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大家都在加油啊！
“这么早就起来了啊，罗伊！” 早上7点，当罗伊的小叔叔打开自家的大门时，发现此时正在马路上慢跑锻炼的罗伊。 “呵呵，是啊。现在早上起来锻炼已经成为习惯了。”罗伊乐呵呵地回答了小叔叔的疑问，然后他注意到了小叔叔身上穿着的全套队服以及摩托车上的足球鞋。 “叔叔你是还要去训练么？” “是啊！队里到二十九才放假。你有什么疑问么？”此时的小叔叔已经把摩托车推了出来。“我们这几天还是一天一练，然后放一个礼拜假。” “可以带我一起么？” “没事，上来吧。你难道忘记了？咱们教练你是要喊叔爷爷的。”小叔叔拍了拍自己的摩托车。“老侄，上车吧！”在祁阳罗家是一个大族，甚至有时候回老家上一趟街的罗父一个小时里要停下半个小时和突然出现的亲戚打声招呼。 ……………………………… 让我们把时间回到大半个月之前，刚刚放假的时候。 和罗伊选择休息不同的是，张威和周杰两人放假回来并没有想过休息——他们回来之后已经到了各支球队备战新赛季联赛的日子，因而两人开始找自己的朋友打听能够去哪找支球队跟着训练。 “怎么样，你们教练怎么说？” 张威向自己的发小打听道。他的发小和很多铁路子弟的轨迹一样，读完初中然后去当兵，当兵回来之后等待安排工作。和其他孩子不同的是，由于足球水平不错，他的发小现在正在湖甲联赛球队衡阳铁路队效力，而且据他自己说他和教练还有亲戚关系。因而张威也拜托到了他的身上。 “没问题啊！”手机里传来的回答并没有让张威失望。“反正你爸妈也是铁路职工，明天早上来广场吧！记得啊，早上9点之前赶过来，不要迟到！” …… 在没有进行职业化改革之前，作为铁路重镇——衡阳铁路局就已经以自己的职工以及子弟为班底组建了一支业余球队常年征战湖南省内的各项比赛，成绩斐然。甚至在91年职业化刚刚开始的时候，衡阳铁路还报名参加过全国足球乙级联赛。可惜的是球队实力有限，征战乙级联赛四年，衡阳铁路队从来没有一次杀出小组赛入围复赛阶段的比赛。 1996年，随着湖南省联赛的开展，衡阳铁路成为了第一个赛季12支参赛球队的一员，当年的二十二轮联赛他们以十四胜四平四负积46分的战绩获得了第三名。此后的岁月里，他们一直是湖甲冠军的有力争夺者，并曾经在01赛季以湖甲冠军身份升级到南乙（南方足球乙级联赛，见作品相关）征战一年。可惜在当年南乙38轮联赛中仅积48分名列第十三与南甲联赛无缘。 衡阳铁路最辉煌的时刻并不是01年征战南乙，而是04年的时候以湖南省足协杯冠军的身份征战足协杯并杀入六十四强，可惜在单回合的淘汰赛里遭遇了后来的冠军大连海滨队，最终主场作战的他们以0：3负于对手。而当时的主教练正是现在仍任衡阳铁路队主帅的李军。 冬日的南方迎来了多雾的季节。吃过了早餐，李军骑着电动车来到了自己的主场——苗圃体育场，这也是他们的训练场。 假如罗伊到苗圃体育场来参观的话，他一定会大吃一惊——这尼玛还是他曾经参加了五届校运会的那个场地么？前世的苗圃体育场并不叫体育场，他只是一块由一个主席台外加一块400米的煤渣跑道中间围着一块长着野草的足球场的“广场”而已。然而在这一世，“广场”被数千个座位围了起来，跑道也是塑胶的，甚至连场地也铺设上了人工草皮。当然，由于是业余队而且苗圃的主要居民都是铁路职工以及其家属的原因，体育场并不限制普通人来此锻炼。 冬天的南方也暖和不到哪去。由于天气寒冷而且已经到了早上八点半，晨练的人们已经散去，热恋的男女也不会选择这里互诉衷情。所以当李军走进体育场的时候，整个体育场显得空空荡荡的，因而跑道上那两名正在慢跑的少年吸引了他的目光。 “是那两个小子吧！”李军笑了笑。昨天他小舅子的内侄在训练结束后告诉他有两个传媒学院的队员想在寒假期间跟队一起训练保持一下状态，他笑了笑就答应了——不过是自我推销的小鬼而已。虽然自己带领的只是一支业余队，但是平均一个月5000块左右的收入在衡阳这个小城里的吸引力还是蛮高的。有不少人就是借着“跟队训练”这个幌子来试图在试训中打动自己，可惜成功率并不高。 …… “是他吗？”眼尖的周杰首先看到了进来的中年人。 “好像是的吧。”作为铁路子弟，张威在今年暑假多次到现场来看了衡阳铁路的湖甲比赛，因而对李军有点印象。“是他。”当离李军只剩下十几米的时候，终于认清了来人的张威小声对周杰说道，然后他们停了下来。 “李教练您好。” “哎哟，是你们啊！”反而是李军惊讶了起来。十二月的中国足球比赛并不多，因而李军也收看了完整的晋级赛的转播，自然认得出场率不低的两人。“这两个人应该还是有点水平的。”这样想着，李军居然生出了几分期待。“休息会吧，等会来齐了再一起训练。” ……………………………… “好了，祝大家过个好年！”吹响了嘴里的哨子，浯溪FC队的主教练罗锦超对着眼前的队员们说道。