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留后患

    永历等三人被贾思平关进水牢，在一筹莫展之间，永历见到了一个才认识不久不的熟人。原来廖文希早被贾氏族长贾思平聘为儿子的教习，贾思平就这么一个儿子，平时视为掌上明珠，娇生惯养，生性顽劣，以前换了十多个教书先生，都被这小少爷赶跑，最后在赣州找到了落第秀才，有“狂生”之称的廖文希。没想到别人教不了，就这廖文希能教，而且还特受贾少爷的青睐，整日形影不离的跟着廖文希。就这样，贾思平这个“土财主”为了儿子读书，将来也能中个进士，就特别信任廖文希。

    廖文希前些日子回了趟赣州里得家，并与永历相识，两日后也回到长坪，没想到在长坪又见到了永历。这廖文希可是拥护大明的铁杆，自幼师承东林学派的吴子然，而吴子然师承大名鼎鼎的东林党人方震儒。廖文希虽然不知道永历的真实身份，但获悉贾思平的阴谋后，还是决定利用贾少爷救出被囚的永历。

    廖文希先哄骗贾少爷说被抓的明官有多么奇怪，好奇的贾少爷就央求去水牢看稀奇。等进了水牢，趁着两个看守昏睡时，廖文希拔出藏好的匕首，对着看守的后心，一人一刀，那俩看守立刻毙命。贾少爷不过才十一二，看到此景，刚要惊叫。廖文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扑过去又捅死了贾少爷。又在看守身上搜出钥匙，打开牢门，放永历等出来，此时靳统武和王富贵已经醒来，陈起月马上唤起两人，一起出了水牢。门外还有两个守卫，廖文希喊他俩进来，然后与靳统武藏在门口，等守卫进来，举起手中的刀，捅进了守卫的后背。

    出了水牢，熟悉地形的廖文希在前边带路，五人在贾府大院里转来转去，躲开巡逻的团丁。又是爬狗洞，才逃出贾府，可是到了长坪镇街上，却是再也走不出去了。

    贾思平认为将永历等关了起来，在这长坪镇内不是自己的同族便是自己的亲信，没有人帮助，无论如何这些囚犯是逃不出去，倒是要防备明军的反扑，所以调集了两千多民团防守在长坪的外围要点，整个长坪现在是外紧内松。其实贾思平早在两天前就派人走小路避开明军，往赣州城通风报信去了，想必现在赣州的援军也正在路上。

    过了半个时辰后，有团丁去水牢替班，发现了水牢里的尸体，赶紧通报给贾思平。贾思平来到水牢，看到自己心爱的儿子被杀，如同疯掉了一样，高喊“快去把反贼抓回来，我要手刃了他们，为我儿子报仇。”

    大队的团丁马上集合，然后挨家挨户的搜，整个长坪镇大部分都姓贾，都非常配合民团的搜查，甚至还有人主动加入了搜查的队伍。

    永历等几人看到四面围拢而来的民团，出也出不去，只好躲到一户人家的柴房里。靳统武为了引开团丁，带着王富贵突然大吼一声，跳了出来，踢飞了两个团丁，夺路而逃，大批的民团立即追了过去。趁着这个机会，永历，陈起月和廖文希赶紧从柴房里出来，又躲入了猪圈，靠着三头大肥猪躺了下来。

    突然，镇外传来喊杀声，永历的援军终于赶到了。李定国不愧是一代名将，手下的明军又是百战精兵，即使他不能亲自上阵，但在他的指挥下，李嗣兴和刘震率领各率领一团明军，将长坪镇团团围住，让后猛攻各个路口。贾思平虽然诡计多端，但那会用兵，何况，民团本身就是一些乌合之众。几次冲锋，明军就杀入镇里，贾氏民团节节败退，损失惨重。

    搜捕永历的民团团丁见到大事不好，也都掉头逃窜，永历还是不敢出去，等到门外传来明军的喊杀声，才由廖文希出去查看，见到贾氏民团早已逃的干净，满街全是明军，永历与陈起月才战战兢兢的从猪圈出来，叫陈起月喊来明军，要他们去禀报领军的将官。一会，刘震带着卫队来到，见到狼狈不堪的永历等人，躬身就拜，连连请罪。永历也不计较，叫他继续进攻，绝不可走脱贾氏宗族一人。

