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征讨山蛮(二)
遭受山蛮劫掠的村落。 残垣、焦梁、遍地死尸。 秦越和虎卫军几个营指挥在村庄中巡视，七零八落的尸体倒在四处。 一个全身****的女尸倒在墙角，下身一地血污。一只僵硬的手在奋力地向边上伸去，差几尺的距离处，一个用麻布包裹着男婴尸体倒在石板边，脑浆迸裂，显然是被活活摔死的。 望着那女尸死前僵化的深深绝望的瞳孔，秦越紧紧地握紧了手拳，咬牙悲愤说道：“这就是为我大蜀缴粮纳税的子民的悲惨命运？” 几个营指挥亦胸中郁结难当…… “一定要以血还血！” ——·——·——·——·——·——·——·——·——·——· 虎卫军在一处山岭扎营。 郑世泽仔细观看地形后说道：“秦指挥为何绕过集县，在集县与米仓山之间扎营，此处山有泉水，我军带足粮草是可持久防御……” 秦越说道：“此地也是集县山蛮返回米仓山的必经之地，我欲在此设兵阻击。” 史大力心真口快地说道：“集县至米仓山虽必经此路，但恐腹背受敌，被山蛮两面夹击啊！” 几个营指挥对史大力的快言快语有点不满，一个小小都头竟敢越级与上官如此语气说话。 秦越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我要等的就是两面夹击。” 回头对突击队都头仇正，副都头郑成吩咐道：“你们率突击队先行，夜间摸上米仓山，切记不可强攻关隘，只捡偏僻人少地带摸上去！”顿了顿，秦越冷冷说道：“杀尽米仓山村寨住民！只留一、二个活口报信！” 仇正应道：“遵命！” “都虞候，你率一千人，驻守大营，若敌来攻，只守不出，全力阻击集县来犯之敌。” 郑世泽肃然应道：“遵命！” “余下各营随本指挥正面进攻米仓山！” ——·——·——·——·——·——·——·——·——·——· 秦越领一千人在米仓山道十里处扎下营寨后，立即命令士兵原地休整。 仇正和郑成绕远路从荒林进山，带着二百三十名士兵兵披荆斩棘地向米仓山脉深处摸去。 来到一处悬崖下的矮树林，仇正和郑成仔细查看了地形，下令士兵原地休息，吃些干粮和水补充体力。 仇正和郑成是那日在秦州八百铁骑中与秦越浴血奋战余生的护院武师，秦越封为虎卫军都指挥使后，便向老丈人求两位武师来军中训练突击队。 仇正和郑成仰慕秦越神勇，自告奋勇地参加了虎卫军。 见夕阳落尽，夜幕降临，仇正和郑成对视了一眼，做了个手势指挥一组士兵搭起人梯，在悬崖缝隙间插入带环的钉卯，一结一结地拴上绳索护在腰上，向上攀登，最后在悬崖顶边的几棵粗矮的松树上，放下长绳，众士兵鱼贯登上崖顶。 在崖顶上扫视了一圈，仇正指着远处隐隐闪着火光的山蛮村寨低声说道：“杀！” 山蛮一个部落村寨有几十户人家，精壮男子在几个月前大多下山劫掠汉人去了。 女人们正在村寨中间空地支起大锅，乐呵呵地将劫来的食物倒在沸腾的汤水中，飘溢着谗人的香味，十几个孩子在一边玩耍一边兴奋地等待美味的rou食。 老人们则在大树下围成一圈高兴地聊天。 “今年收成不错呀。” “嗯，那些汉人可真会享受，吃得都那么精致，腌的，卤的，还有干货。” “嘿，你看加德女人身上穿得衣服，听说是集县汉人一个大户小姐的，料子真是好精细啊！” “你家贡哥也不差，拿回那么多银子，开春后又可以打不少银器了……” 忽然一声疾风掠过，穿着华美丝绸汉裙的加德女人闷声倒地抖动着，背上插着一支深深没入体内的箭羽。 村寨中的人顿时惊得凝固在空气中，奔跑玩耍的孩童竟忽然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半晌一个山蛮孩童哭着扑了去，哭叫道：“妈……” 话未喊完见四周出现许多身穿黑衣的大汉，手持寒气逼人的兵刃，满脸杀气地围了上来，那山蛮小孩便惊恐地连哭腔也停顿了。 “啊……啊……”村寨中妇孺幼童的惨叫声惊天动地响了起来。 “贡哥他爹快逃啊……”一个刚坐在树下聊天的老人发出一声惨叫。 贡哥的老爹连滚带爬地靠近自己家的大木屋，想从墙边取过长矛反击。 忽然一片刀光袭来，贡哥老爹伸出的手连胳膊一快掉落在地，痛得几乎晕了过去，下意识地往后一倒，避过了紧跟上来的一刀。 忍着剧痛，贡哥老爹用另一只手使劲从环里掏出几锭银子，向逼近的一个凶神恶刹般手拿朴刀的黑衣汉子跪递了上去，大叫：“饶命……饶命……” 仇正拿过银子，借着篝火的光线看清上面刻着蜀国官府的印记后，冷漠地说了声：“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便一刀劈下了贡哥老爹的头颅。 这句话是仇正在军营时听秦越心情高兴哼唱时记下来的，望着喷洒一地的血迹，仇正似乎有点体验到真正的含义。 “抓紧，只留一二个活口！”仇正冷酷地命令二百个黑衣士兵。 一刻多后，米仓山中的这个小村寨变得一片死寂…… ——·——·——·——·——·——·——·——·——·——· 米仓山关隘中山蛮卫所。 “什么！汉人已摸到山中各村寨！”二头领诺力大吃一惊。 “是的，头人，我的女人中了一箭侥幸逃得一命！”部落首领加德大声说道，用拳重重地捶了下大腿，伤心不已：“村寨中的人已全部死了，我的儿子也……” 贡哥在边上大叫：“他们杀了我爹！头人，我们要去杀光他们啊！” 顿时卫所内大小部落首领惊慌失措，嘈杂成一团。 诺力大叫：“冷静！冷静！”， 马上命令边上几个蛮人道：“快去探明！” 到了傍晚，消息逐渐传了回来，昨夜一夜间有三座村寨被灭得鸡犬不留！ 被毁家园的小部落首领悲愤不已，纷纷吵嚷着要组织部落队伍往世居的村寨赶去报仇。 一些本家寨子尚未遭到袭击的部落首领心里也犹豫着是否赶回去救援。 到了半夜，有探子回报，又一个寨子被汉人血屠。 众部落首领再也坐不住了，忙乱地点起本部落人手乱轰轰地往自己寨子赶去。 诺力见阻挡不住，心慌之下，也分了些山蛮赶往主寨支援。 镇静下来后，诺力一边忙派了几个勇士连夜混下山去向集县驻扎的山蛮大头领报讯，一边指挥着剩下的人手小心防备山下的蜀兵。 忙到快至凌晨，诺力刚准备躺下歇息，忽听关隘守卫号角大振，蜀兵攻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