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药黑还是脸黑？
“来。” 这声音听着似男非男声，似女非女声。 无尽白光刺目，帝天闭上双眼，只觉自己的身体恍若被人牵引着。不知过了多久，睁开眼，无边黑暗笼罩。 “啊。”他只觉得胸口沉闷闷的，连呼吸一口新鲜空气都成了奢望。 “我死了吗？”躺着，看着眼前无边黑暗，他茫然。 “这便是地狱吗？” 伸手，想感受一下眼前无边黑暗，他发现自己的手竟然被障碍阻隔。 他想要抬头，“砰。”猝不及防下，头竟然被撞了个大包。 砰砰砰。 帝天不断挣扎，却是发出了一声声撞在板子上的声音。 这是个密封的小室，只容一人躺卧在内。 “有人吗？有人吗？”帝天不断拍打着周身，他想到自己死前看到的那九个棺材，心想自己莫不是在棺材内。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焦急的声音响起：“天儿，天儿……。” 帝天只觉得这一叫唤熟悉中带着陌生，陌生中带着熟悉，甚至唤起了血脉上的悸动。 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眼前的世界陡然光芒四射，刺目的光芒让帝天不由得再次闭上眼睛。他慢慢睁开眼，却是头痛欲裂。 一张温和，苍白得有点过分，带着岁月痕迹的脸陡然在他眼前放大。 哄！ 不可思议，然而却是没有任何迟滞的叫着这张早已经在记忆长河中沉没的脸。 “娘。” 不对。娘不是已经死了吗？ 瞬间，扫视了眼前身处的环境。这是个房间。扫视房间一圈，这房间的布置竟然带着记忆最深处的熟悉。 “天儿，天儿，不要吓娘好不好？你怎么样了？” 看着眼前的妇人，帝天因太过激动而导致身体微微颤抖。“娘，我没事。” 抬起手，想要捏捏自己的脸。“嘶。”帝天冷抽了一口气，只觉手像是断了一般疼痛。 然而，下一瞬，他看到自己的手，惊愕了。再看看自己的腿。这？小胳膊小腿的，是自己？自己那么小？ “天儿，没事的。你手受伤了，这一个月后的外门大比，我们不参加也罢。幸好你人没事，秦儿把你背回来的。” 听到娘这么说，帝天神情有些恍惚。 他的手受伤了？外门大比？ 他脑子里瞬间乱成一片浆糊。 “娘，我想休息下。” 妇人满脸激动，咳嗽了几声:“咳……咳。好，娘顺便给您煎药去。” 点点头，帝天心神不定的闭目休息着。 等到妇人掩上房门后，他双眼刹那间睁开，眼中精光爆射。 强忍着全身的疼痛，他走到房间一角的镜子前，仔细端看着自己的样貌，身躯。 这，不正是自己的年轻时的样貌吗？少了沧桑，少了忧郁，更是少了无数的白发，取而代之的是健康的肤色，漆黑的头发。 尽管镜中少年因为受伤而面色略显苍白，双目却也炯炯有神。 外门大比？不正是自己15岁的时候举行的？自己重生到15岁的时候了？他无法置信，不过现在这事发生到他身上，却也不能不信。 激动，兴奋导致少年全身抖动，热血沸腾。他脸色潮红。 前一世，自己因为遭人陷害，最终落得家破人亡，这一世他一定要保住他的娘亲。 “琉璃，前世我弃你如草，今生我必补偿，对你如珠如宝。等我，琉璃。”帝天想到佳人，心知不能着急。他只能尽快修炼《九转琉璃诀》来感应佳人所在。 既然老天给他机会重生，他必定要把握这次机会。前世，他三十岁时得这《九转琉璃诀》天下第一神功，然而，修炼多年才修炼到第四诀。四十岁时，登上苍茫天，更是在获得第五诀时与敌人同归于尽。 今生，他有了前世的经验，定然可以比前世更快登顶。