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最好的老太太
夜幕玄青，霓虹灯反射的暗红色的光亮，映照整个城市的夜空，万家灯火在夜幕下起起落落，不知多少离人未归，筵席缺散！一片有些年头的居民楼，一间正对着城市高架桥的主卧，杨苏站在窗户旁，看着无数的车马低鸣！ 他看着车灯亮起黄白的灯火，觉得那些汽车就像流萤，永远在漆黑的城市里打转儿！ 他记得许多年以前，老太太说过，每一座城都有他的故事，夜风会带起和记录整座城市的声音，夜晚的时候吹着夜风就像能听见一座城市的几十年的光阴与历史！ 他小时候不懂那个老太太怎么能那么文艺，那么温柔，她买菜讲价的时候，从不和人像吵架一样的拌嘴，她只需要暖暖一笑，卖菜的不给她便宜就像亏欠了她一样！ 她还每年都往一个山区寄点儿东西，有收拾出来的旧衣服，有一沓八成新的书，还有钱！ 据说她这么做是因为她曾经去过那个山区支教，那里的孩子叫她老mama！她一直很能干，自己一个人拉扯大了一个混蛋儿子和一个同样很厉害的姑娘，那个混蛋儿子叫杨策是杨苏的老爹，那个很厉害的姑娘叫杨明，是医学博士！ 不过老太太还是最喜欢她的孙子，具她自己说自己的孙子可乖啦！是个又乖又坚强的小孩儿！因为他mama离开他太早，老爹又不靠谱，所以她这个做奶奶只能爱他多一点儿！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好的老太太呢！温柔又善良，她极少的被这个世界温柔所待，却温柔的对待每个人，这个世界不应该这样不公平！！！ 杨苏站在窗前，拳头渐渐握紧，骨节泛青，发出咯吱的声音！ 他身后的客厅坐着两女一男！中年的男人胡子拉碴的抽着香烟，眼神有些颓废，他旁边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神情无聊！ 另一边一个三十来岁，容颜清秀的女人不停的打着电话，双眼满是血丝！此刻声音沙哑的开口，“警局那边还没有消息！我托关系找的人还没有消息！一点儿线索也没有！” “那就花钱悬赏！我这里的钱够，托人找了一些道上的兄弟，有线索就行！”中年男人默默吐出口香烟，双目中血丝越来越多！ “其实吧！我觉得你们不需要太过担心，老太太没准过几天就回来了呢！哎呀，现在的老太太就是事儿多，一点儿也不知道让做儿女的省心！” 老混蛋的旁边那个二十多岁，画着淡妆的女子忽然眉飞色舞的开口，她之前实在憋坏了，现在好不容易搭上话茬，根本没注意到随着她的话语，杨策与杨明的脸色都渐渐阴沉！ “我认识一个朋友知道一家特别好的养老院，等老太太找回来，干脆把她往那里一送，正好你们还省心，一年看个几次就行，老太太嘛，安心养老，不知什么时候就···啊！” 轰！女人旁边的台灯忽然炸开，电火花带起破碎的灯片四溅，猛然打断了她后半句的话语，几片破碎的灯片直接划过她的脸和脖颈，在她还算秀美的脸上留下几道浅淡的血痕！ 房间内一阵寂静，随后便是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我的脸！啊！我的脸！” “闭嘴，蠢货！不知道这里是别人家吗？你爹妈没教过你在别人家要安安静静的吗？若是你没有这种教养，下次再有东西在你旁边爆开，我敢保证划伤的绝不仅仅是你的脸！” 幽森阴冷的声音忽然在整个客厅内回荡，不知是不是台灯爆炸烧毁了电路的缘故，客厅里的主灯同样忽明忽暗，客厅里的三人同时抬头，看着卧室门口面色阴沉的杨苏！ 玻璃窗外暗红色的霓虹打下，他们有一瞬间竟看到那个沉郁的少年的身上似乎有暗黑色的烟气流转，双眼发出湛蓝色的光晕，如同行走在世间的鬼神！ 幸好那一幕只是瞬间便消逝，让客厅里的三人都以为自己是一瞬间的眼花！ 杨策有些发懵，我次奥，他的崽儿什么时候这么霸气了！那个小屁孩不一直怂乖怂乖的吗！除了和自己吵吵嘴连句脏话都很少骂！那个小家伙啊···什么时候已经这么大了？ 杨明则挑挑眉，她印象里的杨苏从未这样，不过那个女人确实嘴欠···自己之前还想着要不要抽那个蠢女人一巴掌来着，杨策那个老混蛋敢护就着一起抽！那个女人算老几啊！根本不知道老太太对他们一家的意义！ 她知道杨家这三个人包括杨苏，都是老太太一个人拉扯大的吗？丫丫的，她和老混蛋从小没见过爹，他俩小时候别人骂他们没爹的野种他们都不生气，但谁敢说老太太一句坏话，他俩就能找那人拼命！ 老混蛋小的时候硬生生拿着转头追了一个小混混八条街，就因为那个混子的一句“次奥你妈！”而她念大学时，因为同寝一女生说了一句老太太的坏话，扇掉了那个女生一颗牙！ 还有杨苏，小时候也为了老太太和别的小屁孩打架，明明原本是那么乖的一个孩子！ 那是他们杨家最好也最重要的老太太，还想把老太太送到养老院，怎么不把你送到精神病院！杨明翻着白眼，对那个女人没有半点儿同情！ 虽然那个女人现在看起来确实很可怜，满脸鲜血的抱着杨策的胳膊瑟瑟发抖，还一边的低声抽泣，“杨大哥，救救我，我不想死！这个有鬼啊，真的有鬼！” 刚刚只有她看见了，绝对只有她看见了，那个叫杨苏的少年根本不是人，是鬼，那一瞬从他身上飘起的黑烟绝对不是幻觉，台灯爆炸就是那个杨苏搞得鬼，他想杀了自己，她甚至还看见了一只满嘴尖牙的乌鸦！冲着自己诡异的嘲笑！ 杨策拍了拍女人的后背，简单的安慰了两句，随后望了望杨明，“要不我先送她去医院？” “去个屁医院，我就是医生，就几道皮肤表层的小口子，出血丝儿都是极限了，跟我在这儿老实待着等消息，难道说在你眼里，这个女人比你老娘重要？” 杨明双臂环胸，狠狠地瞪着杨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