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节 满耳都是惊呼声
喊声中既有欢呼，也有少数没看明白情况的诧异。 五品以下第一人的张提督掷剑认输？ 是实力不济还是故意放水？看着张提督和九皇子在武定台上娓娓絮语，不少人心生疑惑。 七皇子燕埭从比武开始，一直坐在福王身边，连连摇头道：“三哥，是不是张提督故意相让？” 福王燕恒郁闷地说道：“即使故意相让，他也有了这个实力……这些年来，难道我们兄弟都看走眼了？还是说燕枫近期有过奇遇？” 这个问题雍王燕奇也在问……下午，他一直坐在吕家的竹棚里，和首辅大人一起观看燕枫和张焕章的比武。 吕不群答道：“雍王，依老臣看来，九皇子前一段时间应有很特别的际遇，否则，难以解释这种惊人变化。” “嗯，我想办法摸一摸他的底细。” 这时候，武定台上，杨侍郎朗声宣布：“九皇子已经通过五品武定资格，他决定继续闯关，和九皇子比武的将是折冲将军楚夏！” 楚夏！ 这个大祁朝有名的年轻将领，在允康五年积功晋升为御林军副统领。二十二岁那年他打开地冲xue，前二个月又打开百会xue。开**之后，武道猛进，如果张忆晚现在和他对敌，十有八九会落败。 观战的人精神一振，立即将刚才的疑虑抛开。张提督是不是放水，只要看九皇子和楚将军比武中的表现就看出端倪。 燕枫含笑向楚夏抱拳，少年英姿本就不同凡响，为了比武，他身上穿着威武的盔甲，外罩红色披风，头上插着紫檀簪，长发垂在脑后，身佩长剑，站在高高的武定台上，看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倜傥，果然是书上写的那种玉树临风之姿！ 楚夏抱拳一躬，能将张提督打得没有还招之力，九皇子有资格和他一战！ “比武开始！” 随着杨侍郎一声叫喊，两人同时拔出长剑。 燕枫按照张提督的提醒，一拔出长剑立即满场游走，一步、两步、三步……天狐步行云流水般在台上施展，一时间，武定台上到处都是披着红袍的九皇子身影。 这五天时间，他每天要花十六七个小时在走天狐步，除了睡觉，一旦醒来就勤练，练剑、走路或者做其他事情，脚下都是天狐步法。此时，强敌在前，他更是彻底打开地冲xue，元力源源不断地运行于奇经八脉，已将天狐步发挥到最佳状态。 一个满场游走，飘忽不定。 一个如岳临渊，脚下生根。 楚夏右手握剑，他握剑的姿势和燕枫不同，手臂抬得与肩等高，长剑平平地指向燕枫，左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搭在剑柄处，眼睛紧盯着对方移动的身体，缓缓转圈。 蓦地，楚夏右手剑未动，左手二指却从剑柄攸地划向剑身，随即对着燕枫遥遥一指。 一股罡气向燕枫试探性地刺去。 燕枫一直在快速移动，楚夏的指罡划过他的发际，斩断了一小缕发丝，在空中向后飘去。 下马威啊！ 燕枫知道自己的玄功在楚夏之下，要想获胜，只有不断出剑进攻，让阿九发挥作用，当下不再迟疑，一剑率先刺出。 这时候，他已经毫无保留，出剑之时，潜运元力，长剑发出“咝咝”的声响，剑芒吞吐闪烁，看台上的人都可以看清楚。 “怪不得张提督认输，原来刚才九皇子没出全力啊！” “不过，楚将军比九皇子更厉害，没看到他的长剑未出，已经削断九皇子发丝了吗？” “我觉得还是九皇子厉害……” 燕枫出剑，楚夏同时出剑。 他出剑的方位和燕枫一模一样！燕枫这一剑是刺向他左胸的，他这一剑也是刺向燕枫的左胸，剑招虽然后发，但因为他已经开了二个xue窍，元力充沛，两颗星辰中吸取的元力灌注于长剑之上，剑尖的剑芒比燕枫长出一倍有余！同样一剑刺出，要是大家都不收手，楚夏的剑气会先刺到燕枫身上。 燕枫眉头一皱，身体滴溜溜一转，已经绕到楚夏的身侧，又是一剑刺出！ 楚夏原地一个转身，仍保持和燕枫正面相对的状态，同样一剑刺出，也是相同的部位！ 燕枫几乎是一沾就走，只要看到楚夏出剑就滑行到另外一个角度，转眼间到了楚夏的背后，一招递出…… “啊！”看的人立即为楚夏揪心起来。 楚夏向前飘出一步，然后，一个转身，左手二指先于右手剑划出，指罡如剑，“嗤嗤”作响，右手剑随即对着燕枫刺去，方位仍然和燕枫的出剑一样。 “哦！”