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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驱蛇(大修)

    我是有丢失的记忆吗?

    嗲能的话,让我惊疑,但我确确实实对这件事,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紧接着,嗲能的声音越发低沉:“那次的泥石流,一共牵扯了一百七十户人家,六百多人失踪,当时的骨卜与今天的卜象非常相似,我有点担心。”

    “这里会遇到泥石流?”脑袋里想到那个全是石头的公鸡山,有点怕怕地说道:“难道说公鸡山的大石头会整个倾倒下来把这里的村民全部压死?”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说非常相似,是凶卦,但不是大凶,不过,我不排除有人死亡。”嗲能的声音依旧低沉。

    我来了劲,有人要死了?兴奋地搓搓手,走到嗲能的床边,推推以手作枕的他,“谁会死,你知不知道?”

    嗲能白我一眼:“你当鬼师是天师呢?什么都知道?我再是鬼师,修为还不是太足啊,如果是我外公肯定知道,但我外公这辈子,除了你家,他没看过不属于岩罗十八寨的人!”

    真的?

    我有点吃惊于嗲能的话,拉乌爷爷只看过外公这一家不属于岩罗十八寨的人?

    等等,“你是说我们家不属于岩罗十八寨?”

    嗲能点点头,“其实我们俩是有血缘关系的,只不过隔得很远。”

    啊?我瞪圆了眼睛:“真的假的?”

    嗲能叹口气道:“你我的血缘要扯到高祖那一辈了,不说也罢,我先跟你说说鸡骨卜吧?你想先知道什么?”

    我打开手机,看到自己的一大串疑问,有点汗颜,但不懂就得问,鸡骨卜嗲能说了是基础,也是最容易变通的卜卦方式,“嗲能,那个,鸡骨卜的时候,一定要用公鸡吗?”

    “嗯,必须是雄鸡,当然,嫩一点的最好,太老了,那阳气早就不够了!”

    “哦,那你让鸡从高处飞下来是干什么?”

    “你是说让鸡啄米的时候吗?”

    “嗯!”

    “他们傅家祠堂要拆了重建,看看偏门设在哪个方位,那只鸡吃的是西侧的米……”

    “大门向西开?”我有点不自然地摸了下鼻子,“那不成了青楼了?”

    嗲能眉头皱起来:“你哪儿来的怪论?”

    “书上看的,自古青楼,都是大门西开啊!”我振振有辞,网上啥都有,没有的都能有!

    嗲能摇摇头:“你要摆脱什么都求网络的习惯,接触了这些东西,你去的地方会越来越偏僻,大多数是没有网络信号的!”

    是啊!我这才醒脑,确实会去一些没有网络信号的地方,全球覆盖不一定会盖得到!

    大概我一脸苦相,让嗲能觉得有趣,接着又问道:“下一个问题呢?”

    “就是你说的眼睛、鼻子和耳朵,我不明白啥意思,太抽象了!”我有些不理解,多说两句会死吗?

    嗲能看我一眼,目光中有点无语的意思,“你不是一直用手机电筒在照路吗?没看到路上的血迹?”

    嗲能的话让我一愣,“咋可能,如果见到鲜红的血迹,我能不发现吗?”

    “你咋这么笨?有血迹也不一定就还是鲜红的,在夜里的灯下,常常能看到泛黑!”嗲能的眉头也皱起来,看来我的蠢,不是一句两句能概括的。

    好吧,我回去多看看正经书,再也不看那些玄幻都市热血小说了,“那你说的鼻子和耳朵又是咋回事呢?”

    这回嗲能翻身坐起来,两手撑着床沿说道,“我一走近那个祭坛附近,就闻到血腥味了,虽然很淡,但我还是闻到了!”

    嗲能的话,让我回想起来,其实那会儿,我也闻到了血腥味儿,但由于嗲能说了要祭祷,所以我本能就认为可能是鸡血的气味。

    兴许是看出我的思想活动,嗲能反问道:“你认为他们在那儿把鸡杀了?”

    “嗯!”我点点头。

    嗲能接口说道:“动用鸡骨卜的时候,一般都是大白天,阳光要稍微猛烈点,测得才准,但事先的祝告就不需要大白天,不过,别族的鬼师似乎不计较这时间早晚。”

    “这中间有什么说法吗?”我又追问了一句。

    嗲能想了想才说道:“鸡原本性阳,公鸡是一种能与太阳说话的动物,在上古时期,人们认为在身上挂鸡骨,能得到太阳的祝福,这个习性一直到现在还有,你没发现吗?每到过年过节祭祖祭菩萨的时候,总是要放一只全鸡的。”

    “嗯,说的也是。”我赞同,“那你说的风,就是风鬼吗?它带话给你了?”

    嗲能刚想说什么,忽然讶异的将清亮的目光落在了窗台上,“草鬼在示警!”

    示警?示什么警?

    嗲能的眼睛向屋内四周扫视,最后,将目光定位到房顶上,顺着他的目光我也抬起头,那上面,有一条棍子粗细的蛇缠在上面,身上有鲜艳的斑纹,三角脑袋,正朝我们骄傲地吐着信子,我可不认为它是来这里纳凉的!

    我虽然不是见蛇就惊叫到晕过去的人,但要说一点不怕,也是不可能的,嗲能应该不怕,他说蛇有灵性。

    嗲能轻轻将我推到一边,眼神示意我安静。

    他睁大了黑琉璃似的眼瞳,站直身体,将右手五指指尖并拢,左手食指放在嘴里轻哨一声,接下来,他的身体开始柔软地摆动,象打太极拳那样,嘴里还发生“嗬咝嘘”的声音,时不时就打一声呼哨。

    从来没看到嗲能有这样的举动,也从来没看到过有什么人在我面前跳过这种“舞蹈”,这更象是原始人类与自然交流时的身体语言,而不是嘴上的语言。

    看到嗲能一遍又一遍地摆动着身体,惊叹于他身体柔韧度的同时,我不安地抬头望着房梁上挂着的那条蛇,因为它开始不安地扭动,好几次都差点摔下来。

    嗲能渐渐加速了身体地摆动,同时哨声打得越来越短促,而且象咒语那样的音也说得越来越快,终于那蛇软绵绵垂下头,似乎用尽力气那样,不一会儿顺着房梁蠕动着离开了。

    看到嗲能额头的细汗,抽出一张纸巾给他,嗲能摇头:“我等会儿去洗个澡。”说完,嘴角忽然微微勾起,“没想到这个偏僻的傅家村,藏头卧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