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王瑕之死
咸阳城,赵高接到三川郡失利的消息后,阴冷冷的面色让众人胆寒,此时赵高府中,王离和阎乐都坐在堂下。二人的面色也和赵高一样,任谁灰溜溜的战败归来都不会高兴起来,更何况还是败在扶苏的手中,他们和扶苏本就势如水火,此时当然是更加的不甘心了。 “赵丞相,这扶苏大军着实勇猛,我领兵十五万与其对决,却还是被张延的八万人击溃,看来蒙恬留守在上郡的戍边军才是真正的精锐。”王离十分郁闷的愁言而道。 “正是,我三川郡根本阻止不起来反击,整个三川郡,凡是听闻到扶苏到来的消息,一个个县令都是开城相投,这令小婿实在是想不到。”阎乐也是叹着气。 “哼!”赵高不喜的甩了甩衣袖,他捋着一抹头发,阴柔到极致的声音说道:“这扶苏本就深得民心,上次三道公告虽然令他声誉受损,但毕竟蒙毅主动承认,且扶苏也已经惩处了后者,这才令其民心回笼。这蒙毅可恨,上次为何没能将其一同给斩杀了?” “这都是徐元的过错,小婿当时按照岳丈大人的吩咐去安排追兵,奈何这徐元就是不肯放行,同时还命人紧闭城门,不让任何人出城。”阎乐对于上次的事情心中颇有微言,所以此时听到赵高的话,他立刻将徐元状告了一番。 “徐元?”赵高冷冷的点了点头,其目光深邃。让人猜测不透心中的想法,“这然倒是坏了上次的大事。” “还请岳丈大人下旨惩处。”阎乐恭敬的进言说道。 “啪——”赵高闻言,一掌拍在案台上,此举令王离和阎乐都颤了颤,两人心中忐忑。自从上次兵败上郡,王离返回咸阳后就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风采,他如今是任何事情都听从赵高的安排,更是担忧后者会因为兵败的事情而治罪他王氏一族。 赵高看向阎乐,目光不含任何的感情,他喝厉说道:“阎乐啊阎乐。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的想法。徐元即便是有过错,但也不是说惩罚就惩罚的,给我收起你的小心思。” “是,是——”阎乐急忙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立刻恭敬的点头说道,“小婿明白了,还望岳丈大人海涵。” “现在函谷关不可丢,徐元必须要拉拢好。去,命人赏赐百镒黄金给徐元送去。还有,徐元的家眷一应接到我府上好生照顾。”赵高立刻吩咐道。这一番安排既是拉拢又是威胁,如何选择就看徐元自己的了,是继续为他守护函谷关还是投降扶苏,他相信徐元自己心中清楚。 “岳丈大人果然高明,小婿这就去安排。”然后阎乐恭敬的请辞离去,随即他命人将赵高的吩咐一一去安排下去。 堂内只留下了赵高和王离,赵高看向这位原本还算意气风发的大将军,他心中也是一抹讥笑,这王离方才当上几日的大将军便被张延击溃大军。最终唯有带领两万参军返回,若不是他在胡亥面前说了几句好言,这王离恐怕已经坐不在他这府上了。 “大将军,这里就你和赵高两个人,我便不瞒你,你之族妹王瑕赵高需借过来几日,还望大将军可以理解。”赵高阴柔的开口说道。 王离一抹惊诧的看向赵高。随即他有些犹豫,眉头紧锁,他自然明白赵高的用意,不过。若是他不同意,那么整个王氏家族恐怕都要蒙难,他现在有些痛恨自己为何会打了败仗,他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十五万大军会败在张延的八万士卒手中。 “大将军考虑的如何了?”赵高笑道,双目眯在一起看向后者。 王离似乎还在挣扎,犹豫再三之后,他一咬牙说道:“王瑕我可以交给赵丞相,但还请赵丞相莫要伤了她的性命。” “王大将军就请放心,难道你还信不过我赵高吗?”赵高冷冷一笑,或许是没有胡子可以捋,他只得再次捋着长发说道。 随后王离也是请辞离去,回到王氏族内,他叹了又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但是为了整个王氏,他又不得不交出王瑕。他来到后院,见到自己的族妹王瑕正在和王清雅相谈甚欢,随后他走过去,将王清雅支开,面色有些不自然的说道:“为什么家族着想,希望王瑕妹子可以允下此事。” 王瑕面色看不出喜怒,她淡淡的开口说道:“为家族着想?为了家族着想我嫁给了扶苏,这一次,你又要将我交给赵高,莫要以为我不知道赵高的打算。” “你要以大局为重,切不可乱说。”王离有些微微动怒的喝斥道。 “大局?何为大局你知道吗?现在天下之势,反贼四起,这赵高身为一朝丞相却不闻不问,反倒是出兵征讨我之夫君,这难道就是大局吗?”王瑕凄惨一笑,她瞥了一眼王离,再道:“我虽身为女子,但也知晓何为对,何为错,何为我大秦的忠义。王离,莫要再继续错下去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看着韵味十足的王瑕,王离也知道她所说的意思,“你这又是何必呢?现在我还能有回头路吗,即便我效忠了皇长子,蒙毅、张延他们会放过我吗?蒙恬可是被我逼的离开了上郡,这才死在了函谷关外。” “你还是不了解皇长子的为人,我夫君乃是心怀天下之君子,心中怎么可能装不下你呢?”王瑕讥讽的再道,随后她望着三川郡的方向,似乎非常甜蜜的笑道:“今生再不得见君,瑕心中难免徒留遗憾,但我之死若能帮助夫君,瑕心甘情愿。”说完,不待王离反应过来,王瑕便一头撞在了石柱上,整个额头出血,嘴角凄惨的低语说道:“莫要再如此下去。” 王离大惊,他显然也没有想到王瑕竟然会为了让赵高无法挟持他威胁扶苏而选择了自杀,他听着王瑕最后的那句低语,心中五味杂粮一般反反复复的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