然后他走向了罗伊和他的小叔叔。“罗伊啊，今天中午你们叔侄俩去我那吃个饭再回去吧！我已经叫你叔奶奶多做了你们俩的饭了，不给面子可不好。”出生于1958年的罗锦超是祁阳县最早的足球爱好者之一，也是罗伊爷爷辈排行最小的叔伯兄弟。1990年，32岁的罗锦超和19岁的罗伊的小叔叔罗文志成为了队友，这甚至在当年的永州市足坛成为了一段佳话。 …… “罗伊啊！”转眼间时间已经到了中午，饭桌上的罗锦超和罗文志干了一杯米酒之后语重心长地对罗伊说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选择的，但是你现在刚刚18岁，正是长球的时候。那三场比赛我都看过了，大学生比赛对你来说提高的空间已经不是很大了，浪费半年去踢CUFA，对你的帮助并不是很大啊！难道是三湘队必须要下半年才会收你么？你看，短短几个月你水平就已经这么高了，还踢这些没用的比赛只会耽误你啊！” “没有了。”刚才也跟着抿了一口米酒的罗伊皱了皱眉头——这倒不是对罗锦超的关心有什么反感，而是因为自己对米酒的厌恶。“叔爷爷你也知道，我上的是大专。我爷爷不是一直说人无信不立么？既然当初参加了校队，那么我就要完成我当初的承诺。” “唉。”罗锦超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那个周品什么眼光，居然会放掉你不要。”说完他又喝了一杯酒。 看到酒桌上的气氛区域烦闷，罗文志笑嘻嘻地接过了话头：“对了罗伊，那个星姐曹亦是不是在和你谈朋友？那天我们都在电视上看到你和她拥抱了。什么时候把她领回来给爷爷奶奶和我们看一下？你亮哥哥年初生了一个女儿可把你爷爷嫉妒坏了！” “咳……”正在吃菜的罗伊被这句话给呛到了，忙不迭地咳了起来。半晌，平复下来的罗伊才回答道：“我还小，不急……” ……………………………… “张威、周杰你们俩来一下。” 结束了年前最后一天的训练，李军决定和张威周杰好好谈谈了。以前光从电视上看两人的比赛，因为是大学生联赛的原因，他一直没有把两人的水平放到太高的位置。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让他惊讶的是，两人的水平比他预想中的要高得多。起码，训练场上的对抗是不会欺骗他的——他手下的那帮兔崽子总不会串通一气故意突出这两个孩子吧？ 两人面面相觑，但是还是跟着李军一起到了离体育场不远的俱乐部办公室里，李军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然后开口了。 “怎么样，有没有想过加盟我们队？” ……………………………… 前世国足85一代的核心级人物程涛在被媒体问道曾经被外媒评价为可以和梅西、C罗比肩的他现在与两人的的区别时感慨甚至充满了酸意地说道：“人家身边是谁陪他们玩啊，哈维比利亚伊涅斯塔。再看看咱呢？”这句心酸的话一语道破了国内的足球环境以及好队友对自己的帮助。 这就好想做那道从一加到一百求和的数学题。假如没有人教的话，可能你只会从一慢慢加到一百，但是你突然发现你身边的同桌用（1 100）X50很快就得到了答案。于是你在旁边照抄，也很快得出答案了。 虽然张威和周杰身边也只是一群和他们水平差不多甚至可以说略差的队友，但是他们的队友里还有一个叫做罗伊的孩子。平时训练里罗伊表现出来的传球、过人等等技术也无疑是他们效仿的目标，不过很多人认为这是难以复制的事情所以放弃了，只有少部分人一直在以罗伊为目标努力着。幸运的是，张威和周杰就是这部分人当中的一员。 在最初跟队训练的日子里，衡铁打训练赛的时候，不是球队正式一员的张威和周杰只能在场边看着，但是当一部分人请假回老家过年之后，他们的机会就来了。第一场比赛是在小年前一天，当他们所在的替补一方最终以4：1战胜了主力之后，甚至连他们自己都无法相信这个结果——张威两个进球一次助攻，周杰两次助攻，甚至司职后腰的周杰在防守上也交出了全场14次成功抢断的答卷。 之后的日子里又安排了两场训练赛，张威和周杰的表现也一直维持了之前第一场的水准，甚至张威还上演了一次连过四人然后进球的表演。或许，这只能用这些比赛并没有什么额外的压力来解释吧！也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有“万一失误了如何如何”的顾虑。 “对不起了李指导，我们还要踢CUFA呢。可能这辈子我们都只有这一次机会，我们不希望错过。”对视了一眼之后，张威代表两人做出了答复。 没有办法，即使是先签约，就算衡阳铁路目前最多只能算半职业球队，但是，湖南省乙级联赛以上的比赛，已经是中国足协承认的职业联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