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虎吼将军
第一次使用这样的战刀,能否挥的得心应手,独孤敖嘎心里没底,丝毫不敢大意,更不敢贸然进攻,与秦军将领两马相交,独孤敖嘎只用大刀招架却不敢贸然进攻。 几个照面以后,独孤敖嘎已经适应了大刀的长短轻重,再次回马与敌相近时,独孤敖嘎将浑身的力气都用在了大刀上,大喊一声,狠劲向秦军将领砍去。 秦军将领不敢轻敌,急忙用手中长刀去架独孤敖嘎砍来的大刀,没曾想独孤敖嘎的大刀奇重无比,秦军将领双臂一软,独孤敖嘎的大刀已从他的左肩砍入,硬生生将他截成两片,五脏六腑呼啦啦撒的到处都是。 独孤敖嘎威风凛凛地立马阵前,又连着砍翻秦军两员冲上前来的大将。 正在秦军胆寒之际,头曼单于不失时机挥师而上,秦军的阵脚立即大乱,有的被快刀砍翻,有的被马蹄踩死,一场非常不利匈奴军队的战争,由于独孤敖嘎的力挽狂澜而大获全胜。 格根老伯讲道,从那次战役以后,独孤敖嘎一直将那把让他发了大威风的长把大刀带在马上,战场上双刀齐用,战功卓越,被兵士们尊敬地称为长刀将军。 冒顿只听得热血沸腾,意气风发,摩拳擦掌,只狠自己未能亲眼目睹独孤敖嘎的雄姿。 没想到,龙城里整天吆五喝六地带着卫队兵士练兵的倔老头子,当年竟然如此了得,怪不得他能成为匈奴的大将军呢。 格根老伯此时目光闪亮,神采飞扬,好像又回到了当年拼杀的战场,头曼单于和独孤敖嘎正率领着他们转战杀敌。 穹庐里的三个人谁都不再说话,沉静在各自的想象之中。 过了好一阵,冒顿首先回过味来,一边往火堆上加牛粪,一边问道:“独孤敖嘎将军的虎吼将军的绰号又是怎么来的呢?” 冒顿无意间已经在独孤敖嘎的名字后面加了将军两字。 格根老伯被冒顿的问话从回忆中唤醒,突然笑了,讲道:“我们将秦军赶出了国土以后,在回师途中截获了东胡大人拉克申从大宛国买到的一匹汗血宝马。 “头曼单于是有名的爱马之人,遇到此等良马,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便将汗血宝马居为己有了。 “拉克申听说自己千方百计得到的汗血宝马竟然被头曼单于截获,大怒,立即对匈奴发动了战争。 “当时,匈奴军队的士气正高,一仗便将东胡军队赶出了国境。 “头曼单于担心东胡在准备充足以后再次与匈奴为敌,被决定乘胜追击,给东胡一些教训,让拉克申永远都不敢再打匈奴的主意。 “于是,匈奴大军继续东进,突进了东胡国土。” 格根老伯讲道,东胡山高路窄,遍地树木。 匈奴大军进入东胡以后,咬定东胡军队,紧追不舍。 一天午后,大军突然失去了追击目标,东胡军队神秘地消失了,头曼单于只好下令全速追赶。 天黑以后,行进中的大军被一道大山拦住了去路。 头曼单于仔细察看了一下地形,发现只有两山夹出的一道峡谷可以通过。 而峡谷也较为开阔,便继续向前开进。 可是,越向前走,峡谷越窄,山势也更加险峻,山高林密。 尽管天空挂着一轮明月,仍然感觉阴森可怖。 如果东胡在这里埋下伏兵,那可就麻烦了。 头曼单于急令停止前进,后队改前队赶快退出峡谷。 独孤敖嘎不甘心就此撤军,白走了大半夜的冤枉路。 可又不能不听头曼单于的命令。 无奈之下,独孤敖嘎突然对着前方的黑暗,将满身的力气全都用在嗓子上,大声喊道:“呀呔!东胡人你给我出——来——!” 空寂的峡谷突然被独孤敖嘎大声一喊,狭窄的山谷里立即荡起了猛烈的回音,惊起了林间宿鸟。 接着,前方的黑暗中传来了人喊马叫之声,乱作一团。 还有几匹战马向匈奴大军猛冲过来,头曼单于看到,马上并没有骑手。 显然,那些马是受到了突然间的惊吓,脱缰狂奔的。 前面确实有东胡人的伏兵。 按照拉克申的设想,匈奴大军不会在夜间穿越峡谷,他将作战时间确定在了第二天。 所以,天黑以后,便下令所有兵士全都下马休息,养足精神,准备明天与匈奴大军决战。 令拉克申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匈奴大军竟然在夜间到达了。 