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二百八十六章 杀绝
被阿什班纳等人拖延了几分钟时间，奥古斯汀已经逃出数里远。雷克斯一边追赶，同时联系上高空中的金光，共享视野俯视卡萨的街面，按照精神标记的指引，很快找到奥古斯汀的位置。 在街道前面大约三里处，一辆马车正在快速行驶着，马车的四周包围着数十个骑着战马的骑士，引起街道两旁行人纷纷侧目而视。虽然马车很想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但是每过几百米就会被城卫军拦截下来检查，待亮出通行令牌之后才肯放行，速度始终快不起来。 雷克斯刚追出几十米，马车就在一个十字路口转了个弯，朝另一个方向驶去。他随即也改变方向，不再沿着街道追逐，而是跳上街边的屋顶，在一座座建筑的屋顶上飞奔，打算抄近路拦截马车。 一分钟后，雷克斯的计算十分准确，当他跃上一座三层高的酒楼顶上，往下一看，马车恰好从楼下的街道经过，感应到精神标记就在马车里面，冷笑一声，当即纵身从十几米高的屋顶跳下来。 “砰……”，雷克斯重重地砸在车队的前面，他特意加大下坠的力道，犹如一颗人形陨石从天而降，附近数十米的地面猛的震颤几下，声势极为惊人。幸好卡萨的街道是一块完整地连接在一起的巨石，换作是其它城市的街道，非得让雷克斯砸出一个大坑不可。 “吁……”前面突然砸下一个人，为马车开路两个的骑士吓了一大跳，连忙使劲拉扯缰绳，两匹战马的前肢高高翘起，口中发中一连串嘶叫声。他们身后的数十个骑士差点停不下来，马车的车夫使出全身的力气才拖住四匹拉车的战马，才让马车停住，顿时整个车队乱作一团。 好不容易安抚住受惊的战马，冲在最前面的骑士怒气上涌，正想破口大骂。猛不丁地看到雷克斯高大的身材，脸上还带着刚杀过人之后地凶悍，手中握着一柄寒光四射的半透明长剑，顿时打了个激灵，联想到雷克斯震撼人心的出场方式，立刻知道眼前的牛头人来者不善。 “锵锵……”几声。数十个骑士纷纷拔出武器，为首的骑士大声喝道：“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挡路？” 这时两边的酒楼和房屋里面地客人居民听到街道上的动静，一个个站在窗户和门口探头探脑，附近十几个行人也连忙飞快地跑远，站在远处观望。 雷克斯没有回答骑士的问题，目光越过数十个骑士的保护，落在中间的马车上，慢条斯理地问道：“奥古斯汀殿下，你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里？” 数十个骑士见雷克斯一口叫出奥古斯汀的身份。听他的口气好像跟殿下是熟人，不由得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等待奥古斯汀的命令。 马车一动不动。里面也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不过雷克斯通过精神力。早已将马车里地情况探察得一清二楚。奥古斯汀端在车厢里面。当他听到雷克斯叫出自己地名字地时候。不禁神色大变。透过车门之间地缝隙悄悄观察外面地情况。 奥古斯汀见过雷克斯一次。而且还留下极其深刻地印象。自从那天之后。他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就是因为雷克斯用精神力戏弄他留下地后遗症。他也曾派人去调查雷克斯地身份。甚至不惜动用千辛万苦才打入罗兰家族地耳目。但是进展甚微。一直没有眉目。 “他来这里干什么？”奥古斯汀心中疑惑。“难道他就是今天追杀阿什班纳地那个绝世强者。如果是地话。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阿什班纳和两个教廷地人呢？” 奥古斯汀心乱如麻。隐隐感觉到情况极其不妙。然而他又不敢相信三个圣域强者和数百名阿什班纳兄弟会地精英杀手已经被全部杀死。连拖延几分钟时间都办不到！ 脑中急转思虑着对策。奥古斯汀忍不住多看了雷克斯几眼。当他地目光落在霜之哀伤上地时候。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名字。差点叫出声来：“雷克斯！”霜之哀伤地事情在大陆上传得沸沸扬扬。奥古斯汀当然也听说过。比蒙巨兽骑士雷克斯能在八个圣域强者手中抢到霜之哀伤。并且安然退走。那么在几分钟内干掉三个圣域强者自然也不在话下。 “雷克斯怎么跑到帝都来了。他怎么会认索菲娅？”奥古斯汀脸色惨白。知道自己地事情已经败露了。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是雷克斯？怎么能是雷克斯？” “殿下，为什么不能是我？”雷克斯的声音再次响起来，话中充满了戏谑和调侃的意味。 奥古斯汀一惊，这才知道自己的话被雷克斯听去了，想到雷克斯可怕的实力，知道可能连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对方地眼睛。