第一百零一章：出征

    刚进入初平三年（192年），细作就传来孙坚乘胜追击，被黄祖兵发暗箭射死讯息，刚过去的初平二年（191年）从年头到年尾大汉土地上就从未停息过战争，如今刚迎来初平三年，吕布就接到细作通报孙坚死讯，不由得摇头叹息，看来今年亦会是战乱不休。

    冀州地界以不安宁，公孙瓒屯兵盘河，袁绍在界桥应战，双方在刚刚过去的初平二年的寒冬发生了界桥之战。公孙瓒倚重的三万余白马义从惨败与麴义数百先登死士和数千弩兵，公孙瓒军队完全崩溃，但此战双方却都没有造成重大损失。袁绍凭借大将麴义神勇表现重挫了公孙瓒锐气，成功停止了公孙瓒南侵。

    二月初，吕良和随军军师贾诩统率五原数万大军与两湖牧区赶来河套地区的六万姜族骑兵，合十万大军，号称十五万汉姜联军，在大汉平北将军兼匈奴中郎将吕良率领下一路顺着黄河南下南匈奴牧区平乱。

    出征之时吕良痛斥南匈奴于扶罗部骑兵与黄巾余孽白波军、黑山军苟合烧杀抢掠；痛斥南匈奴各部落内讧，国人部杀死单于羌渠。甚为匈奴中郎将，有责任维护匈奴各部利益和匈奴内部稳定，五原发兵南征是为了汉匈两族和平而战。

    就在朔方郡十万联军南征之时，吕布在五原郡亦率领麾下数千近卫军离开驻地南下，全军一人双马，准备经西河、上郡直扑司州北地郡。刚出五原郡城之际，老岳父蔡邕和妻子蔡琰急急忙忙赶了过来，老远就大喊吕布等等。吕布颇感诧异，命令近卫军继续前进，和郭嘉出列向蔡邕迎了上去。

    蔡邕气喘吁吁的道：“奉先，上次你从董卓老贼手中解惑的财物中，老夫在五原郡城参与清理，除了金银财宝、古物（当时文物称呼）以外，发现了不少原京都洛阳太学和宫中藏书，估计绝大部分已经被董卓和朝中大臣转移到了长安城，老夫刚知奉先此次出征是南下长安以防匈奴祸乱朝野，原本还以为奉先要配合你父亲南征匈奴。既然如此，老夫恳请奉先进入长安之后想办法一定要确保藏书特别是孤本的完好无缺，这些老祖宗留下来的财富远比什么金银财宝贵重，如有可能可悉数转移至五原黄家堡，老夫代为收藏管理，万万不可毁坏在战乱之中。”

    蔡琰接着道：“是啊，夫君，藏书中很多孤本仅此一本留存于世，如若被战火毁坏了那就再没有了，是我族文化传承不可承担之代价，还望夫君重视之。”

    吕布点头，蔡邕、蔡琰两父女果然爱书如命，蔡邕被贬之时随身携带之物大部分是私藏典籍，就连历史上蔡琰被匈奴骑兵北掳亦随身带了不少书籍，历史上蔡邕随董卓逃亡长安亦随身携带了数十大车太学、宫中典藏珍本、孤本。吕布道：“岳父和娘子放心，我此番南下定当多留个心眼关注此批珍本、孤本，只要长安有战乱之虞，我定当竭尽所能把长安之中所有典藏接运出来，北返交予岳父整理流传后世。”

    蔡邕见吕布慎重应承下来，深知吕布品性的他知道吕布已经把自己的话语铭刻在心，终于放下心中大石，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对于典藏书籍自己已经做到自己能做的了，悠哉游哉的粘着胡须道：“现今五原边塞书院藏书比起中原各大书院，比如颍川书院等，最欠缺的就是书院的厚重、沉寂以及典藏不足，老夫已经委派文和老弟麾下的细作在各州争相诚邀各地大儒、名士前来边塞书院指点和交流，最近得信息汇报，荆州襄阳沔南的名士黄承彦已答应老夫邀请，同时亦为了躲避荆州刘表与袁术指使的破虏将军孙坚之间的战乱，已经在黄家商铺安排下北上五原，人老夫请来了，如何把人留下奉先最为擅长，如果此番南下能够把珍本、孤本带回，爱书如命的名士们想必会答应留在我边塞书院，最起码也能留下一段很长时间临摹印刷这些珍本、孤本，到离去之时随身携带而去作为自己珍藏。”

