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盟军
帝国的宴会之上，阿隆索确定了露娜没有死亡的消息，更加振奋。他不知道为什么露娜只是给了自己一个吻，然后就飘然而去，但是确认了露娜还活着，阿隆索恨不得现在就立刻驱逐巴托地狱的恶魔们，然后去寻找露娜。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的暮光教派……是不是太安静了…… 难道说他们又在策划什么阴谋？ 就算是在策划，也没什么办法，我明敌暗，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联系了教皇尼古拉斯·庇护一世，联军订立盟约的事情已经准备好，就在神照峰的盛典上。他们会在至高神的注视下订立神圣盟约，然后齐心抗击恶魔。 说起教皇尼古拉斯，阿隆索一直觉得这个老家伙对自己颇多善意，元素之池战役的时候，他就一直在着重地保护自己。后来希克森跟他交流情报，他才明白为什么尼古拉斯对自己有好感。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将整个教廷翻了个底儿朝天，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教皇还是加雷斯。 “神已经死了。” 这种说法当然不能被教廷认可，那个时候的阿隆索被指认为异端，而政权也纷纷彻底脱离神权的掌控。关键时刻是尼古拉斯站出来挽救了局面，他指出《如是说》只是鼓励人类的自我超越，所谓神已经死了，不过是象征性的说法，涉及到了很高的精神境界，并不是指现实世界中的神。 尼古拉斯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这种解释很快就成为了主流，让教廷在风雨飘摇之中重新站稳。而尼古拉斯也借机把加雷斯一世赶下去，封号庇护，然后成为了新的教皇。 神圣教廷内部的事情与阿隆索无关，他也不怎么关心，但是尼古拉斯对他的好感是实打实的。 阿隆索提出在神照峰结盟，立刻得到了尼古拉斯的支持。 一个星期之后，势力首领或者首领的代表们纷纷驾临。 联邦的总统之争已经定了下来，斯托克顿以微弱的选票差距输给了欧西里斯，成为了在野党的领袖，制衡着欧西里斯的政权。所以这一次代表联邦而来的人是欧西里斯。 欧西里斯看到阿隆索之后就上来给了一个结实拥抱，阿隆索哈哈笑道：“欧西里斯总统，春风得意之后，变得更帅了哦。” 欧西里斯打趣道：“哪里比得上阿隆索老弟风流倜傥。听说在帝国的宫廷酒会上，出现了一个神秘的绝色美人，然后——” “打住！”阿隆索连忙道，这件事情这些天传得沸沸扬扬，那个美女是谁，为什么能够悄无声息的来又悄无声息的走，和阿隆索有什么JQ，所谓的熟悉的感觉，你还算有点良心之类的话又是什么意思众说纷纭。一时间谣言四起，小报满天飞，阿隆索本来就给人少年风流的印象，这一下子就进阶成了痴情女子负心汉的代表人物，家中娇妻就算知道这个人是露娜还是大吃飞醋，他现在腰上还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呢。 提起这件事情阿隆索就倍感头痛。 欧西里斯哈哈大笑，也不多言，圣殿中很多熟人，大家都是势力领袖，但大多平时百闻而不得见，趁着这个机会多打一打交道也是好的。 阿隆索诚邀天下英雄，大陆的势力当然不只那么几个，有一定实力的他都特意去邀请了，没有实力的也只能说一句“欢迎来”然后暂不理会。不过愿意来抱大贤者大腿的人可不少，小势力的首领们早早的就来到了圣殿里，正在相互说着话。 阿隆索有一句没一句地应付着，交际手段算不上顶级，不过也没冷落了谁。他看着圣殿门外，不一会儿第一个重量级人物登场。 “阿隆索大哥！”清脆的声音远远响起，小克劳德突然撤去隐身，出现在了空气中。 “哈！你这个家伙！”阿隆索大笑一声，抱起小克劳德往天上一扔，小克劳德敏捷的一个翻身稳稳落地。 大克劳德和安多哈尔兄弟会的会长，侠盗卢瑟走了过来。 安多哈尔兄弟会是强大的盗贼组织，北地有名的金手指兄弟会，卢瑟本人也是潜行者中备受尊敬的人物。克劳德兄弟在天空竞技场随狼队扬名之后，加上就了卢瑟的性命，很快就成为了安多哈尔兄弟会里面的红人。阿隆索早就看出，以克劳德兄弟的能力，金子走到哪里都会发光的，只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 阿隆索热情地说：“卢瑟先生能够加入盟军，我感激不尽。” “不必客气，盗贼们不作风险大于收益的事情。”