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涅盘
“泡沫在美，也会破，可是你不知道我的心到底在担心什么？不是我不想和你有个了结，只是有些事往往身不由己！” 九重对着那月光灯光下偶尔翻起的一个个泡沫看得出神，半天才发出这么一句感叹。 “是啊，身不由己往往也是推脱的借口！”萧太炎缓缓走了过来，倚在九重的旁边。 九重一看，这三个损友一个不少，全都倚在栏杆边陪着自己看那些泡沫。 “可是事情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我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怎么走，我能给人承诺吗？然后赌上你妹子一辈子的时光？还是这本来就属于她豆蔻年华的青春？流年似水，似水流年啊！” “流年似水，那么多少年过后，你还会像今天这样慨叹了？”萧太炎虽然没惊讶这个妹夫的才学，可是自己的妹子受伤了，这份伤是那么的痛楚。 “你知道小妹的这句话来自于哪里吗？”萧太炎看了看那个一脸写着忧愁的妹夫，缓缓说道：“当年同样的问题，由家母口中说出，当时的父亲回答说：‘你喜欢，我就搬到这苏州河边陪着你一起看这些泡沫，要么咱们就在破碎之前好好的相爱一场’。你不知道这以后父亲便是因为结识了母亲才为世人所诟病，结果丢掉了辅国将军府的荣耀，如今的萧家不过是挂着一个空名而已，虽然也保留了爵位，可是多为世人所轻视。虽然如此，至今我们一家也过得其乐融融，也许那一个泡沫的破碎只是为了下一个泡沫的诞生而作准备。我萧家没了辅国将军，却是有了母亲，有了我们，有了我们现在的萧家，我们可以说是涅槃重生了。” 萧太炎说的九重有些动容，也许萧妍的问题就是因为借鉴了她母亲当年的浪漫，才会这般的执着于浪漫情结。 安静的好半天，月光静静地倾泻下来，远处的渔火闪着朦胧的光倒影在水面上，显得那样的静谧。 “你们不去青楼了？”九重这一不合时宜的话彻底让三人有些暴走。 “我老高的形象就是因为你才被搞成这样，哎，人啊，看来还是不能太出名！” 九重没有想到这位平时傲慢的侍卫今天居然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显得那样的不可思议，难不成就是因为今天自己出色的表现彻底折服了他？可是那日的比试都没有让他折服，这简单的几句诗词怎么可能？ 其实这老高今天心情舒畅，没想到那么多的才子会败北，再加上有萧家两兄弟在场，试着和这位神秘的玉公子接触下来才知道，这厮不但下作，还有些下流。关键是那一肚子的坏水似乎永远倒不完，这一点倒是挺符合他老高的个性，于是乎，不知觉间，自己便投靠了过去。 “行了，就你形象高，还不行吗？”九重没有想到会遇到一个比自己脸皮还要厚的人来抢自己的饭碗，顿时有些意外。 “对了，妹夫那孔籍被你羞辱一番，你要当心他背后下黑手，还有那个纳兰春，你真的打算将他留在你身边？”萧太炎毕竟不像老高和萧太章那般神经大条，此刻的他一见自己这个便宜妹夫有些失落，顿时转移着话题。 “嗯，我倒不怕孔籍下黑手，关键是这个纳兰春不好安置，其实我挺内疚的，要不是我，他还可以做他的公子，还可以继续当二世祖。可是因为我，他颜面尽失，他的总督老爹也被罢官了，想来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三人没有想到这个一肚子坏水的人居然会有这般良心发现的时候，难不成一切都是假象？ “我打算将他留在身边一段时间，好好的调教一番，想来不至于亏欠他”，九重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三人有些被雷击的感觉。 “只是这几日得麻烦三位多做一下他的工作，想来以后他会感激各位的，诚王那里是不可能撤回他老爹的奏折了，这偌大的家庭就得靠他一个人撑起，你们不妨从这里入手，切中他的要害，让他不得不同意，反而要对你们感激涕零”。 ‘啥，还有这样的人，把人害惨了又要去救，最后还要人感激，这是听上去咋就那么缺德呢？’ “呃，那个，行不行啊？”萧太章以为自己听错了。 “放心吧，行不行试过就知道了”。 “那你做什么？” “我嘛，当然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好了各位失陪了，这青楼啊，你们自个去逛，我啊，就走了！”说罢九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然后紧紧地将房门关了起来。 “这个，算什么事？”萧太章仍旧有些骂骂咧咧。 “要不，咱们去看一下，这混小子在干什么？别忘记了他房里可是有两位美人！” “不去，你以为我萧家两兄弟会跟你干这样的事？”萧太炎一脸正气。 ‘玛德，今天遇到了这些人，让我一次次地举起来也备受打击，看来有好几个月得修养了’。 就在大胡子有些失望的时候，却听到萧太章说：“不过，看一下也无妨，谁叫咱们还得监督一下妹夫呢，对吧，大哥！” 大胡子老高没有在纠缠下去，然后轻轻从衣袖里掏出工具，将门打开，完全不理会萧家两兄弟惊讶的眼神，然后猫着身子轻声走了进去。 可是进去一会之后就急忙退了回来，刚好将萧太章撞了个满怀。 “她怎么会在这里？呃，这下子看来得修养半年了”。老高自言自语的样子让一旁的萧家两兄弟有些疑惑。 “老高，咋的了？难不成撞鬼了？”萧太章本来有些发怒，不过看到老高一脸的害怕神色，便知道里面不像自己幻想的那般，于是轻轻将门合上。 “比鬼还厉害！” “那是什么？” “以后你们就知道了”，说罢大胡子有些畅快地笑着离开了，倒是让萧家两兄弟有些感到寒冷，这老高居然也会这般笑的畅快，不会真的有鬼吧？想罢，两个人也急忙消失在月光中。 而此刻的九重房间内，由于这几日的劳累，夕颜已经和秋葵她们倒在床上睡着了，可是一睁开眼发现呆子正摇着自己，还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同自己商量。 夕颜一看便知道事情应该不小，要不然以呆子怜香惜玉的性格绝对不会打扰自己睡个觉的。所以根本没有注意自己有些暴露出来的春光，依旧下了床，然后同呆子坐在外间的圆桌旁，开始讨论着以后的出路，和那个伟大的计划。 “夕颜”，九重难得这么认真地去叫这个妖艳的女子。 “嗯”，夕颜也很认真地回答道。 “我想抛开诚王这个靠山，靠自己一步步地干，那样的话我心里踏实，你能给我参详一下吗？” 凝重的氛围让夕颜没有立即回答，等到她久久看着九重，确认他不是因为一时心血来潮后才缓缓说道：“不管你是什么想法，既然决定了，我自然会支持你的，只是这样的话，你有没有想过，凭我们自己，要一步步来的话，会花很多的时间，再加上拒绝了小五，也算是失去了一个机会，今天要离开诚王这个靠山的话，多少还是很坎坷的，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 “你都这么苦，我又有什么不能承受的，我不求能过的多么的好，只希望自己身边的人过的开心，我心里也踏实！” 这句话说完，夕颜的心开始融化，就算以前做的那些准备和造势都付诸东流，可是为了他的这句话，以后的谋划就算一切重新开始，她也愿意。 ‘以前自己可能真的只是想摆脱命运，然后找个可以依靠的人，可是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让自己毫无保留地爱上他，愿意为了他东奔西走，为了他宁愿将自己的全部都给他，哪怕将以前的成就都打破。’ “那你有什么想法？”夕颜只想知道九重到底对他的未来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或者说是他对他们以后的计划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要不然再说出那天大的计划的时候，他又要斥责自己一番，那就不符合今日的这种关系了。 今天他的话是那么的富有吸引力，是我听错了，还是他本来就有这个意思，要不然不会当着我的面提起什么‘我身边的人’之类的话。 “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只要饿不着大家，我想着赚钱的能力我还是有的”。 九重看了看夕颜低蹙的眉头，心里想着难道有什么困难？ 夕颜不明白为何就出去这么一会儿，呆子就会变得这般的深沉，那份深邃倒是很有吸引力，那无形中散发出的成熟和魅力已经开始有些引诱的影子。 “这我信，就咱们手上现在的银两也不至于饿着她们，可是如此下去也只是坐吃山空，难不成你还真的想做这江南第一富商的女婿？” 九重看着跳动的烛火，再想一想那一句泡沫的理论，嘴上显现着苦笑，“说正事呢，这件事已经是我心里的伤痛，你能不能别揭？” “好，我们首先得有一个摆脱诚王的理由，原以为你会跟着诚王，然后借助他的手，从朝廷捞个一官半职应该不难，现在的话，既要不让诚王生疑，又要他不至于为你的离去而感到努力白费”。 “他的努力？”九重不敢相信，什么时候这个狗头军师居然也这般的看得起诚王这个无良老头？ “你以为，一个堂堂的王爷，会放下身段跟你一天黏在一起，还会那般贴着老脸赖着你？从湖州一直到现在的苏州，再加上那几日你生病后，诚王更是好几日衣不解带，可笑你啊，都没有向王爷道个一声谢”。 夕颜一提到这个诚王和九重之间的关系，都有些觉得奇怪，所以不止一次地追问九重有关于诚王的事情，可是每次都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我觉得诚王和你的关系有点特别，也说不上他希望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可能是他爱才的一种表现吧！” 九重没有再说话，只是点着头说道：“明天我会好好的拜访一下诚王”。 说完带着很深沉的脸色看着夕颜，半天才带着很重的忧愁说道：“走之前我想好好的在这江南玩一场，今晚，你就好好的陪我”。 夕颜的脸上写满不可思议，难不成今天这呆子受什么刺激了，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那么的不正常，原以为夙愿可以实现，可是当见到他提着一壶酒过来的时候，夕颜才明白，自己的一厢情愿还是被击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