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造纸
在回程上吕布一路苦思，现在蔡邕已经被邀请到了黄家土堡，怎么样才能把蔡邕父女忽悠留在土堡内？近水楼台先得月啊，只要蔡邕父女能长时间留在土堡内那与蔡琰日久生情的机会将会大大加大，某龌蹉哥来到东汉征服美女目标也就完成四份之一。 苦思一路并没什么好的法子，文学比不上蔡邕，靠文学肯定不行；琴棋书画又是半桶水，连蔡琰都比不上，还是算了吧；想想蔡邕到底想要什么？ 官位，貌似蔡邕因为董卓重用他给他满意的官位，做了那么多当时士子无法容忍的事情死后还得到蔡邕的下跪，拜谢董卓知遇之恩，那还没能力； 蔡邕另外一大爱好养名，晚年看到仕途无望修汉书来留名千古，但吕布没那么多资料给蔡邕整理修汉书啊； 哎，对了，现东汉还普遍使用竹简，颇为不便，修书抄藏书用竹简使毛笔写那可是技术活，费神费力还费眼睛，蔡邕人已近中年，精神和眼神都已经逐渐退化，要在竹简上修书抄书那可费老鼻子劲了，要是能用后世的纸张来用毛笔抄写那可就轻松愉快多了。 等等，现今东汉只有蔡侯纸，拿来差屁股都嫌搁，而且价贵，还到处渗墨，蔡大家的飞白体写在蔡侯纸上可成了胖字体。这也是东汉蔡侯纸不普遍流传于世的原因之一。 做纸张需要什么材料？竹子、木材、稻草，就连破渔网都行，只要有纤维的原材料经过浸泡腐烂之后用细密的筛子捞起来晾干就能成纸张，边塞什么东西多？野草啊，野草也富含纤维，只要浸泡使之腐烂分解，然后用石灰漂白，拿细密筛子捞起来层层叠叠压出水分晾干或者烘干不就有雪白的纸张了吗。 吕布心中一阵兴奋，回头想外公喊：“外公、爹娘，我先一步回黄家堡去了。”喊完催马狂奔，赶回自己的书房把制作纸张流程在布上默写下来。 吕良摇头苦笑，对黄氏道：“你这儿子又是怎么了，发什么疯甩开大队自己赶着回去。” 知子莫若母，黄氏佯怒道：“布儿是我儿子就不是你儿子啦，怎么又当爹的这样说自己儿子。看他一路苦着小脸，想怕是又有什么新奇玩意在脑中浮现了吧，这两年他鼓捣出来稀奇古怪的东西还少啊，前些日子还说要黄家堡内工匠给他的爱马弄什么铁鞋子，想想马穿上铁鞋子那还怎么跑，想起就好笑。” 黄大财主和蔡邕、贾诩两人在马车内听了也笑了起来，黄大财主说：“我这小孙子啊，平日无事就爱胡思乱想，两年前刚来土堡不久就整出个牙刷牙膏，前些日子听他娘亲说还要鼓捣什么铁鞋子给他那匹爱马穿上，呵呵呵呵······” 贾诩在旁也笑着说：“我这弟子平日学习倒也乖巧，人也聪颖，而且过目不忘，就是又时候跟他讲课时会神游太空，不知道那小脑瓜子到底想什么，我记得我并没教他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再说我也不会啊，黄老这点可怨不得我教坏你的宝贝外孙。” 黄大财主笑着说：“先生多想了，我这爱孙学什么会什么，只要他有心去学没什么学不会的，两年来得先生亲自教导，现今已长进多了，堡内别说同龄小孩，就连他的舅舅们也经常被他捉弄，事后还引经据典说是从那本那本书上写的计谋，弄得堡内对他是又爱又恨又敬又怕，他那些捉弄人的伎俩可都承蒙先生你教育有方啊。” 贾诩想起这两年来发生在堡内的恶作剧，会心一笑倒：“那倒是，这小子把兵书上面的计谋全用在捉弄人的恶作剧上了，要是兵书作者们知道他们的兵书被这小子用在捉弄人的恶作剧上，可非得按吕布所说的全要吐血三升。这倒也好，以后这小子出去闯荡就不怕别人能用计谋来害到他，学有所用、学以致用才能真正的学到家。” 蔡邕在一旁看着这两货一个在夸宝贝外孙，一个在夸爱徒，心里倒也觉得好笑，也为他们欣慰，人得一此等佳徒也是一人生乐事。想想自己已至中老年，膝下无子，一身所学全倾力授予小女，现小女无论琴棋书画都已得其中三味，以后必定能把自己所学传承下去，可惜就是女儿身。心中也突然兴起找一佳徒来发扬自身学识倒也应该啊。 