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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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遮顺着窗帘滑了下去,眸中滑过一抹盈动的光线。触手间是一片温热的气息,纤纤指缝间滑过风的轨迹,不可阻挡地钻入了她的心窝。 她躬了身子,避开门口的守卫,溜了出去,不出一会儿,便走到了慕止然的住处。 二楼的卧房亮着淡黄色的光晕,氤氲开一片孤寂。 她伸手去推门,却沒想到那门压根就沒有关上。 “酩彦怎么这么糊涂,下次见了要好好提点他一番才是。”她嘟囔了两句,将门锁了起來,这才往里屋走去。 “表哥,你究竟要犟到什么时候?” 苏幕遮微微一怔,自然听得出來这是蓝铃月的声音。她轻轻侧身,娇小的身体隐沒在阴影中,而屋内两人的对话,却是一字不差地送入了她的耳畔。 “这不需要蓝小姐cao心。”慕止然的声音清冷又疏离,她甚至能想象出他说这句话时微微拢着的眉头。 蓝铃月咬了咬唇瓣,手中的绢帕已被搅做一团,“表哥,你的事情我怎么可以不放在心上?论亲情,你是我表哥。论缘分,舅舅不是早就给我们订了婚吗?” “我如今已经和慕家沒了关系,与蓝小姐的婚约自然是不奏效了的。”慕止然看也不看她,眼光掠向窗外,月光透过百叶窗洒了进來,在纯白的被子上划刻下宽窄不一的痕迹。 蓝铃月摇了摇头,不可置信,“表哥,你……为何是如此不讲情理之人?” 慕止然轻轻扬了唇角,不发表任何话语。 蓝铃月颓然似的向后退了一步,手中的绢帕也随意飘落在了地上,如飘零的花瓣落入泥土那般,孤寂又凋零。 “表哥,我不明白,从小我刻意接近,你却一直在躲避我,我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題?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会招惹你这般讨厌?” “你哪里都沒有错。”慕止然半阖眼帘,靠在纯白色的枕头上,语气愈发淡漠,“是我自己的问題。” 蓝铃月摇了摇头,声音高了几分,“表哥,你不喜欢我我可以理解,但是你喜欢苏幕遮那个疯丫头,却是让我不服的!我不知我哪里比不过她?论长相,她虽漂亮,可我也自信能与她一拼。论才学,我熟读中外书籍,她却只识得几个大字。论家世,她爸爸纵然势大,但却跟富贵人家沾不上一点关系,论……” “够了。”慕止然的声音低了几分,又因为病着,所以带了一丝沙哑。 蓝铃月抿了抿唇,不敢说话。 半晌,才听他道:“我喜欢她,自然是喜欢她整个人。不论长相,才学,家世。蓝小姐,如今夜深了,也请你回吧。” “我不回去。”今日的蓝铃月格外倔强,“表哥,你看看你自己,因为她,都弄成什么样子了?!” 慕止然蹙了蹙眉头,眼光淡淡地扫了过來,“弄成什么样子?我觉得很好。” “你因为她,有家不能回,明明该是你接手的慕家,如今全落在了二表哥手里,还有……” “蓝小姐应该早知道我并非父亲亲生的,才对。”慕止然收回眸光,语气格外平静,蓝铃月却窒了窒,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慕止然轻笑一声,目光却是极其平淡的,“我原本的家世自是配不上你,你请回吧。” 蓝铃月摇了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就是你从小到大一直拒绝我的理由吗?你之前心属司马小姐,我并未多言,司马小姐从各方面來说的确不辜负‘大家闺秀’这四个字。也就是说,这家世问題你从不看重,为何就偏偏那这话來搪塞我了呢?” “你说得沒错,我找的理由不过都是在搪塞你。”慕止然的眉间拢着一抹疏离,“而我之所以搪塞你,就是因为对你无半分好感。如今我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蓝小姐可听懂?” “好!你未免也太过无情了,那我也不需要对你再存什么感情。”蓝铃月定定地看着他,“我虽不知你生父生母是何方人士,但他们的身份想必是极为敏感的,不然舅舅也不会用了那样的法子,让你进慕家。我明日若是将这消息往上海滩一放,你觉得会掀起多大的风浪來?” 慕止然扬了扬唇角,清亮的眼光中闪过一丝不屑,“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的身世如何,根本不重要。如今政局动荡,沒有谁会注意到我。你若是想将这些说出去,那就请便。” “你!”蓝铃月深深地剜了他一眼,转头便离去了。 瞧着她走远,慕止然的唇角又向上扬了几度,淡淡道:“幕遮,偷听够了沒有,还不出來?” 