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家人
“唔……好冷……”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少年孤单的身影在雨中瑟瑟发抖着，“好讨厌的雨……”抱怨了一句，少年跑进了一个胡同，从胡同里的垃圾桶中翻出了几张废弃塑料板，找了个还算干净的角落坐下，把塑料板举在头顶挡雨。“唔……先这样吧……好冷……”渐渐地，少年闭上了双眼，从微微张开的嘴中传出了平稳的呼吸声…… 不过很不巧，这一觉并没有睡到自然醒，耳边的一阵吵闹声将少年惊醒过来。 “唔~醒了醒了！” 少年睁眼一看，只见几个身穿皮夹克，耳朵上带着耳环，嘴里叼着烟，头发染成各种颜色的奇怪男子正站在自己面前，看向自己的目光十分……令人作呕！ 其中一个留着黄色背头的男子靠了过来，“真可怜啊，小meimei，要不要哥哥们照顾你一下啊？”说完，他身后的几个人都猥琐地笑了起来。 好吧，不得不说，少年此时还真像是一个女孩子，由于是坐着，再加上披着外套，根本看不清体型，算上披散在地上的红色长发加上清秀的面容，还真像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 “好恶心。” 这是少年的第一印象，然而他也毫不犹豫地将这个印象说了出来。 “什，什么？你这家伙！”黄毛没想到对方会骂自己，一时间恼羞成怒，一把抓住少年的长发，“告诉你，臭小妞，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这是在给你面子！”说完，用手拍了拍少年的脸颊，“让大爷我舒服的话，或许会让你过得……啊！！！”活还没说完，就被少年抓住手狠狠一甩甩到了墙上，大叫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他身后几个混混顿时愣住了，目光呆滞地看着这一幕。 少年做完这一切，有些不耐烦地站了起来，拍了拍外套上的尘土就要往外走，但却被后反应过来的混混拦住了，“喂！你这家伙不要……噗！”同样，话还没说完，少年一拳打在了他胸前，紧接着，他身后的衣服“嘶啦”一声破开了一个大口子，而这个混混则像没骨头一样倒了下去。 “什，什么？”这次绝对没有看错，这个奇怪的家伙……一拳将他们的同伴打死了！！ 少年冷冷地看过去，“你们也要拦我？” “不，不是……怪，怪物啊！！！！！”话说到一半，剩下的人疯了似的向外狂奔，甚至出去的时候还被卡车撞死了一个。 “我是……怪物……吗……”少年轻声呢喃着，突然看到了墙边昏迷的混混，愣了一下，走过去将他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然后穿在自己身上。不过很明显，对于少年来说，这身衣服有些太宽松了，有些地方根本腾不起来，不过总比只披一件外套好多了。 在外套上撕下一块布条，少年将垂到臀部的红色长发扎了起来，轻轻扫了下额前的刘海把左眼挡住，然后慢悠悠地走出了胡同。 雨后的空气十分的清新，胡同里污浊的空气到了外面立刻就被带有土壤气息的新鲜空气取代了，少年深吸了一口气，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要干些什么啊……”少年轻声嘀咕着，脸上浮现了一丝迷茫。 可以说，少年的回头率相当之高，别的不说，光是那头火红火红的长发以及燃烧着白色火焰的黑瞳就十分引人注目，再加上此刻脸上迷茫的表情，着实让人无法不行注目礼。 而少年本人却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到底要干什么”这个问题上了，甚至连对面走过来的白发苍苍的老人都没有注意到。 “砰~” “哎呦~”老人痛呼一声坐在了地上。少年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撞了人，潜意识里他知道这时候他应该道歉，于是伸手扶起了老人，“大爷，您没事吧？” 老人摆了摆手刚要说没事，但刚才那一下好像闪到了腰，不禁又发出一声痛呼。 少年沉吟了一会，轻声问道：“大爷，我送您回去吧。” 老人迟疑了一下，但看到少年纯洁的目光后放下了心，笑道：“有劳你了啊，小伙子。” 