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孤傲遭辱
想到自己要力战影子四怪,贺木额日斯激动的一夜没有睡好。 今天起了个早,便带了一些兵士来了,他担心来得晚了会让影子四怪遛掉。 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冒顿竟然和影子四怪在一起。 冒顿是头曼单于的儿子,又是单于的合法继承人,尽管父子关系很一般,可那是单于家的私事,冒顿的单于合法继承人的地位还没有被取消。 贺木额日斯望着冒顿,心生畏惧,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 迟疑了一阵,贺木额日斯又想到,据人们传说,在即将来临的九月聚会上,冒顿的单于继承人资格将被他的弟弟胡德取代。自己是在给单于办差,还怕他一个连龙城都不敢回去的冒顿不成? 想到此,贺木额日斯的胆立即壮了许多,恶狠狠地盯着冒顿,问:“冒顿王子,是你带头违抗单于命令,不让这户人家上缴羊的吗?” 呼延吉乐及影子四怪听到贺木额日斯称冒顿为王子,全都一惊。 呼延吉乐猛然醒悟,怪不得冒顿说他家的活有人干,他狩猎不是为了猎物,他还有那么多的箭镞,原来他是匈奴的王子。 这时,只听冒顿反问:“你们为啥要强抢人家的羊?” 贺木额日斯一仰头一瞪眼睛,傲慢地说:“给小王子举行成人礼呀,让每户牧民送三十只羊作为礼物,这可是大单于的决定。” 冒顿听说父亲强收牧民的羊,只是为了给小弟举行成人礼,内心深处立即产生出莫名的厌恶和抵触,立即抢白道:“给弟弟举行成人礼是我们挛鞮家自己的私事,与牧民有啥关系?有你们这样收礼的吗?你带这么多人来要干什么?是来效法强盗,强行索取的吗?” 贺木额日斯一时语塞,立即涨红了脸,强词道:“匈奴臣民受无上的大单于的庇护,方能安详得福。单于家的事,自然就是天下人的事。现在,单于要为小王子举行成人礼,天下人理应为单于祝福,给单于呈上贺礼。你身为王子,这些道理,你应该明白吧。” 冒顿不屑地用鼻子哼了一声,反驳道:“自古给人送礼,皆出于自愿,哪有强迫人送礼之理?你们既不管人家家里有多少只羊,也不管人家是否愿意给单于送礼,就强行收取,有你们这样收礼的吗?你们的行为,与强盗有啥区别? “要不我现在就随你回龙城,去面见我父亲,问他是否真的让你们这样收礼。” 贺木额日斯心中憋气却无言以答。 突然,贺木额日斯将目光投向影子四怪,仓琅琅拔刀在手,目现凶光,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郎声说道:“你们几个可能就是臭名昭著的影子四怪吧。你们个个十恶不赦,今天遇到了我,算你们倒霉。” 贺木额日斯又转向冒顿,狂傲地乜了冒顿一眼,说:“我带人是来擒拿这些国家要犯的。冒顿王子,你总不会阻拦我执行公务吧。” 一直在一边静观其变的兰傲木嘎,这时策马向前走了几步,说:“哟呵,原来是冲我们来的呀。我先给你更正一下,你说的影子四怪已经过时了,我们现在是草原六杰。你既然要与我们过招,那就来吧,我道要看看你有没有擒拿我们的本领。” 兰傲木嘎看了冒顿一眼,继续说道:“不过,我们人多,打你一个人不公平,你可以挑选我们六个人中的任何一人与你交手,如果我们输了,任由你发落,你看这样公平吗?” 贺木额日斯目空一切地望了一眼兰傲木嘎,又望了望其余的人。 贺木额日斯想,加上冒顿和那个丑面女人,正好是六个人。 看来,冒顿真的已经与这些不三不四的人同流合污了,还自封什么草原六杰。 你们这些狗男女也配称英杰?傻头傻脑的冒顿就没什么本事嘛。 能与这样的草包在一起称兄道弟,可见其他人的本事也不过如此。 这样的人再多又有何惧。 更何况自己还带着四十多名兵士呢。 贺木额日斯本想以一对六来张显一下自己的本领,一想还是算了,我一个一个地将他们打败,照样可以声名远扬。 想到此,贺木额日斯的鼻子里又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好狂妄呀。我要一个一个全将你们拿下,让什么狗屁草原六杰从此在草原上消失!” 贺木额日斯的话音刚落,须卜道乐根高声喊道:“你小子好大的口气,要拿我尽管来吧,我须卜道乐根先陪你走几圈。” 