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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式神通号留神

    八名儒门弟子面沉如水,仙剑齐齐颤鸣,樱花漫雨中,剑气凌空,一波波激荡的气流如浪如潮,转瞬八柄光剑夺目耀眼,金芒冲天。

    癫不闹神色一愣,急忙背起云毅,往后退了十余丈,见远处剑影如幕,惊涛骇浪,不放心下又朝后退了几丈,原本玩世不恭的笑容亦缓缓收敛,喃喃道:“我的乖乖,程老怪要拼命了!”

    他话音未落,“锵”的一声,宛如剑刃出鞘,齐齐颤鸣,啸音更是一浪高过一浪。

    癫不闹功聚双目,目不转睛的盯着远方剑影重叠。几乎眨眼的功夫,八柄冲天剑影有如银河天幕,玄铁磁石,骤然合拢,巨剑仿若云天光柱,兀自旋转不停。

    “嗡嗡”剑鸣充斥整座小岛,剑气凝聚,光影更以rou眼可见的速度,猛然膨胀。

    八名儒门弟子阖目闭神,真元流转,剑阵夺天狂啸,蓝袍老者伫立阵首,银光浩如星海,胸前的天肃剑长空吟啸,剑气回荡。

    祢衡肃然冷视,突然间左臂青筋暴起,一道狭长的黑线好似蜈蚣蔓延,由臂到肘,再自肘至掌,转瞬食指与中指竟呈现黑紫色。

    祢衡双指之间,‘劈啪’的滋滋声好似蕴含千万道紫雷光电,恐怖的威能,连那八名已经闭目的儒门弟子也勃然色变,身躯忍不住的颤抖。

    “一式留神!”癫不闹失声道。

    相传当年祢衡怒战蓬莱,以一式剑诀战败明尊萧让,当时只轻语一句‘留神’,并未言称此招何名,是故后世人便称此剑诀为‘一式留神’。

    癫不闹与祢衡交情匪浅,自是知道这一式剑诀乃是祢衡颇为自负的绝学。

    但凡天陆高手,大多修炼仙宝魔兵用以克敌,如阮红铃的苦心笛,恨苍生的勾魂令,皆是寰宇奇珍所制,威力不凡。

    然而除此之外,尚有许多高手不屑于淬炼法宝,于是将一生的精力,尽数寄托在自身的神通绝技中,祢衡便是其中执牛耳者。

    寻常的真言剑诀,或是寄托于阵法玄妙、或是仰仗于仙宝威能,虽亦有相应的绝学辅助,可相较自身修为,却更多仰赖于外物,自是属于外家神通。

    而内家神通,则需实打实的靠自身修为施展绝学,如‘空陷纸’凝气于指,‘虚空剑’以指御剑,便皆份属内家神通。

    外家神通与内家神通比较起来,说也简单。无外乎前者有形而无实,胜在‘无坚不摧,无快不破’的后天优势,后者有实而无形,胜在‘以无胜有,后发制人’的先天优势。

    祢衡苦心钻研各家绝学,自是威力怎么大,他就怎么练。数十年穷经皓首,倒也终让他想到一种可以集内外两家之大成,却稍有‘离经叛道’的逆练之法。

    普通的外家神通,或因仙剑法宝的形体之故,威力剧增。可却难免‘坚而成靶,快而难曲’,如方才蓝袍老者那般,就是因为剑式被祢衡看穿,才险些失了仙剑。

    而内家的神通则不然,聚气于内,招式变换于心,威力稍有欠缺,却胜在收发自如,得心应手。

    祢衡即想要内家的‘以无胜有,后发制人’,又想贪图外家的‘无坚不摧,无快不破’,是故他便逆练经脉,以内家神通的真气为根本,逆行神通。

    这其中原理倒是有些类似于凡间的百步穿杨,这后拉之力愈强,则射出之箭愈猛。只不过祢衡是以自身经脉当做弓,真气逆行,借此加强神通威能。

    也亏得他天赋异禀,且修为精深,加上所学嘈杂,见多识广,这逆行神通之法,百年冥思苦想,反复钻研,竟也真练成了。

    只不过这逆行神通,却是有损于经脉以及真元,若是寻常时候,他亦不会轻易使出。

    癫不闹深知此中道理,不由自付道:“老疯子明显是打出真火了。虽然小老儿也不认为他会输,可万一拼个两败俱伤,让他耗损了元气,这求他救人之事可就难上加难了!”

    他有意出手相助,瞥了眼云毅,却又摇了摇头道:“这老疯子素来狂妄桀骜,若是小老儿插手帮他打退儒门的人,却难免要和我翻脸。我是无所谓,可这娃娃……”

    正思付间,蓝袍老者高喝一声,天肃剑自胸口扶摇而上,天门开,神剑行,九道剑影嘶鸣应声,化为一道百尺光剑,浩然如九天银河水,罡气内敛,冲霄自驰,斩向祢衡头顶。

    祢衡毫不畏惧,纵天狂笑间,剑指横挪,有如在虚空中以苍恒笔劲写了个‘一’字,伴随着雷光炙炙,体内真气如出弦霹雳,电光石火中毁天灭地。

    两道无匹威能“砰”的撞击到一起,尘土飞扬,樱花荡逝,连水潭内的清水亦被这股撼世之力激荡的水花四溅,十余道水柱冲天,高达数丈。

    癫不闹左手真气成罩,护住云毅。脸上的娃娃面具却被这剑风吹走,露出一副鹤发童颜,古道仙风的脸庞。

    “噗…噗…真难吃,呸呸!”癫不闹满嘴的樱花花瓣,边吐边往水潭战圈望去。

    原本樱花落幕的通幽古道已然荡然无存,十余棵樱花树首当其冲,拦腰折断的躺在地面,就连原本巍峨雄壮的通天峰峭壁,也多出两道足有一尺半深的纵深沟壑。

    八名儒门弟子,或躺或坐,无一不是面色苍白,浑身浴血的倒在一旁,不少人剑刃也已出现裂纹,可奇怪的是,这支哀兵中无一人惨嚎,尽皆强忍伤痛。

    至于蓝袍老者,则衣衫褴褛,神色灰暗,整条右臂鲜血直流,勉强拄着天肃剑屹立不倒,可血却顺着剑身流淌到泥土残花的血泊中,仿佛瞬间老了十余岁。

    癫不闹暗自咋舌,侧目望向祢衡。见他神色疲倦,双臂藏在袖袍中忍不住的颤抖,血液透过灰色的麻衣染尽内衫,嘴角血丝流淌,显也是受了不轻的伤。

    哪知祢衡哈哈大笑道:“痛快,真是痛快!老夫自十余年前与仁尊一战后,再没有像今天一样,痛痛快快的打过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