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吕布野望

    戏志才和郭嘉见是当世大儒的爱女，也不敢怠慢，连忙起身回礼。

    戏志才道：“久闻蔡大学士爱女年纪轻轻琴棋书画就已不凡，我和郭嘉贤弟来此边塞游历除了见识洛阳闻名遐迩的五原郡大力神童、拜见蔡大学士之外，就是希望能聆听到蔡才女高超的琴艺，今日得见真人，甚幸，甚幸。”

    郭嘉道：“在洛阳游历之时就听闻蔡大学士的爱女才艺双全，现在得见蔡小姐果然容貌过人。”

    蔡琰在两大才子吹捧之下，略显羞涩，回应道：“承蒙两位公子抬爱，小女子这就去请出家父的焦尾琴为两位公子演奏一曲。”说完向两人行礼后转身回院拿焦尾琴去了。

    吕布见状，哈哈大笑，道：“两位好友赶快洗把冷水脸清醒清醒，月光之下，秋风习习，在此良辰美景欣赏美女抚琴可是一大乐事，可别一副醉态辜负了蔡才女的表演。”

    凉亭内，石桌上焚着檀香，焦尾琴平放桌上，蔡琰神情专注的端坐琴前，双手十指在琴弦上来回翻飞，一曲《广陵散》在蔡琰高超的琴艺中演奏出来，“刺韩”、“冲冠”、“发怒”、“报剑”等情节一一浮现在吕布、戏志才、郭嘉脑海之中，曲罢，良久之后，三人蔡睁眼拍手称好。

    戏志才言：“当世蔡大家飞白体书法独一无二，琴笛吹凑亦人间少有，可称我东汉琴笛双绝，现有幸聆听蔡小姐精湛的琴艺，一曲《广陵散》让志才（查不到戏志才的字，有资料说原名为戏忠，志才是字，但我不觉得正确）脑海里浮现出了战国时代铸剑工匠之子聂政为报杀父之仇，刺死韩王，然后自杀的悲壮故事，蔡小姐才女称号实至名归。”

    郭嘉接着道：“蔡才女的琴声把被压迫者反抗暴君的斗争精神淋漓尽致表达了出来，可真谓才貌双全。”

    吕布哈哈大笑道：“如此良辰美景，如此美妙琴声，有三五知己在，怎可不起舞助兴，劳烦蔡琰小meimei再奏一曲《高山流水》，布献上一套自创太极拳。”

    说完，起身走出凉亭。

    在《高山流水》的琴声中，吕布一套后世的三十六式陈氏太极拳在已习了近十年的“霸王心诀”推动下由慢到快缓缓舒展开来，看得戏志才、郭嘉和旁边的侍女小莲如痴如醉。

    曲罢，众人都拍掌称好，气氛极为愉悦，让在座各人心情都颇为畅快。吕布坐下后，戏志才对吕布说：“吕贤弟，刚才你舞的是你自创的太极拳？我们士子讲究君子六艺都要修炼，我游历了多处地方还真的没见过这么舒缓的拳法。”

    吕布乐了，心想，你一东汉人物难道还能跑一两千年后看去啊，哥今儿就剽窃一把，自创了，说道：“志才兄，我自创的太极拳所强调的意境：似有似无，似强似弱，无声无息，连绵不绝。其中暗含天地循环、阴阳相互调节之理，经久练习有益身心，此乃居家旅游，杀人放火必备技术也。你与郭嘉贤弟也可习之，在家强身健体，出外防身作恶，哈哈哈哈······”

    蔡琰和小莲倒是听惯了吕布时不时会冒出一些“惊世”之语，戏志才和郭嘉在东汉可没见过有那个会像吕布一般胡言乱语的人，吕布的语言给他俩一种清新亲近的感觉，觉得和吕布在一起可以完全放下各种世俗，放下各种面具，脑子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完全不用顾忌其它。真有种君子坦蛋蛋绝没有小人藏鸡鸡的感觉,觉得身心极为舒畅。出身寒门的两人从未有过如此心境，原来和知己在一起时这么的舒服，如同三伏天喝了一大碗冰凉的深井井水般。

    吕布接着对郭嘉道：“郭嘉贤弟，我家是武人世家，我观你面色带黄，身体消瘦，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适？我这太极拳暗含天地循环、阴阳相互调节之理，经久练习有益身心，对强身健体，增强身体抵抗力有莫大益处，如蒙不嫌，布可传授与你。”

    郭嘉知道东汉时期武人世家大多懂得一些与练武相关的医术，回道：“嘉自幼体弱多病，去年听从父母安排开始服用术士所炼之丹药，以求强身健体。”说完拿出几颗丹药给吕布观看。

    吕布心知郭嘉和戏志才在历史上都是天妒英才类型悲剧人物，两人都是壮志未酬身先死，现在老天把两人送到自己面前，先忽悠留在身边再说。伸手接过丹药，心知这些鬼东西都是以后唐宋时期五石散前身，道士练丹时常常会加入‘铅’和‘汞’，佯装拿到鼻子前嗅嗅，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其中一颗丹药，道：“郭嘉贤弟，你服此丹药后，隔三两刻时间身体会发热，脸红精神好，如果此时外出疾步行走，会让你自我感觉精神充沛，身体明显感觉健康强壮些许是吧？”

    郭嘉对吕布右手竖起大拇指，道：“果然是神童，此丹药的确有你所说效果。”

    吕布道：“过奖了，布对此碰巧知道些许，是药三分毒，此药虽然能够短时间内暂时让你身体健康精神充沛，但久用之后会上瘾、中毒，对身体危害性甚大。”