黄家土堡，吕布在自己书房待了半响，抓着几张布帛急冲冲的向堡内匠作区跑去。 晚饭时刻，一家人围聚餐桌上吃饭前，黄氏拉着吕布的手问道：“布儿，你今天为什么急冲冲的要往家跑？是不是脑瓜子里又鼓捣什么稀奇玩意”黄老听闻也侧耳倾听。 吕布笑着回答：“娘亲，我听说蔡大家家中藏书都是一笔一划写在竹简上的，那么多藏书要全抄写完那得花费多少精力眼力啊，在小小的竹简上写字课不简单，要是全部都能抄写在布帛上那就轻松多了。所以我一路上想，要是蔡侯纸上写字不到处渗墨那就好了，所以我想试试改进蔡侯纸，让纸张不在那么粗糙不在有横七竖八的纹理，让毛笔书写在上面不在四处渗墨。” 众人听了俱大惊，蔡邕急说：“小吕布，你可想到具体法子？要是能按你所想把那纸张做出来，那对我大汉的读书人来说可是天大的喜讯啊。” 想想也是，东汉时代书籍也只有世家、大商家才有人力财力去抄书藏书，寒门士子常常外出游学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得到观看抄录这些书籍的机会，书籍为文化传承最重要介体，寒门士子没书那还从哪里学来知识？如果纸张能普遍流传于市面上，那也就能打破世家对书籍的垄断地位，让天下有心向学之人都能更加轻易的获得书籍来学习知识。 吕布恭谨回答：“回蔡大家，想法倒是有了，下午已经交给匠作区的工匠们去试验，到底成不成还要看试验结果。” 蔡邕羡慕得对贾诩道：“你可收了一个佳徒啊，要是小吕布真能制造出让毛笔书写在上门不渗墨的纸张作为他的老师贾诩你可流芳千古了啊。” 贾诩听着他酸溜溜的语气，心中偷笑愉悦不已，脸色还是一本正经的道：“蔡大家过誉了，小徒平日就爱胡思乱想，常常有些不着边际的想法，也不知道这次能否试制成功。” 回想一下，贾诩觉得反正这两年吕布这小子倒也给了自个安稳富足的日子过，这辈子也就这两年过得比较舒心安逸，如果吕布能拜蔡邕为师，那他身上就又多了一份保护色彩，自己以后的日子也就能安稳久些。 便接着道：“晚辈身上所学远比不上蔡大家的学识，如果布儿能得蔡大家厚爱，蔡大家如能屈身为布儿授课，那布儿经学、琴棋书画等方面会有更大的进步。” 一边的吕布听闻心里欢喜，因年纪尚小，城府不深，直接表露在了脸上。 黄老听了，立刻就打蛇顺棍上，对蔡邕说：“蔡大家如能屈身教授我这小外孙那是他的福气，如蔡大家厚爱，老朽愿以重金相托。” 蔡邕思索了下，回道：“也罢，我这几天跟他接触，对他也颇为喜欢，反正现在因得罪宦官被贬到这边塞，整日无所事事，倒也有空来授授课。” 黄氏与吕布大喜，双双起立给蔡邕深深一礼，黄氏道：“承蒙蔡大家厚爱，我当马上去备束脩，好让我小布尔尽快拜师。”说完急冲冲的跑出门外备礼去了。 片刻，黄氏带着备齐的束脩，吧蔡邕请上厅中主座，神情恭谨的献上束脩，唤吕布前来磕头。 吕布规规矩矩的在蔡邕面前跪下，磕了三个头：“弟子拜见老师。” 蔡邕心中大为安慰，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得此佳徒，我心甚慰！” 转头对黄老说：“今天听闻有可能制造出适用于书写的纸张，为一乐事尔；在此托黄老您得一佳徒，此又为一乐事尔。可真双喜临门，今天黄老您这里酒可得管够，我要一醉方休。” 黄老哈哈大笑：“我黄家土堡虽小，但酒可不缺，中原贩卖到蒙古大草原的酒可是我经营一大物种。” 贾诩也微笑着道：“人生难得遇乐事，用布儿的话说今晚当‘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酒樽空对月’”。