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无以后
办公室内，秃顶的中年猛然回过头，盯着少女清秀的脸，“怎么，嫌少？小轩哪！你哥哥的死，我也很难过！可这也怪他自己不是吗！是他先动得手！我之前说过多少次，能来这里的人有几个你们能惹的！他那个猪脑子还敢先动手···” “够了！”尖锐的女声在办公室里响彻，穿着白裙的女孩忽然抬起头，眼神泛灰，却满是倔强！“那个王八蛋当时是怎么对我的，吕泽，你没看见吗！没有我哥的话，我就毁了！他们来拉我的时候，为什么没人来拦着他们···”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忽然打在王轩那种苍白又清秀的脸上，她的左脸瞬间高高肿起！ 名叫吕泽的中年秃顶斜着眼，睥睨着翻倒在地的王轩。 “小婊子，别给脸不要脸，酒吧里这么多人，就你们兄妹最不识抬举，当时泽少能看中你是你的福气，要不是你这个小婊子，你哥哥会死！不过话说虽然你在我家店里跳舞，但不会还是个雏儿吧！要不要我教你怎么讨好男人，让你以后有口饭吃！” 吕泽忽然闪过一丝yin邪！他蹲下身，扯向少女的白裙，可就在这时，那个翻到在地的女孩忽然掏出一把手掌长的小刀，猛然横向自己秀白的脖颈！鲜血从顺着银白的刀尖滴下！ 秃顶伸出的手猛然一僵，他看着那个面色惨白又娇柔的女孩眼神却悲伤又狠辣！“小轩！刚才我逗你玩儿的！你···你别当真，先把刀放下啊！” “我凭什么要放，我哥哥死了！你知道什么是死吗！我再也看不见他啦！我没有以后啦！我未来的人生再也没有哥哥啦！”那女孩忽然哭得撕心裂肺，声音撕裂！ 而就在这时，吕泽双眼一眯，忽然伸手，一把夺过王轩手里的刀具，铮亮的皮鞋一脚踹向女孩的小腹，他喘着粗气，把刀扔到角落！ 秃顶斜眼看着女孩头发散落，面色惨白的倒在鹅黄色的大理石地板上，眼神冰冷像看倒地的牲口！ “不知好歹的贱人！真他妈晦气！外面的人呢！把这个贱人扔出去···不！直接扭送警察局，说她行凶未遂，她不是还念着大学呢么！这种贱人也配上学！别耽误了酒吧开门！人呢！还要老子亲自去请你们吗！” 两个穿着西装的青年慌忙走进，他们拖起地上的女孩，慌忙向外面走去！他们认识女孩，也和女孩的哥哥吃过几顿饭，喝过几次酒！ 在曾在酒吧散场时，点起几支烟，听那个已经死去的男孩唱几首荒凉，沧桑又满怀希望的歌，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失望与希望交错叠起，一直向前，他俩记得那个男孩之前总挂在嘴边的口头禅是，等小妮子毕了业，就带她怎样怎样··· 真不公平，明明是那么努力生活的人···这个傻姑娘不应该回来，她应该好好活着！可他们两个穿着西装打着酱油甚至这么久以来明明早已麻木不仁，怯懦的怂货。 在拖起那个女孩时，任然止不住的心里打颤，因为那个女孩不挣扎也不吵，哭得安安静静，却带着诺达的悲伤！ “我哥哥死了！我没有以后啦！我的以后都没哥哥啦······” 与此同时，一楼的酒吧，杨苏有些发愣的在酒吧门口站着，天空此时已经变得玄青，城市亮起各式橙红的街灯与霓虹，酒吧的店牌从“春风十里”开始亮起暗绿的霓虹，随后蔓延整块牌匾！ 大门忽然打开，穿着侍者服的门童拉开大门，预示着今天酒吧开始营业！ 杨苏眼中乍现过一丝精芒！他戴上自己的连衣帽，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进酒吧！ “大爷！能换个走路姿势吗！看看你旁边的货，来酒吧是为了轻松，不是为了打架，您谨慎过了，这样只会更引人注意！门童已经开始看你了好吧！要微笑，要如沐春风！”乌鸦扑棱着翅膀，自我陶醉状！ “如沐春风你大爷，从遇见你开始，老子就一直想找人干架！”杨苏懒得厉害那只随时跳戏的乌鸦！瞥了一眼那个门童，便径直走入酒吧内！ 暗绿色的灯光渲染着进入酒吧的甬道，越过甬道尽头那扇古铜色的金属门，灯光忽然变成有些耀眼的橙红色，水晶吊灯陪着被镶嵌着水钻的现代灯光器，木式的吧台码着格式杨苏看不懂的酒器，还有格式的卡座和座椅，以及吧台后，摆放着格式乐器的舞台！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里的服务生，清一色眉目清秀的女生穿着统一的露脐装和超短裙，带着兔子耳朵的发卡，在酒吧里穿梭而过！ 丫的，要不是酒保还是个男的，杨苏以为绝对以为自己进错了地方！丫丫的，这里是“春风十里”直接改成“兔女郎怡红院”好吧！ 他挑了挑眉，尽量控制自己不往那些裸露的肌肤上瞟！