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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 190 鸣镝[四]要月票已经习惯

    悠闲地坐在木船——骆夕阳认为这已经不是木筏了,改叫船——她坐在船头,惬意的把脚伸进河中踢水。躺在厚厚毛皮里,深秋的阳光还很温暖,一群鱼儿追着木船游,那些大鱼有各种颜色,不断在阳光下跃起,甚至用胖胖的鱼头来顶木船,把小船推得向前驶,似乎觉得这是很有趣的游戏,那争先恐后的样子,骆夕阳真不忍心拿叉子去叉了。话是这么说,她这几天的主食还是鱼rou,吃不完的就烤干撕成片,做成鱼松储藏,眼看冬天快来了,那时的食物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容易得到,饥饿的感觉实在太可怕。

    在水上生活,比在森林里跋涉轻松多了,不需要再用脚不停走,也不用费力去拉行李,把一切交给水的流动,自然而然的就会前进。而且现在可以天天洗澡了,骆夕阳水性不是很好,她在腰上系了根绳子,一头绑在船舷上,才安心去练习游泳。

    河面越来越宽,鱼的种类也更加千奇百怪,这就意味着骆夕阳可以换不同的口味吃。不过有一天,一条很像鲨鱼的大家伙浮出水面,尾巴一拍就似下了场暴雨,把小船拍得直冲岸边,帐篷顶都被水球砸塌了,整条船外形快成木筏,储存良久的食物损失大半,骆夕阳在水时捞了许久才抢救回一些。修葺花了好大功夫,骆夕阳郁闷的决定以后不能把船划到河中央,沿着岸走才是最安全的。

    骆夕阳用树枝与草叶扎了支桨,每当船偏离轨道向河中心划去,就得手动划回来。白天还好,在夜里人睡得一塌糊涂的,木船就无目标的顺水流了,要划回岸边很麻烦,该怎么减轻划船的负担呢?骆夕阳没有乘过船,现代那些高科技的钢铁大轮依靠锅炉动力前进,她现在什么也没有,再一次把驶到河心的小船往回划,骆夕阳努力回想从电视书上看到的古代船只的外形,风吹得头发乱乱的……对了,她有风力!

    难怪总觉得船上少了什么,不就是帆么?当船终于靠近岸边后,骆夕阳把小船系在岸边的树上,蹿上树去折树枝。

    把折来的树枝立在船上,用什么材料来做帆呢?树叶恐怕不结实,而且做帆小了点,兽皮她是缝了很大几块,那是她非常暖和的床铺,做为帆似乎太厚了,微风的话根本吹不起来……她现在能弄到什么又薄又结实的材料呢?看着在船周围扑腾的鱼,骆夕阳微笑起来。

    猎杀了几尾最大的鱼,清理好内脏杂物,骆夕阳拿了根粗棍子包上毛皮,一下一下地敲打鱼的身体,当新鲜的鱼rou变成松软的rou糜,她很轻易的得到了一张完整的鱼皮。鱼皮是种很好的材料,好像有些民族部落就用鱼皮来做衣服的,又结实又轻薄,做风帆真是太理想不过了。

    这样剥下了四张面积超过一平方米的鱼皮,骆夕阳在水中清理干净,和鱼rou一起挂在火堆边上烤,一下子宰杀了四条大鱼,几百斤的rou实在不好处理,丢掉的话太浪费,只好全部做成鱼干片和鱼rou松了。骆夕阳生起的火堆很大,不然不够烤,她坐在火边空手撕着鱼rou,嗯,双手比较快啦,用骨刀切不知道要切割到什么时候……骆夕阳十指灵巧的顺着鱼rou的纹理把rou撕成手臂粗细的一条,然后在两棵大树间牵起一条长绳,火堆就在这两棵大树之间旺盛燃烧,rou片挂在高高的长绳上,烤得油脂滋滋作响。鱼皮被烘烤得有点卷缩,取下来浸到水里去揉搓后再挂起来烘,反复几次后,鱼皮变得坚韧而柔软,可以拿来缝制了。

    四张皮拼成一块很大的“布”,骆夕阳把它系在长长的树枝上,果然随风飘舞……只是,这,不是旗帜吗?只会随风飘有个鬼用啊,她拍拍自己的脑袋,骂了句真笨。再去寻了根长枝,和帐篷一样交叉固定,鱼皮卷绑在两根树枝上,被风吹得微微鼓起。“耶!”骆夕阳挥了挥拳,成功!唔,看起来真像个“A”字,有点傻傻的……

    鱼rou被大火烘烤了一整天,骆夕阳将它们解了下来,铺在一堆叶子上面,rou离火很远,所以就算烘了那么久,也没有熟透,但干硬得很,光用手撕显得困难,只能用木棍去捶打碾压,把它们制成了更细的rou丝rou末,这时把烧过的灰扒开,在地上铺上几张大大的草叶,用那余热将rou丝烘成松,就一丝多余的水份也找不到了。小山一样的鱼rou堆最后变成了一兽皮包袱,只有几十斤重,轻松堆到帐篷去。

    忙了几天,骆夕阳全身油腻腻的,还全是灰,在前进之前先清理下身上吧,可是河水好冷……可恶,她现在有火有水,却没有锅和盆,不能烧上一壶热水舒服洗个澡!真不甘心,一定要想个办法,真恨不能把那河水烧开了啊……烧河水?骆夕阳摸了摸下巴,对了,烧开整条河是没办法的,但烧开一个水洼应该不成问题啊!

