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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郎之国 第二十章 吊桥

    元梅战战兢兢的回头冲二爷喊了几句,可是风声太大,根本听不清,二爷无奈的摇摇头,元梅咽咽口水,定了定神,重新喊道:“我动不了了!”

    二爷先是一愣,然后慢慢的点点头,等元梅转过头后,急忙回头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我,我张大嘴朝他做了个:“惧高症”的嘴型,他张大嘴惊讶的看了看我,又转回头继续看着元梅的背影。

    其实我知道元梅并没有什么惧高症,但一个女人能带着我俩一路撑到这,莫说她只是走不动,就是真的瘫倒在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按理说,她一路上始终不离不弃,现在轮也轮到我们哥俩报恩了,可怎么偏偏选在这个地方?这高度,这破桥,就是正常人也得逼出惧高症。

    元梅开始慢慢加固身上的物件,看样子是准备让二爷背着前行,现实来讲,二爷的伤势较重,而且他身宽体胖,一个人走都得屏气凝神,提起踮脚,轻抬轻放,若再背个人,这些腐蚀了千百年,烂的如同松糕一般的木板,怎能承受的住?

    可这桥只有一人宽,纵然我吃了豹胆,想站起身换下他,也挤不过去,二爷看着元梅的动作,回头又看看我,一脸的无奈,他这样来回的看了几遍,最后慢慢的把肩上的背包和鱼皮刀卸下,轻轻的递给我,我接过包的时候,他趁机在我耳边有些害羞的说:“你说我这刚成了鳏夫,这….合适不?”

    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都这个节骨眼了,他居然想这个,合着他身上的伤,桥板的承受度之类,他压根就没考虑过,我突然开始羡慕起二爷的心智,我若是有他一半的心大,肯定会比现在快乐的多。

    元梅收拾妥当,回头看了二爷一眼,我发现元梅可能真的撑不住了,只见她面无血色,连嘴唇都是白的,脸上不知是水还是汗,不停的往下滴,头发一缕一缕的贴在额头上,看起来十分憔悴。

    二爷缓缓的向前爬,一直爬到元梅身边,元梅侧着身子让过二爷,待他稳定后,元梅用了一种很奇怪的姿势挂到了二爷的背上,她双手从二爷的腋窝下穿过,反手紧紧抓住他的肩膀,双腿盘住二爷的腰,两脚在肚子前勾到一起,猛一看,二爷好似背了个人型背包。

    二爷有心要站起来,元梅似乎跟他说了句什么,他点点头,手脚并用的开始往前爬,我把二爷的包挂在胸前,刀贴着背,绑在身后的背包下,同样四肢着地的紧随其后。

    元梅果然高明,四肢着地能最大程度的增大受力面积,减小对木板的压力,而她之所以用这样的方式趴在二爷背上应该是以防自己昏迷,失手跌落深渊,记得在组里的时候,有一次讲陷入沼泽的逃生方法,就提到过这种技巧,当时对什么面积,这个力那个力的,仿佛听天书一般,一窍不通,现在居然被元梅运用出来,看来这死读书有时真不如摸爬滚打出的经验好用。

    看二爷稳健的速度,我悬着的心渐渐平复下来,只是依然不敢往下多看一眼,越往前爬,风势越大,而且深渊中传来一些听起来不太像是水声的动静,有点类似风声,可也不太像,更像是某种动物的嚎叫,龙吟虎啸般,一声连着一声,悠远深长,也不知这下面究竟有多深,声音被风吹的断断续续,听不真切。

    如果真是个动物,光听动静,这个头绝不是我能想象出来的,最好是我听错了,就算没听错,也别出来,就在下面随便喊喊,解解闷,过过瘾,挺好。

    突然二爷压断了一块木板,幸亏他手疾眼快,往前蹿了一步,才没有踏空摔下去,看这木板如同一张纸片般,飘飘荡荡,晃晃悠悠着掉了下去,刚到半空中,猛然打了几个转,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成了碎片,碎片被狂风一吹,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木头虽然年深日久,早已腐烂锈蚀,可起码也有半掌的厚度,而且能支撑我们这么久,证明其木性还在,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变成了碎片,是风?还是真有其他东西藏在下面?

