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中文网 - 历史小说 - 梦回唐宋盛天下在线阅读 - 第二十八章 不可言说的交代

第二十八章 不可言说的交代

    第一节一个交代

    天亮之后,东方山庄有再一次的迎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在柔和的晨光中它有再一次的归于平静,然而,第二天的江湖却不平静,第二天的武林又再一次的喧嚣闹腾起来,各种谣言,各种传说,以至于各种甚嚣尘上。

    有的人说,东方无魔在月圆之战中,不敌三位绝世武者,而败退江湖。这些人之所以这些说,是因为,他们看到了从东方山庄出来的人,只有三个人,其分别是,手持伏魔禅杖的佛家家主空缘分,身背阴阳轮回剑的道教教长了一,以及还有手里托着七弦琴的冥罗离断。当然。有着东西是这些人所看不到的饿,或者说是这些人故意忽视的,那就是,这些人显然看不到,空缘已经一身内伤,内息混乱,如果不是拼着体内仅剩的内力和禅杖的撑力和扶持,也许走不出东方山庄;而道长了一也好不到哪儿去,阴阳轮回剑中的双剑已经断了一柄了,而也了一的背后也有几条长长得刀痕,那是落辰刀在他的后背留下的,那些刀痕可以刀刀致命或致残,如果不是道教的无为武学主修灵动飘逸的武学身法和步法,没有人可以再落辰刀下可以躲过三刀,另外,很明显的可以看到,冥罗离断的七弦琴已经残破不堪了,琴身上的七弦已经剩下的寥寥无几了,而且冥罗离断的左臂虽然没见断裂,可是其中的白骨已经森然可见。对于冥罗离断,经此一役,以后还能不能用左手弹琴还是个未卜之数。也许昨晚为那个很像南水小幽的紫衣女子所弹奏的那一曲:清秋孤月,也许就是冥罗离断这辈子的最后一曲琴音,有鉴于此,冥罗离断也只有无奈的感叹道:

    “美人不再,绝响又何妨;知音无觅,埋琴听清风滴雨;丝竹乱耳,旧曲难闻,不如遥望孤雁鸣浮云;不叹,不悲,不想,亦不忘,……”。

    有的人说,东方山庄根本没有什么藏宝图,它仅仅是魔教设计的一个陷阱,想把整个江湖武林一并除掉。这些人之说以这样说,是因为,第二天,在东方山庄外面有多了几百具尸体,而这些尸体也就是那些所谓江湖正道的同门的尸体,也更就是是那些所谓的武林正宗的武学大家的尸体。

    有的人说,东方家的武学根本不值一提,那把所谓的落辰刀也只不过是一把废铁。这些人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这些人,在这些日子以来的这个江湖武林血雨腥风中,见到东方无魔,就像老鼠见到猫,拔腿就跑;因为东方无魔拖着那把漆黑如墨的落辰刀,所到之处,从无活口,所过之处,尸横遍野,刀舞之时,残肢乱飞,血雨漫天,而偏偏,东方无墨的身上却无一丝血迹,他那一头白发,也依旧光洁如雪,就连那把从血水里搅动的落辰刀也偏偏一丝一色不改,也依然饮血如墨,漆黑如夜。那时候,东方无魔在这些人眼里,那就是一个十足的魔头,一个神佛不能挡的魔头,天地不可尊的魔头,生命不可敬畏的魔头。因此在这些人看来,如果人间真的有阎王,那东方无魔就是一个白发阎王;如果人间真的可以有地狱,那么东方无魔就是第十八层的地狱。也同时在那个时候,这些人把最后的希望,唯一的寄托,恐惧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放在了囚仙山。

    如果说,那个时候,整个的江湖,偌大的武林,还有谁可以制衡东方无魔,还有哪个势力可以阻挡东方无魔覆灭江湖武林的脚步,也许,或者说,也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囚仙山中的“囚仙散人们”,然而,令所谓的江湖正道,和武林正宗的人士们所不安的是,囚仙山中的囚仙散人们,已经几百年没有动静了。如果不是这次正邪大战,如故不是东方无魔,如果没有东方家,如果这些人没有想到东方旭日,也许的也许,这些人很有可能已经不会记得,还曾经有这么一个地方,这么一群人,一个江湖可安放希望的地方,一个武林还可有存放寄托的地方,一群可以令人恐惧又同时可以驱散恐惧的人。正所谓:

    “囚仙山中囚仙人,不是仙人,是散人;江湖武林逍遥事,不自在,无自由”,然而,这些散人只是存在几百年前的传说中,而且几百年都没有动静和消息,就连一百年前东方家的东方耀昭的那个时代,都不曾见到过囚仙散人,而现如今,那个还可存放希望的地方还是否值得去期盼和期待乃至于寄托,几百年来好像已经耗尽了人们的热情和期待。这也是令那些人不安的理由和原因,同样也是这场大战,这场浩劫唯一不二的变数。

