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闯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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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涣哥儿,我觉得我们的时间被耽搁得太多了,若长期如此,伙计们的斗志会被磨灭的。到时候,还谈甚么匡扶大宋还谈甚么挥军北上还谈甚么辣椒与土豆还谈甚么幸福不是的涣哥儿,不是我多嘴,我只是有些发急和心痛” “呵你现在才开始发急和心痛。所有人都得等到安逸与狂欢过后才开始发急合心痛,当心痛过后,大半个大宋依然沦为敌手了对不起射手,我这人没教养” “我也没教养可既然发急、既然心痛,为何还要在这里瞎扯涣哥儿,我们从信州出来,灭强敌、杀贪官、斗恶徒,你说这是行侠仗义,伙计们信了,真觉得都是因该的。可是你与曲家姑娘的纠葛、鄂州城里的闹腾、你那独孤求败的瞎搞、还有而今这苗人谷的滞留,实在是不应该了。对不起涣哥儿,和你一起走出来的兄弟,我觉得我应该提醒你,若看着你堕落下去,我会更疼的” “哎,好兄弟,你不要着急,你听我说,凡事万万急不得,要踏实,你所想要的,岁月都会给你” “我我想要的我想要一个朗朗乾坤、想要一支纯粹的军队、想要一个比汉唐还要厉害的盛世、想要你所讲的幸福能给么这岁月能给么” “能,一定能” “我信你哦对了,三哥还在奉节县城里,等了这般久,他会不会着急” “不会的,我走时悄悄留了书信给他,他自有要事去做” “原来你早有安排甚么要紧事” “他要去夔州中心。” “去寻陆游陆大人么” “老三,话有些多了吧” “哦” 却说几人又呆了几日,苗人谷中的热气与好客、魏伯的粗狂、刘涣等人的“乖巧”大家早已冰释前嫌,相处融洽。 刘涣时不时向众人宣扬一番“精忠报国”的思想,以故事形式穿插而讲,显得自然顺畅,尽被谷中之人听到心坎上去。 他又亲力亲为,指导众人做出换气呼吸的工具,再经过反复试验,倒是初见成效。 只是很可惜,那竹管很直,不能灵活转弯,若洞中地形复杂,则不好cao作,一不小心必定凶多吉少。 对于这一问题,聪明的黑姨早提了出来,刘涣的答复是:“一步一步来,慢慢潜入,若遇到非要拐弯之处,再折回身来,记准地形,改变竹管形状滴水尚能穿石头,这法子虽笨,可也不得已而为之了。” 黑姨点头称是,暗道除此法子以外,再无其他可行。她忽然又问道:“对了哥儿,若那洞中不是毒气作祟,而是吃人的怪兽,又该如何是好” 刘涣答道:“因该不会,我昨日去认真探查了一番。正如师娘所讲,一靠近洞外,便觉得温度高了起来,隐隐有刺鼻的气味传出来,因该是二氧化硫” 黑姨问道:“甚么是二氧化硫” 刘涣面不改色道:“便是硫磺燃烧时产生的气体呢,说不得,这里间应该一个煤石矿,或许是一个含硫的矿” 黑姨再道:“可这世间万物燃烧,当有火种才能燃烧的这洞中又无人居住,怎可能不经点着,就能自行燃烧起来” 刘涣道:“师娘,这里间的事情,我也不好给你解释但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其一是,我觉得那洞有人工开凿的痕迹,到底是不是师娘的先辈所为其二是,谷中之人既然擅长挖地道,却不知地道的范围,有没有涉及到那禁地的底下” 黑姨闻言一惊,早已膛目结舌,可她带着黑纱,旁人自也看不清楚。按她所讲,这黑纱,得等到魏伯娶她之日,才能揭开 魏伯见她久久不答话,当即急道:“你倒是说啊,有甚么就说甚么呗” 黑姨吞吐道:“这这第一个问题我也不知;第二个问题嘛,那禁地在北边,地道是从东边下挖,向西边延伸,你们虽觉得那地道宽阔无比,其实占地不大,只是错综复杂而已我是觉得涣哥儿一语点醒,若是在不行,我们可以通过挖土开山的方式,把那禁地移平” 刘涣赶紧道:“师娘不可啊,我看过那地形了,禁地的上方是一座山崖,全是石头,若要人力来移平,不知得等到猴年马月呢” 黑姨一想也对,点头道:“那那也只得按你的方法了。” 几人有问有答,都是针对那禁地而言,可惜反反复复,却无本真之言,更无一针见血之效。 刘涣听得出来,黑姨一定有难言之隐,那禁地或许涉及到其祖先的秘密 风雪无情,涣哥儿等人呆在地道之中,不觉得严寒,等工具做好出地道之时,才发觉乾坤茫茫,尽被大雪覆盖,好一派河山清冷。 他仰头看天,但觉得穹庐不语,如一口透明碧蓝的铁锅一般,笼罩在上头。