哈哈哈哈······ 一月后，黄老、贾诩、蔡邕跟着吕布来到匠作区的石灰池，看到池内用石灰水浸泡的野草几近完全腐烂，吕布吩咐工匠们吧野草捞起来，放到另外一个水池内加清水搅拌，把腐烂的野草在清水中充分分解成细细的纤维，直至整个水池的清水变成含杂野草纤维的浑浊糊糊状，再用细密的筛子抄捞，然后就是把抄捞起来的纤维层一张张叠在一起，用木板间隔上放重石块压出水份，过2时辰后卸石块用铡刀切平整，接着就是一张张的分开进行晾晒工艺，直至晚上饭后时间，晾晒出来的纸张还有些湿润，但纸张已可宣告制作成功。 吕布把纸张制作流程：原材料放加石灰水池中浸泡腐烂——起池加清水搅拌分解——用细密筛子抄捞纸张——压出水份——铡刀切平整——晾干（或烘干）交给外公，建议外公在匠作区划分一个区域专门制作纸张，并且把整个流程进行保密，制作出来的纸张暂时先不流向市场，只作为送礼结交当世士子之用。 蔡邕听罢，急道：“布儿，如此物品大量流传于世对我大汉读书人大有益处，你为何向你外公建议纸张暂不流向市场？” 贾诩在旁眯着小眼睛看向吕布。吕布回道：“老师，现今大汉几乎所有藏书都被世家垄断，也就是说大汉的学识掌握在世家手中；如果我们的纸张大量向市面上供应，让天下所有有心向学的寒门士子轻易的获得纸张，用纸张抄录藏书可是比用竹简抄录要省事省力省钱得多，这样一来就打破了世家对学识的垄断地位，大汉的世家们会放过我么？我外公的黄家土堡虽然在五原郡这边塞地区尚属大户人家，但放在中原世家面前那可是不值一提，中原世家们要灭了我外公的黄家土堡把纸张制作秘密抢去那只需动动手指头就可做到。” 贾诩轻轻点头道：“蔡大学士，小布儿说得没错，现在自身力量尚小，还不适宜把纸张放到市场上流通。” 蔡邕黯然低头思索，想起自己的求学经历，虽然自家也属世家，但到了东汉蔡家已经没落。蔡邕求学的时候为了三两经书常常不远千里上门求录，个中辛苦自然自知。如要是寒门士子上门求书，那世家可是要拜进门内才会允许寒门士子观看抄录自家藏书的，各个世家都把自身藏书看成传家之宝。 这也形成了大汉士人阶层被世家把持的局面，朝廷治理国家需要有学识的人才，但人才掌控在世家手中，等于世家把持朝廷把持各地方官员任命，国家命脉完全掌控在世家手上。也怪不得东汉屡屡发生皇帝重用宦官，用宦官在朝上对抗世家。可惜的是舆论是士人阶层cao控而不是皇帝cao控的，皇帝重用的宦官往往会被世家掌控的士人阶层利用舆论污蔑成无恶不做、祸乱朝纲的jian臣贼子。 贾诩又道：“黄老，纸张如大量流传出去会动了世家的根本，等于挖了世界的祖坟，此事可得万万谨慎，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好。物以稀为贵，可少量出现在市面上高价销售，这样纸张也落不到寒门士子手上，也就不会被世家注意；布儿爹爹现任九原县尉，可考虑进贡一批纸张给朝廷，再送些钱财疏通上下，为布儿爹爹求个五原郡守一职，这样黄家土堡在五原郡内可保的一时平安，同时也能慢慢积蓄些实力以应对以后的威胁。” 蔡邕接道：“这样可行，纸张的面世在我大汉可谓一大进步，对我大汉文化传播有着极大的推进，此物可作为贡品上供朝廷，必可博得龙颜大悦，在花些钱财疏通上下为布儿爹爹求个边郡郡守那倒也不难。” 黄老道：“嗯，两位先生的建议颇得我心，布儿爷爷吕浩老哥官至越骑校尉，本就率部驻扎在五原郡，并在当地建城筑堡，开荒农耕，固守边关。如不是被窦宪连累哪会被贬到九原县去，如今布儿鼓捣出牙刷牙膏等小玩意这两年也赚到不少钱，花些钱财给吕良恢复前人官职实属应该。吕良到五原郡任职对我黄吕两家也大有益处。” 转头对二舅舅交代，道：“二郎，你这两天就盯着匠作区，准备一些纸张再备些钱财，用你妹夫九原县尉吕良的名义进京进贡。具体该怎么上下打点求官职你可请教蔡大学士。” 二舅舅回道：“是，父亲，孩儿定当尽力。” 蔡邕也颔首回道：“好的，老夫明日就用这纸张写几封信，给二郎带至洛阳分别交给朝廷上下掌握官职任命的几位大人。” 黄老对蔡邕道：“那就有劳蔡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