    刘震领命而去，永历等三人在明军的护卫下，出了长坪镇，来到镇外的临时指挥所。正好碰见靳统武和王富贵二人也被明军就回，只是二人浑身带伤，尤其是王富贵身上刀伤深可见骨，显然有性命之忧。永历连呼随军大夫为二人诊治，心叹二人的忠勇，又对贾氏的阴险怒恨不已。

    贾氏民团虽有两千余众，但是在明军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一个时辰之后，大部民团就被消灭或者投降，一小部分逃入民宅躲了起来。在被捉的贾氏管家带领下，刘震在贾府的密室里也活捉了贾思平这个祸首，并押着他来到镇外指挥所。

    这时候，有斥候来报，在赣州通往长坪的大路上出现大队清军，人数有一千左右，行进的速度并不快，像是游山玩水一般。斥候刚说完，跪在一边的贾思平，大喊一声“完了”一头栽倒，竟晕了过去。

    原来当今的赣州知府向志善，河北河间人氏，本来就是不学无术之人，连考乡试八年都未中得举人，只因无意中发现授业恩师顾蝉根写的一首诗中有隐约反清复明之意，竟向官府举报，害得老师深受异地，连带家破人亡。而向志善却因发举有功，清廷恩赏为安徽知县，后来此人在任内疯狂镇压反清义军，甚至残杀百姓顶数冒功，再加上他善于迎奉拍马，两年后又升为赣州知府。做这知府三年，好事一件没做，却刮尽民膏，因为贾氏族长贾思平屡次向其行贿，二人又是臭味相投，遂勾搭成jian，互为倚助。前两日，向志善接到密报后，寻思赣南五六年都没有反清义军活动了，无缘无故的井冈山怎么会出现明军，一定是贾思平想借助清军去攻打其他家族，而他又没拿银子来，虽说朋友，但是没银子可不能办事，于是随便抽调一千绿营，由自己的小舅子绿营副将何大财领兵，敷衍一下就算了，当然要索回大笔钱财才行。

    何大财靠着自己的姐夫做的绿营副将，本身更是无能，出了赣州以后，就像游山玩水，连斥候都没有派出，这可给了明军机会。

    永历得知清军出动后，立即命李嗣兴率一团从长坪撤出，在通往赣州的大路上设好伏兵。等清军进入埋伏，伏兵立刻发动，没等绿营反击，那个何大财却率先掉头就跑，绿营那还有斗志，被明军杀的是丢盔弃甲，尸横遍野，何大财胆小如鼠，看见被围的铁桶一般，也逃不出去，第一个扔掉武器，投降了。

    谁都没想到赣州绿营如此不堪一击，永历得到捷报后，心想“井冈山附近的清军如此废物，看来千里长征，这步棋是走对了，建立井冈山根据地也许会比想像中更容易。

    这时候，昏迷的贾思平也被弄醒，这家伙还是不知死，还是大声叫骂。

    永历看到贾思平如此执迷不悟，这“汉jian”是要做到底了。于是命人将贾思平的嘴堵上，转身问身边的众臣，“此人该如何处置啊？”

    “当年，诸葛孔明有七擒七纵故事，此贾氏族长应该放之，以收其心”陈起月躬身施礼先说道。

    “万万不可”有人突然喊道，原来是“狂生”廖文希。等永历等惊奇的看向他，廖文希向前走了两步，躬身又道“贾氏在此地经营三百余年，今日大破于长坪，想那仇怨业已结下；更何况贾氏族长陷害在先，如放其归回，他日必衔怨还报，还有贾氏宗亲一体，斩草除根不如尽杀之。”

    真狠啊，众人都看着这个秀才模样的人怎么如此心狠手辣，要人家灭族。

    “好”永历看了一眼长坪后，悠悠的说道，“去传令刘震，血洗长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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