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质问
如果你做的事对得起你自己的心，对得起上天，何必在乎别人的看法，何必要去认错，何必觉得追悔。 寂静，难得的沉寂，周围弟子躬身站立，只有几声轻微的私语。郑道秋双手放在背后，平静地望着楚荆。此时楚荆却是将头深埋，丝毫看不清他的表情。郑道秋还未开口，一旁的神机峰主却是率先开口：“楚荆，你和莫阳山是最后从这禁地中出来的两人，说，王寂师侄出了什么事！” 楚荆缓缓将头抬起，双眼淡漠之色显露，嘴中一语不发。“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我再问你话没听见吗！”神机峰主见楚荆这种表情，似是在藐视他一般，当即震怒地说道。楚荆见此，依旧是面色不变，嘴角一翘，道：“您一下问我这么多问题，我怎么知道回答哪个？”“你.......“神机峰主话语一滞，脸上怒气更盛。 ”欸，长老，不要这么生气嘛，王寂师兄的事，就由我来说吧。”就在此时，莫阳山却是上前一步，微微欠身说道。“莫师侄，你既然知道，那你来说便是。“就在这时，郑道秋却是开口了。莫阳山上前一步，面色尊敬地说道：”是，这样的，王师兄他.....唉，遭遇不测了。“虽说早有预料，但是真的听到此语，却还是不禁让众人色变。 郑道秋双拳紧握，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但还是声音发颤地问道：”说，出了什么事。”莫阳山神色间露出悲哀之色，有些哽咽道：“当日我和王寂师兄去寻找灵药时，不料那只被封印的清妖狼竟如此凶狠。王师兄他.....““王寂是我杀的。”突然一句平静的话语，打断了莫阳山的话。 楚荆不知何时，双眼之中已经恢复了神采。话语之中夹杂着淡淡的血腥之气，众人听闻，皆是不用自主的皱眉。神机峰主冷笑一声道：“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凭你也想......“话语还未说完，却是被楚荆打断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你那个徒儿不就输给我了吗？“楚荆摸了摸指尖，脸色不变的说道。 神机峰主神色冷峻，嘴角微动，似是还想说些什么。但此时郑道秋却是一挥衣袖，止住了他的话，侧身看向楚荆，冷声道：”你说是你，杀了王寂。“莫阳山见此，暗道不好，连忙挡在楚荆面前喊道：”掌门您误会了，王寂师兄不是.....“”没错是我。“楚荆回答平静，但是郑道秋此时却是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作为掌门，郑道秋维持的只是一个作为一派之尊的风度。但是此时此刻，他的心中还剩下些什么？王寂，拥有七品御灵之体，乃是这五雷门自开派以来少见的天才，他这一生连同王寂在内只收过三个弟子，哪一个不是惊才艳艳，却从来都没有一个如同王寂这般，刚从这条修真之路上起步，却在半路夭折。而此等天才的陨落，就是因为这面前的这个伪灵根的废物！ 眼见郑道秋含怒似是随时而发，神机峰主却是走到他的面前，低声说道：“掌门师兄，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可是你觉得这件事它可能吗，就怕是别人别有用心啊。”“那师弟认为是谁呢？”“这.....“见神机峰主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郑道秋自无心再听他之言，但神机峰主却是一闪身又站在他面前。 郑道秋目光一凝，冷声道：”祝峰主，你无礼了。“神机峰主见此神色一凛，但似乎还是有话要说。但就在这时，却有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郑道秋的身后，轻声道：”师傅，您贵为一派之长，不便出手，还是让徒儿代你。“郑道秋也不回头，只是略微颔首示意。 那青年看向楚荆，脸露微笑，却是丝毫不见怒意，更何况是杀意。但就在此时，楚荆还未注意之际，那青年长袖一抖，便有一道金光出现。几乎就是一瞬，便已出现在楚荆眼前，这凛冽的杀意包含在这看似温暖的光之中。”灵器！“楚荆心中波澜起伏，灵器是只有化液境之人才可以祭炼的宝物，那眼前的这个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岂不就是...... 就在这生死危机的一刻，楚荆眼前一花，却是出现了另外一人。“原初子师侄，你一个化液境的前辈何必如此欺侮晚辈。”原初子冷笑一声，看着眼前之人道：“原来是张小乖师叔，师叔一大把年纪了，还插手晚辈之事，更何况，我只是为我师弟报仇，天经地义。” 楚荆冷笑一声，直视他道：“天经地义？我杀王寂，只不过是他欠我一条命罢了，更何况我杀他之前，他就吞下了露花，本就命不久矣，我只是提早送他上路。”原初子微眯双眼，冷声道：”你知不知道，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跟我说话的小辈，真是不知死活，我想杀你便不需要什么谁对谁错。“ 不过此话刚出，张小乖却已挡在楚荆面前。原初子虽是狂傲不羁但是在一个一峰之主面前，却也是要掂量一二。他微微侧身，看向了掌门。”张小乖，你是想如何？“郑道秋话语冰冷，甚至透露出一股肃杀，虽现在是弟子众多，但此话一出，却还是令人沉默。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威严，而是蕴含了化液境强者的威压。 张小乖见此也不得不躬身道：”掌门师兄，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认为楚荆是个人才，他虽是伪灵根之身，但身具四品雷灵根，再加上此次之事，足以见他的天赋可能超越了王寂师侄，如此天赋若被处死，或是变废，岂不是我五雷之过。“郑道秋淡漠道：“这么说，我还动不得他了？“张小乖话语一滞，刚想解释，却不料郑道秋神色忽然一变，双指一划，便是指劲刺出，硬生生打在楚荆的胸口上。 楚荆吃痛。痛呼一声，却是一张嘴便吐出一口鲜血，但是依旧不屈而立，张小乖大惊之下，连忙阻拦，但是抬头映入目中的却是郑道秋平静的眼神。“师兄，”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神机峰主却是站出来道：“楚荆这个小子，残害同门，虽是罪不可恕，但是正如张小乖那老小子所说，他还算有点天赋，不如再给他个机会。”“机会？”郑道秋转身说道：“祝辰，什么时候连你也帮他说话了。” 就在此时，原初子上前一步，道：“师傅，我觉得祝，张两位长老说的不错，师弟毕竟已经成为土下亡魂，这又何必？”郑道秋闻言默然，看向原初子，但映入眼中的却是原初子脸上的淡淡笑意。奇怪的是，郑道秋却是说道：“既然如此，还是按照祝长老说的做吧。”祝辰闻言一愣，抬头看了一眼郑道秋，但却见他面无表情，眉头微皱，看向了原初子。 见他也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只得大声说道：”“楚荆，残害同门，按照本宗门规，本应立即处死，但念在本是王寂先行约斗，楚荆只是正道防卫，这才过失杀人，再加上他是此次新人第一，功过相抵，免于处死。不过活罪难逃，虽是保住一命，但是罚去神机峰千机崖面壁一年，罚做苦役，好了，带走吧。” 看着两个弟子带着自己离开，楚荆朝后看去，微微向张小乖点了点头，表示谢意。又向祝辰那看去，不过他看向楚荆的目光依旧是面露不屑，不愿多瞧。要说捉摸不透，原初子的态度比起祝辰更加诡异，只不过......在这个世界上的生存，光有坚持依旧不够，实力才是一切。看着这前方的黑夜，楚荆想到。 你又该如何面对别人，面对自己？随着自己的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