原来楚将军早有应对办法！ 太精彩了！ 他们两人，一个脚不沾地绕着楚夏转圈，由于速度过快，台下的人只看到一团红影围着苍松般挺立的楚将军转动。一会儿顺时针转动，一会儿逆时针转动，眼花缭乱。而楚夏一直站在原地跟着红影转动，一旦燕枫出剑，他也跟着出剑。 突然间，燕枫又在加速，比武台上几乎看不清他的身影，如一朵红云绕着一身盔甲的楚夏转动，这是要以变幻莫测的身法扰乱楚夏的视线，一旦楚夏跟不上他的身法，就是一剑刺出。 台下观战的人张大了嘴，全场寂静，看着武定台。 楚夏原来一直是跟着燕枫的转动而转动，他是原地转圈，虽然比绕着他飞奔的燕枫简单，但更容易目眩。因为燕枫是主动性的飞奔，时不时变化方向，顺时针、逆时针……而他是被动转圈，时间一长，很可能跟不上燕枫的速度，而且会眼花缭乱。 看的人又替楚夏揪心起来。这时候他们对楚夏和九皇子都是没有偏好的，只想看一场精彩绝伦的比武！ 突然间，楚夏不转动了！不仅不转动，为了避免受燕枫身法的干扰，他索性闭起了眼睛！ “呵——”台下一阵小小的惊呼。 大将军陆思法立即明白楚夏采取的战略，喊了声：“好！” 燕枫转到他身后攸地一剑刺出，长剑刺出时，剑气如罡，气流跟着变化。楚夏闭着眼睛，感觉到身后气机变化后，才向前跨出一步，同时身体回转，也是一剑刺出，又是后发先至！ “好啊！” 这下，台下大部分人看明白了楚夏的意图，忍不住大声叫好。 那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已不限于对人物的喜好。 但是！他在变化，燕枫也在变化！ 以前，只要他出剑之后，楚夏跟着出剑，他都会利用身法优势，避开楚夏的剑招，换一个角度再出招。但这次，燕枫突然间人剑分离，他的身体转过了一个角度，避开楚夏的来剑，手里的长剑竟脱手而出，仍旧刺向楚夏！ “啊——！” “驭剑！” “九皇子可以驭剑！” 他们自然不知道这是阿九在cao控长剑。 楚夏出其不意，急忙变招去磕来剑，身体随之后退。 燕枫见他收剑去磕，这才攸地回到原来的地方，伸手出去，似乎仍在驭剑……他的长剑在空中矫如天龙，气机凌厉异常，又是一个变招，本来长剑是对这楚夏的左胸而去的，这一下突然变招，竟是刺向了楚夏的小腹！ 这个变招太刁钻了！ 眼看这一剑避无可避！ 台下的人都站了起来！ ……几乎在间不容发的一刻，楚夏突然凌空跃起，长剑堪堪从他的胯下刺过去。 “哦——” “哦”声未停，观战的人已经语气突然一个转折，变成惊呼：“啊——” 原来，楚夏跃在空中，避开长剑之后，居高临下一剑刺出，剑光匹练，直指燕枫。 他已经开了两个xue窍，不像燕枫那样脚不敢离地，因为一离开地面，就无法吸纳大地的元力，速度就会下降，元力就会减少。而他第二个xue窍——百会xue对应的星辰是太阳，即使跃在空中，太阳的元力仍在不断补充他的损耗。 所有人都看出楚将军头顶有一条细细的白线直插云霄。 景云公主忍不住问张忆晚：“张小娘子，你看楚将军能胜吗？” 张忆晚美眸一直盯着台上，蹙眉说道：“说不清楚，不过现在楚将军占有优势。” “啊？怎么是楚将军占优啊？” “他虽然被动，但非常安稳，出剑总能后发先至，立于不败之地。” 景云公主这才轻舒一口气，瞥吕青莲一眼…… 实际上，这时候的比武已经到了决胜关键时刻！ 楚夏跃上空中反而占据了极大的优势！ 本来嘛，燕枫的优势在于脚步身法，但现在楚夏跃到了空中，他的身法优势就有所减弱，而楚夏居高临下攻击，控制的范围极大。开了二个xue窍之后，身体机能大为改善，已经可以借助空中的阻力飞行二三米。 而如果玄功练到大将军陆思法、老剑仙那样御气境，可以飞行几十米，陆地神仙就更加离谱，上天入地都轻而易举。 楚夏这一剑凌空刺来，目标锁定了燕枫。 燕枫收回长剑时，心中警觉已经大起，那种身体被对手气机锁定的感觉令他感觉到极大的危险。 长剑猛地脱手而去，这是阿九主动脱离燕枫的指挥，因为她察觉到了蓦然来临的危险。 燕枫知道这时候已经到了分出胜负的关键时刻了，他和阿九已经心意相通，脚下仍旧是眼花缭乱的步法，掌心却对着脱手而去的长剑，遥遥地和阿九一起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