    蔡邕这信息估计是几月前传回的信息，现今袁术指使的破虏将军孙坚已经身死黄祖之手，孙家与荆州刘表已经结下死仇，荆州地界更是祸乱不断。其余各州亦不平安，此时趁机利用老岳父蔡邕的名声吸纳各地名士、大儒前来边塞书院考察指点乃正当合适。吕布欣喜下立刻把自己想法讲予蔡邕，蔡邕生平多经战乱，十分清楚战乱之中秀才不如兵，应承下来，答应这段时间加紧以自己的名声大肆在各州诚邀各地名士、大儒前来五原边塞书院交流指点。

    事情交代完毕，吕布与蔡琰腻歪一番，跨上赤兔马与郭嘉追赶以渐走远的近卫军。郭嘉在吕布身边，神秘笑了笑，对吕布道：“奉先，我记得先前奉先交代细作各地搜刮人才，黄承彦与其女黄月英可是名单上比较靠前之人，如今即将来到五原，奉先日死越想之人终于前来，我也迫不及待想见见奉先日思夜想之人是何等美女。”

    吕布翻翻白眼，道：“黄月英少就学于名师，有奇才，上通天文，下察地理，韬略近于诸书无所不晓，尤其擅长格物、机关。如今我五原幸得的马钧这些年来为我治下军民做出多少贡献，奉孝理应清楚才对，此等大才试问我能轻易放过？其父黄承彦，名士，有大才，如能留在边塞书院以博士任教，足可为岳父重要臂膀。”

    郭嘉听闻，嬉笑神情逐渐凝重，对即将到来这父女两重视起来，真如吕布口中简介般，此父女二人对五原可是十分重要之人才。

    北地郡（今陕西省铜川市一带，郡城位于铜川市西南耀县）位于雍州三辅正北，坐拥洛水地利以抵御北方外族入侵，在西汉王朝京位于长安之时，北地郡作为京都北方屏障有着十分重要地位。汉武帝当政之时，北地郡是为汉军骑兵北上迎击匈奴后勤基地。

    但东汉之后，京都东迁洛阳，长安故都废弃，北地郡由于地处黄土高原南缘，是关中平原与黄土高原过渡地带，冬季受西伯利亚和蒙古高原极地大陆气团控制，气候干燥寒冷，而夏季又十分炎热，典型冬冷夏热之地，全郡地貌六山一水三分地，在农业社会为主的汉朝来说，北地郡这样的地方十足穷山恶水之地，一旦没了军事要地地位之后，北地郡在东汉时期经济社会发展逐渐凋零，慢慢的沦落为先零羌等西凉羌族分支繁衍生息之地。东汉与西凉羌族数十年安抚叛乱剧情中，北地郡就屡次作为汉军与先零羌主要战场。连年征战，加上‘五原有活路’口号指引下，原北地郡汉民绝大部分已经北迁五原治下，北地郡如今已是十室九空，人口急剧下降，只有郡城和驿道险要之处尚在汉军掌控之中，其余地域已经完全被先零羌等少数民族占据。

    吕布率领数千近卫军到达北地郡郡城之时，驻守郡城的为原车骑将军张温督董卓率领麾下西凉军平先零羌叛乱之后留守的郡兵，并非董卓麾下主力，多年来董卓发迹之后亦未照顾过这些郡兵，对董卓忠心程度有限。郡兵看着一人双骑豪华装备，威风凛凛的近卫军，深知‘汉军飞将’吕布之神勇，无半点抵抗之心迅速大开城门把近卫军迎接进城。