卢瑟面向看起来很老实，有点傻傻地笑道，“有阿隆索先生在，大家都相信击退恶魔指日可待。能够为阿隆索先生效力，鄙人不胜荣幸。” 阿隆索本来想客气几句，不过现在正处于众人的焦点目光之下，还是给大家一点信心和动力的好。 “卢瑟先生言重了。”阿隆索微笑着说，“击退恶魔是一定的，现在的大陆满面疮痍，战后，一些势力也会重新划分。保卫这片土地是每一个原住民的责任，愿意承担的责任越重，得到的权力也应该越多，您说是不是？” 卢瑟的眼睛闪了一下：“大贤者学识渊博，我不过是个草莽，您还是明着说一点。” 阿隆索哈哈一笑，道：“说笑了，我也不是什么文雅的人。明着说嘛……这次的战争之后，吃rou还是喝汤，全看战争里的贡献如何了。大半个大陆的重建已成必然，我的意思您明白。” 卢瑟愕然了一下：“您会按着这场战争里面的贡献来给大家划分势力？” 阿隆索摆了摆手：“我哪有这个权力，我又不是大陆之王，是不是？不过公道自在人心，有些事情，如果不公平的话，总有人得站出来说句话是吧？阿隆索不才，这份心思还是有的。” 阿隆索的意思说得很明白了，我不是大陆之王，没资格给你们划分势力范围。但是……这蛋糕你们先自己分，如果我不满意，就重新分，直到我满意为止。 那不还是你来分嘛！口口声声说着自己不是大陆之王，可这语气……跟大陆之王有什么区别？ 卢瑟咽了口唾沫，够狂！不过如果这话是阿隆索说出来的……那也太狂了吧？ 他们的交谈并没有压低音量，很多人都听见了，大厅中众人一愣，然后都低声议论起来。 阿隆索就好像什么都没说过一样，继续谈笑风生。今天的盟约现场很重要，能不能制得住这些人，让他们同心同德，就看今天了。无论如何，绝不能起内讧，恶魔也不是真的那么好对付的。 卢瑟开始，重量级的人物们纷纷登场。 格罗姆代表着兽人部落，和牛头人部落的血蹄酋长、巨魔部落的扎拉赞恩酋长（WOWER们还记得这个人不？很遥远的回忆了）到来。雷东多也来给阿隆索助威了。 暴风带着圣炎僧侣的首领卡蒙多、他的老师赛拉扬还有他的父亲、瑟银兄弟会的首领麦格尼·暴风到来。 拉里拉扎代表月光森林议会到来。 雷文顿代表格陵兰帝国到来。 阿隆索的同学、血精灵公主狄伦·逐日者代表血精灵到来。 灰烬骑士团团长克雷到来。 希克森代表暗血议会，和奥术兄弟会会长冯·奥马尔还有黑魔法师联盟的主席博格到来。 暗月神教大祭司厄齐尔到来。 阿隆索默默数着，大势力来的人已经全了，小势力的这个时候还没来，应该也已经无意加盟。 那么开始吧。 只是还有些遗憾，月精灵……算了，大不了先抗击恶魔，然后再回头填补，恶魔越来越猖獗，时间上实在是来不及。 他对尼古拉斯点了点头。 尼古拉斯发出一道神圣的能量，将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然后朗声道：“众位，我们今日为了一个神圣的盟约，齐聚于此。如若——” “且慢！” 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 众人向圣殿的门口望去，却看到了两批人。 一批人正是月精灵，只不过他们的皮肤变得更黑了一些，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阿隆索一眼就看到了领着几个月精灵走入圣殿的是自己的老朋友瑞秋·影刃。 对这个活泼的同学，他还是颇有好感，看到瑞秋也十分惊喜，月精灵不请自来？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放下自己的骄傲，但这对于阿隆索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不过月精灵后面的一批人却让他的脸色一变。 紫袍人…… 暮光教派！ 跟这些人打了那么长时间的交道，极为熟悉暮光教派的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藏头露尾的家伙会选择在公众面前露面——难道猫改吃素了？ 太假了…… 这幅情景好像很是诡异的样子。 阿隆索先不去看瑞秋，走过去寒声道：“暮光教派的高手，不知今日前来有何指教？阿隆索算是这里的半个主人，还请您先报下自己的名字吧。” 大长老都纳尔看着阿隆索双目喷火，但却无可奈何。