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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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茫茫,漫天的湛蓝仍无法掩盖住血色的猩红,串成珠链的隐喻排列成行,缓缓袭来。她站在空旷了的码头边上,俯看散落着的尸体,感知着生命的重量。 “幕meimei!”他紧紧攥住她的手心,那双漆黑的眼睛紧紧地凝视着她,有担忧,也有彷徨。 她眼角酸涩,瞧着他雪白的西装被斑驳的血迹浸染悲伤。 “你……你……”她颤抖着双唇,说不出话来。 刚才的枪声刺耳又狠绝,她自小也是听惯了枪声,可是那么密,那么近的回响在耳畔,还是头一次。血腥味充斥了她的呼吸,她强忍着心脏不规律的跳动,等待着亲人的归去来兮。 苏莱归走到她身旁时,她才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她最早的童年记忆,便有他的存在,他穿着白衣长裤长靴,时刻守护在她的身旁。不能割舍的记忆,难以忘却的情节,组成了她色彩斑斓的生命。 “哥!”她咬了咬唇,目光滢亮。 他知道她要说什么,轻轻地摇了头,“你放心,我没事,这衣服是沾上了别人的血。” 她点了点头,浮动的心才安静了下来。 苏莱归面色虽然冰凉,声音却是无尽头的温暖,“幕meimei,我们回家吧。” “嗯。”她轻轻应着,只觉得那宽大的手掌将她包裹了起来,她的心缓缓低沉,回归了平日里跳动的频率。 他的眉宇间,染了星星点点的期望,“幕meimei,我知道你只把我当哥哥,可是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她侧眼看他,他的眼中闪过她熟悉的光芒,融化那层冰凉,他唇角上扬,拳头却是紧握着的。 她一次次的拒绝,他一次次的接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以为她把话说得已经很明白了,但他却和她一样,执拗得厉害。 “莱归!幕儿!” “是爸爸。”她转头去看。 父亲并未参与到枪战之中,所以衣着未有丝毫紊乱。她舒了一口气,却见苏南城仍板着一张脸,道:“莱归,你怎么把幕儿也带过来了!?幕儿,这里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的,反正我坐在车里面,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她也为自己的任性捏了把汗,慢慢地低了头。 苏南城自然看出了她知道错了,也就没有揪着此事不放。默了默,方才道:“上车!回家!” 周叔为几个人开了车门,神情严肃。 苏莱归瞧着窗外,心里头愈发不是滋味,他的余光瞥在苏南城的身上,苏南城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般,半闭着眼睛,独自假寐。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默默地盯着前方,眼神狠戾。 苏南城却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轻声开口,“莱归,不要太过懊恼。” “爸,这次我们可是全军覆没……” “两帮火拼,这是常事,萧震林手下的小型帮派覆没得比我们还要多,你无须自责。”苏南城发鬓微白,思路愈发清晰,“只不过他这么快就攻击,是我没有想到的。” 他突然睁开眼睛,眼光锋利如刀刃,直直看向苏莱归,“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攻击我们吗?” “不知道。”苏莱归火速回答,冰冷的眸光没有丝毫的犹豫。 苏南城笑了笑,眼光中的狠色却愈发凝重起来,“我也是刚刚听说,今早慕止然交还萧天晴的时候,有狙击手当场射穿了萧天晴的脑袋。” 苏莱归瞳孔一紧,面色微变。 “萧震林怀疑这狙击手是我派去的,可是我并没有派人去杀他那个私生子,也无意加速我与他之间的矛盾。”他的目光愈发难测,但苏莱归可以确定,他正逼视着自己,“莱归,你说这个狙击手是谁派去的?” 苏莱归皱了皱眉头,沉吟片刻,方才道:“我觉得是慕止然。他中途收手,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以此为导火线,挑起萧震林的仇恨,他就好找一个借口,继续与萧震林对抗。” 苏南城扯了扯嘴角,皮笑rou不笑,半晌,才道:“我也是这么认为。” 说话间,林肯车缓缓驶入了苏公馆内,小厮赶忙拉开车门。 苏南城踏足地面,微微转了帽檐,“莱归,命所有人装备好,随时准备战斗。” “是!” “幕儿,来我房里,我有话问你。”苏南城头也不回地往书房走去,昏昏欲睡的苏幕遮这才醒了过来,慌忙跟上去。 书房的朱红色窗帘紧紧掩着,遮挡住了残阳。