马是警惕性极高的食草动物,离开母体以后便终生站立,连睡觉也要站着睡。什么时候马躺倒了,就说明马患了大病。 话说那些马正睡得香甜,被独孤敖嘎的一声大喊惊醒,又听到林中宿鸟乱飞,不知是什么危险在突然间降临了,第一选择便是赶快逃跑。 马的嘶鸣声又惊起了沉睡中的东胡兵士,一时间人喊马叫,乱作一团。 头曼单于听到前方大乱,知道是前面确有东胡伏兵,急忙命令大军从速退去。 一边的独孤敖嘎急忙阻拦:“东胡大军混乱,正是我们冲杀的好机会,我们为何要退兵?” 头曼单于一想也对。 东胡的伏兵已经暴露。 既然已经暴露,就不能称其为伏兵了。 自己不是正在追寻东胡大军的下落嘛,眼下,东胡大军就在眼前,正是击溃他们的好时机,何必要撤退呢? 如果东胡大军趁我退军之际,在后面发起冲锋,那可就糟了。 与其让东胡大军来追击我们,还不如趁东胡大军正乱的时候,杀他个措手不及。 想到此,头曼单于立即抽刀在手,指挥大军掩杀了过去。 这一仗,又是大获全胜,逼迫拉克申彻底服输。 而独孤敖嘎也从此多了一个绰号:虎吼将军。 格根老伯在讲述时虽然时时提到头曼单于,却并没有将头曼单于讲透,在冒顿的印象里,父亲仅仅是一个发号施令的指挥者而已,便问道:“头曼单于也和你们一起抽刀杀敌吗?” 格根老伯立即对冒顿瞪起了眼睛,怒道:“你这叫啥话?我们的大单于从来都是身先士卒,行军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临阵杀敌更是冲在最前面。单于不但作战勇敢,更是匈奴大军的主心骨,无论战争多么残酷,我们只要想到单于和我们一起并肩作战,浑身就有使不完的力气。你问这样的话,不是在贬低我们至高无上的大单于吗?”
听到格根老伯的呵斥,冒顿的心里立即热乎乎的舒服。 只听格根老伯继续说道:“我们的大单于不但作战勇敢,还有着超人的智慧呢。要是没有大单于的智慧,我们哪能顺利将秦军赶出国土。” 格根老伯讲道,复土战争开始的时候,兵士从四面八方刚刚集结到一起,心思还全都在各自的老婆孩子、草场牛羊上,不但不知道仗该如何打,好多人连相互间的争斗都没有参与过,更不知该如何举刀杀人。 结果,匈奴军队与秦军开战后的第一仗,便惨遭失败,匈奴五万人的大军,竟然被秦军的五千骑兵追的满世界乱跑,简直是一群被野狼追赶的黄羊。 初战失利,匈奴大军情绪低落。 而战斗中失去了亲人的兵士则悲歌长嚎。 那号哭声也使兵士们理解了战争的残酷。 这时,军中开始传唱那首悲壮的军歌。 据说,这首歌是头曼单于第一个唱出来的,是头曼单于的作品。 歌声中,人们追忆起了秦军强夺去匈奴南北七百里草场时的残忍:亲人被杀,牲畜被抢,勉强活下来的人流离失所。 顿时,复仇的火焰在军中燃烧蔓延,人们这时才明白了这场战争的真正意义,望着手里的大刀沉思起来。 然而,战争是残酷的,后面的秦军骑兵仍然紧追不舍。 好在匈奴兵士的骑术远胜秦军,虽然秦军遥遥在望,要追上来与匈奴兵士搏杀也非易事。 头曼单于明白,要赢得这场战争,必须讲究战略战术,一味的撤退或莽撞冲杀,只能带来巨大的伤亡。 这时,撤退中的大军来到一道山岭前。 头曼单于命令大军停了下来,自己率领几个人到前面里去察看地形。 冒顿猜想,父亲一定是要利用山岭作掩护,打伏击战了。 格根老伯继续讲道,头曼单于兴致勃勃地回到军中,立即下达了作战命令,让一个部落首领率领其部继续在原地等候,等到秦军骑兵追上来之后,不可与其交战,要装着慌不择路的样子撤退,待进入前面的山地以后,迅速将人马向两面闪开,给秦军让出去路。 头曼单于让剩下的兵士向左右撤退,隐入两面的土岗后面,待秦军到达以后,要齐声喊杀,堵截秦军的退路。 格根老伯特意强调,在战场上,喊杀声不但可以给兵士壮胆,更能鼓舞士气,令敌人胆寒。 冒顿不解,叹息道:“应该到前方的山林里去设伏,打秦军一个措手不及才对。这样布置兵力,只能使秦军骑兵快速逃脱,起不到歼灭秦军的目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