如果早知道蛛后给教徒们找的事情是来帮助阿隆索，那……都纳尔万分不情愿，却想起露娜殿下的警告，不得不忍住怒气，恭敬地道：“在下是暮光教派的大长老，都纳尔，也是暮光教派的话事人。” 知道暮光教派的人都是抽了一口冷气，不知道暮光教派的却面面相觑，纳闷大陆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组织。 阿隆索也是连抽好几口凉气，话事人？ 这个家伙……这个白胡子老头，就是给我们造成了无数麻烦的……暮光教派头领？ 雷东多和格罗姆面面相觑，都纳尔是不是疯了？居然选择在这里出现，他不知道有多少人像弄死他吗？他一出现，哪里还有活着离开的可能？ 阿隆索也实在想不通这一点，眯着眼睛说：“敢问有何指教。” 都纳尔叹了口气：“暮光教派……咳咳，想要加入联军，还请大贤者成全。” 拉里正在喝茶顺便和牛头人酋长血蹄斗嘴，两个人很多年前有龃龉，现在看着依然相互不顺眼。拉里听到都纳尔的话惊得把每咽下去的水全喷了出来，喷了血蹄酋长一脸，但是酋长恍若未觉，也被都纳尔的话吓到了。 阿隆索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冷场片刻，终于勉强说道：“假如……假如牧树人说要加入联军，您觉得大家会同意吗？” 都纳尔老脸涨得通红：“阿隆索，暮光教派上下恨你入骨，可是吾神蛛后喝令我们前来追随你，我们又有什么办法？难道要违抗神的旨意？如果不是如此，我又何必冒着生命危险来这里，听你侮辱我？” 阿隆索一时间头痛欲裂，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叹了口气，道：“来者是客，都纳尔长老先坐，容后再说。” “阿隆索！”希克森皱着眉头提醒道：“多加小心！” 都纳尔立刻对希克森吹胡子瞪眼，希克森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身后的恶魔守卫也帮忙一起发起凌厉的眼神攻击。暗血议会和暮光教派可以说是老冤家了，他们争斗了很多年，互有胜负，不过暗血议会还是输的时候多一些。 “可以怒目而视，不能争吵，这里可是阿隆索的主场哦。”瑞秋出言打趣道，紧张的气氛渐渐松弛下来。 “瑞秋，月精灵——” “没有月精灵了，阿隆索。”瑞秋眨了眨眼睛，“几日之前，黑森林被耶古桑提亚袭击了。” 一言既出，圣殿立刻安静了下来。 “那你们……”阿隆索深吸了一口气。 “关键时刻，蛛后殿下喝退了黑魔王。”瑞秋淡淡地说，“现在我们已经改换信仰，我们是卓尔精灵。啊，对了，蛛后殿下其实就是都纳尔长老和暮光教派信仰的神呢。所以我和都纳尔长老一起赶过来。” 阿隆索怔怔地说：“那你们……” “阿隆索。”瑞秋调皮地说：“蛛后殿下任命你为卓尔的摄政王，现在你有权统领所有卓尔精灵，我是你的手下了哟。” 阿隆索感觉千万疑惑在自己的脑袋中烟花一样炸响，但现在不是纠结与这些的时候。看到众人或惊骇或敬畏的目光，阿隆索不动声色地说：“尼古拉斯教皇陛下组织这场仪式，我们先听主人安排吧。” 阿隆索走到格罗姆身边坐下，格罗姆立刻问道：“阿隆索，什么情况？” “我也一点都不明白。”阿隆索皱着眉头。 尼古拉斯说着场面话，众人也都心不在焉地听着，脑海中不停地回荡着刚才发生的一幕。都纳尔和露娜两个人虽然坐在人群中，却明显和众人泾渭分明。他们一会儿看一看两位蛛后仆人，一会儿看一看阿隆索，都在猜测着其中的关系。 尼古拉斯念完了盟约之言，道：“群龙不可无首，今日在订立盟约之前，大家理应先选出一位盟军领袖，作为这支军队的元帅。大家心中可有能够服众的人选？” 雷东多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阿隆索，教皇他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吗？” 阿隆索哭笑不得地看着雷东多：“滚！你才是屁呢。” 暴风听到尼古拉斯这么说，哈哈笑道：“教皇陛下，我以为这个人选早就敲定了呐。” “啊……”尼古拉斯听到暴风这么说，脸不红心不跳地道：“在盟约订立之前，并不算敲定。不过想来大家心里面都有合适的人选吧。” 灰烬骑士团的团长克雷不耐烦地说：“教皇陛下，除了阿隆索大人还有谁能够服众？这支联军是怎么来的，大家心知肚明，我看不用选举盟军领袖了，如果有人不同意阿隆索大人当盟军元帅，那大可直说！” “这……”尼古拉斯反应也快：“这个提议倒也不无不可。” 