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亵衣
矿奴们正在祈祷，忽然被人打乱，齐刷刷看了过来。却见一尊小佛，从天而降。与佛龛里佛像大小差不多，却更加灵动，浑身洁白如玉。座下祥云环绕，头顶佛光普照，口诵佛号盘膝凌空而坐。 人群里霎时安静下来。 林誉心跳极快，他不怕人，但如此多的百姓跪在脚下，黑压压一片。这种源自灵魂的高高在上的感觉不是常人所能享受的。不知过了多久，一刹那或是永恒。忽然有人大喊：“佛祖显灵啦！” 顿时人声鼎沸，叩首变作五体投地大礼。 林誉叹一声：“南无弥勒尊王佛！”脸做笑脸，眼中却满含悲苦，怜悯而慈悲的看着身下两千多矿奴。 “你们该下地狱！” 林誉开口一句话，叫底下两千多人骤然安静下来，都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诚惶诚恐。终于有胆大的小心翼翼开口道：“佛……佛祖降临，我们没……没有贡品，该，该下地狱。” 林誉满脸疾苦，慈悲道：“我佛慈悲，贡品乃是外物有无皆可，但汝等信佛信念不坚，乃是亵渎佛陀，当入地狱。” 地狱之说修道之人当然不屑传播，但平头百姓认为那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乃是三界第一恐怖的地方，万万去不得。都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只等大胆的说道：“我们小民敬佛祖超过父母，日日焚香跪拜诚心典礼，从没有懈怠，信佛之心坚定无比……” 林誉悠悠道：“佛在心中，不在偶像日日至心朝礼拜的却是偶像，不是真佛，岂能说坚定？” 众人心惊。“佛在心中，不在偶像。”这是佛教再基本不过一个教义，但是这些矿奴大字不识半箩筐。只跟着潮流盲目信仰，哪里懂得这些？但都知道“佛”在教导他们。当下觉得高深莫测。纷纷匍匐在地上不敢起身，专心致志聆听教诲。 林誉合十道：“信佛，信心中之佛，毁偶像之佛。心佛坚定才能时刻聆听佛的教导，汝等心佛不定，故而我派下佛之使者尔等也不能察觉，慢待侍者，当下地狱。” 他是满口胡诌了，真正的佛救苦救难大慈大悲，恨不能世间一切苦难加于己身，怎会因为慢待什么侍者而判人入地狱？但矿奴们偏偏吃这一套。林誉混迹客栈察言观色，对这些人的心理了解的一清二楚，百姓信佛并不是真的要修佛道，只不过报平安避灾难罢了。 果然矿奴们诚惶诚恐：“我们，不知道侍者下驾，不是有心怠慢。不知道侍者在哪里，佛祖佛祖明示！” 林誉静坐许久才悠悠道：“我佛侍者本应由尔等自觉发现，此乃佛缘。但尔等既诚心叩问我便点拨一二，此有一偈汝等若能猜透，自见侍者。”林誉一顿，道“独木难成，良犬身下行。彼兴我言，我教日昌隆。” 龙萧雨躲在洞口，听林誉胡诌，噗嗤掩嘴轻笑出来。什么偈语，你直接说自己不就好了么？弄这些既不押韵也不通顺的偈子，和一些大老粗玩字谜。 矿奴们纷纷抬头，做思索状，不知佛祖偈语是什么意思。果然高深莫测。林誉面露疾苦：“尔等切记，信心佛，毁偶像！” 林誉说罢合十讼佛：“南无阿弥陀佛！” 龙萧雨在外捏个指决，勾勾手指。霎时间石xue中烟雾滚滚佛光普照，耀的人睁不开眼。矿奴们纷纷捂眼，光芒过后那尊小佛依然没了身影。 洞xue外林誉盘腿合十还沉浸在佛祖的感觉，龙萧雨摸着他圆溜溜的小脑袋，笑弯了腰。好容易直起腰来整了整神色，纤指敲这林誉脑壳道：“凭你的口舌，若是去传播教义一定能蒙骗不少信徒，不做教主实在可惜啦。” 林誉神色一正，做若有所思状：“创建个宗教么？这个可以考虑一下。” 若真能创建个教派，别的不说但是香火钱就是好大一笔。他嘴角口水流下来，满面春光。 龙萧雨哼一声：“说的容易，做出来试试。” 