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演讲
这里的世界语可不是我们动物的世界语 我沉浸在这种对侠客的理解与拥有的激动中,忽然觉得脑袋沉沉,朦朦胧胧间,我来到了研究中心后面的一个公园。 公园中央有个广场,有两三个足球场那么大。四周花草簇拥,中间有些人、蚊在玩耍。 这时,旁边一面白色的饰墙上突然喷出许多白色的气体来。气体很快凝结成一行文字。起初那文字我看不懂,后来仔细看时,才发现是世界语(Esperanto)。 世界语是地球前波兰的眼科医生柴门霍夫博士(拉扎鲁路德维克柴门霍夫)于1887年创制的一种语言,至今已124年。这语言简单易学,旨在消除国际交往的语言障碍,被誉为“国际普通话”。 据信霍夫博士曾梦游或神游异域,受到点拨,发明了世界语。 霍夫博士希望全世界的人都学讲世界语作为母语的补充,这样世界人民就可以增加沟通,减少隔核,增进相互了解,消除仇恨和战争,促成和谐,实现平等、博爱,使得整个人类就像个大家庭。 他的愿望是美好的,可是他忘了,即使是同一个家庭的成员也有斗争,利益越集中的地方斗得就越厉害。由此类推,即使是同一个国家讲同一种语言的人,也仍是矛盾多多,隔阂重重。 人之好争斗,人性使然,或者说是没有得到很好进化的人性使然。 所以,世界语刚面世时,世界的各国的人都说好,但就是没多少人去学它,渐渐地也就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不过当时很是流行了一阵的,以至于引起异域某种不安。 据说异域的人还像上帝一样,不愿让人类讲同一种语言,他们采用了一些措施引起了人们心理上的某些变化,让他们觉得学这种语言没有用而不愿去学,从而自觉地抵制这种语言。 妙计!妙计啊! 不过,我们蚊类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主动去接触世界语并受它的启发,也发明了一种世界语,非常易学易懂,早已流行。 现在不但在蚊类流行,甚至在动物类流行!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动物之间经常可以沟通一下下啦。 这里的世界语可不是我们动物的世界语,而是波兰那个语言学家的世界语。据说经过新地球人类的改造,更完美更易学了。 白墙上那气体凝结的文字,是这样写着: 广场文化课堂—— 世界语爱好者集会 时间:上午11:00—12:00。 这时广场上的喷泉时钟显示的时间是10:30。广场里玩耍的人开始自觉地匆忙离开了。 人们一离开广场,正中突然竖起一个巨柱。然后,柱子像气体一样往四周扩散开去。不多时,气体逐渐凝固,定睛一看,居然是一个大型的建筑! 门楣上几个金色大字:“广场文化会议中心”。 我恍然如梦,摇摇头掐掐肚,却是真的! 魔术梦幻 没等我多想,已来了许多人。他们或是背着个包包飞行而来;或踩着个冒汽的块块滑行而来,动作迅速娴熟,意气风发,悠然自得! 人们在宽敞的大门鱼贯而入。 我看得痴了,有些发晕,也就干脆迷糊一阵吧。我在一片树叶上躺下,眨眼间便进入梦乡。 “任何时代都需要狭义精神,都需要侠客!” 刚入梦就见一个老者向我走来,把我吵醒。(?) 老者说要请我给广场文化作个讲座。他说他是一个大学校长。 我说我不合适,还是另找他人吧。 他不同意,说非我莫属,并诚恳地说此专场是蚊人协调研究会成立仪式的配套活动之一,是侠义专题,你为著名大侠,且来自蚊类,知名的蚊侠,您来讲最好。 拗他不过,我只好答应了。我随着他进入了刚才看到的那个由汽变成的大会堂,见那里已经挤满了人和蚊,其中大多是某间名牌大学的大学生。 校长往一个像块豆腐般洁白的讲台上一站,台下立即安静下来。 校长介绍说:“同学们,朋友们,今天我们荣幸地请来了著名的蚊侠给我们讲座,大家欢迎!” 安静的会场骤然响起一阵暴风雨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校长摆摆手,“风暴”嘎然而止。 “现在有请蚊侠先生给大家讲讲侠义与道义方面的讲座。大家掌声欢迎!” 又是一阵暴风雨般的掌声在会堂中骤起并旋转。 我经历了许多风风雨雨,惊涛骇浪,就是没有上过讲台! 这活要是让我夫人——女侠来做会非常合适,可我现在已在风口浪尖上,女侠却无处可寻! 情况紧急,侠客自当亮剑! 我灵机一动,说我没有受过多少教育,对讲课有些力不从心,希望我们的交流以提问互动的方式进行。 演讲厅内“灯火辉煌”,其实不是什么灯,而是那白色的墙壁和顶棚放出白色的自然光来,像有千百支LED灯在照耀。 成千张学子的脸上闪烁着翻倍的眼睛,翻倍的眼睛放射着再翻倍渴求!那如饥似渴的样子让人感动。 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着睿智的光芒,向我提出如下尖锐问题,使我难以应对,我几乎答不出来:“蚊侠先生,请问您为什么能称为侠?” 我对这个问题想了很久,足有十分之一秒。 然后我答道:“是啊,我为什么称为侠?这也是一直困扰着我的问题。首先,我声明,蚊侠不是我自封的。是谁封的我也不清楚。