苏幕遮吐了吐舌头,从墙边走了出來,甜橙色的唇瓣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怎么知道我在?” “若是沒有警觉性,恐怕我这条命也早就丢掉了。”慕止然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苏幕遮扬了扬眉目,“你连大门都沒关,哪里会有什么警觉性?” 她话音刚落,却见慕止然的唇角又向上扬了几分,那清亮的眸子散发出朦胧的光线,她蓦地一怔,这才反应过來,“你是知道我今晚要來,所以故意沒关的吗?” 慕止然收回目光,轻轻一笑,朝她招了招手。 她这才走了过去,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不觉一愣。 “你怎么烧得更厉害了?” “是吗?”他自己探了探,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倒是感觉不到。” 苏幕遮叹了口气,白了他一眼,替他铺平枕头,捏好被子,“快些睡吧。” “那你……” “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你放心吧。”苏幕遮冲他盈盈一笑。 他摇了摇头,“你若是困了,就也上來睡吧。” 她面上不觉一红,嗔了他一眼。 他挑了挑唇角,“我如今病了,什么都做不了,不用担心。” “知道啦!我若是困了,会自己找地方睡的,不劳你费心。”她嘟了嘟嘴,见他唇角又向上扬了几分,心里便知他是故意与自己玩笑,不觉瞪了瞪眼睛,“你这人真是!快睡吧!对了,吃药沒有?” 他点了点头,缓缓闭上了眼睛。 苏幕遮静静地看着他的睡眼,只觉得他眉间氤氲了一层淡淡的愁绪,面容虽然不染尘埃,但却总聚着某种难言的思虑。她叹了口气,窗外明月皎洁,星光璀璨,突而一颗流星划过,闲落在天的一边,轻漾着无声的祈祷与夙愿。 她打了个哈欠,趴在床边,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清早醒來,她揉了揉眼睛,却发现慕止然已不在床榻之上了。 迅速洗漱了一番,下了楼去,只见他与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在叙话。 那中年男子抬了眸,自然看到了她,面上表情甚是尴尬,好像撞破了慕止然在金屋里藏的佳人一般。 慕止然顺着他的眼光看了去,不觉扬了扬唇角,声音温润,“你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她点了点头,见餐桌上摆放着点心与水果,便独自坐了过去。 那中年男子咳嗽了两声,实在不太自在,也就起身告辞了。 将他送出,慕止然才折了回來,在她旁边坐下,轻笑道:“好吃吗?” “自然是好吃的。”她点了点头,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果然只用了一晚上,他的烧就已经退了,她心头不觉一喜,笑容也轻盈了几分。 慕止然垂了垂眸子,唇角仍旧噙着那抹淡淡的笑意,“幕遮,这一阵子我可能要离开,去感灵山上的房子小住一阵。” 她愣了愣,蹙了蹙眉头,“这是为何?” 她话音未落,就见酩彦又推了门进來,报告道:“六爷,刘行长说是下午想请六爷喝茶,六爷可要应约?” 慕止然微微蹙着眉头,修长的手指夹着刀叉,与瓷盘碰撞,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你告诉他,说我定了下午要去感灵山小住,这一个月都沒有时间。以后谁要是來问,全部这样回了。” “是!” 苏幕遮嘟了嘟嘴,“原來你是因为这个缘由,所以才要上山小住。” 他扬了扬眉目,“虽然如今不在慕家,但访客仍是不断的,都有心将我纳入麾下。说起來我已不愿沾染这些事情,又不好辞了他们,只好去感灵山小住一阵,这样他们便也明白了我的用意,也就不会多加强求了。” 苏幕遮点了点头,也不再看他,只是安心地吃着盘中的蛋糕。 他笑了笑,道:“我走的这段日子,你若是想我,可以给我打电话,我立刻安排酩彦去接你。” “想得美。”苏幕遮嗔了他一眼,“我要想你,那也得要有时间想啊!” “此话怎讲?”慕止然蹙了蹙眉头。 苏幕遮盈盈一笑,“都说贵人多忘事,慕六少爷忘了曾经交给我一个什么样的任务了吗?” 慕止然半阖眼帘,回想了一下,便笑道:“自然是沒有忘记的,我让你帮我绣一个荷包。” 苏幕遮点了点头,“这不就对了?这段日子我就在家里好好绣荷包,等你下了山,好给你一个惊喜,嘻嘻。” “既然如此,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他悠悠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