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中文网 - 历史小说 - 曹彰大帝在线阅读 - 一四五 父子同心

一四五 父子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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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彰拜别献帝之后便转向司空府,一般在这个时候,曹cao应该还在司空府衙理事,来到府中果然得知曹cao正在偏厅批阅荀彧和陈群筛选的重要奏折,见到曹彰入内,曹cao放下竹简笑道:“子文,听说你日前去了洛阳,可是去筛选北军主力?”

    曹彰答道:“父亲大人,孩儿是去想办法劝圣上重修太学,如今袁绍大败,在北方苟延残喘,今后数年里,我军经略北地之后所占之地更宽,治下之民更多,必然需要极多人才治理,我朝近年来任用世族,导致内讧连连,地方大族势力暴涨,滋养出袁术袁绍这种野心勃勃,好大喜功之辈,又知道世族左右乡舆,自相吹捧成风,未必个个有真才实学,是非赖以治世之辈,此时正好乘着河北未定未雨绸缪,重修太学多培养人才,在北地大定之日为父亲所用。”

    曹cao闻言点头道:“我儿此言大有道理,不过太学之所以在我朝曾经能够培养出大批人才,却是因为藏书多,有名师,如今天下大乱,名师或可求,然藏书已毁,虽然刻有诸学的碑林尚在,但是字数繁多,又集中一处,不可能让各门类师生立于碑前教学,如此实难达到传道授业之效耳,要重修太学,必先编撰藏书,碑林碑林,碑已成林,要刻出这么多藏书,加上校对,编撰,只怕耗费时日太久,而且我军能解诸学之人无一不是在军中身兼要职,如何有闲暇抽身去编撰,校对呢?这样一来重整藏书就要花掉两年以上,就算圣上恩准重修太学,只怕没个两三年,也难以成事啊!”

    曹彰闻言突然笑道:“父亲,可带有印绶?”

    曹cao闻言一愣,不过他对曹彰现在是宠爱至极,于是解下了腰间的金印紫绶递给了曹彰。

    在汉朝,官员上朝一定会把官印佩戴在身上,官印上有叫做‘绶’的丝带系住印纽。不同的官阶制印的材料和绶的颜色与织法不同。

    比如曹彰所任的执金吾位同于九卿,所佩的就是银印青绶,就是银质的官印青色的丝带,不过曹彰因为不上朝,而且他最近事务繁忙,来回奔波,所以就没有戴在身上,是以他才向曹cao相借。

    曹cao现在是大将军,位列三公之上,所佩戴的是和太子,诸侯王以及三公一样的金印紫绶,就是金质的官印紫色的绶带,曹彰接过之后把官印刻字的地方展现给曹cao看,说道:“这官印的字是突出的,所以可以印出字形,而石碑的字是凹下去的,只要泼墨或者牲畜之血于其上,在铺上素绢或者质地好些的麻布,就可以拓印墨迹,而在有字处留白,这把戏一进一出,简单得很,只要有足够的素绢和牲畜之血,就可以快速拓印诸学经文。”

    曹cao闻言接过印绶端详,又回想在洛阳看见的碑林,昔年他在洛阳为官时也没少去看,如今想来果然如自己儿子所说,不由大为赞叹:“子文真乃为父之佳儿,城门射戟,汝南剿匪,火烧乌巢,朝堂作诗,如今又发现这拓印之法,实乃天赐佳儿耳!这拓印之法虽然所用素绢造价不菲,但是却省去了人力,于普及圣人之教大有好处啊!”曹cao显然看到了雕版印刷的价值。

    曹彰笑道:“孩儿不过是喜欢多多琢磨一些事情罢了!”心中却想的确是天赐的,不然我怎么会来到这里呢!

    曹cao接着问道:“子文可曾和圣上说了?”

    曹彰答道:“孩儿已经把这把戏告诉了圣上,明日他会自己在朝堂上提出,孩儿还让他把这拓印之法据为己有了!”

    曹cao大笑道:“我儿确实成才矣!把握了圣上少年心性,他发现这等大利天下之事,必然会迫不及待地实行,以观其成果,满足其少年争胜之心!看来子文对奉孝那把握人心之法已经深得其中三味!”

    曹彰惭愧地说道:“把握熟悉的人尚可,却不能如奉孝先生般从大局以及对方事迹推断出其心性如何。”

    曹cao笑道:“奉孝乃是鬼才,有一双看透众生的锐眼,子文年纪尚小,多加揣摩,日后阅历增长,必然会大有所成。”

    曹彰答道:“孩儿受教了!”