    我被这一幕吓呆了,脑子飞速的运转,眯着眼细细的打量着下面的每一寸,可除了灰黑色的雾气外,只有呼呼的风声,既没有钢刀利刃的机关,也不见巨齿铁爪的怪物。

    不行,这个时候,一定不能将自己置于在未知的危险中,如果现在能及时发现危险的所在,是退是进,主动权还在自己手里,若让危险占了主动,那我们就只有听天由命的份了。

    我拔出腰间的“鸡肋刀”,这刀是精钢锻造,比木板可结实多了,一路走来,这刀起不到丝毫作用,干脆扔下去问问路,也算是钱没白花,想着,看了眼下面的位置,从二爷踩塌的空缺处甩手扔了下去,这刀在空中打着旋,毫无准头的落了下去,眼看它马上要落进云雾中的时候,突然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将其托住,并开始快速的旋转,接着一瞬间突然碎成数片,一片金属的白光,转眼间就消散不见,金属断裂的脆响还依然回荡在风中。

    我死死盯着眼前的一幕,当确定真的没有任何机关猛兽后,身上的衣服顿时就被冷汗浸透了,原来的那些山野怪兽也好,厉鬼冤魂也罢,最起码都是有模有样的东西,这回可太邪乎了,轻易能撕碎钢刀也就算了,还虚无缥缈,如若无物,全然不见真身,鬼知道它几时会跑到你身后,如同手撕鸡一样,来个手撕活人?

    此时并不知情的二爷已经背着元梅爬出去很远了,我急忙往前追,这吊桥貌似没有尽头一般,前面始终隐藏在黑暗之中,回头去看,来路也已消失不见。

    大概又爬了一顿饭的功夫,二爷实在爬不动了,大口喘着粗气,瘫倒在桥上,元梅任由他趴着,一动不动,我看到她耷拉在一边的头,估计是真的昏过去了。

    风越来越大,吊桥开始像摇篮似得,左摇右晃起来,起初幅度还不算太大,可慢慢的,越摆越大,整个桥面甚至已经快立起来了,而桥面上的木板不知是用了什么技艺,居然一块都不掉,可我们却险些坠落,二爷趁着风小的间隙,从腰里抽出腰带,将元梅和他牢牢的捆了一起。

    随着风势再次增强,我俩紧紧抓住两边的绳索,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喘,死死咬着牙关,却依然能听见牙齿打颤的声音,随着风越来越大,天也渐渐黑了下来,上面的白雾变成了黑灰色,和下面的雾气一模一样,整个人随之方向大乱,根本分不出哪才是上,哪才是下。

    只摇了不到半支烟的功夫,整个人开始头晕目眩,天翻地覆,胃里开始翻江倒海,二爷首先忍不住,大口吐了出去,我本还在硬挺,可看他一吐,也跟着吐了,两个人在大风中,把胃里本就所剩无几的东西,又都吐的干干净净,吐完之后,头晕的感觉丝毫没有减轻,二爷用两只手死死的抓住绳子,双膀发力,把自己往前拉。

    我学着他的样子,拉着绳索,拖着沉重的身子,往前挪,当桥的摆动较大的时候,两人就停下,趁着风小就赶紧挪几步。

    为了稳定心神,缓解头晕,我一边挪,一边数着身下的木板,数着数着,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这风好像是按照一定的规律在刮,当我每数三块木板的时候,这风就会增大到最强,当我再数到六、七块木板时,风就会减小到最弱,不过这种数法因为走走停停的缘故,所以并不准,我随即换了种数法,在心中默念,基本上按照一秒一个数的频率计数。

    从风最弱的时候开始,当我数到五的时候,风势增强,接着从一开始,数到十或十二,风势再次减弱,从无例外。

    这风是有生命的?或是说建造这里的人居然能cao控风?我摇摇头,感到这种想法非常可笑,历史上哪有能够cao控风的人,就算是大戏《借东风》里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诸葛孔明,观天数日,连掐带算,也不过只能借一阵而已,这远古先民能把风困在深渊中成百上千年?漫说我不信,恐怕这世上没人会信。

    不过掌握了风的规律前进的速度就提高了很多,每次大风将至时,我就拍下二爷的小腿,提醒他停下来,等风过去了,我再拍他一下,让他快走。

    就这样,两个人停停走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元梅突然醒转过来,回头看了看我,露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看意思是在表示她没事,接着又昏了过去,她这边晕过去没多久,二爷突然不动了,我爬在他身后喊:“走啊!”

    :“走不了啦!前面没路了!”他不方便回头,只能低着头大声的喊。

    没路是什么意思?没路不就是证明这桥到头了吗?这是好事啊,我现在多么怀念脚踏实地的感觉。

    我拍了拍他腿,催促他快点走,他喊道:“别催了!前面没木板了!”

    一听这话,我脑袋嗡的一声,彻底傻了,心说这桥太也损了,早不坏晚不坏,刮那么大风都不坏,偏偏到这坏了,现在回去,肯定不现实,没等爬到石桥那,就得累死在半路上,不行,决不能返回去,我心中默数,等数到风势最小的时候,抓着绳索,赶紧站起身,越过二爷往前看,只见他身前的桥面上,空空荡荡,黑漆漆一片,一路延伸进黑暗中,只剩几根绳索在随风摆荡。

    我愣在当场,脑子里一片空白,随着风势的增大,我赶忙趴回到桥面上,一时没了伎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