    然而,就在江湖武林人士寄希望于囚仙山的时候,佛家,道教,和冥罗三方势力的强势介入,让这些人看到了真真实实的希望,眼眼前前的期盼,于是乎,在月圆之前,可以令诸天神佛不挡,整个江湖武林束手的东方无魔以一纸战书,单挑佛家家主空缘,道教教长了一,以及冥罗城城主冥罗离断,同时,也正是这样,正邪大战随着月圆之约而不得不进入收尾阶段,同样的也因为这样,这场大战的结果,必定要给整个江湖武林的一个交代,一个必要的交代,一个可以堵住所有人的嘴的一个交代,或者说,一个可以不是真相的交代。而这个交代对于东方无魔来说,也只有他可以给得出,给得起。只不过,为了这个交代,东方无魔舍下了下半辈子的时间、时光以及光阴。而这个代价,对于在千里之外的司空鸣雪来说,无疑是残忍的,残酷的,是有千钧之中的,是不可承受而不得不承受的千钧重。对于“四小恶魔”来说,这个代价也无疑是最轻的,也是不可承受而不得不承受之轻。

    如果说,人世间真的有一种痴情,可以打败岁月,最后获得爱情,那么司空鸣雪对东方无魔的痴恋,她准备等上一辈子,鸣雪也可以再千里之外的北原冰海,独自一人,饮尽那些孤独痴等的风霜和怨恨。最终,只不过要东方无魔的一个交代。

    在大战之前,在东方无魔走出北海冰原之前,在鸣雪溪涧的两岸,东方无魔去见司空鸣雪最后一面,也许是为了一个告别,也许是为给彼此一个交代,为了一句再见无期,或者说是一句出不出口的再见。

    第二节再见风雪

    那一天,北原冰海依然漫天飞雪,司空鸣雪依然一袭鲜红如火的长裙素裹,而东方无魔则是一身洁白如雪的丧服,两个人对立而站,中间隔着一条已经被冰封的溪流小涧,东方无魔站在这一边,司空鸣雪安静的站在另一边。两个人相望无言,彼此静默。两个人谁都想开口,但是,两个人谁都不愿意第一个开口。任风吹,任雪飘,渐渐的,不一会儿,东方无魔的一头墨色如光的黑发已经被风雪染成了一头白发,连着他那一身的白色丧服,整个人都好像融在了这一次好像怎么也下不完的风雪中,而奇怪的是,静站在对面的司空鸣雪却依然鲜红如火,如同一窜火苗,风吹不灭,雪盖不住。一点红色与一片片白色的对立,一小点的红色与一大片白色的对抗,也依然的是那么的鲜明如初,对比如昨。就好像东方无魔与司空鸣雪的第一次遇见,两人也是这样的熟视无睹,假装看不见。只不过,第一次的遇见的时候,东方无魔是看得呆住了,看得出神了,而司空鸣雪也跳得忘我了,跳得忘情了。只不过,只一次的相见,两个人都把彼此揉进了眼睛里,不敢有丝毫的发呆,不敢有丝毫的出神。因为就好像,只怕一发呆,只怕一出神,彼此都会很快的消失不见,消失在眼前,消失的眼前的风雪中。

    如果说,在爱情里面可以有比较,可以比较谁更爱谁,那么,那个最开始心软的人,那个最开始妥协的人,那个最开始认输的人,一定是更爱的那个人。因此,东方无魔第一个开口说道:

    “时辰到了,该走了”,东方无魔本来还想在说一句,再见,只不过这句话,一直盘旋在喉咙中,说不出,吞不下。

    “走之前,我要一个交代”。

    “没有?”,看到东方无魔沉默,司空鸣雪问道。

    “即使没有交代,那你至少还欠我一句再见!”,眼看东方无魔就要转身离开,司空鸣雪急忙说道。然而,没有回答,东方无魔给她的依然是一个沉默的背影,与天地飞雪融为一体的静默的背影。

    已经转身的东方无魔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再见”时,听着脚下积雪塌陷的声音,他也喃喃自语的回了一声:

    “再见无期”,只不过,这一句,一出口,就被风声雪声所掩盖,消失于无形,消失在白茫茫的北原冰海。

    司空鸣雪泪眼迷离的看着已经转身的东方无魔渐行渐远,和他的背影一样,逐渐消融在风雪中,一步步的远离,一步步的消失,终于,在东方无魔和他的背影逐渐模糊成一个细微的黑点的时候,鸣雪再也绷不住自己泪水,泪眼决堤,彻底的模糊了自己的视线,而自己的饕餮大哭,却始终大不过此时的风声雪声,最终的最终,一切的欢乐悲喜,一切的不可挽回,一切的痛苦流涕,都消融在此时的风雪中,都不为彼此所见所感。

    最后,那一天的风雪止住了,只是在鸣雪溪涧,很多年都未曾同时出现两个人,有的只是一抹孤独的火红色,和几株在风雪中肆意怒放的白色梅花。

    很多年以后,鸣雪溪涧又叫回了它原来的名字,白梅溪涧。或许,这一次的更名,只是为了等待它的下一个主人,下一个名字,以一个轮回的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