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王便是王
张良效忠的消息立刻在沛韩两军中引起轩然大波,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如今整个韩国的军队都在张良的掌控中。众人议论纷纷,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本还和杨林平起平坐的张良,为何会如此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萧何听到这则消息,立刻知道乃是郦食其从中游说的结果,这让他惊讶的同时也欣喜万分,张良之才绝对是国之栋材,尤其辅助杨林,许多事情都会迎刃而解。此时他也坐不住,立刻前往郡守府拜见,见到杨林内堂中,曹参等人也是匆匆赶至,他们都是会心一笑。 萧何扫视一圈,没有见到张良,不过也没有质疑,他立刻上前恭贺道:“恭喜主公得一大才。” “恭喜主公!”其余将领也是一同道贺。 杨林挥手,露出一抹笑容,说道:“汝等也知我与张良先生素来交好,今,其效忠于我,乃是天佑我等。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汝等若是欺压和不听其号令,莫怪我以军法处置。”此番话,无疑是给了张良极大的权利。 众将也知道和认可张良,自然会接受,“末将不敢!”他们立刻保证道。 就在杨林和众将吩咐时,张良已经来到了韩军营寨,大帐内,李副将焦急的走来走去,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心中追随的主公竟然会效忠于杨林。不是他和杨林有间隙,只是一时想不通而已。毕竟张良和杨林二人以前都是平起平坐,此时却毫无征兆的成为君臣。 不仅仅是李副将,韩军中许多将领和士卒也不明白为何会是这样,所以韩军军心浮动,许多人都围在了大帐四周,希望张良能够给出解释。 “丞相,究竟是为什么?难道是末将等愧对了丞相吗?”李副将终于没有了耐心,声音高调的询问道。 张良闻此,没有回答他,而是说道:“李副将。去集结全军。良自会解释。” “哎……”李副将叹口气,然后急忙离开大帐,迅速的集结军队。 听闻张良要解释,所有的士卒都以最快的速度集结完毕。他们想知道。张良到底是如何所想。又为何要去效忠杨林,且将他们置于什么地位。现在军心之所以浮动,便是因为这些韩军士卒真的不知道自己日后将何去何从了。韩王身死,丞相效忠,而他们该如何办? 见到全军集结完毕,张良深吸一口气,他知道士卒们的心情,也明白自己所做出的选择之沉重,不过,他不后悔,因为他心中的抱负还没有实现。士卒们的表情有的愤怒,有的迷惑,有的深沉,但却没有一个是高兴的,足见张良在他们心的影响。 望着这些人,张良也颇为感慨,不过他立刻平复了心中的情绪,现在的首要任务是稳定军心,于是他解释道:“众位都是韩国的勇士,不畏生死,为了收复故韩而和秦军数次战斗。良心中有愧,不是因为良选择效忠沛公,而是因为良未能完成心中的抱负。吾知道汝等许多人心中一直很迷惑,韩王身死,我们这样继续付出还有意义吗?今天,我就告诉汝等,你们所做的事情终将铭记史册,为后人称赞。” 顿了顿,他又扫过众人,继续开口讲道:“我等愿意反秦,乃是为了故韩百姓,为了家中的妻儿老小。今沛公仁义爱民,所到之处皆军民同心,良也无异于此,为故韩百姓而效忠沛公。汝等若是愿意跟随良一同,良倍感欣喜,若是不愿,良也不强迫。” 话已至此,显然是让众韩军自己选择了,张良能够做的便是将事理讲清楚,他不想让这些一直为了韩国百姓战斗是勇士心寒和后悔。 众韩军一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张良的话他们心中也明了,若不是为了反秦保家,谁愿意生死反抗呢?说到底,他们在外奋战,无外乎是想自己的老娘、妻儿子女可以日后过的舒坦。 而正如张良所言,杨林的一言一行,公平公正,敢为百姓着想,都也曾让这些士卒钦佩。此时经过上述的解释,大部分人都可以理解张良的选择了,此乃大义。而李副将也有些羞愧,他方才还在大帐内气愤不已,熟不知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张良。 于是他上前一步,恭敬的行礼说道:“李冉愿意效忠沛公,为故韩百姓奋勇杀敌。” 有了李冉的带头,许多犹豫不决的士卒也变得坚定起来,他们一同高声喊道:“吾等愿意效忠沛公。” 张良喜极而望,六千士卒,有近四千人振臂高呼,而另外两千多人,他也没有强迫,人各有志。选择不同的路,注定会有不同的结果,但却没有对错是非。他挥了挥手,努力让自己的心情保持沉稳,说道:“良愿与汝等一起为沛公大义尽心尽力。” 随后在李副将的带领下,进四千的人马单独分列出来,至于剩下的两千韩军,李副将也心情复杂和凝重,这些都是跟随他共进共退,患难与共的兄弟。可今天,他们不得不分开,因为,没有第三种选择。 见到两千韩军中走出一名五百主,李副将勉强的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说道:“你小子,好好带兄弟反秦。” 这五百主沉重的点着头,也是复杂的看向李冉,道:“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是我等不愿意效忠沛公,而是,我们的王是韩王,不是杨林。” “非也。”张良突然走过来,他讲道:“王是王,百姓是百姓,王是百姓之首领,但却不是百姓之根本。良心中一直怀念韩王,但百姓却在秦军的摧残下痛苦不堪,试问孰轻孰重?沛公曾曰,民最重、社稷次之、君最轻。” “丞相,我等只是一介匹夫,不懂深奥大道。王便是王,没有轻与重,请丞相谅解。我等明日便会离开阳翟,为韩王收服故土。”这五百主慷概激昂又略显悲怆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