贺木额日斯将手中大刀一挺,说:“那咱们讲好了,刀落地为败。” 贺木额日斯的话音刚落,突然看到须卜道乐根的右手扬了一下,贺木额日斯顿时感到,右手的手背像蛇咬了一般的疼痛,不由得一哆嗦,战刀已脱手,当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原来,须卜道乐根手中的马鞭是他最得心应手的兵器,用牛皮筋精制而成,平时盘在一起是一根很漂亮的马鞭,关键时刻他的手一抖,立即就会变成一条两丈多长细细的皮条,能准确抽打目标。 须卜道乐根没少在这条皮鞭上下功夫,已经到了指哪打哪的程度。 刚才,他就是用皮筋抽中了贺木额日斯的手背。 贺木额日斯却不知此中奥妙,连对方用的什么兵器都没有看清楚。 看到自己的战刀已经落地,贺木额日斯的脸立即涨的通红,不知该下马去拣刀,还是认输离去。 这时,只听丘林乌日露格说:“老四,下手太重了吧,怎么也得让人家走两个回合呀。你这样草草了事,让人家的面子往哪儿搁?来来来,还是我替这位勇士拣刀吧,我和勇士怎么也得过两招呀。” 贺木额日斯老羞成怒,正要下马去取刀,突然看到一匹鞴了鞍却没有人骑的马疯了似的向他撞来。 贺木额日斯先是一惊,待要躲闪,那马已来到近前,马上突然间多了一人,抓住贺木额日斯的手猛地一拉。 贺木额日斯大惊,急忙向回一拽,没曾想对方接着他的回拉之势又猛地一推,贺木额日斯哪里还能收势得住,一个跟头栽到了马下。 公孙伊德日拍着手大笑,问正在灰溜溜往起爬身的贺木额日斯:“我公孙伊德日的这招功夫练得如何呀?” 原来,公孙伊德日使上了自己的绝招,他给这一招式起名叫马侧藏身。
因为那时马镫还没有发明出来,要在马的一侧将身体藏起来,绝非易事,没有超强的臂力,根本无法做到。 公孙伊德日的绝招广被草原上的年轻人学习,后来发明了马镫,便被称作镫里藏身了。 贺木额日斯羞愧难当,灰溜溜地从地上捡起自己的战刀,翻身上马,怒吼道:“你们这些人原来只会用这些邪门歪道的功夫呀,有本事就与我真刀真枪地战他三百回合。” 丘林乌日露格哈哈大笑,催马上千,手舞战刀,说道:“战三百回合?你有那本事吗?世上竟然还有如此脸皮厚的人。既然想打,那就来吧。” 贺木额日斯再不答话,用尽浑身力气,举刀向丘林乌日露格砍去。 丘林乌日露格见贺木额日斯来势凶猛,不敢硬接这一刀,只用刀背架了一下,心中已知对方的力气如何,心底便有了数。 待到两马相交第二次碰面,贺木额日斯仍然照丘林乌日露格的头顶猛砍过来。 丘林乌日露格双手握刀硬生生架了上去,就听到雷鸣般的一声响,贺木额日斯的耳朵被震得呜呜叫,只感到两臂的劲道都被那一声响震飞了,酸麻没了力气,勉强把持住了手里的刀。 再战下去已无意义,贺木额日斯羞愤交加,挥了下手,带着他的兵丁狼狈而去。 丘林乌日露格对着贺木额日斯的背影大喊:“勇士莫去,与我大战三百回合再去不迟。” 众人捧腹大笑。 兰傲木嘎问冒顿:“这狂妄小子叫啥名字呀,好像练过几天本事,只是火候还欠点。” 冒顿说:“此人姓叫贺木,叫额日斯,是龙城卫队的副队长,很受老将军独孤敖嘎的器重,号称龙城第一勇士。这些人的辛苦和工夫是下到了,可惜整天只在练兵场上吆五喝六地练,花拳绣腿,缺乏与实战的结合,练过的本事运用不出来。如果给他们磨练的机会,他们的所学很快就会运用自如了。” 兰傲木嘎突然想起,在贺木额日斯和他的兵士到来之前,冒顿已经提前知道了,便问:“大哥,你是怎么知道有人马向我们跑来的?” 原来,冒顿独自在森林里生活,未免担惊受怕,担心自己睡熟以后会被野兽叼了去。 所以,一直似睡非睡地用耳倾听着周围动静。时间一久,竟然练出了一副好耳力,能辨别出树上有几只松鼠在嬉闹,有什么动物在向他靠近,离他有多远。 后来便形成了习惯,看似熟睡,周围的任何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冒顿认真解释说:“我们睡觉时头枕大地,只要稍微留意,就能听到马蹄敲击大地发出的声音。这没什么稀奇的,你要是认真听也能听得到。” 贺木额日斯和他的兵士渐渐跑出了人们的视线。 冒顿哪里知道,这场戏斗竟然给他带来了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