追求武道巅峰，是他的人生追求。 更重要的是，他要报仇。 前世让他不能参加外门大比，让他在这浮光宗中黯然神伤，最后导致他有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般逃离的罪魁祸首，他必要他付出代价。 还有那在伏碑间让他和佳人都死了的罪魁祸首，他一定要查出来，为前世的自己报仇。 砰！房间门被瞬间打开。 “哥哥，你醒啦？”只见一个身材略微比他矮小几公分的少年兴冲冲的跑了进来。 这便是帝秦，外表人畜无害，天真烂漫，内里却是别有用心的帝秦。 帝天眯了眯眼睛，定睛的看着这个在他人生之中扮演重要角色的亲人。 “哥哥，你好点没？吓死我了？”只见他神色凄然。“都怪我那时来晚了。如果不是被一只妖兽给拦路，我又怎么会错失救您的良机？那佟南真是太过分了，竟然为了一株他不需要的银线草对你动手。幸好他没有得逞。” 眼前帝秦不断锤足頓胸，带着莫大歉意和愧疚，更是有着无奈和痛苦。甚至他的眼角更是有几滴晶莹。 看着眼前似真情流露的弟弟，帝天内心苦涩。 帝秦不是他的亲生弟弟，是母亲一次出宗，机缘巧合捡回来的他。 从小，帝天就把这个弟弟当成亲弟弟，然而他没有想到，眼前之人竟然从来没有把他当过亲哥哥，更是暗害他。 前世他也是偶然得知，自己这个弟弟竟然是伤害自己和娘亲的帮凶。他不明白，为何要手足相残？这一世他定要知道原因。甚至还要阻止这些事情发生。 看着眼前弟弟这一番表演，帝天暗叹一声，这真是天生的演员。 此时，帝天母亲已经端来了一碗黝黑得宛若墨汁一般，散发着苦涩味道的药。 “娘，你身子不好，辛苦了。让我来喂哥哥吧。”帝秦说着，便端过药碗。 帝天目光却是闪烁起来。 前世自己的手受伤，本来凭着宗门的药液，可以在半个月内好转，然而与他人不同的是，他即便天天服药，却也丝毫不见好转，甚至手臂的伤却是越来越严重。 最后导致了与外门大比失之交臂，失去了一个让自己强大，让母亲可以在这个宗门抬起头做人的机会，更是让自己家崛起的机会。 内心痛苦，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帝秦，帝天要看他是如何做到的。前世帝天也是机缘巧合下得知了帝秦这个弟弟竟然一直在他药里下毒。 没有去阻止，帝天看似不在意，却是全神贯注在帝秦的手上。 帝秦温和一笑，端起药碗。在帝天的复杂的目光下，他双指陡然快若奔雷般的双重抖动了下，只见一丝黑色粉末，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情况下掉入了碗中。 “哥哥，这药要趁热喝才好。这样你才好找佟南那小子报仇。” 看着眼前的弟弟，经历两世为人的帝天已经从刚才的重生激动变为原先的冷漠。这个好弟弟每说一句话都在挑起自己和佟宗主儿子佟南的仇恨。 前世的帝天不可能听懂，更是被帝秦挑拨成功，最后甚至错伤了宗主之子。 今生，自己已经非昔日的吴下阿蒙，不是他人可以摆弄的对象了。 “啪。”忍着手伤的痛楚，一手抬起，在接过药的时候，他陡然一把把药汤泼到了帝秦脸上。 温热的药液有如长了眼睛一般，直奔帝秦脸上。 吧嗒。墨色药液染黑了帝秦的脸，一滴滴药液从帝秦脸上滴落，他胸前顿时一片湿润。 帝天的娘呆了。 帝秦呆了。他想过，帝天可能会原谅他，喝下他端的药；他想过，帝天不会原谅他，不喝药，他必须好生哄回帝天。然而，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帝天竟然会用药泼他。 