希克森坐在阿隆索的右边，闻言笑道：“阿隆索，果然是大贤者，冒险者工会认可的人，我估计你今天刚认识克雷，人家就这么帮你说话呢。” 阿隆索看相灰烬骑士团的团长，克雷对自己点点头，然后看向尼古拉斯。 一时间大厅沉默了下来。 雷文顿嘴唇动了动，看着无话可说的众人，还是忍住了站起来的冲动。 尼古拉斯笑了笑：“看来大贤者成为盟军统领算是众望所归吧。阿隆索先生，您愿意成为这支神圣联军的领袖吗？” “固所愿也。”阿隆索微微笑道。 尼古拉斯点一点头：“那么请您走上祭坛，向至高神宣誓。” 神圣盟约的仪式是一个很严肃的过程，阿隆索作为盟军的首领，不但要向至高神宣誓，还要祭拜战神坎帕斯。这样的各族各势力的联军数遍历史也没出现过几次，全部都是全大陆一起抗击外敌的时候才会进行。 举行完神圣盟约的仪式，已经快要日落西山。阿隆索阻止了尼古拉斯解散仪式的想法，走到了祭坛上面。 “各位。”阿隆索对圣殿中近百个大大小小的势力首领说道，“今天，联军在神照峰订立盟约，我们明天开始就会戮力同心抵御外侮。阿隆索承蒙各位看得起，统率这支神圣的军队。 “我感谢大家给我的权力，也承诺一定会将恶魔打回巴托位面。”阿隆索高声道：“一根苇草是脆弱的，即便是一个小孩子也可以将它揉碎，但是如果很多苇草拧成了绳子，便可以吊起千斤重物，也不会绷断。联军赖以击败恶魔们的力量是什么？那就是团结。只要我们团结一心，这场战争的结局如何不必多言。千里之堤、毁于蚁xue，曾经我对暴风说过这样的话，但是今天在这里我要再说一次。” 阿隆索扫视着众人：“如果我们失败了，那么绝不是被恶魔打败，而是输在了自己人的手里。作为这支军队的统帅，我有自己的责任，我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合作，精诚最重要，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有人试图在这个时候挑起内部的战争，我阿隆索第一个不放过他，来日战争结束，无论你是谁，我都会让你给天下人一个说法。” “阿隆索！”格罗姆举起了战斧：“如果要收拾叛徒，我会带着兽人部落和你一起！” “还有矮人部落！”暴风的权柄闪着光芒。 “月光森林议会向您宣誓效忠。”拉里笑嘻嘻地鞠了一躬。 “灰烬骑士团与您同在！”克雷大声说道。 克劳德兄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没说什么，但是意思已经表现得非常明显了。 希克森和欧西里斯也站了起来，希克森高声道：“我可以代表暗血议会。”欧西里斯也说：“联邦会执行你复仇的意志，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 都纳尔不情愿地道：“神说，阿隆索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 “我们有共同的神。”瑞秋也代表着卓尔们表态。 大厅中静默了片刻。众人都在为阿隆索的影响力震惊。如果第一时间站出来的那些势力真的拧成一团，就算横扫整个大陆都不是问题。然后牛头人部落、巨魔部落这些势力的人也纷纷站了出来。大势力们已经表态，这个时候没有谁是不识趣的，到了最后包括不情愿的雷文顿在内，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 “很好，”阿隆索满意地说：“记得今天的誓言。另外我还要说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在之前只是设想，现在作为盟军首领，却可以直接宣布。此战之后，大陆重建不可避免，”阿隆索眯起眼睛：“论功行赏的规矩大家都应该明白，所以，希望各位能够在战争中尽力，不要划水，恶魔们并不是不堪一击的。我就说这么多，三日之后，联军齐聚满藤谷，现在大家提前准备，到时候我们共商大事！” …… 恶魔们还在为攻陷埋骨高原们欢欣鼓舞，并且庆祝着第三个恶魔君王——恐惧魔王从黑暗之门中踏出的消息，他们并不知道，一个为了对抗他们而组建的范大陆联军，已经立下了盟约，也不知道他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日子，已经要终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