少年本能地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然后俯身背起了老人，按照老人的指引向老人的家走去。 老人的家离这里很近，在一栋旧公寓里，从公寓墙上裂开的缝隙来看，这栋老旧的公寓有一些历史了。 老人咳嗽了几声，笑道：“小伙子，没有急事的话，上来坐坐吧。” 少年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不用了吧，会打扰您的家人的。” “没事的，家里就剩下老头子我一个人了，哈哈……咳咳……”好像是笑得太大声了。老人又咳嗽起来。少年闻言点了点头，背着老人向二楼走去……老人就住在二楼最里面那屋。 到了门前，老人颤颤巍巍地掏出钥匙，看了好半天才把钥匙插进锁孔，然后好像又费了好大力气才把门打开。做完这一切，老人气喘吁吁地回过头，冲少年笑道：“这门啊，时间长了锁头都上锈了，不过这样也好，没人能偷老头子我的东西啊~哈哈……咳咳咳……”说完，咳嗽着走进了屋里，少年大量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老人的家虽然不大，但打扫得很干净，屋里飘着淡淡的花香，看样子应该是窗台上那几盆花发出来的。屋里东西不多，一个快要老掉渣的黑白电视机，电视机旁摆着一个小柜，把手已经磨得很秃了。桌面已经开裂的四角茶几……唔，貌似还有一个角是后补的，一张床，床上的被褥已经洗的泛黄了，但还是很干净。窗台底下摆着一个小锅，看样子老人平时应该就是用那个吃饭的，地上铺着的榻榻米有的已经布满了补丁。 老人咳嗽了两声，从柜子里取出看上去放了很久的茶叶，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然后回头冲少年笑道：“唉，这总也不来人，茶叶一直在柜子里放着了，好在没受潮。你先坐一下吧，老头子我去沏壶茶……咳咳……”说完颤抖着端起桌子上的茶壶，走到了阳台下的小锅旁，看样子里面有热水呢…… 少年打量了一下，靠着桌子坐了下来，“大爷……您没有儿女么？” 老人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继续沏水，“都死了……他们一家三口，出去玩……出车祸了……唉……” 少年闻言点了点头，心里有种莫名的难受。 这时老人已经沏好茶端过来了，笑道：“不过老头子我活的也还算过得去，政府……咳咳……每个月也给我不少补助资金呢……咳咳……” 少年帮老人拍了拍背，“那你不会孤独吗？”说完这句话，少年自己都愣住了，孤独……那是什么？ 老人摇了摇头，“习惯了啊，已经习惯了，那，喝杯茶水吧。”说完，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不过好像呛到了，马上又剧烈咳嗽起来，随后捻起那袋茶叶，“一会回去，把这袋带走吧，老头子也没啥送你的了。” 少年愣了一下，缓缓摇了摇头，“我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老人闻言“哦”了一声，“和家里人吵架了吗？” “不，”少年又摇了摇头，“我……没有家人……” 这一刻，屋里一下静了下来，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良久，老人叹了一口气，“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呢……叫什么名字啊，小伙子？” 少年歪了歪头，“名字……是什么？” 老人愣了一下，随后大笑起来，“哈哈，小伙子名字都没有吗？哈哈，那就和老头子我姓……就叫御神炙岚吧！” “御神炙岚……御神……炙岚……我的……名字吗……”念叨着，少年情不自禁露出了一丝微笑。 老人欣慰地点了点头，笑道：“那以后，你就和老头子我生活在一起吧，唔……你叫我爷爷好了，老头子我就仗着年长占你个便宜，以后，你我就是亲人了！咳咳……”看样子是一口气说太多话了，老人再次弯着腰咳嗽起来，少年……哦，不对……御神炙岚连忙拍着老人的后背，“我……有家人了吗……”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