那只只有他能看见的死乌鸦又在调戏。 “妹子，我勒个去，好多个妹子，那个腿好长，有一米八了吧！大爷，大爷看那个，腰真细！” “看你大爷，不知道咱们是来办正事的吗！”杨苏一把抓住乌鸦不停扑棱着的一对翅膀，之后直接捏住乌鸦的脖子，让那货闭上了嘴！他觉得整个世界刹那安静！岁月一瞬静好，橙红的灯光，如醉人的夕阳··· 可忽然，他的双眼忽然一凝，他看见在酒吧的一处角落拐角处，两个穿着西服的货，正拖拉着一个白棉裙的少女，向甬道外走去！ 他不知道那个少女将被拖送到哪儿，可他站在绚烂的灯光里，看着黑暗中，却依旧惨白的脸，忽然有些心疼！也许是受那只倒霉蛋儿的影响，也许是他某根筋搭错了忽然的同情心泛滥！ 他提着那只死鸟，忽然拦在那两个身穿黑西服的青年前，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两位大哥，这姑娘···能陪酒不！” 两个穿黑衣的青年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微微皱眉，“这位顾客，你误会了！这个姑娘不是我们店里的员工，您有任何要求，可以去找我们店里真正的服务员！” “不是你们员工，不是你们员工你们这么拖着她！”杨苏声调忽然拔高，“实话告诉你们，这个姑娘是我朋友！你们要拖我朋友去哪儿！小心我报警！” 杨苏瞪大了双眼，让自己显得有气势一点儿，他丫的鬼才知道，他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编瞎话，腿肚子都在打颤！ 这时酒吧内已经有三三两两的男女进入，有些好奇的向这里望来！两个穿西服的男青年相互对视了一眼，这种刻意找茬的情况他们见多了！冷笑一声，正要按老法子处理的时候！一个幽冷的声音忽然在角落的拐角处传出来！ “是那个婊子的朋友是吧！正好，那个臭婊子刚才在老子的办公室，先是勾引老子，之后又对老子行凶未遂，我现在怀疑你是她的帮凶，把他一起扭送到警察局！现在的小屁孩都丫欠管教！” 楼梯的拐角处，一个秃顶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斜眼扫视着墙角下的一幕，眼镜后的双眼闪烁寒芒！ 杨苏面色一瞬苍白，他忽然有些发懵，家里那个老混蛋总说要夹着尾巴做人，他总觉得是那个怂货为自己的废物与懒惰找的措辞，他虽然总和老混蛋吵嘴，但他其实一直怂乖怂乖的！ 老太太还一直奇怪，老混蛋的儿子怎么能这么懂事！ 可是他不能不懂事好吧！他出了事没人会为他出头啊！小学时候自己和同学打架，老师请双方家长，自己一个小屁孩被一个中年女人指着鼻子骂！可他后面连个人都没有，老混蛋那天根本没来！ 他后来才知道，那天老混蛋出去打牌，一夜未归！ 自己不能出事，他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出了事不会有人罩着自己！出了事只能自己扛，所以他一直怂乖怂乖的，不要惹事儿！ 可是这次他终究惹事儿了，要进警察局！老混蛋有多大的可能来接自己！老混蛋不来，要麻烦老太太吗！这座城真大啊，自己活了这么多年···可自己依旧无依无靠！ “大爷！大爷，别发呆啊！妹子可看着你呢，大爷！” 乌鸦的声音忽然传人杨苏耳畔，他回过神，忽然看见一张清秀又惨白的脸，他冲那个女孩无力的笑笑，他本来是想帮那个女孩的，可他忘了自己对自己的命运本来都无能为力！ “大爷你是怕了吗！大爷你怕个屁！应该是他们害怕我们才对，那个死胖子给我们跪舔都不配，你是准灵徒啊！你还有我！我们无所畏惧，我们···所向披靡！” 那只死乌鸦不知何时从杨苏的手中挣脱，它展开双翼，漂浮在杨苏的身前，全身忽然升腾起滚滚的黑烟，双眼充斥着蓝芒！ 这一幕气势惊人，霸道无双，可惜只有杨苏一人能看见，否则他觉得光凭这一幕，倒确实能让那个死秃子跪舔！ 可这时酒吧忽然一阵噪杂，一个穿着加肥加大码红绿色花色西服的青年，被一群人簇拥着走进，那群人有男有女，男的笑容谄媚，女的巧笑嫣然！中间的青年人腆着堪比孕妇的肚子，像个被众星拱月的···二逼！ 这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个加肥加大码花色西服的青年吸引！包括杨苏还有拐角处的死秃子！而全身散着黑气的乌鸦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忽然起飞，一瞬没入青年胖子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