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血雨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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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这长江南岸的鄂州大有来头,曾有古“武昌”之称,鄂州历史之悠久,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慨括的,帝尧时为"樊国",夏时为"鄂都",殷商时为"鄂国",春秋战国时楚鄂王封地,三国时孙权在此称帝。堪比起江西的信州抚州而言,其名声只高不低。 刘涣记得,便在年初时,陆游赴四川夔州上任,便是走的水路,也从此间游历而过,他那“武昌感事”和“泊三江口”两首诗便是写于此地,不知道而今这鄂州城里的sao客文人是否知晓 “魏伯,你们总算追上来了。” “哼就你这急性子,老子焉能放心” “嘿嘿,出不了大事的对了,魏伯,这鄂州真是好风光啊,便是梭梭而过的山川草木、河流湖泊,都让人心旷神怡,好不自在” “少说这些个文绉绉的话,老子听来便烦这鄂州可是大有来头啊你走在最前面,却看到那些人朝哪里去了” “他们寻着马蹄印,朝东边而去。” “东边是朝武昌县去么哎那两队人行得太快了,我看这热闹不凑也罢” “别啊追都追来了” “哼这大江南岸,向来藏龙卧虎,容不得大意和疏忽的。老子警告你,可要当心些,莫被你那小心思害死了” “这魏伯可就算就算不去凑热闹,也该寻一两个好景致看看,否则岂不是白来一趟了” “你想看甚么景致了” “喏,便朝着东边而去,就你说的武昌县,有甚么好景致么” “嘿嘿,你个滑头的狗东西,说来说去,还不是在惦记那两伙人恩怨的事情不过这武昌县却是当年岳元帅的封地呢。” “好啊好啊,便去武昌县看看吧,小子好生敬仰岳元帅的” “哎也罢,就随了你的意” 刘涣听说要去武昌县,好不兴奋,曾记得那地方的百姓为岳飞修建了一处岳鄂王庙,不晓得是不是而今的事情,若是的话,便去烧一炷香,请他老人家保佑此行顺利;若不是,跟着那几人去看看热闹也是极好的。 “都说江湖险恶,到底甚么个险恶法,老子真想看看呢”刘涣在心中暗念。 至此,三拨人马一前一后,相差不过里许之地,朝武昌县方向疾驰而去 这三拨人马,各有各的目的,第一拨或是为了逃避,第二拨则是为了追赶,第三拨嘛,是为了那无聊的好奇心 刘涣几人风餐露宿,一路急行,眼看距离前方人马不远,就稍稍放慢速度,也好让马儿歇息。 老八有些抱怨,从来不说话的他,在这个队伍之中就像个路人甲一般,此刻却埋怨起来,道:“这些个杂碎到底要跑到哪里去都他妈赶了将近一天时间了” 刘三见得自家兄弟埋怨,心中忽地想起在鹅湖山顶,魏伯叫他们“发毒誓”的事情来,当即安慰道:“兄弟,既然随涣哥儿出来了,就不要这么多抱怨,兄弟齐心才能成大事” 老八道:“哥哥教训的是,兄弟却不是埋怨涣哥儿,而是有些恼怒那两支人马呢。” 几人也不知行了多久,反正视线从未离开过前面的人马。也不晓得那前方众人是否发现了异常可江湖上的事情,便是素不相识,寻常间也相互给几分面子,兴许他们也有所察觉被人跟踪,但心有惦念,也管不得太多了。 终于历经几日过后,胯下的马儿开始喘着粗气,刘涣众人也变得灰头土脸。 “魏伯,人不见了” “不急,转到山后面去了,天色已晚,下马步行吧,多留小心” 见得魏伯谨慎,大家应声而行,翻身下了马背,缓慢地朝前面山丘摸去 刘涣放眼一看,此间正是官道转了小道,在右首边,正是华灯初上之时,那人烟繁华的地方,大抵就是武昌县城了。他在心中骂道“他妈的,这地方比铅山县繁华多了,老子要是有钱,便在这里搞房地产,也是极好的。” “慢” 魏伯突然止住脚步,挥手叫停 “如何” “老九牵了马匹,转身绕到山丘北面藏起来,其余人与我翻上山顶,来个居高临下。嘿嘿,这两拨人要搞什么真有意思” 有了安排,便有命令,老九分得照顾马儿得任务,难免不高兴,可也只得闷气吞声。 刘涣几人身手矫捷那是自然的,又经过特殊训练,这等翻山越岭的事情不在话下。魏伯是成名已久的高人,yin沁武学不知多少春秋,这等小事,他放也不放在眼底 话表两头,却说那第一拨人马行到山丘下一所破旧的庙中,当即翻身下来,取了马背上的东西,把马儿藏好,迅疾进入了庙中 “大哥,身后好生安静,那群杂碎总算被甩开了” “先别得意,吩咐两个兄弟去庙外探哨,再等等,说好的五更天在这里交货的” 几人一路疾奔,真是累极了,当刻围成一团,取出干粮和清水狼吞虎咽。 他们说“交货”,却不知道具体是甚么。 “大哥,这事做完以后,咱们便去北边吧,省得在这里受那杂碎的窝囊气” “哎要不是当年受恩于他,又怎会受制于他好在这些年兄弟们为他抛头颅洒热血,他也吃肥了。” “可是听说北边也不安逸,我看不如去临安府,江南水乡,那才是人住的地方” “哼休说这等话了,也不知道他让不让咱兄弟走” 便在几人谈话之时,刘涣众人已然赶在那第二拨人马的前面,早已摸到了破庙的周围。 这一切安静得不得了 突然,那破庙前放哨的一阵疾呼,跑进里间来大叫道:“大哥,那群杂碎赶来了” 那大哥闻言,一个激灵站起身来,急道:“兄弟们抄家伙,把货看好,守住庙门坚持片刻,他必定赶来相救” 他才堪堪把话说完,便听得庙外“啊”的一声惨叫,想是那放哨的兄弟死于非命。 之后就听见马儿嘶鸣,动静越发大了起来。 果然,那追赶的人马终于到来,为首之人一马当先,手中握住一柄钢刀,立马骂话:“陈三,你跑得了么” 原来这庙中的为首之人却叫做陈三。陈三闻言出了庙门,大刀横立胸前,做了一个防守之势,怒道:“哈哈哈,你这杂碎到底是追来了,甩也甩不开今日便来做个了断吧” 那人也是怒骂道:“废话少说,老子行走江湖多年,本来也敬重你陈三的为人,才与你做这单生意的,哪晓得你这杂碎,明明说好的井盐不仅不兑现,却诓了老子诸多钱财,你好黑的心” 陈三道:“哈哈,人为财死罢了,这世道便是黑吃黑,你脑子笨,却来怪怨爷爷,毫无道理” 那人被骂,哪里还镇定得了,出言道:“他妈得贼厮鸟兄弟们灭了这伙人” “杀” 众人一声大喝,打在了一起,“乒乓”之声不绝于耳、哀嚎之声不绝于耳、怒骂之声不绝于耳、喘息之声不绝于耳 刘涣等人便在一处制高点悄悄地看着。 射手老三道:“一号,你看那陈三的人马实在太弱了,帮不帮” 刘涣小声道:“帮甚么,你勿要乱动,管好自己的破手老子告诉你,此番是来看热闹的,却不是来打架的” 老三埋怨道:“可我忍不住了” 刘涣道:“老子知道你忍不住,也知道兄弟们早就难耐,可就算要动手,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 果然,才过不了多久,陈三的人死的死,伤的伤,战斗力转瞬陡降 那赶来的仗着人多势众,又是愤怒难当,再也顾不得甚么江湖道义了。