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一章 可恶至极的白氏夫妇
在米铺里买了一石大米之后,我就让他赶快赶着牛车出城。大叔问我,“你不是要找白继先吗?我走了你怎么去找他?” 我说,“这您不用担心,反正我已经知道他是做皮货生意的,慢慢找就行。鹭州这地方不太平,您还是趁着天色尚早赶紧回家吧!” “那我把银子给你。”大叔伸手要把怀里的五十两银子掏出来给我。 我忙阻止他说,“财不外露,大小心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 大叔很有眼色的停了手,我才又对他说,“我有事相求于您,这钱算是给您的酬劳,也是给您办事的费用,您老实揣在怀里就行。” 大叔很实在的说,“姑娘你有事只管吩咐就行了,你已经给我们老俩买了米,这么多钱我可不敢要了。” 我说,“大叔您先听我说,我给您这银子是要您去给玉俏她爹娘修整坟墓的,也不用修的太好,添添土立块儿新碑就行了。以后逢年过节的,您去给扫扫墓,别让草给埋了。要是下次我再回来的时候,再重新找块儿好的地方,把他爹跟他娘的坟迁到一处去。 大叔看着我红了眼眶,“姑娘,你是我这辈子遇见的最好心的姑娘了。” 我笑着说,“我是跟玉俏磕过头拜过姐妹的,她爹娘就是我爹娘,能为她做这点事也是应该的。” 大叔很干脆的说,“好,姑娘你放心吧!就算我们老俩都没了,我也会让儿孙守好白大哥夫妇的坟。” 我说,“大叔您千万记得这米跟银子都要藏的妥妥的,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万一发生大雪灾,您跟大婶的吃穿用度千万不能张扬,以免引来祸事。” 大叔笑说,“姑娘你放心吧!我跟你大婶都是穷人家的孩子,过惯了苦日子,这银子一文都不会乱花的。” 我皱了皱眉说,“大叔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若是遇上大灾,势必死人无数,到时候人为了活着就会变成恶鬼。我是怕到时这些米银不会救你们,反而会害了你们。” 听了我的话,大叔的神情一下子就变得凝重起来说,“姑娘的话我明白了,我就是个乡下汉子,想不了那么多,也想不了那么远,多谢姑娘为我和你大婶cao心了。” 古时常有灾害,只要活的年岁久了,人吃人的事总会经历过,所以他一定已经理解了我说的话。 我说,“我只是希望下次再见到你跟大婶的时候,你们都能好好的。” 大叔笑了,“下次你回来的时候,我跟你大婶一定好好的招待你。” 想说的话说了,该交代的事情也交代完了,我笑中带泪的催着他赶着牛车出了鹭州城。 此一别山长水阔,再见之期渺茫,只愿好人终有好报,你们都能安好。 送走了大叔,我折回城里,寻找白继先开的皮货铺子。找这个铺子倒没有我想的那么难,只是多跑了些腿而已。 他的铺子就在东城的市场里,这里有大大小小的皮货铺子十几家。天冷,正是皮货生意红火的时候,街上车水马龙的,有的是穿着体面的有钱人。白记的店面不大也不算排场,却是所有铺子里最热闹的一家。 白记的热闹不是因为生意红火,而是因为有三个栖州来的商人正在铺子里讨债,铺子里有个妇人篷头乱发的坐在地上号啕大哭。铺子外面围了三层看笑话的人,有些是来往的客商,有些是附近铺子里的人。我从他们的话里了解了来龙去脉,还听到了些其他的。 事情大概是这样的,这三个栖州来的商人两个月前在白记订了大批量的裘皮,每家给了三千两的定金,约定的是一个月之后交货,可到了交货期限白记却关门大吉了,白氏夫妇跟伙计跑得一个都不剩。这三个商人因为怕告了官之后一文钱都拿不回来,所以没敢告官,就结成伙暗中守着铺子。 今日白继先的老婆偷偷返回准备把铺子过给隔壁的余记,刚好被他们堵在铺子里。可她撒泼耍赖说不知丈夫的行踪,那三位栖州来的商人岂肯罢休,所以才闹了起来。 