书架中的书籍横越了几个世纪的漫长,从远古,到前朝,那些艰涩或优美的文字孤独地存在,孤独地消亡。 苏南城点燃一根雪茄,火苗噌地蹿起,呼吸中尽是烟草的味道,如破晓时的第一缕阳光,让他清醒。 “幕儿,你在慕公馆住了这么久,是否觉得是慕止然找人杀了萧天晴?” “不可能!”苏幕遮想也没想,就反驳道,“慕止然若是想杀萧天晴,干嘛还要把他囚禁这么久?浪费家里的大米?” 苏南城轻声一笑,示意她继续。 她转了转眼珠,目光滢亮,“再说了,他把萧天晴送过去,再找狙击手射击,风险实在太大。万一那个狙击手一个手抖,有可能射中的就是他的脑袋了,他才不会干这样的事情呢!” “你说得有道理。”苏南城点了点头,吸了口雪茄,又道,“但那狙击手也不是我派去的,你觉得狙击手会是谁?” 她蹙了蹙眉,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苏南城又笑了笑,眼神中的探究被掩埋下去,“幕儿,你觉得莱归有没有可能?” “哥哥?”苏幕遮惊讶地看着父亲,“这是绝不可能的,哥哥是我们自己家里人,不可能做出这样故意激怒萧震林的行为。” “但愿如此吧。”苏南城轻轻地叹了口气。苏幕遮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自从哥哥上次被发现私运药品,父亲对他的信任感就每况愈下。 她张了张嘴,还要劝说,却见苏南城扬了手,道:“行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哦。”她应了一声,怏怏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去。静岚见她毫发无损,这才大大地舒了一口气,笑着迎了上来。 苏幕遮揉了揉肩膀,一头栽在柔软的床榻上,熟悉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了起来。屋外的人造湖面游荡着一支轻巧小船,一抹红霞在天边散发光彩,映照着岁月的余光。父亲的话语在她耳畔回响着,记忆中苏莱归目光中的寒光虽然冰冷,却燃起一圈圈的炽烈。 “好烦!”她大呼一声,登时又从床上坐了起来。 静岚被她吓了一跳,赶忙道:“小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好多东西我都想不明白!”她又一头栽倒在了绵软的床垫之中。 “小姐真是越来越神经了。”静岚嘟囔了一句,“蓝小姐在的时候,从没有像小姐这样,大呼小叫过呢。” 苏幕遮来了精神,“你怎么知道?” “我是负责照顾她的嘛!蓝小姐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对我们也不错,只不过爱自命不凡,虽然和善,但我能感觉到她打心眼里瞧不起我们。”静岚显然对蓝铃月诸多不满,牢sao一旦发起来,就怎么也收不住了。 苏幕遮把枕头立了起来,轻巧地靠了上去,舒服得快要睡着了。 “小姐,你有没有听我说话?”静岚唤道。 “有听,有听。”苏幕遮迷迷糊糊地说着。 静岚笑了笑,“我就从不敢这样和蓝小姐说话,还是我们小姐好相处。对了,蓝小姐有一个地方特别奇怪,她总是向我打听小姐你的喜好,还有小姐平日的说话方式,如果她是个男的,我一定会以为她爱上了小姐呢!” 苏幕遮一下便清醒过来,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有些不对劲,她顿了顿,道:“那你都告诉她了吗?” “起初我是有问必答的,但是后来我觉得不对劲,也就没再说过。她后来问了几次,没问出结果来,也就不再问了。”静岚又像想起了什么,忙去首饰盒中拿出了一对海棠花耳坠,交到苏幕遮手里,“她还硬塞给我一对耳坠,不要都不行。” 苏幕遮仔细把玩了一阵,看这耳坠的色泽和做工,皆是上品,这蓝铃月花钱收买人心,倒还真是下了血本。她笑了笑,道:“得,她给你的你就拿着吧。” “小姐没有生气?”静岚试探性地问道。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苏幕遮嘟了嘟嘴,拉开被子,把头蒙上。 “真没生气?”静岚去拉她的被子,可苏幕遮将被角拽得紧紧的,如何也拉不开,“小姐,我真的没想要这个耳坠,小姐平常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可能要其他人的东西?这个耳坠是打算小姐回来,送给小姐的嘛!” 苏幕遮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静岚也识趣地不再多说什么,起了身,却又突然想起了重要的事情,压低声音道:“小姐,有天晚上我睡不着,瞅见蓝小姐一个人蹑手蹑脚地上了三楼。” “什么?”苏幕遮拉开被子,杏眼圆睁,“她上了三楼?那她有没有见到我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