一想到自己失态的模样被当作小丑一样观看，奥古斯汀的脸上涌起一片愤怒的潮红，恼羞成怒之下，他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杀了他！” “杀了他！”那数十名骑士得到命令，立即策马冲向雷克斯，他们不知道雷克斯的身份，殿下有令，他们只需要执行就可以了。 “你们这是自寻死路！”雷克斯听到奥古斯汀的命令顿时眉头一皱，随即神色变冷，目光中充满凌厉的杀机，今天杀的人已经够多了，但是他不介意再多杀几十个！ 雷克斯不退反进，朝前大踏一步，举起霜之哀伤横劈一记，咻的一声啸响，一道十几米长地淡金色剑气横扫而过，数十匹正刚刚起步地战马同时悲鸣一声，四肢从腿根处齐齐而断，马背上骑士措手不及，一个个狼狈地摔下来。 几十个骑士大惊失色，没等他们站稳，一道道凌厉无比的剑气再次降临，在方圆十几米内纵横交错，疯狂肆虐。 看似轻飘无力地剑气轻而易举地削断他们的武器，以往坚固结实的铠甲在这些可怕的剑气面前不堪一击。剑气势如破竹般切入铠甲，突破斗气的防御，穿透骑士的身体从另一侧出来，继续向前切割，直到切断三个骑士的身体，最后把战马地尸体切成两断。在石质的地面上割出一道深长的划痕。 雷克斯不紧不慢地从数十个骑士之间走过，手中不停地挥动霜之哀伤，一道又一道的剑气激射出去，等他走到马车前的时候，那数十个骑士已经被他像砍瓜切菜一样杀得干干净净，没留下一个活口。 对这些连大剑师都不是的骑士来说，一个圣阶以上地强者发出的剑气根本就是世上最可怕的催命符，他们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剑气切成几十块碎片。 “杀人啦……”四周观望的人们被惊呆了，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尖叫了几声，像炸锅了一样逃走。 当街杀人，而且一口气杀了几十个人。这可是要处以极刑的重罪，行人们哪里还敢看下去，万一被殃及池鱼都无处喊冤。更可怕的是那个杀人的家伙，如是他一个不高兴随手一道剑气甩过来，那还有命在吗？ 眼见前一刻还是活生生的人，转眼就变成一堆热气腾腾的尸块，那个充当临时车夫地护卫被冲天的血腥味刺激得几近崩溃，嘴唇哆嗦了几下，大叫一声。抽出长剑扑向近在眼前的雷克斯。 “咔嚓”一声脆响，车夫连人带剑直接被雷克斯劈成两半，他向后退了一步，避开车夫两边尸体上喷出来地鲜血，眉头微微一皱，说道：“不知死活。”也不知道他说的是车夫，还是奥古斯汀。 雷克斯悠然地站在血泊中，随意地甩了甩右手，把霜之哀伤上的血滴甩掉。这才说道：“殿下，难道要我请你出来吗？” 等了几息时间，马车仍然没有动静，雷克斯哼了一声，霜之哀伤在马车上比划了几下，整个车厢的四壁立刻被无声无息地切成几十块碎片，哗啦啦的散落下来，露出奥古斯汀的身影。 拉车的马匹早就被切成碎片了，车辕也被削断。整辆马车只剩一个光秃秃的底座。奥古斯汀坐在一张华贵的椅子上，脸上血色尽失。看到一脸凶像地雷克斯站在自己面前，忍不住惊声叫道：“雷克斯，你不能杀我！” 雷克斯面无表情地盯着奥古斯汀那张英俊的脸庞，既不开口，也不动手，奥古斯汀被他看得全身汗毛竖起，眼中恐惧之色又增加了几分，身体努力地往后退开，却怕引起雷克斯的不快，干脆利落地一剑杀了他。 直到十几秒后，雷克斯忽然朝他露出一个笑容，说道：“殿下放心，我不会杀你。” 此时雷克斯的笑容在奥古斯汀眼里怎么看都觉得假，看着周围那一堆堆的碎rou，心里冒出阵阵凉气，这个喜怒无常的牛头人，根本就是一个以杀人为乐的恶魔！ “我没有理由杀你，这不是我应该做的，自会有人来收拾你。”雷克斯说了一句让奥古斯汀摸不着头脑的话，然后不客气地坐到马车地底座上，好像是累了要休息一样，面色自如，对被鲜血染红的街道视若无睹。 看着雷克斯手中明晃晃的霜之哀伤，奥古斯汀的脊背阵阵发凉。发现雷克斯确实没有动手的意思，他定了定心神，意识到自己在对方手里毫无反抗之力，根本没有逃走的可能，还不如束手待毙，等待城卫军的到来，免得徒惹笑话，让雷克斯看不起。 几次深呼吸之后，奥古斯汀稍稍恢复了平时的气度，以他的才智，很快把事情地来龙去脉猜得不离十，顿时一阵无力地挫败感袭上心头。 沉默了几秒钟，奥古斯汀低声问道：“雷克斯骑士，是父皇让你来的？” “你地反应很快嘛，这么快就猜到了。”雷克斯有些惊讶，转过头来说道。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了，他也不怕说出来会有什么问题。 “这么说来，父皇的确是在假装受伤了，哼，我早就怀疑了，否则也不会让阿什班纳潜入皇宫去确认这件事。”奥古斯汀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不是阿什班纳被发现，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个局面，可谓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懊悔了一会儿，奥古斯汀想起了阿什班纳，连忙问道：“阿什班纳怎么样了？” “死了。”