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古城密码
这座古城虽然对他们有极强的吸引力，而一时间，他们又对它束手无策。 马无尘教授征求薄音图博士的意见：“要么我们再打几个探方试试？” 薄音图博士立即坚定地摇头否决： “绝对不能。一旦破坏了古城的整体结构，我们又无力作全盘考察，那我们可就成千古罪人啦。 “还是报告考古所，让他们来揭开这里尘封已久的秘密吧。 “如果我预料的不错，这里一定会有轰动世界的大发现。 “仅凭那含有夏朝特点的陶片，还有那么大的祭坛遗址，就已经说明，这里一定会有非同一般的收获，辽上京和元上都的文化价值，恐怕无法与这里相比拟。” 马无尘教授惊奇地瞪大了眼睛，问：“真有这般重要？” 薄音图博士用温柔的目光看着马无尘教授，说：“你刚才不是猜测，这里有可能是匈奴的龙城吗？ “我也认真推测了你的猜想。 “这里距离边塞较近，汉朝突然发兵，匈奴来不及防备，被卫青擒获七百余人，这些都符合逻辑推理。 “龙城是匈奴祭天、祭祖的地方，这座古城恰好有祭坛。 “让我想不明白的是，假设这座古城就是匈奴的龙城，可是，在匈奴龙城的废墟上，怎么会出现这种明显带有华夏文明的陶片呢？实在是令人费解呀。” 几个人再次环顾古城，这里就像一个面对苍天的大大的问号，考验着他们的智慧，嘲笑着他们这些后来者，而他们对它却束手无策。 几个人又回到原来歇脚的大榆树下，开始吃带来的食品，商量下一步行动方案。 薄音图博士望着古城西部那道不太高的土冈出起了神，突然问特古斯：“这土冈上发现过古墓吗？” 特古斯不加思索地回答：“有，很多。只是墓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人们挖开了一些，没发现值钱的东西，便不再挖了。” 薄音图博士的眼睛突然一亮，说： “墓中越没有陪葬品，说明古墓的年限越久远。走，咱们现在就去看看。” 西面的那道山冈南北横亘，北去并不太远便收住了山势。 而向南却延伸出很远，在南部的那道东西向的山冈前突然止步。 远望去，好像并不与南面那道山冈相接，有明显的谷口。 三个人在特古斯的带领下，向西面的山冈攀去。 在半山腰的缓坡处，特古斯指点出了几个盗坑。 他们走到近处细瞧，坑内有散着的白骨。 薄音图博士仔细观察了一下，指着几个地表被碎石砌起来的圆圈说： “这就是草原上随处可见的石堆墓，年代跨度相当大，有属于鲜卑人、乌桓人的，有属于突厥人的，但大多属于匈奴人，因墓中的陪葬品太少，有的干脆就没有陪葬品，我们实在难以准确判断其实际年代。” 三个人顺着薄音图博士手指的地方观看，果然看到了排列无序的已不成堆的圆形石圈，有的已被人挖开。 薄音图博士在一个被挖开的土坑边，用铁锹清理出了边缘，指着两种不同的土色，对林化一说： “里面的土是回填土，如果我们专业的考古人员挖掘此墓，就要顺着回填土一层层地向下探挖。” 说着，薄音图博士手脚利落地跳下土坑，用铁锹慢慢将墓壁残余的回填土挖起，扔出墓坑。 林化一还从来没有到过考古现场，看到薄音图博士已经开始清理墓中的余土，便想，这可能就是考古吧。 林化一想跳下去帮薄音图博士的忙，却被薄音图博士拒绝了： “你还没有现场发掘经验，还是由我亲自来吧。” 林化一只好在上面作薄音图博士的助手。 不断有白骨被薄音图博士小心翼翼地举出地面。 林化一有些害怕，勉强从薄音图博士手中接下了那些白骨，却发现是马和羊的头骨。 薄音图博士似乎明白了林化一的心事，对林化一笑了笑，立即笑红了林化一的脸。 此时林化一已知道，这是古代北方民族葬俗里的殉牲，要是没被盗墓贼搅扰，这些马头和羊头，应该是分层次整齐摆放在墓道里的。 看到这些马头和羊头，特古斯笑了，说： “这道山坡上的墓，好像里面除了动物头骨就再没有其它东西了，所以，人们在挖开了一些墓以后，就再也不继续挖了。” 马无尘教授的心中却激动了一下。 因为，这种葬俗，可正是早期匈奴墓葬的特征呀。 这些古墓与这座古城，绝对有着直接的关系，发现这么多的匈奴墓葬，正好印证，古城是匈奴龙城。 这时，特古斯又讲道，一次，有兄弟三人骑摩托车来这里挖墓，他们先挖出了摆放整齐的九个马头，马头的下面是一层石板，石板的下面又整齐摆放着九个羊头，继续向下又是一层石板，石板的下面仍然是九个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头骨。 哥仨吓坏了，再不敢继续向下挖掘，骑上摩托车快速逃离了这里。 结果，老三在逃离时摩托车翻了跟头，当场死亡。 老大回去以后便神志不清，吓成了神经病，至今疯疯癫癫。 老二据说整日噩梦连连，不敢在家里生活，外出打工去了，也不知游荡到了哪里。 这也是人们不再挖这里的古墓的原因之一，人们都说，这里的墓邪门。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马无尘教授和林化一对望了一眼，他们俩都知道，有那么多殉牲的墓葬，死者已经是远古时期部落首领级别的人物了。 马无尘教授感到特别好奇，问特古斯：“那座墓在哪里？” 特古斯茫然四顾，说：“反正就在这道山坡上，究竟是那一座，我也讲不清楚。” 马无尘教授的目光在山坡上扫视了一阵，抹了一把颈部的汗水，起身去寻找特古斯所讲的那座古墓。 紧接着，特古斯也随马无尘教授而去。 林化一需要继续给薄音图博士作下手，经管心中想去，却无法脱身，好生遗憾。 薄音图博士仍然全神贯注地忙活着，显然没有听到特古斯刚才讲的故事。 越往下挖，薄音图博士的动作越缓，挖到了土墓的底层，他只是用锹尖在一点点地拨拉着土层，最后仍然不放心，又让林化一给他找来一根短木棍作手铲，好半天才向上扬出一锹土。 林化一感到非常厌烦。 烈日当头，自己都快被晒的流油冒泡了。 如此进度，何时才能清理完一座墓xue呀。 林化一不耐烦地对薄音图博士说：“这墓已经被人挖过了，您还那么上心干吗？” 薄音图博士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认真地说：“已经被人野蛮地破坏过了，我们就更要百倍的小心了。” 林化一再无话可说，只能继续在烈日下无聊地等待薄音图博士的清理结果。 林化一在心里叹道：这个书呆子，我们又不是来正式考古的，你差不多就行了，干嘛这般认真，与自己过不去。 林化一瞅了一阵马无尘教授和特古斯的寻觅，又转头向山坡下的古城望去。 那城墙轮廓弯弯曲曲，拐弯处也无直角，分明就是一条团龙。 林化一虽现场观摩不多，可也走过一些地方，没有棱角的古城还是第一次见到，越加觉得好奇。 显然，造城的时候是有意为之的。 就因为它叫龙城，才建成团龙形状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