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节：发现谁是贼

    “是李强!”小耗子悄悄对我说，我赶忙让他噤住了声，害怕被对方听到，同时，我也想看清另外一个人的面目。但是，那个人始终没有转过脸来，只是低着头在那儿查看冰面上的痕迹。过了一阵，我们听见他压低了嗓子说：“情况有些不妙，好像已经有人来过这儿了，我们还是及早走吧!别贪这两头畜牲了，小心出什么大事!”

    因为这个人有意识的压低了嗓音，我们虽然感觉他的声音有些熟悉，却猜不出究竟是谁。李强听了这人的话后似乎有些不满意，顶撞了几句，那人也没有出声，沉寂了一会儿后，那人又轻声的说：“如果你想今晚上来处理的它们你就处理了吧!我有点害怕，今晚就不过来了，想到外面避上几天，毕竟我拖家带口的，跟你光棍一条不一样；出了事，家中其他人怎么办？”

    说完，那人站了起来，用命令的口气说：“走吧，这儿不能待时间长了，小心为上。”当那人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和小耗子已经猜出了他是谁了。

    因为猜出了这个人是谁，我和小耗子便有些害怕的身子也轻轻颤抖了一下。头皮上也都有汗珠掉了下来。好在这是冬天，西北风呼呼吹着，因为芦苇的身躯也在风中晃动，掩伏了我和小耗子因为紧张而弄出的声响。所以，没有被对方察觉。过了一阵子，我看见那两人长长地叹了口气后，有些点恋恋不舍的盯着牛和羊的躯体看了一会，牛羊在他们的目光下恐惧的扭转了头，发出低沉的嚎叫声。那两人一听牛和羊都叫出了声音，便有些胆怯的匆匆忙忙顺着来时的路，弓着腰悄悄溜走了。

    “是李生柱和李强!”看着那两人逐渐消失的身影，小耗子愤慨的对我说。我点了点头，示意他别说话，然后两个人继续蜷缩着身子在原地不动蹲了一会儿功夫，确信那两人已经走了的确走远了，才从茂密的芦苇深处钻了出来，继续回到牛羊的身边。

    烂丁家的牛羊看见我合小耗子两人从芦苇荡的深处钻了出来，便抬起了头，用热切的目光看着我们，隐隐约约中，我们能看见它们眼眶中轻轻的闪烁泪花，那泪花震颤了我们的心灵。我和小耗子便走上前，分别抱住了牛和羊的头，轻轻的抚摸和宽慰着它们。边抚摸边悄悄的对它们说：“别怕，有我们在，坏人伤害不了你们。”

    烂丁家的牛和羊似乎听懂了我们话，再加上我们经常在烂丁家来来往往，和它们都非常熟悉，所以，它们用劲摆动脖子上的绳索，想让我们带它们回家。“乖!别急，等一会儿人来齐了我们一块儿回去。”

    牛和羊似乎听明白了我们的话，便逐渐安静了下来，温柔的用头在我们身上摩挲着，并伸出了舌头舔着我们破旧的衣服。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烂丁和穆萨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的来了，其中有烂丁的母亲和meimei、也有那个与烂丁母亲有着爱情关系的男子。同时随来了一帮村子里的青年男女，夹杂着几个少年儿童，拉西和赖军也在他们中间。

    “是李生柱和李强偷的。”看见烂丁和穆萨带着一帮人来到了我们的面前，小耗子忍不住的大声喊着说。“你怎么知道？”烂丁的母亲奇怪的问道。小耗子便把我们刚才看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讲给大家听，大伙都气愤的骂了起来，尤其是烂丁的母亲，一看少了一只羊，冰面上又有一摊血迹，便知道已经被李生柱他们偷偷的宰杀了，便口不择言的骂开了。

    “狗娘养的李生柱、李强，出门遭雷劈的贼，都偷到自己的村子里了……”在烂丁母亲的叫骂声中，我们解开了绳索，浩浩荡荡的吆喝着牛和羊走出了芦苇荡，走向村子里，边走着，烂丁的母亲和烂丁都便骂个不停，引来了村路上一群群张望的人，在他们的叫骂声中大家便知道偷牛羊的贼是我们村小分队的队长李生柱和他的侄子李强，所以大家都摇头叹息了起来。

    “这个李生柱和李强真是一点儿眼睛也不长，偷东西偷到自己村子不说还偷到孤儿寡母家中，连主也不会宽恕他们呀!”村人边议论边劝慰烂丁一家人。

    回到家中后，烂丁的母亲便让那个男人照管好了牛和羊，自己径自蹬着一辆自行车直奔镇上的派出所而去，在天近黄昏时分，派出所的工作人员开着一辆吉普车便到李生柱家和李强的家中，可惜他们两个人早早得到了消息不知逃向了何处。

    几天后，李生柱和李强托人说情给烂丁家中赔了一只大绵羊，另外又多加了一百元钱，才说通了烂丁的母亲和她的家人，把这件事情私了了。这样，烂丁的母亲也不再向政府和派出所上告了；另外，这两人私下里也给赖军和拉西的父亲——我们盘营口镇的副镇长送了一份大礼，托他说情，这才避免了公安机关继续追究他们的案件。这样，就这样他们便逍遥法外了。

    唯一让我们一帮伙伴拍手称快是村委会集体投票撤消了李生柱我们村队长的职务，重新选举任命穆萨的父亲穆国明为我们村队的队长。

    这次村委会选举的第三天春节便在啸啸寒风中来临了，这一年的冬季便在苍茫的夜色中驾着时间的马车远远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