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身份难料 疑忧骤起
第430章身份难料疑忧骤起 冀西冀边地区。水河村北。天色渐黑。 趁着渐黑渐暗的天色,心急火燎的于根山单独一人背着双手迈着四方步状似平静悠闲地走出了村北口。一路上遇到站岗了哨兵、村民和巡逻队的战士们询问,他则一概回答说是出来溜达溜达散散心解解闷。而后,于根山大步流星地走到距离村北口东北一里多地远的大路上。于根山背对着茂密的玉米地站在路边,不时地扬头向东眺望,又警惕地观察周围的动静,着急地等待着方济仁的到来。于根山掏出金壳怀表看了一下时间,已经过了八点钟了,方济仁为什么还没到呢?几个小时前二人匆匆忙忙地见了一面,好像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说清说完就分手了,确实有必要再一次见面详谈。但是,为什么要这么急迫呢?为什么要让马富财来秘密通知我?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看来方济仁一定是又有重要的大事情和我密谈。于根山想不明白。 于根山掏出一支哈德门烟点着抽了一口,边吃边琢磨开了——在最近这段时间里,虽然少有战事,部队也得到了短暂的医治休养、整顿和扩充。但是,局势仍然严峻,内外压力重重。日军大兵压境、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发动大规模的进攻;部队枪支弹药、粮食物资、药品都非常缺乏,短时间里难以解决;潜伏在水河村与八路军内部的特务至今没有查明抓获。而此时令人感到蹊跷的是,附近村庄的村民们陆陆续续地送来了部队急需的各种物资。而这种有规律的、大规模的行动是自发的呢?还是有组织的呢?他们是怎么知道的部队当时正巧缺什么、少什么?思来想去,很可能在冀西地区有一个共产党八路军直接领导指挥下的庞大的秘密地下组织。这个组织是三八六旅部署的?还是一二九师部署?八路军总部?延安?一时很难分得清楚。好像不是旅部、师部这一级部署领导的组织。方济仁在这些行动中是什么角色?起到了什么作用? 一想到方济仁,于根山又联系起来其他与他相关的人和一些事情——方济仁是在日寇疯狂凶残的铁壁合围“五一大扫荡”的一次战斗中战场上参军入伍来到补充团的,而后不久引荐来了马富财和邓俊生,还极力推荐邓俊生到团部来工作。这俩人一文一武,确实是补充团奇缺急需的人才,在后来补充团的训练和战斗中发挥出了很大的作用,成为补充团能够独当一面、不可或缺的骨干。但是,曾经不只一人向于根山汇报过,在方济仁还没有离开补充团二营六连和卫生队的时候,看到过方济仁经常和马富财、邓俊生俩人避开任何人凑在一起小声嘀嘀咕咕地商量着什么,谁也不知道他们三个人在说了些什么。于根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可又说不清楚哪里不对劲。他琢磨这三个人在先后来到补充团以前就一个是一伙的,或者是哪个组织的。会是哪个组织的呢?是敌是友?方济仁的出身、履历已经搞得很清楚了,至于他现在的真实身份还没有彻底查证清楚。而马富财和邓俊生的出身、履历、身份,由于战争的原因,至今没有搞清楚,又无法调查。参军填表时,马富财自己写的是,出身于河北沧州赤贫农家;邓俊生写的是,出身于辽宁奉天城市贫民家庭,上过大学,流亡关内,在北京邂逅方济仁,得以救助,后跟方济仁来到林安县求生。二人所书这些都无法查证。但是从他们俩人来到补充团以后一贯的表现来看,不像是日伪特务,马富财、邓俊生这两个人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呢?他们俩以前是干什么的?以前都干过什么?他们三个人前后脚地到补充团来要干什么?他们要达到什么样最终目的?于根山越想越觉得疑点多多、越想心里越担忧烦恼。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一匹骏马飞奔而来。 方济仁勒住缰绳滚鞍下马,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杨树山面前: “团长,我来晚了一小会儿,等着急了吧?” “哎?我说小方啊,你急火火地要找我,可你又来晚了,你到底有没有事?有什么急事吗?”杨树山埋怨道。 “我来找你当然是有要紧的急事儿啦,要不我怎么又跑来一趟啊?闲得没事儿我瞎折腾玩儿呐?”方济仁不客气地答道。 “有什么事快说吧,我忙着呢。”杨树山催促道。 “是。团长,咱们长话短说。你告诉我,旅部派人来给补充团下达了什么任务?来人是谁啊?是丁铁牛吗?” “啊。嗯?你怎么能这么问我呢?小方啊,按照组织原则、部队纪律和保密规定,我是不应该告诉你的。” “哦,照你这么说,现在我已经不是八路军补充团的人了哈?我只是普通的老百姓了哈?团长,那我是不是也不应该帮着补充团搞枪支弹药、粮食物资和药品啊?” “不是不是。小方啊,你可别误会呀,这是两码事嘛。你当然还是补充团的人、还是我的兵。” “行啦行啦,我不跟你掰扯这件事儿。团长,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旅部给补充团下达了什么任务?嘁?明摆着的事儿。” “嗯?你知道?那你跟我说说是什么任务?” “旅部命令补充团马上分兵,分别进驻龙河村和林河乡,严密警戒把守住通玉河上的三座桥,严防日军一兵一卒过河进山,向西进击太行山腹地的抗日根据地。不就这点儿事吗?” “嗯?小方,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什么人告诉你的?”于根山大吃一惊,这么机密的事情方济仁怎么会这么快知道了? “嘁?这还用什么人告诉我吗?用脑子想想就都知道了嘛。团长,闲话少说。我来找你是要告诉你,龙河村的地道基本上挖好了,能打能藏能走,村外的野战工事也构筑完成。林河乡也是这样的。明后两天的下午,你还去村西等着,我会秘密派人给你送去详细的地道图和野战工事图,我再跟龙河村村长、林河乡乡长打好招呼,便于部队顺利进驻。” “嗯?你都安排好了?太好啦太好啦。明后两天下午我一定去村西头等着。小方,你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有。团长,我向你建议过的,你向县城西面的几个村子分别派兵了吗?水河村的防卫交给二营六连了吗?” “哦、哦,事情太多,还都没来得及呢。”于根山尴尬道。 “坏啦坏啦,要出大事儿啦。团长啊团长,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唉!不说啦。团长,我还有事儿,得赶紧走啦。”说完,方济仁走到路边拉过来在一边啃食青草的军马,抬脚认蹬上马,飞奔而去,路上扬起一阵烟尘。 “哎?嘿?!怎么说走就走了呢?话还没说完呢。要出什么大事啊?!”望着方济仁渐渐远去的背影,于根山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