    曹cao笑道:“既然如此,明日为父就和献帝一唱一和,把这重修太学的事情定下来,子文发现这拓印之法,这编撰书籍一事就由你来主持,至于求名师,招学生这种重大事宜,为父还要和奉孝参详一番,不过这也是等到编撰藏书完毕之后了,子文编撰好藏书之后便告之为父,我们就把奉孝请来一同参详!”

    这太学的老师决定了授业者的成分,而学生则决定了曹军日后各个职位的成分,确实是事关重大,不能一举定夺,只看曹cao在这事情上撇开了出生名门的荀彧和荀攸,就知道他对这普及教育打压世族,纯净曹军中干部队伍的好事大感兴趣,毕竟在历史上,曹cao毕生都在抑制豪强,如今拓印法给了他快速修缮太学的良机,他怎么会让世族插手。

    曹彰立即答应道:“孩儿遵命!”说完便即告辞离去,他还要回执金吾寺去处理各种事宜,实在不宜久留。

    离开司空府后曹彰策马正要往执金吾寺而去,却看见满脸倦容的夏侯霸耷拉着脑袋策马从他面前而来,浑然不觉自己就要撞上曹彰。

    曹彰一拉马缰让过了夏侯霸后和他并骑而行,一拍他肩膀喝道:“夏侯兄,你这等精神还要去宫中当值吗?宫中人手如此紧缺?弄得你如此疲惫,不知是连续几日值夜?”

    夏侯霸被曹彰一拍惊了一下,过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来消化掉曹彰的问话,苦笑道:“哪有在宫中值夜!父亲被大将军拜为荡寇将军,奉命收四万石城俘虏组建荡寇军,准备在来年大将军北攻袁绍时毁掉河南诸郡大族私设的武库,同时于各郡再开军屯,把石城俘虏分置于军屯之中,精壮者cao练,羸弱者耕田,做为如今军籍屯田之外的另一种屯田方式,旨在增多军粮收入和用武力威慑地方大族让其不敢暗自支撑盗贼鱼rou乡里,也让这些吃白食的俘虏做点事儿。”

    曹彰闻言心中一动,原来曹cao说夏侯渊不应该困守一地却是让他去办这件大事,这等于是在领地内彻底粉碎地方大族武装,用自己的军力维持地方治安啊,还有一点夏侯霸没看出来,就是用这军屯之法钳制地方太守的兵力,原来自己在太学上费尽心思的时候曹cao已经从武力上抑制豪强了,而且是连太守一起抑制,雄才大略,治世之能臣,形容曹cao丝毫不夸张。

    难怪曹cao听到可以快速修缮太学如此兴奋,他最缺的不是兵,不是将,是忠于自己又能治理地方的官员,想到这里曹彰笑言:“看来夏侯兄是在帮妙才叔cao练俘虏了!”

    夏侯霸哀叹道:“可不是嘛,虽然我也看不上那些乡绅土豪,认为他们在我军拆私库的时候敢反抗,不过那些藏起来的盗贼就难说了,我们这样大举拆除私库,那些暗地里受到本地大族支撑的盗贼不奋起反击就是怪事了!所以这俘虏还是练练的好,以防万一嘛,但是在我看来,那些小贼也是不堪一击!“

    曹彰又漫不经心地问道:“不知道这各地军屯以后会由谁统领呢?妙才叔吗?”

    夏侯霸说道:“听父亲说,军屯和各地军籍户民的田地都归宿典农中郎将任峻大人管辖。”

    曹彰闻言心中一动,看来曹cao对自己也是煞费苦心,拆私库用自己的岳父夏侯渊,管军屯又用自己的岳父任峻,显然自己的三族论也传到了曹cao耳朵里,也给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所以他在为自己这个儿子大战拳脚而铺路,不然不会在抑制豪强的行动上重用自己两个岳父,而且两人一个掌握荡寇军,一个掌握军屯兵,加上自己的执金吾北军,他曹彰在曹军内部的军事实力已经属于曹cao之下第二人了.

    这一刻,曹彰知道他终于得到了曹cao毫无保留的支持和信任,而在自己说出重修太学的消息时,曹cao那无法掩盖的喜悦更说明他是在欣喜自己没看错他的儿子,父子同心,其利断金,就是这个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