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范夫人城外

    步度根眼看棱堡就要攻下，见东南方向二十余里有一汉军骑兵急袭而至，连忙鸣金收兵准备撤退。

    攻打棱堡的鲜卑兵看着自己伤亡越来越大，逐渐打出怒火，眼看棱堡内汉军已经筋疲力尽，自己就要攻下棱堡，突然听到鸣金撤退之声，进攻气势不由得顿是一滞。还未反映过来，棱堡内的汉军就向吃了兴奋剂般突然精气神大涨，纷纷拿起各种兵器，远射近投，箭支、投枪纷纷向着鲜卑射去，顿时鲜卑兵损失上百人，士气被打压的极为低落。

    赵云高举龙胆亮银枪高声命令：“五原狼骑，随吾冲锋，杀。”身后数千骑兵同声迎合：“杀、杀、杀。”几声洪亮的‘杀’令攻打棱堡已经有些疲劳的鲜卑兵们心惊胆颤，纷纷翻上就近马匹就往步度根帅旗狂奔，凌乱中各千夫长难以指挥本部，鲜卑骑兵们没有统一指挥，想无头苍蝇般争先夺后的向西北逃窜。

    赵云带领狼骑催马狂奔席卷而至，靠近鲜卑骑兵时一顿投枪之后径直挥舞手中兵刃追着鲜卑骑兵冲杀。

    步度根深知在广阔的大草原上如各人私自逃窜那绝对是被敌骑兵一一追剿灭亡，唯有战阵交替后撤方能安全撤离。本来已经把自己本部三千骑兵列好战阵准备抵挡敌骑兵，让围攻棱堡的鲜卑骑兵撤至阵后列阵整队，准备交替后撤。但围攻棱堡五千骑兵死伤剩余的几千骑兵本来就是临时跟随檀石槐前来打谷草的牧民组建的骑兵，没有经过严格训练，久攻不下眼看就要登上城墙的牧民们被突然出现的狼骑吓坏了，士气极为低落，此时那里还有出征之时的意气风发，人人脑子里唯一想法只有逃命，那里还管得上阵列和成建制阻击。纷纷向着步度根帅旗狂奔而去。人都有从众天性，在危险之时天性指挥向着同类聚集。

    几千围攻棱堡失败的残兵一时把步度根本部三千亲卫精锐骑兵阵型冲得是七零八落，步度根见兵败如山倒，只好下令各自向西北主力逃命，自己带着几十贴身亲卫纵马向着西北狂奔。

    赵云指挥狼骑追身掩杀，杀出三十余里，见鲜卑骑兵除了三五骑四处逃奔以外已经没有大批量聚集骑兵，心知这批鲜卑骑兵已经被杀得胆战心惊，以防鲜卑主力在前方迎面冲杀，下令打扫战场把无主战马收拢回撤棱堡。

    范夫人城外，胡车儿、贾牧率领汉姜四万联军列阵寂静的与范夫人城墙头上的鲜卑族士兵对峙，城墙上鲜卑士兵们看着密密麻麻的汉姜联军，吓得头皮发麻两股打颤。在鲜卑族常规专业兵马很少，只有各部落首领亲卫骑不用从事放牧专门训练，在范夫人城内的鲜卑士兵绝大部分都是平时放牧战时应征的牧民，自从赶跑北匈奴后还未从未直接面对过如此多的骑兵。

    胡车儿对贾牧道：“斥候探到前来支援三万鲜卑骑兵沿着隔壁阿尔泰山脉南面由东向西而来，距离此地不足三十里了，我等还继续在此列阵对峙吗？”

    贾牧道：“如今我汉姜联军在范夫人城西南面，城内细作探知鲜卑牧民一万出头士兵不足五千，鲜卑骑兵从东而来，我大军在此等候即可。如鲜卑骑兵进城我军放行，如鲜卑骑兵不进城直接向我军冲杀，我军则用强弓和投枪杀起前锋后交替往西南后撤，反正我军以逸待劳马力要比鲜卑骑兵好，兵力也比鲜卑骑兵多，只需注意不让鲜卑骑兵冲乱我军阵型即可确保无忧。”

    梁金道：“就不怕鲜卑骑兵冲锋之时范夫人城内鲜卑士兵同时从侧翼冲乱我军阵型吗？”