    进城之后吕布把此番率军南下意图告之，郡兵得知吕布大军是为了防御匈奴骑兵南下祸乱长安，十分感激。这些年来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郡兵防御治下先零羌等少数民族已经头疼不已，如今听闻匈奴骑兵有可能大举南下祸乱长安，作为雍州三辅之地北方屏障的北地郡，是北方南下距离最近的必经之路，能够得到五原大军协助防御，郡兵们不得不感恩戴德。吕布大军进驻郡城之后由于买卖公平，付出真金白银采购各种所需物资，郡兵赞赏不已，还发了笔小财，在各方面予以积极配合。就这样，吕布数千近卫军驻扎在北地郡城静待京都长安乱起，在长安眼皮地下潜伏起来，一旦长安乱可迅速南下，凭借一人双骑行军迅速优势可两日内赶至长安城下。

    董卓头号保镖华雄战死之后，西凉军中武艺最高者当属董卓老下属现今骠骑将军张济侄子张绣，董卓西迁长安之后，把张绣招至麾下作为贴身头号保镖代替历史上义子吕布角色，而骠骑将军张济部亦驻扎长安城作为董卓内卫部队。

    初平三年四月，司徒王允等朝中忠臣经过多时密谋，渐渐取得张绣叔侄两人信任，张济叔侄二人跟随董卓西迁长安后，见董卓之所作所为已完全无当年雄心，沉迷与酒色之中，还拔擢亲信，广树党羽，宗族内外，并居列位，子孙年虽幼小，男皆封侯，女为邑君。逐渐在王允等朝中忠臣威逼利诱下认清继续跟随董卓已无出路，逐渐被王允等人‘清君侧’之计策诱惑。

    四月廿三日辛巳（192年5月22日），王允等忠臣再次与张济叔侄二人密谋，已董卓残害百姓、专制朝政、僭越不臣、祸害天下、人神共愤、全天下百姓得以诛之为名，在董卓入朝时发动政变，合谋把董卓诛杀与宫门，消息传开后，百姓歌舞于道，市酒rou相庆。董卓被陈尸街衢，其家族被夷灭。唯独董卓女婿李儒在长安城内黄家商铺细作运作下，平安转移出城，迅速渡过长安北方渭水安全抵达北地郡。

    吕布得知李儒一家已经平安抵达，兴奋的与郭嘉道：“奉孝，李儒为董卓智囊，董卓能够位极人臣多得李儒出谋划策，如今已秘密到达北地郡，随我一起见见？”

    郭嘉早知此番近卫军南下头号目标就是救出李儒，收归麾下为五原效力，如今顺利得手，亦颇为欣喜，同时对李儒能得到吕布如此重视也期待与之相见，点头跟随吕布一起拜见李儒。

    厢房内，李儒脸色平静安坐，并无岳父身死家灭后的惊慌失措，知道五原细作能够趁乱把自己一家平安运作至北地郡城，五原对自己必有所求，来到北地郡城之后一直待在厢房之内静待五原来人与之接洽。

    吕布和郭嘉推门入内，见李儒脸色平静，无喜无忧，估计李儒已经对董卓所作所为得此下场已经有了充足准备，心哀莫过于心死，李儒殚精竭虑为董卓谋。董卓位极人臣之后竟丧失雄心一心享乐，完全放纵为所欲为，李儒深知自己一生努力已付流水而去，原本以为自己会身死与长安，想不到柳暗花明得到五原势力相助一家平安脱险，心中已经冒出归隐、终老山林之意。

    吕布道：“李儒李仲坚先生，我们有见面了，上次先生与徐荣设伏大败曹cao追击大军，其后又派遣细作把我军解惑财物通报于关东联军，让我军与关东联军发生纠纷，让西凉军获得喘息之机经营潼关天险，封闭关中安心恢复关中朝政，其谋布深为佩服。”

    李儒听完，神情沉浸在回忆之中，当时岳父董卓对自己还是言听计从，只要按照自己所谋稳步开展，董卓并非无机会效仿秦朝，只要经过数年经营，早已开发的关中必能粮足兵强，效仿秦王横扫六合并非痴人说梦。但一想到如今岳父已经身死家亡，眼神一下子暗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