我想我一直本着自己内心感受,有意无意地做了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恰好是人们所喜欢,却又自身很难做到,所以人们给了我这个荣誉。” “我有些明白了,您是说,您做侠义之事,从来是无意之举,是下意识所为吗?”另一双明亮的眼睛提出了新问题。 “这位同学问得好!侠义之事并不是刻意而为。只要自身有正义之感,有是非判别力,有疾恶之心,有战邪之勇,无得失之虑,有济世扶弱之愿,即可为侠!”我自己都为我的口才感到吃惊和满意! “据我所知,有些人是为沽名钓誉,刻意塑造侠客形象,以达到自己成名目的,您觉得我说的对吗” 这问题有点刁钻,他说的“有些人”,当然不排除我!我略一沉吟,于是我回答道:“请举例说明载入史册的侠客有哪一位或哪一些?” 该同学无言以对。 “如果你有研究中国的历史,你可以发现,中国的古代,秦帝国之前,是有真正的侠客的,秦以后,虽然也是名侠辈出,但已是慢慢地变味,退化变质。虽然过程是渐进的,但质变之时便是失却之时。” “到了你们明清时代,侠客虽然还广为存在,狭义精神也还激荡,但这些侠客们却没有独立的人格和个性,他们大多都有功利的欲念,依附皇权的意愿。” “侠客一旦带上了私欲或功利色彩,也就不成为侠客了!” 会场掌声雷动! 这时,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透着迷人的英气逼向我:“我有侠义之心,却无高强的本领,是否只能自认拂如,与侠客无缘?” “侠客并不等于打打杀杀。它是一种对正义的坚持与维护,对受到不公正对待的弱势群体或个体敢于挺身而出,积极帮扶,修正不良言行;不怕打击报复或蒙怨受屈,也不担心自损已利。这就是侠客!” “有时候,侠义之举非常简单,比如你们前地球Z国,经常出现老人跌倒没人敢去扶。而你敢去扶且不计较是否会被蒙冤受屈,你这种帮扶思想就具有侠义精神,你的行为就是侠义之举!” “又譬如,你的同事受到不公平对待,你敢阻止这种不公;或者你的上司违背人民的利益,你敢冒着被开除或被打压的危险仗义执言加以阻止,你就具有侠义精神,你的行动就是侠义之举!” 我滔滔不绝地说,显然受到那美丽眼睛的鼓励,补充道:“所以,哪怕你手无缚鸡之力,仍可有助弱济困之行和维护公平正义之勇。这就是侠客!” “蚊侠先生,您是否认为侠客是法治缺失时代的产物?”一个老教师模样的人眼睛闪着睿智的光芒问道。 “任何时代都需要狭义精神,都需要侠客!诚然,非法治时代需要更多的侠客,但法治时代或貌似法治时代同样需要侠义精神,需要更高强本事的侠客。 我掂量了一下词汇,继续说道:“总之,任何时代,不管法治与否,都需要侠义精神。否则,任何统治体系一旦发生偏颇,就必然会像一股邪恶的潮流,一泻千里,不可收拾。” 这种侠客的本领不再是高强的好武功,而在于高强的智慧;侠客行为是:面临强敌时,明知能行当然上,明知不行更要上!侠客不好当,往往要受伤或死亡。在一个物欲横流,铜臭遍地的社会,没有人愿意成为侠客,这样侠客就变得珍贵! “总之,侠义精神是任何时代都需要的!”最后我用一句话做了总结。 演讲厅上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我知道这掌声不是给我的,而是给他们自己的。因为他们知道,侠义精神在核战之前还是核战之后,在人类当中基本缺失。 “国家与国家之间,人与人之间都从自身的利益为出发点,以维护自身利益为根本点。无论从上而下还是从下而上,国家、单位和个体都是如此状况。 其实根本是个体侠义精神的缺失,才逐渐导致社会正义的缺失;而社会正义的缺失,反过来加剧个体正义的缺失,最终导致社会秩序的失衡。 而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关系正如人与人的关系;国家与世界的关系也如同人与社会的关系。 这听起来很复杂,仔细回味一下即可完全清晰。” 我仍在口惹悬河,猛然发觉演讲厅里已经人去厅空。一个教授正在收拾资料,满脸红光浑身兴奋。 这时,一个样貌靓丽的故娘走到我跟前热切地说:“恭喜您文大教授,您讲得实在是太精彩了!” 我正要搭话,忽然意识到她对着的是那老头——教授,他姓文,文教授!文大教授。 那老头抬起头满脸的皱纹,那皱纹居然笑开了花,伸出手去握住了那双纤细姣好的手。 “嗨!老公你真棒!”耳边突然传来女侠一声喊叫,我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站在讲台上,四周已人去堂空。 “我就是文大教授?” 这时,会堂的墙又开始汽化并迅速聚拢。我和女侠一跃而出。回头看时,那汽体已聚成一根巨柱并缓缓地往地下消失。 广场重又出现。 老者,哦,对了,是校长,站在我们面前,一边伸出手和我们握手,一边说些赞扬和感谢的话,然后转身离去。 我打量了一下自己和女侠。发现我是蚊老头,女侠是美女。 “哈哈!蚊大教授!” “哈哈!靓女!” 我和我的女侠紧紧相拥。 山羊博士:“好!好!好!”我抚掌叫好,仿佛我也亲临了那激情演讲的场面。一面暗暗地佩服蚊侠的口才。不,应该说那不只是口才那么简单!任何口才,都比不上有真实的思想和由里到外的凌然正气!我这么想着,伸出手去要和蚊侠握手。他楞了一下,也伸出手来,和我的紧紧地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