    贾牧微笑道：“我军与其对峙良久，城内鲜卑士兵那里还有士气冲杀出来？加上上次奉先率汉姜联军一个冲锋就打跨三万鲜卑骑兵，城内鲜卑士兵看到我天马帅旗那里还能提起勇气。只要我军用强弓和投枪大量杀伤住从东而来的鲜卑骑兵首次冲击先锋，城内鲜卑士兵不敢出城攻击。就算城内鲜卑士兵和鲜卑骑兵同时向我军冲击，我军靠近范夫人城部分为近卫军统率的联军，梁金你等会前去统率这部骑兵，有近卫军统率抵挡住不足五千鲜卑城内冲出兵马应当不难。”梁金点头领命。

    奎头率领三万骑兵沿着隔壁阿尔泰山脉南麓西进，放出向前侦探的斥候不时被姜人斥候用强弓射杀，奎头生怕范夫人城被姜人攻下，焦心不已，连连催促三万大军疾行支援，终于能够远远看到建立在山坡之上的范夫人城，见其还在鲜卑族手中，心中放下大石。就在此时，斥候回报说姜人四万骑兵在范夫人城西南面列阵，奎头兴奋的大声喊：“鲜卑勇士们，范夫人城还在我鲜卑族手中，我大军急速支援终于赶在城池丢失之前赶到，姜人骑兵在范夫人城西南面，随我全力冲锋，配合城内鲜卑勇士夹击姜人骑兵，一举击溃之。”

    三万鲜卑骑兵听闻兴奋的呜哇鬼叫，纷纷挥舞着手中兵器催胯下骏马跟随各自千夫长向着姜人骑兵阵列冲锋，仿佛战功就在前方等待自己前去认领。自从北匈奴被鲜卑族赶至极西极北后，鲜卑族逐渐主宰大草原，塞外姜人一直就是鲜卑族欺压对象，鲜卑骑兵还从未在对阵姜人骑兵中吃过亏，历史战绩让三万鲜卑骑兵对眼前的姜人骑兵极为轻视。

    胡车儿对贾牧道：“仲谋军师，鲜卑骑兵已经开始向我军冲锋，还请军师退至中军指挥，俺老胡殿后。”

    贾牧点头道：“记得千万别鲁莽，利用我强弓射程远和投枪杀伤力强的优势，把鲜卑骑兵先锋杀伤后立刻从南面后撤之阵型之后列阵，准备与中军交替后撤。我军只需利用强弓和投枪不停的交替后撤拖住这三万鲜卑骑兵即可，万不可一时头脑发热让鲜卑骑兵咬住。”胡车儿点头应诺，贾牧带着几骑亲卫反身回到中军指挥。

    胡车儿高举那根大号狼牙棒，大声命令：“强弓准备，三段射后换投枪郑射，投枪投射完后从南面后撤至阵型后方列阵，射。”近万支箭支急速向着向自己狂奔而来的鲜卑骑兵先锋射去，连续三轮弓箭下，鲜卑先锋箭头就像被一个大铁锤从天砸扁一般，顿时人马倒下一片，跟随先锋冲击的鲜卑骑兵纷纷绕过尸体形成的障碍继续向着姜人骑兵阵型冲击。

    胡车儿高声喊道：“换投枪，投射。”上万支投枪从姜人骑兵阵型中射出，鲜卑先锋骑兵们感觉道眼前天色一暗，一支支投枪向着自己射来。鲜卑骑兵在投枪射击范围内十死无生，不停冲进投枪射程之内的鲜卑骑兵就像飞蛾扑火般纷纷倒地。晓幸冲出投枪投射范围的少量鲜卑骑兵，则迎来了胡车儿带领两百骑兵围杀，惊魂未定的鲜卑骑兵在胡车儿那根大号狼牙棒下无一合之将。

    奎头在中军看到前锋吃了大亏，连忙大声命令终止冲锋，鲜卑骑兵中牛角吹出的号声短促响起，鲜卑骑兵们纷纷勒马止步，搞得阵型混乱不已。胡车儿叹息道：“可惜我军正前方是鲜卑尸体障碍，要不趁乱冲锋或许能重现吕公子一个冲锋击溃鲜卑骑兵的壮举。”范夫人城墙之上的鲜卑士兵看到鲜卑骑兵整个先锋在强弓和投枪下死伤惨重，脑海中浮现出上次天马帅旗下飞将吕布冲杀鲜卑骑兵的场景。