他感慨道:“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黑姨道:“嘿,到底是汉人家读书的娃娃,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真好听。” 刘涣笑道:“师娘有所不知,这本是一首北方的曲调,是唱的大草原,其中意境,美不胜收,让人痴迷” 黑姨道:“哎呀,那你说来听听,我这一代人,还从未见过草原呢。” 刘涣道:“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 他念完以后,那黑姨尽沉默起来,直到走了许久,前方便是谷中禁地之时,她才一个感慨道:“好美哟,魏郎,你说等将来,我们去草原上放羊牧马,生一大堆娃,好不好” 魏伯脸色一红,道:“嘿,别听这小子乱说,那草原我去过的,上面冷清得很,半点也不好过。再说再说你我都是这般年纪了,还生甚么娃娃” 黑姨闻言不爽,骂道:“你少给老娘装糊涂,这生娃娃一事,须得你我二人用功,你不许打马虎眼” 真是一物降一物,魏伯果然怕婆娘,被一通乱骂,搞得目瞪口呆 禁地正对面,老老少少围了一大堆人,刘涣叫来射手,在腰间拴了绳子,小心地道:“师父师娘,你们只要觉得绳索被拉一下,便扶好这竹管子,往里面送一点;拉两下,便说明我们要往回走;若我们使劲拉了一把绳索,说明遇到危险,你们拼力拉出来就是。” 黑姨道:“好孩子,你小心一些才是” 等苗人们烧香祭天、杀牛拜了祖宗,这行前仪式才算完成。 刘涣呆呆地看着粗狂的汉子们把一头牛活生生打死,那老牛尽流出泪来,他心中有些伤怀。 可又暗暗想到,这苗人谷而今人烟凋零,怎地有这么多的牛来杀还有,也不见得外面有多少良田,他们的食物却吃也吃不完,还有米酒可喝,这些粮食是从哪里来的莫不成,这苗人谷中的伙计们,干的是“梁上君子”的行进 “恩,说不得是的,他们不去偷牛盗马,哪里能养得活这一大堆人了”刘涣在心中暗想。 射手见他呆迷,催促一声,带上口罩就要先走 刘涣一把拉住,骂道:“你急个逑,得让老子来带路呢。” 射手拗不过他,只得屈身做了第二 两人带上“口罩”,口罩的外面链接了一条不见尽头的竹管子,看起来好别扭,像两条被竹子插住的鱼儿,此刻正被渔翁往深渊里面放去,是为钓到更大的鱼儿 二人缓缓而行,要顾虑那竹管子不出意外,简直如蹒跚学步的婴儿。 等了许久,才堪堪进得洞中。 刘涣但觉得呼吸还算顺畅,憋心的感觉不是太浓,便大着胆子往里面走了一小段 他复要再前行,突被射手一个拉住。 刘涣不好转身,扯他一把,意思是说“你走到身旁来”。 射手当即醒水,缓步而来,与涣哥儿并肩而站,他打了手势,意思是说:“涣哥儿你看,这洞壁有开凿过的痕迹” 刘涣轻微举头,果然正如射手所讲,这个洞不像是天然形成的,倒是像个“盗洞”的入口。 刘涣打手势:“这必是一个盗洞入口无疑,想必这伙人的祖先就是盗墓贼” 射手打手势:“盗墓,这山崖下面有甚么墓地” 刘涣打手势:“不得而知,这奉节便是夔州辖地,历史由来已久,从战国时期一直到现在,不知多少帝王君侯于此落脚,哪晓得里面有甚么或许是宝矿,或许是坟墓” 他二人都是打的手语,也不知对方能不能明白,为了说明意思,时而忍不住发出声来,可惜进洞时为了保险,那“口罩”带得太严实了,声音小得要命。 洞外之人忽见得里间没了响动,有些着急,魏伯是信得过自家徒儿的,忍着心急,假装淡定。 终于,众人又感觉到绳索在动,便赶紧吩咐一声,叫外面的人举好竹管子 刘涣与射手再经过半柱香时间,才行到二十长距离。 射手突然一惊,停滞下来。 刘涣小心小意低头一看,正见得前面躺着两具尸体,rou身已然腐烂掉,只剩得一堆枯骨。他赶紧打手势提醒射手:“先别管这些,看好前方的景象,若有变故,赶紧拉绳索” 射手也不答复,小心前行。 二人越走越是困难,只觉得开始闷热起来,豆大的汗珠哗哗而落,不时挡住了眼睛,光是擦汗,也耗费不少体力 再往里走,尸骨越来越多,那洞却还没转弯的迹象,还是笔直而入但开始下斜。 刘涣与射手又下入斜坡,忽然停了下来,因为到了而今,rou眼开始迷惑起来,看不清前面景象。 他摸出火折子,那火折子的火星早已不亮了。涣哥儿不信邪,拿着火折子在空中挥来挥去,想以此产生风势,借助氧气把火折子点燃,可他很失望 里间开始滚出烟雾来,他那火折子微微一亮,复又暗淡下去 凭借rou眼,实在看不真切了。 唯一有一点可以确信,这禁地之中,必然有甚么东西正在然绕。 刘涣再次发挥主观能动性,暗道自己真傻,为何不用那个法子呢,当即叫住射手,缓缓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