为首之人和陈三打在了一起,旁边又有小喽啰掠阵。陈三显得力不从心,只是步步后退,以退为守,并不时朝南边望去,像在焦急地等着什么人一般 惨叫之声开始小了起来,缘由陈三之兄弟尽皆被收拾完了 可对方也不好受,这陈三实在骁勇,硬是忍受着被砍一刀的疼痛,活生生地斩断对方大哥的两根手指 “他妈的陈三杂碎,老子今日定要你不得好死” “哈哈,既晓得老子的厉害,还来送死” 二人鲜血直流,当即话不多说,又战在了一起。 魏伯在后方看得真切,这陈三真是个短兵相接的天才,越是被众人围住,他越是勇猛,越是有办法。偏偏那对方的带队之人,不晓得排兵布阵的法门,自家兄弟再多,也尽皆送了死 两方各有死伤,正是战斗白热化之时,突地见得南边火光滔天,人影晃动 陈三心底大笑,暗道“总算来了救兵” 刘涣打了一个暗哨,问刘三道:“来者何人” 刘三回话:“看不出来,但能骑这等好马、能用这等武器,想必和当地官府有瓜葛” 现场正在纠缠中的众人突见异象,当即一个回防,闪开身来 突然 那举着火把赶来的人听得一声令下:“将这些贼人全部杀了” 令出如山,就见潮水一般的人马飞驰而来,或是箭矢漫天,或是横冲之中,或是大刀长矛乱舞 刘涣总觉得不对头,一个翻滚溜到他师父身边,问道:“他们是甚么人” 魏伯道:“还能是甚么人,看着阵势,都是训练有素的人,必定是这地方的厢军,要么就是官府私养的爪子。” 刘涣惊道:“真是鱼龙混杂,这武昌官府看来是黑白通吃怎么办” 魏伯道:“你不是说要杀贪官污吏,要除恶惩jian的么嘿嘿,你行侠仗义的时机来了。” 刘涣道:“可来人众多,短时间内怕难以成功” 魏伯道:“傻子,你那特种之法不是专门用来偷鸡摸狗、暗箭伤人、阵前斩首的么” 刘涣恍然大悟,当即“嗯”了一声,算是省得。他又吹了暗号,示意众兄弟不要乱动,等他的命令 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老把戏,果然不多时,来不及反抗的众人杀的被杀,投降的投降。 那陈三也被捆了起来,他朝对方一人道:“你这是甚么意思他呢” 那人道:“你这贼子,在和谁言语” 陈三闻言一个费解,惊疑道:“你这是甚么话,老子自然是在问你那姐夫,你做人家的小舅子,没少与我打交道,怎地现在装糊涂,甚么意思” 那人哈哈大笑,道:“先别管什么甚么意思,我慢慢告诉你兄弟们,把这些个大小喽啰全灭了” 话一出口,当即大刀横空,寒光一闪,还在莫名其妙中的众人全被灭了口 陈三看着这杀伐果断的一幕,惊愕万分,愤慨难当,道:“我懂了,我懂了,原来是兔死狗喷的把戏” 那人单单留下了陈三,此刻见他说话,答复道:“陈三,不是我家姐夫不重情义,但你的命本是他给的,而今是你还命的时候了” 陈三道:“哈哈,哈哈哈老子早该想到的,本来这趟私盐就不该带兄弟们冒险,亏我还惦记甚么道义你动手吧” 那人笑道:“你放心,好歹相交一场,你死后,你那美娇娘老子会替你照顾的” 陈三闻言怒道:“杂碎,畜生,你敢动我娘子” 那人却不答话,哈哈大笑,笑得好生卑鄙,好生瘆人 但见手起刀落,陈三闷哼一声,死于非命 刘涣一阵激动,险些就忍不住了。问道:“魏伯,是时候动手了么” 魏伯却像个没事人一般,淡淡地道:“怎地心智受到影响了吧嘿嘿,你以为这便是血雨腥风的江湖路呢” 刘涣道:“额” 魏伯道:“徒儿莫急,再等等,跟着这些人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