    奎头见自己骑军阵型已乱，怕姜人骑兵趁机席卷而来，连忙指挥阵型保持完好的后军从南面前出，防御敌军冲锋，混乱的前军和中军则后退整军。贾牧见阵型正前方有大量鲜卑先锋尸体障碍，鲜卑骑军南面有后军完后阵型，如果从北面冲击又过于接近范夫人城墙在城墙之上鲜卑士兵弓箭攻击范围之内；叹息一声轻道：“还是考虑不周，过于谨慎只想着拖住敌军了，浪费歼敌良机，可惜、可惜啊。”

    奎头见敌军没有趁自己混乱冲击，大舒一口气，让阵型完好的后军殿后，自己率领着中军和前军徐徐后退，边后退边整理阵型。终于撤出两里距离，奎头指挥全军缓慢的向范夫人城靠近山坡的东面城门撤去，刚受挫还是进城休整为上。

    贾牧见鲜卑敌将撤退条理清晰，军队在完好阵型后军殿后护卫下徐徐后撤，自己没有良机冲杀，只好命令中军前出绕过尸体障碍列防御阵型，同时命令胡车儿的前军打扫战场，把投枪和箭支收捡起来。

    奎头在姜人骑军的眼皮底下撤进城内。贾牧下令全军后撤至南面十里安营扎寨，凭借自己汉姜联军兵力上的优势紧盯着范夫人城内鲜卑兵马，只要鲜卑兵马出城马上即可全军出动牢牢拖住甚至消灭。方才一阵强弓加投枪消灭了两千余鲜卑骑兵，范夫人城内鲜卑兵刚被重挫一阵，想必不会轻易出城叫阵，只要把这部鲜卑骑兵留在此地不让其返回五原战场即可达到战略目的。姜人骑兵很快挖好陷马坑撒上铁蒺藜把营地布置完好，防止鲜卑骑兵偷袭冲营。

    范夫人城内奎头心有余悸，方才一阵冲击就被汉姜联军强弓加投枪消灭先锋两千余骑，己军士气被打压得极为低落。原本想着凭借自己雄霸大草原的鲜卑铁骑可以轻易斩获战功，想不到投枪杀伤力如此厉害，大哥步度根上次在范夫人城外损失两万余骑自己还心有不服，如今见识过后方知深浅。全军进城后奎头下令紧闭四门，以待将士恢复元气摆脱新败恐惧。

    一时间范夫人城阵线双方对峙，双方都不轻易用兵，暂时平静下来。

    步度根率领残兵败将逃回巴彦敖包，檀石槐见其率领五千鲜卑骑兵加其本部亲卫三千共八千骑兵出击攻打一小小棱堡，居然陆续逃回不足一千骑兵，气得当众鞭打步度根，步度根亲卫连忙求情，把棱堡易守难攻和赵云狼骑突然杀出实情告之，檀石槐好一会才缓过劲来，把心中怒火逐渐压下。帅帐内，步度根跪在厅中，详细讲述攻打棱堡经过，檀石槐和各部落首领听后脸色越来越难看。心想从巴彦敖包一路到五原郡要经过不少大小棱堡，还有受降城以修建在阴山山脉上的长城防线，自己虽然有五万余骑，如果一路如此消耗下去不用打到长城防线全军即消耗殆尽。

    檀石槐道：“这几年本汗为了统一鲜卑，连年对中部柯比能集团和东部大人集团征战，放松了对五原郡的打压，想不到断断两三年间五原郡在长城以北就修建大小棱堡蚕食至此，各部首领有何良策？”

    洒满教大巫师兼军师道：“大汗如今为鲜卑族大汗，可命令中部柯比能集团和东部大人集团同时寇边，在云中、定襄、雁门、代郡、上谷、渔阳、右北平一线全线进攻，其他各地可没有五原郡般强军和棱堡防御，只要突破这条防线，汉廷必将促使五原分兵至各地防御减轻我西部鲜卑正面防御力量；另外还可出使南匈奴，让其从河套地区和朔方方向进攻五原郡。如此一来，五原郡被三面围攻，只要小王子奎头在范夫人城解围，还可多出一部兵力从西面进攻受降城。只要五原郡顾此失彼，防线总会出现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