    想到这点,骆夕阳兴奋地冲到河边,沿着河岸仔细寻找。在河岸的一些浅滩上,常常会有些积水的水洼的。很快她就在枯干的草丛里找到一个,太理想了,像是河流的小小缺口,那个洼地只有两平方米大,半米深。二话不说骆夕阳先把周围的草清光点火,等枯茎烧得焦黑焦黑的,把它们拨到水洼中,哧哧声响,冒起阵阵白雾,火马上灭了。丢了一堆下去后,水温确实上升,但…那个水上漂着乌七抹黑的灰叶,这能洗吗?木碳虽能净化水,可她现在是要洗澡不是要喝水,得想想,还有什么办法呢?

    草木在水边烧得再旺也烧不开那一大摊水,非得从底部热起不可,树枝草叶丢下去就浮起来,存储的热量也很有限,骆夕阳在河边走来走去,眼睛到处张望。“啪”——有什么从火里跳了出来,溅到腿上,“好痛!”骆夕阳低下身子一看,红了一小块,“好烫!”原来是粒石头被烧得爆裂了。唔……骆夕阳在岸边和浅水里捡了一大堆石头丢到火堆里去,有几块跟磨盘样大,烧了十几二十分钟,估计应该连石头心都guntang了,小心翼翼地用棍子慢慢拨拉进水洼中,一阵白烟蒸腾,水面汩汩翻动,直沉到底的石头带起一长串气泡…

    水洼热气腾腾的,烟雾袅绕中,骆夕阳飞快扒掉衣服跳进了水洼中!

    “哇———”长长的惨叫声中,骆夕阳一跃趴在了地上,热泪乱洒!好烫好烫!太快下水了,底下几块大的石头热量还没散掉……脚都要熟了。含着泪耐心等了许久,骆夕阳用长棍拨动水下的大石头,不断的伸手下去试温,终于温度合适了。

    热水澡洗起来真是好舒服啊,骆夕阳用力擦着身体,污垢也比在冷水中容易去掉呢。水变得混了就把脏水往河里泼,让干净的水涌入,冷了就把脚底的石头捞起来丢回火堆加热……这场澡足足泡了两个钟头,要不是头被泡得发昏,手上的皮肤打起皱子,还真不愿起来。

    把火堆拨散了,用树叶打来河水把所有余烬灭掉,骆夕阳解开系在大树上的草绳,再度回到了木船上。发上还在滴着水,使劲甩甩头,经过了八个多月,原先只垂到颈肩的黑发已经拖到了腰际,很奇怪的,本来她的头发很细,容易断裂,长到尺余就会分叉发黄,但现在仔细看看,每一根头发都乌黑发亮,像是做过最好的离子烫。十指和双足全是厚厚的茧,显得很粗糙,不像过去养尊处优的细白水嫩,可全身的皮肤却细致结实,充满弹性。

    拿出镜子照着脸,一颗痘痘都没有,健康的红晕在腮边,洗过澡后的嘴唇没有涂唇膏也润泽动人……“好像比以前漂亮了呢。”如果爸妈看到现在的自己说不定认不出她来了,身体完全没有多余的脂肪,胸部也分明的鼓胀起来,以前是A,现在A  ,看来离B不远。记得当年班花党嘲笑她是干瘪四季豆,我靠,十三四岁发育成乳牛的才不正常哩。哼,她现在也可以抬头挺胸了,虽然她很鄙视那个“做女人挺好”的广告,挺不挺关旁人屁事。“啊啾!”北风渐起,骆夕阳皮肤冒起一个个小疙瘩,粉红的乳尖直立,手不小心擦过,一阵刺痛…这种感觉是?双腿间一股热流淌下,低头看见鲜红的血……居然在这个时候生理期来了。

    天色还很早,骆夕阳把换下的衣服毛皮洗干净了,挂在船顶。在木船上,考虑到常常要晾衣物和食物,她在船舷立了四根长棍,拴上晾绳,大风起时,扎在晾绳上的衣物毛皮和兽rou摇摇晃晃,这艘乱七八糟的船就这么很嚣张地穿越森林和草原,一路上群鱼追逐……

    风很大,吹得长发飘舞,她的头发带自然卷,这么长膨膨的拂到脸上,很碍事。骆夕阳坐在船板上把长发扎成辫子,抬头看到风吹得鱼皮帆鼓鼓的,产生的推力让木船顺水飞驶。两岸的风景快速倒退,那些金黄色的草木在眼中连成一线,看不到尽头,只看到水天与草木混成一色。

    突如其来的生理期,使骆夕阳懒洋洋提不起一点劲,心理上觉得非常累。想起以前在家里,每次的痛经都会喝热呼呼的红豆汤和蛋酒,现在却连卫生棉都要反复洗干净烘干了用,好悲哀的感觉。我原本只是个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都市女性啊,为什么现在打猎做饭宰杀造船全要自己动手呢?这么久了、这么久的时间,为什么遇不到一个人呢?

    骆夕阳躲在帐篷里呜呜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