雷克斯言简意赅地答道。停顿了一下，他又补上一句：“你留在那个地方的人全死了。” 即便奥古斯汀已经猜到这个结果，但是听到雷克斯亲口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啊了一声，像是被抽去所有的力气一样，瘫软在椅子上，连连摇头，声音低沉地问道：“雷克斯骑士，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对我赶尽杀绝？就像这些骑士，”他指了指地上的散落的尸体，“你完全可以击溃他们。留他们一命。”“赶尽杀绝？留他们一命？”雷克斯嗤之以鼻，反问道：“你让阿什班纳兄弟会地人刺杀索菲娅的时候，有没有吩咐他们留索菲娅一命？” 奥古斯汀现在才想起自己是在哪里惹恼了雷克斯，让雷克斯下手绝情，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你想说我嗜血好杀？”雷克斯面露嘲笑，冷笑道：“你为了激怒罗兰家族，让他们不再保持中立而倒向自己，连血缘如此亲近的索菲娅都能下杀手。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嗜血好杀？更何况，这些骑士是听你的命令向我动手的，我是出于正当防卫，他们的死全是因你而起。” 奥古斯汀哑口无言，他当初让阿什班纳兄弟会地人刺杀索菲娅，是一道连环计，如果刺杀成功，罗兰家族就会立刻和马库斯家族拼成两败俱伤，剩下他与查尔斯角逐皇位；如果刺杀失败。也可以嫁祸给大皇子，让罗兰家族对大皇子查尔斯心生间隙，而奥古斯汀的嫌疑最小，罗兰家族很难怀疑到他头上。 事实上，罗兰家族确实没有想过奥古斯汀会是幕后主使人，就连雷克斯也只是稍稍有所怀疑，很快又否定了。 然而这一切计划都要基于圣凯伦二世重伤的基础上，实际上圣凯伦二世安然无恙，当然就无法得逞。如梦幻泡影般不复存在。“最后请教一个问题。雷克斯骑士，索菲娅和你的关系是？”奥古斯汀认真地问道。 “索菲娅是我的妻子。”雷克斯淡淡地说道。见奥古斯汀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他又说道：“其实就算我那天不在场，你也不可能刺杀成功，索菲娅在回来之前刚刚进阶圣域，又是一个上位龙骑士，十几具连发强弩就想杀死她，你说可能吗？” 奥古斯汀惊讶地张大嘴巴，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喃喃地说道：“原来我一开始就错了。十几年的辛苦策划，却因为你和索菲娅绝对强大的实力而功亏一篑。如果我也有你们这样强大的实力，就不会怕寿命太短，等不及父皇退位，也不用想方设法，费尽心机经营自己地势力，甚至不惜与教廷合作刺杀父皇。”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济，才落得今天这个下场，甚至连逃跑都不可能。”奥古斯汀失魂落魄，神色迅速颓废下来，口中不断重复地喃喃自语：“原来我一开始就错了……” 雷克斯知道奥古斯汀被打击得不轻，摇了摇头便不再理会，心里没有任何一丝的同情。 这时两人头上响起剧烈的风声，几十名狮鹫骑士终发现这里地异常，纷纷扑了下来，待他们看清街道上惨烈的情况，顿时如临大敌，悬停在十几米的半空，几十具连发强弩对准马车底座上的两人。 数百个城卫军姗姗来迟，一路狂奔过来把现场团团围住，街道堵得水泄不通，雷克斯正考虑着该怎么解释，却发现这批城卫军赫然是由雷蒙德亲自带队，正好省去一番口舌。 雷蒙德看了一眼现场的惨状，立时皱起了眉头，走上前来问道：“雷克斯，这是怎么回事？刺客呢？” 雷克斯把霜之哀伤收回戒指里面，站起身来，露出被他挡身后的奥古斯汀，笑道：“怎么回事，嘿嘿，问他就知道了。” “奥古斯汀殿下，你怎么会在这里？”雷蒙德看到奥古斯汀，越来越糊涂了。他只知道雷克斯被请去保护陛下，却不知道圣凯伦二世为了揪出叛国皇子而假装受伤，心想，雷克斯不是追杀刺客吗？怎么追到奥古斯汀这里来了，看起来好像是雷克斯把奥古斯汀的护卫全杀了。 奥古斯汀一言不发，他现在万念俱灰，连看都没看雷蒙德一眼，对周围的情况不闻不问，低着脑袋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 雷克斯看了看四周，知道现在不好解释，只能说道：“不用问了，把奥古斯汀带到陛下面前，一切自会真相大白。”他指着之前奥古斯汀逃出来的那座庭院地方向，“另外派人到那边去看看，有些东西需要去收拾善后。” 之前在庭院的一场大战，整个过程才几分钟时间，狮鹫骑士还没有赶到就已经结束。如果不说的话，可能要过一阵子才会被狮鹫骑士发现。 雷蒙德也发现了奥古斯汀的异常之处，惊疑不定地看了雷克斯一眼，只得下达命令让手下照做，派遣那几十个狮鹫骑士往雷克斯所指的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