瞬间，他眼中便似有无尽怒炎燃烧。 帝天可以清晰的看到，他拳头紧握，似要忍受不住爆发一般。 帝天内心冷笑，装不下去了吗？我的好弟弟。 强忍着手臂的痛，他帝天也要泼他一脸，让这个“好弟弟”清醒清醒。 这不过是前世他作为帮凶，害他们母子的一丝小小利息罢了。 “帝……哥，你到底在干嘛？”强忍着怒气，帝秦的声音在抖动。 看着帝秦想要直呼他名讳却又不敢的样子，帝天内心暗爽。 “啊。弟弟，怎么是你？我刚才明明看到是佟南在我面前。啊。弟弟，你怎么了？哥哥不是故意的。”看着眼前不知道是因为被药液染黑了脸色，还是被气得脸黑的帝秦，帝天很想立马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过先不说他手法奇特，如果不是两世为人，他曾经见过这个手法，甚至懂得这个手法，他也不会发现帝秦是怎么下毒的。 更为重要的是母亲。母亲待弟弟如亲子，又以为弟弟刚救了自己，又怎么会相信自己的话。 帝秦，如果不是为了母亲不伤心，我必在此趁机了结你我之间的事。 帝天，他傲，前世他便是王境强者。 而现在帝秦也不过是区区武者九重，尽管现在他才武者七重，和帝秦有着两级的相差。然而凭借经验，他也有办法把帝秦杀了。当然，越两级挑战，会带来沉重代价。 不过他帝天，不会怕事，不会怕麻烦，更不怕麻烦上门。 这一世重生，谁欺负他，谁欺负他母亲，他便要杀他个天翻地覆。 如渊的杀气从帝天身上散发而出，此时帝秦站在一边，本来怒气翻腾，气得脑海中不断酝酿着各种毒计，然而现在却是如同在三伏天被一桶冷水从头顶盖下，顿时透心凉。 “哥……没事……没……”帝秦只觉一股无边冷气从帝天身上散发而出，让他说话都结巴起来。 转而他低下头，他竟然会害怕帝天这个废人。这不过是一个被他利用的废物罢了。他眼中闪烁着疯狂，他才不会害怕一个没有脑子，只会被他利用到受伤的废物。 “啊，天儿，你该不会伤到眼睛或者脑袋吧，怎么会看错人呢？” 帝天母亲看着儿子如此，也顾不得满脸都是汤药渣滓的帝秦，不断摸摸帝天脑袋和查看他的双眼。 在一旁的帝秦，眼角瞥到了这一幕，头低的更下，只是眼中嫉妒的火焰却是熊熊燃烧。 帝天看到这一幕，内心闪过一丝了然。 “让娘给你找人看看？”帝天母亲关切的看着帝天，却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帝秦的神色。 “娘，我知道宗门有一个人可以给哥哥看眼睛，待孩儿为大哥找来。”说完，帝秦也不顾帝天和他娘亲，便径直走出了房间。 看着他的背影，帝天眼中寒光闪烁。 帝秦你若是安分，我还会考虑母亲感受，否则我定要你血溅三尺。 这一幕刚好落到帝天母亲眼中。 在帝天母亲眼里，她只觉现在的天儿是那么的吓人，那种漠视的眼神竟然是她的孩儿会有的。 这真的是她儿子吗？她疑惑。 随即，一阵痒痒的感受从喉咙处传来，“咳……咳”像平时般咳嗽了几声，帝天母亲暂时也放下了疑惑。 “天儿，也不知道秦儿去给你找宗门里的那位过来？唉。如果浮屠大师愿意来看看你就好了。”帝天母亲担忧看着帝天，生怕他脑袋受伤。 帝天给了一个安慰的眼神给她母亲，正想说什么，却是发现丹田处阵阵疼痛传来。 内视了一眼，他差点没跳起来。 这，还是自己的丹田吗？ 如此诡异的丹田以他两世为人的经验也让他呼吸瞬间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