    戏志才听了心中一惊，道：“吕贤弟，我也有服用此丹药，而且我们颖川学院内很多士子也有服用，真如你所讲，那这丹药还真害人不浅啊，而且还卖得挺贵。”

    吕布说道：“道士在炼此丹药之时，为了能够批量生产和增强明显疗效，在此丹药内加入了‘铅’和‘汞’，加入这两种物质炼出的丹药能够在短时间内让人身体明显感到强壮和精力充沛，然而当这两种东西在人的体内积少成多后会造成脱发、面色发黄，并最终导致过早离开人世；而且服用此类丹药很容易让人身体形成依赖，也就是我刚才所说的上瘾，习惯服用之后一旦停了服用身体会受不了，会让身体防疫体系迅速崩溃。”

    郭嘉脸色煞白，道：“我家境一般，见此丹药效果明显，父母为了我身体恢复健康省吃俭用花费大部分钱财买此丹药给我服用，要是父母知道那该如何是好。”

    戏志才知道郭嘉是家族傍系，家境跟自己一样不慎富裕，自己因从小聪慧，由家族供养成人。哥俩还真是同命相怜。

    吕布笑着说道：“我们中医传统中说，最好的医疗是食疗，我观两位好友身体并无大碍，只要多多注意按不同季节吃食不同事物来给身体及时进补就足矣，如愿意，布愿授予两位好友太极拳，每日早起和睡前打上一遍对身体有莫大的好处。”

    戏志才和郭嘉听闻心中大慰，双双起身向吕布行礼道：“如此，多谢小神童了。”

    吕布哈哈大笑摆摆手道：“我们相处融洽，视你俩为人生知己，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几人相谈甚欢，亭中欢声笑语不断，月上五升，吕布觉得肚子有点饿了，吩咐下去准备些夜宵。侍女吧一些瓜果小点端到凉亭内，几人边吃边聊，甚为投机。

    戏志才说道：“我和郭嘉游历路上，青州今年旱情，大批佃农今年的高额田租估计很难交上，还有瑶役、更卒以及算赋（人头税），负担会逼得不少人上山落寇，然而洛阳朝廷之上，宦官和世家争斗不休，国库空虚，无暇顾及青州旱情，如此我大汉乱象已显啊。”

    郭嘉也叹了口气说：“土地田产大多掌握在世家、士族手中，数量庞大的黎庶百姓很多都是世家、士族的佃农；广大的黎庶百姓只拥有少量耕地，却承担了大部分苛捐杂税，人口占绝少数的世家、士族拥有大量耕地，却几乎不承担税赋。每逢天灾便定当有人祸。”

    吕布思索片刻，道：“天灾降临造成粮食歉收以致饥民遍野，倘若有人振臂一呼，饥民揭竿定而起，天下又将陷入动乱纷争之中……只是可怜我汉朝黎民又将遭受水深火热之灾。其后，朝廷或许会派兵剿灭这些乱民，可无论谁胜谁败，都会使我大汉朝元气尽伤！”接着道：“我居五原郡，地处边塞，这两年也屡屡听闻过往商队反映，大草原外面年景也不太好，每年冬天都冻死不少牲畜。万一匈奴、乌桓、鲜卑也遭受大灾，没吃没喝的，肯定会大规模南下烧杀抢掠。”

    戏志才接道：“我大汉朝现已内忧外患，朝廷还在争斗不休，前景堪忧啊。”

    吕布挺起腰板，目光凌厉的说道：“我吕布得家传武技，天生神力，如有外族进犯，定当上阵杀敌，保我汉家百姓平安。”

    郭嘉拍掌连叫：“好好好，男儿当手执三尺青峰，奋勇杀敌，抗击外族才显我汉家男儿雄风。”

    吕布说道：“我准备让外公托商队招揽各地流浪儿前来黄家堡，我跟贾羽老师习兵书阵法谋略已久，当亲自训练处一支雄兵，驻扎在这五原郡，永远站在抗击外族最前线。”

    “布的爷爷吕浩官至越骑校尉，曾追随窦宪大破北匈奴于金微山，北匈奴单于远遁漠西。后率部驻扎在五原郡，并在当地建城筑堡，开荒农耕，固守边关。保得五原郡汉民的一时平安，五原郡城跟我吕家有莫大渊源，布亦当继续发扬先辈戍边卫民之愿。”

    戏志才击掌兴奋的道：“说得好，如我汉家男儿个个当吕布贤弟般，区区外族可足挂齿。你大力神童背靠黄家堡，爹爹为五原郡守，有钱财有武力，在五原郡也得到广泛民众的爱戴，我与你吕布贤弟一见如故，视为知己，愿为你戍边卫民之愿增添几分薄力。”

    郭嘉也道：“我亦愿跟随吕兄，一起训练出一支雄兵，一起站在抗击外族最前线。”

    说完，三人举头眺望北方天空，杀气冲天。这一刻，三个年纪尚小的年轻士子，由于有了共同的理想与愿望，三人的心紧紧拢抱在了一起。吕布那番煽情略显夸张的心愿表露，终于暂时把两大牛绑在身边，只要吕布的所作所为都不偏离三人的理想与愿望，那这两大牛就不会离去。

    蔡琰看着三人那神情盎然，一副要提刀杀向外族的架势，吕布十二岁那一米五略显伟岸的身躯，在心中的形象披上一层神光。这边塞长大的汉家男儿比重要的士子多了份血性多了份担当，中原士子大多夸夸其谈，为了清名屡屡想方设法污蔑他人抬高自己，与其相比，吕布倒显得可爱可敬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