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节：被打

    一个人在水中折腾累了，爬上黄渠北面的渠坝，光着身子爬在坝堤上干燥柔软的细沙上，静静的享受着日光的照耀，那一种感觉简直美妙的无法形容，当我微闭着双眼，沉浸在在这种美妙的感觉时，身后传来了两个人的脚步声，我扭头一看，糟糕!正是我和我伙伴们的冤家对头——黄渠北面汉人村庄里的少年头儿柱子和他的一个伙伴，他们两个人都穿着一个大裤衩，光着脚丫子和上身，手里攥着个细细长长的杨柳条儿直奔我而来。我还没有来的及躲避，头上，背上已经被杨柳条抽打了几下，身上刀割般的疼痛传入了内心深处，急中生智，我反手向他们脸上扬起了一把沙子后乘机跳水了水中。看见我跳入了水中，柱子和他的同伴紧接着也跳入了水中来追打我，因为我水性挺好，在水中与他们周旋。柱子和他的同伴跳入水中后分开拦截我，无形中力量分散，我乘机潜入水下乘他那个伙伴不注意的瞬间，在水下抱住了他的一只腿用力一拉，他的那个伙伴便被我拉入水下，淹了几下。就这样折腾了一阵，我乘机溜上了岸，抱起衣服，向烂丁和穆萨他们一伙所在的方向跑去，边跑边大声的呼唤他们。看着烂丁、穆萨、赖军和拉西四个人听见了我的呼唤，光着身子向我奔来，我便把抱在怀中的衣服丢在了渠坝上，转过身子又跳入了水中，直奔柱子和他的伙伴而去。

    本来，柱子和他的那个伙伴还正准备上岸来追我，看见上游一帮我的伙伴，他们便犹豫了一下，没有上岸，看见我呼唤了烂丁和穆萨他们几个人几声之后，又跳入了水中，直奔他们而去，他们两个人便做好了准备，等待我靠近他们时，又与我在水中追打了起来。当烂丁、穆萨、拉西、赖军四个人赶过来时，柱子和他的那个伙伴虽然在我身上沾了不少便宜，但是想跑却已经来不及了，我们五个人把他们两个人在水中围堵着打了一遍，又把他们放跑到岸上，在岸上围追着打了一阵，就在我正打上劲的时候，那个在下游游泳的瘸腿络腮汉子上了岸，来到我们身边，在烂丁和穆萨的脸上分别甩了几个耳光，又在我的肚子上踢了一脚，痛得我当时蹲在地上，而柱子和他的那个伙伴则乘机溜走了。

    仇恨的火在胸部激情的燃烧，愤怒的光从我们的眼神深处射出，攥紧了拳头，我们想扑上去把那个络腮胡子的瘸腿男子的另一条腿也打瘸，但是，想归想，我们毕竟不敢冲上去真正把他的另一条腿打瘸，有时候就是这样，面对那些成年的男人，我们虽然有十万分的仇恨，也不敢真正冲上去与他们搏斗，他们宽大的肩膀和成熟的脸庞，总让我们的内心深处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恐惧。看着那个瘸腿男人一拐一拐的走远了之后，我们才忍住了泪，下了水，游到对岸上。上了岸之后，我的肚子有一种无法克制的疼痛，使我又蹲在了地上，穆萨跑过去把我的衣服拿了过来，扶着我穿好了衣服，蹲在地上等他们，而他们则跑到前方去拿他们的衣服。大家都穿好了衣服后，又跑了回来，扶着肚子疼痛的我朝学校走去。

    到了学校后面的小树林里我们碰到了马香兰老师和楚南，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马香兰老师已经能够脱离轮椅拄着一个拐杖颤颤悠悠的下地走路。午后的阳光散溢，空气干燥，楚南扶着她来到这片小树林里避荫。

    沙枣花香，青草湿润，他们悄声细语的正在谈论一些问题的时候，我们闯入了小树林，准备沿着树林的那一条捷径走向校园，正好跟他们碰到了一块儿。看着烂丁和穆萨脸上的伤痕和我捂着肚子的狼狈样，他们已经猜出我们与人打架了，但是，他们多余的话也没有问，反让我们停下来，楚南检查了我身上的伤势后，让赖军和拉西留在树林里照看马香兰老师，我们三个人则随着楚南回到校园里他所在的宿舍。

    在宿舍里，楚南让我脱光了上衣，他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我身上的烙印，打开他自备的药箱，给我找了点儿药，又在我身上注射了一管药液后，让我静静躺在了他的床上休息，之后，又替烂丁和穆萨找了一些消炎药让他服下。这才罢休。

    下午，楚南给我在我们班主任刘家林老师面前请了半天假，让我安静的躺在他的床上休息。因为还有一个星期就到了“六一”儿童节，学校召开了一次大会，校长安排同学们在到“六一”儿童节之前这一个多星期的下午时间各班级都要排练节目。所以，校园里也空前的热闹了起来。

    “六一“儿童节过完之后我们五年级的同学们都要开始参见毕业考试了，参加完了毕业考试之后，我们这两个毕业班里的八十多位同学中将会有一半以上的人数离开学校回家务农去了，因为这一因素，大家都顾念到在这五年里风雨共度的光阴，所有的同学都空前的团结在了一起，珍惜仅剩下的这段美好的光阴，因而在排练过程中情绪也都非常高涨，排练也就自然十分顺利。

    学校里负责我们五年级两个班排练的文艺老师正是我们的班主任刘家林老师。按照他的计划带我们这一届毕业生参加完小学升初中的考试后也将辞去教师的工作到南方去闯荡，所以也倍加的在乎这一场排练。

    刘家林老师主抓的节目是合唱和舞蹈，因为我长跑和短跑速度一直在学校里名列前茅，按照学校里的安排，我必须参加“六一”儿童节那一天在镇上举行的盘盈口镇小学区学生短长跑比赛，所以不能够进入合唱队和舞蹈队，只能随着体育老师训练自己的短长跑，偶尔有了空暇，才能溜到合唱队和舞蹈队所在场地里看一下热闹，尽管马香兰老师腿不方便，因为有文艺特长，在楚南的陪同下，也参加到了协助刘家林老师排练的工作中去了。紧紧张张的训练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便到了月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