她一挥手将林誉收进袖子里，大步向石xue走去。她这招不是袖里乾坤，只是把乾坤锦囊缝在袖子里罢了。林誉是第二元神不需要呼吸，装进锦囊也可以。 林誉眼前一黑，知道着了龙萧雨的道，立刻大呼小叫：“你干什么？把我收到哪里了！” “闭嘴！”四面八方传来龙萧雨的声音：“我要去取醉心菇你给我安静。” 龙萧雨进了洞xue，脸上微笑，虽被遮面挡住，但满含笑意的目光依旧那么独特。她拍拍手道：“膳堂准备了夜宵，大家礼完佛可以去吃夜宵。” 她声音不高，但运用了道法，准确无误的传到每个人耳中。吵闹的人群霎时安静下来。纷纷转向龙萧雨。 当日龙萧雨赶来翠屏山，正是矿奴和山贼交战炙热时候，当下大展神威帮助矿奴攻击山贼。那情景历历在目。矿奴们对她的崇拜可谓高亢。 当时便有人凑上来道：“萧姑娘来晚啦！刚才佛祖显灵了。” 萧姑娘是掩人耳目的称呼，龙萧雨对外一直自称姓萧。 龙萧雨装作面上一惊，不可思议的环视众人：“此话当真？” 众人纷纷点头。 龙萧雨一叹，惋惜自己没能赶上，没有佛缘。 人群中立刻有人道：“萧姑娘不用低落，佛祖说了，已经降下侍者，只等我们参破偈语就能见到侍者了。” 龙萧雨神色稍缓。 却有人叹息道：“只是佛祖偈语晦涩难懂，我们有些不理解。” 说话的是个三十左右的男子，身材高大。这些矿奴恐怕没人上过书院，他居然懂得“晦涩”难得了。 当下人们纷纷点头，把林誉胡诌的偈语告诉龙萧雨。 龙萧雨来回踱步，做沉思状。立刻有人做噤声手势，叫人群安静下来生怕打扰了她。 龙萧雨想了半晌才道：“这似乎是个字谜，只是我不能全猜透。” 听她口气似乎已经悟出一些，众人大喜，希冀的看向她。 龙萧雨轻笑摇头道：“我也不敢肯定，这应该是个双关偈语。独木难成，既是叫大家团结，又是个字谜乃是个‘林’字。彼兴我言，是说侍者会兴盛佛祖的言论教义，却也是个‘誉’字。最后一句也好理解，是说使者出来后，我教当要兴隆。唯独第二句难以理解。” 她来回踱步，眉头紧凑：“良犬，良犬难道是个‘狼’字？” 她又摇摇头，似乎难以理解。想了半晌，忽然拍手道：“佛祖的偈语那里是那么容易能理解的？佛缘到时自然就懂了。” 她如是说，矿奴们虽然有些失落，但这是事实。佛祖偈语一定不会那么轻易解开的，佛缘到时自然明了。不知谁说了声：“先去吃夜宵。” 两千多人同时喜笑颜开，高叫着往膳堂而去。 见矿奴都离开龙萧雨抖抖袖子，轻道：“他们都走了，你出不出来？”林誉第二元神却不敢在矿奴眼下现身，否则岂不穿帮？ 她如是问，林誉却丝毫没有听见，林誉现在瞪大了双眼，口水留下三千尺，愣愣看着一件事物。 这是龙萧雨的乾坤锦囊，里面自然装了不少宝贝。但林誉对这些完全漠视，其他都视而不见，眼中只有面前一个精致的小匣子。 匣子不大，两尺长一尺宽的样子，高也不过一尺。但制作极其精致，全乌木制，镂空雕刻鸳鸯戏水图。 匣子已经被林誉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十来件亵衣。四周有花瓣散落，淡淡芬芳扑鼻而来。 这亵衣黄的粉的红的紫的白的都有，精巧地绣着鸳鸯戏水、丹凤朝阳……各式各样。制作精良，哪一件都是无上的艺术品。 林誉现在并不在欣赏艺术品，他脑中只有一个极其猥琐的念头：这是……龙师姐的……亵衣！ 亵衣…… 亵衣…… 亵衣…… 他左右看了看鬼鬼祟祟地悄悄拿起一件，慌慌张张叠在一起，贴rou塞进肚兜里。白玉娃娃像樽弥勒佛，肚子滚圆放在胸口再系紧肚兜绳子，绝对掉不下来。 亵衣不知什么面料所做，极其薄又小巧，叠在一起也看不出来。 林誉拍拍胸口亵衣，露出一个极其猥琐的笑容。 “喂！你还出不出来？”龙萧雨声音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