白继先开铺时间不长,勾结地痞欺行罢市的事情却没少干,附近商铺中的人对白氏夫妇的评价一边倒,全是恶评。都说白氏夫妇分明是想赖帐,还有人说日前就碰见过这夫妻俩一同出入酒楼。这白氏夫妇当真是可恶至极! 这场sao乱最终引来了城中巡逻的卫兵,白继先的老婆居然厚颜无耻的说栖州那三个商人以讨债为由,欲对她行不轨之事。带头的将领不问青红皂白就对商人一通训斥,还让卫兵将他们赶出了市场。 自古有民不与官斗的说法,所以这三位虽然觉得冤枉却没有硬顶,乖乖的走了。等我跟着白继先老婆出了市场之后,才发现原来他们一直在市场外面候着,待白继先老婆出来之后也悄悄跟上了。他们跟在白继先老婆后面,我又跟在他们后面,还真有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意思。 白继先老婆是坐马车来的,走的时候自然也是坐马车。亏的那马跑得不是很快,路上她又几次三番停下买酒买菜的,要不然那三个商人和我就是累死了也追不上。几经辗转,她最后进了东城的驿馆之中。这时天已经暗了下来,路上的人全是行色匆匆的样子。 “怪不得一直不见他的踪影,原来他是躲在这里面了。”那三个商人停在驿馆门外气的捶胸顿足。 “这是驿馆,咱们这些人连进都进不去,想要帐谈何容易啊!” “要不咱们去报官吧?让官府来抓他?就算钱要不回来,也得出了这口恶气。”
“他连驿馆都能住,跟官府就肯定有牵扯。钱要不回来不说,万一再把自己搭进去了可怎么办?” “唉!”三个人齐声叹了一口气。 这时我凑过去说,“几位,要我帮忙吗?” 见他们都十分警惕的盯着我,我解释说,“他欠几位的是钱,欠我的却是命。我愿意帮几位把他从驿站里撵出来,你们只要逮住他让他赔的连裤子都没的穿就行了。” 其中有一人说,“谁知道你是不是跟他一伙的想陷害我们?” 我笑说,“你们想要回钱,连这点险都不愿意冒吗?我为了报仇可是能豁出命的。” 这三人虽是商人却都不是巨富之家,要不然也不会不辞辛苦的在白记外面蹲守一个月。有个人下了决心说道,“两位哥哥,事情都已经到这份上了咱们还担心这担心那的干什么?我被他坑的倾家荡产,妻离子散的,反正已是孤家寡人一个,这个险我愿意冒。” 我看了说话的人一眼,他约莫有三十来岁的样子,眉宇间透着一股直爽和正气。 他一起头,另外两个人年长的跟着一拍大腿,“罢了!事到如今就豁出去了。” 他们都同意之后,我们的合作关系也就达成了。我让那满脸正气的商人帮我翻了个墙头,在驿站后面的柴房里放了一把火。因为里面存着大量喂马的干草,所以火苗子一下子就窜到了房顶,再加上大风的助力,这火烧的那叫一个旺啊! 火点起来之后,我就满院奔跑着大喊,“着火了,快逃啊!” 驿丞忙着指挥驿卒灭火,可这天干物燥的,火势一起来,哪儿那么容易救,只有越烧越大的趋势。驿站里住的基本上都是官员,闻见呛鼻的烟味,没有一个不往外跑的。我见已经闹得差不多了,就跟着些杂役从后门跑了出去。 出了后门,我寻思着去前面看看那三人捉住白继先了没有,没走几步却被人捂住嘴迷晕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只觉得自己被塞住了嘴,绑住了手脚躺在一辆奔驰的车里。耳朵里除了杂乱的马蹄声,人催马的声音,就是车轱辘转动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破车,刺骨的寒风直往里灌,冻得我直哆嗦。 我扭了扭身子,发现自己在颠簸的马车上连坐起来都不行。这时,马车突然一阵剧烈的颠簸,我的身子就在车里打了个滚,最后好像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上。 那东西,“哦!”的一声叫,吓得我出了一身的冷汗。 ** 求收啊!(>^ω^<)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