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8章 高空坠落(求粉红票、月票)
两人耳边也同时响起了这男子好听如大提琴般的低音,声音中却满满地全是恶意:“你拿我当挡箭牌,我就还你一剑。我们下一幕天地见!”一手拈着个黑色布包朝他们轻晃两下。 宁小闲此刻如梦方醒,顿时怒不可遏!她足尖略一蹬地,正要凫水去追,手腕却突然一紧,被牢牢扣住。 她情急之下回头,却见长天一手按住自己胸口,另一手扣住她手腕,冲她摇了摇头,随后拉住她手指去就青金鼎残片。 现下最重要之事,就是先出了固隐山河阵!就这样一愣神的功夫,沉夏已经游得不知所踪。 可惜运气之神再一次离他们而去。 他们的指尖还未触及青金鼎的残片,这东西就蓦地消失了。随后,乳白色的浓雾从四面八方急涌来。 这天地转换的场景如此熟悉,却又如此残酷! 他们失败了,终是坠入了第四幕天地。宁小闲从未像此刻这般,体会到这方天地无情得令人几乎绝望。 可她又能如何?她连沮丧的时间都没有,只能迅往长天口中塞入丹药,然后一手捂住他后背上的伤口,以期令他少流些血,一边咬牙等待下一幕天地的到来。 在这一瞬间,她脑海中如走马灯一般想了许多许多,譬如沉夏为何中了伽毗罗的两记乌芒而未死?蛮族大普司的攻击,连普通妖怪都承受不起,何况他这么一个凡人。哦不对,他方才明明身在水中,却能用出传音之术,显然这人在固隐山河阵当中还能使出神通!这一举动本身包含的情报就值得反复推敲! 譬如,玄武挨完第六十三记劫雷后是生是死?譬如,伽毗罗到底藏在了哪里,他有没有用“赤炼”偷袭玄武,最后又得手了没有? 可惜,这些问题也许永远都没有答案了。 哪怕他捂得再紧,宁小闲也能看见丝丝缕缕血迹从心上人胸口飘散而出,溶在水中。他胸前想必剧痛无比,可惜身处海底,不能张口呼吸。 她用力抱住长天,随后感觉到他右手也环过她的细腰,牢牢抱紧。 希望进入下一幕天地之后,再也不要落在水中。她在心里默默祈祷,长天的伤口不能再碰水了。 随后,白雾慢慢散去。 ##### 宁小闲在肚子里将玄武咒骂了一千遍啊一千遍! 方才她怎么祈祷来着的?不要再落在水里了。大概是玄武之魂听到了她的祈词,所以进入第四幕天地之后,他们的确不在水里。 惟一比被传送入海洋当中更糟糕的情况是什么? 当然是——出现在半空中! 周围的浓雾刚刚散去,宁小闲就感觉周身海水尽数消失。她还没来得及松上一口气,脚下突然一空。紧接着,她和长天就从半空中坠了下来! 玄武敢不敢再不要脸一点!她在心中疯狂咒骂,不就是破坏了第三幕天地的进程么,那只大乌龟有没有必要将他们两人直接抓到天上往下丢啊? 耳旁风声呼呼,衣袂和鬓飞扬向上,她却没感觉到半点诗情画意。 这里至少是七、八百米的高空,她方才还看到一只老鹰从眼前掠过。这么高的距离掉落下去,她和长天在着地瞬间就会摔成两团rou饼子! “莫怕,莫慌!”长天受伤虽重,神志却还清醒,知道此刻两人绝不能被风力带开,于是将她紧紧抱住,声音在高空凛冽的大风中依然传入了她耳中:“看好,正下方是一处悬崖,离地也有百丈。只要、只要不摔在崖上,就有时间缓冲落地!”他声音虽然镇定,却也透出了后继无力的虚弱。 都到这一步田地了,怎样也要试试死中求活的法子!宁小闲磨牙道:“rou球,看你的了!” 噬妖藤rou球立刻从宁小闲袖中钻出,将藤蔓触手尽数舒展开来。 惟一的好消息是,一阵山风吹来,将他们的位置吹偏了些,不会一头撞在悬崖顶上。 长天精神为之一振,附在她耳边快道:“rou球撑不住就我来。然后才是你,明白么?” 他身受重伤,并且连治疗的功夫都没有,换作一般人早就流血昏迷过去,怎还能再使力?宁小闲大急道:“不……” “听话!我还需你照顾。”他轻喝一声,命rou球伸一条藤蔓将两人牢牢缠在一起。 他话语简短,然而两人心意相通,宁小闲立刻就明白他说的是,若两人能活下来,随后他就需要她的照顾了。横竖他也是重伤之躯,不如放手一搏。这正如田忌赛马,以下招对上计。她心痛如绞,将红唇都咬得快要出血,却不再出声反对。 他的决定,向来冷静而且明智。 两人齐齐下坠,度更快,顷刻间险险擦过悬崖,继续下落。 早已蓄势待的rou球,四、五根藤蔓一齐射出,捆绑在山石、崖缝、植物,以及一切可以附着之物。 这一下,宁小闲只觉得腰间骤然被重重勒紧,莫说喘不上气了,似乎连五脏六腑都要被挤出来。所幸rou球的藤蔓极其柔韧,将大部分冲击之力都化解了去,这才没将两人直接勒成两半。 饶是如此,两人加起来体重达到两百余斤,下冲的力道太猛。这一下钩挂,藤蔓啪哒一声,顿时全部断裂! 两人再度下落,度几乎不减。 rou球毫不气馁,重新又伸出了五、六条藤蔓出来,再度缠绕一切够得着的物事。 随后又是五、六记断裂之声传来。只不过这一次,藤蔓是先后爆裂开来的,和先前干脆俐落地直接被拉断不同。 她不知道rou球断腕会不会疼,可是现在它也顾不得了,再次弹出了六根藤蔓,抓牢崖上的物事。 这是它最后的触手了。 噼里啪啦几声脆响,五根藤蔓先后断裂。 惟有最后一根恰好系在岩缝间斜斜生长出来的一棵松树树干上。这棵比脸盆略粗的的松树也不知道生长在这里多少年了,身段柔韧,风吹雨打皆是不惧,今日却遭了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