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强子把虚子身上的一片枯叶拿掉以后问她怎么弄成这样，虚子说是他的表演，使得水里的海豚狂欢跳跃，搅起的巨浪打上来，把看台上的人们的衣服都弄湿了，至于她裙子上那片叶子，不知是树叶还是花草叶，在这个差不多是全封闭的海洋世界里怎么会有的，且沾到了她的裙子上，她自己也有些纳闷，所以没有过多的说什么，只是看到强子在那里笑的样子有点奇怪，才说他有啥好笑的，怀疑他的笑是因着他在这里打工可以有美人——那个粉丝陪着，能一起表演，一起开心，一起忘掉所有烦恼。心里难免生出一些出自她本能的醋意。可这醋意在强子看来生的也觉得有点廉价。在虚子说她这个星期天没有白过，更没有白来这里，还碰到了强子他们那么精彩的表演。强子告诉她打工多有意思。而虚子从来没那么以为，虚子只以为强子的高兴完全是因为有粉丝陪他的缘故。 强子听虚子总是话里有话，总忘不了用酸醋呛他一呛，就像他mama经常给他做的醋溜白菜一样，虚子也把他当白菜了，虽然虚子从来不会去做菜。强子此时却是这样想——虚子用话语把他当白菜炒了，虚子嘴上的功夫快超过大人们的做菜做饭的功夫了。这让强子突然想起那次两家人在酒店的邂逅，于是问：“阿姨好吗？” 虚子知道强子问的是她的mama：“挺好的。那次你们怎么也到那个饭店去了？”虚子也想到了那次酒店的情景。 “是我妈我爸把我绑架去的。后来我就去了那个破学校，不过也挺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强子说着对那次的记忆便越来越清晰起来：吃饭的时候居然有条狗突然跳上桌子肆无忌惮的去吃虚子碗盘里的饭菜，当时虚子大叫了一声，吓得站了起来向后倒了几步，裙子上粘了许多狗吃食时甩头弄上去的残根剩饭的星星点点。虚子妈要求饭店给个说法，饭店说那狗是畜生又不懂事，你让它咋陪呀？虚子妈说我又没让它赔，你们的狗你们赔，酒店说这不是他们的狗，是——，酒店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后来强子的爸爸mama也帮着虚子妈说了些话，看来无济于事，调停不下先行告辞了——后来怎么样呢？ 据说后来有人写了文章，登在了当地行业小报的报逢里，说那狗是流浪狗，也有说是名贵犬，既然是一畜生，无论是名贵也好，流浪也好，找不到狗的主人，只能不了了之，最后免了那顿饭钱了事。 虚子没觉得怎样，把虚子她妈气得一晚上没睡好觉。 虚子说：“别提了，可怪了，我的那条裙子不能穿了。” 强子说：“咋了？” --------- 正要说狗的事呢，突然有狗叫声把虚子吓了一跳，强子乐了，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掏出手机接听。强子只是：“唔——嗯——好——行”地答应着，并没有具体明白的一句话。 虚子说：“是粉丝吧？” 强子说：“是朋友。” 虚子不再多问刻意向水中看去，欣赏海豚游动的姿态。忽而海豚跃出水面时的美感引起观众台上的人们一阵掌声和叫好声。 强子手机的狗叫铃声又响了，强子又在接听。 虚子等强子接完电话后说：“行了，今天算没白来，能见到你和你们精彩的表演。” 强子说：“你妈让你出来吗？” 虚子说：“哪儿会呀，学习那么紧，我妈看得我更紧。” 强子笑了笑，觉得自己有种脱离了那样生活的轻松感，炫耀的说：“这几天老有电话打来，都是新认识的人——，我在这里也呆不长——，代我向同学们问好。问老师好。”强子知道说这些话时的感觉，并非完全出于内心。 虚子说：“好的，伏羲他们可是挺想你的，老师也换了。大家都听好的，你的那个现在的学校是专科吧？” 强子说：“技校吧？反正是我爸妈的意思。管它呢，我就是瞎混。我就想多打工，啥都干一干，尝试尝试，走自己的路，自己教育自己，自己培育自己；我现在已经有了一点人生体会了，人生经验了。”强子说得不无骄傲样子。 虚子通过强子的这番话感觉到了他的变化，虚子说不上是为他欣喜还是担忧：“对了，还有跟牧人神去畅游天地的时候别忘了带上我噢，我还要在学习之余享受你们的尽情尽兴的特别非凡的飞翔之梦呢。” “没问题，我带你到我想去的任何地方。不，应该说是，牧人神想带我去，也要带我们去的任何地方地方。文化不高我也跩起词来了。都是打工的时候跟大人们学下的。嘿嘿-------”强子觉得自己有点油嘴滑舌起来，这也就能在虚子面前卖弄一下，这一点虚子不会怪他的。 在虚子要告别的时候，他们又拥吻了一下。虚子做出很大方的样子，强子不无得意的在她耳边说爱死你一类的话，虚子也在他脖子上的耳根处说：他的粉丝在用眼睛骂他呢。强子又故意打岔他将来要拥有更多的粉丝。虚子佯装嗔怒的说才不管呢，不管吃的粉丝，追随的粉丝，还是——这个粉丝。 由他去吧—— 牧人神会帮他们的。 强子把虚子送出海洋世界的时候，正是正午时分的样子，那天太阳还很足，虚子的脸上长出一粒不大的小豆豆，有些泛红，映得虚子的脸有些红扑扑的。其实是在虚子出门的时候她mama提醒她带上把遮阳伞，那遮阳伞尽然有些粉红色，这似乎有点不合遮阳伞的用途，会让人更觉热，不是温暖、绝对是热，强子爱琢磨这一类与他其实很不搭界的事，那是人家女孩子的事，大概虚子的mama很爱红色的缘故吧，他对虚子说她这遮阳伞挺好看的，她mama是不是喜欢红色。虚子说这伞是她自己买的。强子就不再说什么了，笑了笑钻进伞下再次拥吻了她，那红扑扑的颜色似乎带着稚嫩的性感，看来强子在这方面已很有些成年人的味道了。虚子稍有些感动也不像是未成年人的学生妹子了，她感到脸上有些湿腻腻的，汗水的味道一定是让强子尝到了的。于是她笑了。笑得有些成熟也有些稚嫩更有些不该得意的趣味。最后竟有些恋恋不舍的，一步一回头的走了。走时还在强子的肩头咬了一口，似有什么话要说又不想说——都印在那咬痕里了。 反正牧人神会帮助他们的， 由他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