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三头两绪
不过饶是如此，木子辰仍旧是有些拿不定注意。更新快无广告。 虽然已经明知天眼通对三生石碎片有非同一般的企图，不过就算他们知道有这么一块碎石头存在，又会否清楚石头的真实用途呢？ 更令人为之不解的是，这天眼通费尽心思的去寻找三生石碎片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木子辰有些愁眉苦脸的摇了摇头，看着墙上悬挂着的那一幅泼墨山水直发愣。 画中所表现的内容已经可以说很形象生动了。 就连木子辰这个初次观赏的路人，都能从这黑白勾勒的山水之中看出了些许隐匿得故事。 只是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主观臆断着会错了意…… 木子辰右手轻拖着腮帮子，扭头顺着老板渐去的方向幽幽看了过去。 走道里静悄悄的一片，目能所及之处已经连区区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了。 走道之内的气氛却是有些说不出的古怪，寂静缄默的同时，又隐隐夹杂着几分沉重。 看着投射在地面之上，自己于阳光照耀中被拉得长长的倒影，却是看上去那样的模糊、扭曲，大致上令人有几分洋洋洒洒的感觉，竟是与墙上的泼墨山水画风有几丝不谋而合的韵味。 不知不觉间，木子辰罔若看痴了似的。 一个人呆愣着杵在原地，不禁对自己今日草率前来的做法产生了头一次怀疑。 以往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就算对天眼通不是很了解，但也通晓个三四成有余。 但今天下定决心只身站在这里之后，心里却是变得越发没底了起来。 自从看到这幅黑白水墨之后，整个天眼通在木子辰心里就宛若一则深不可测的黝黑邃洞，使人看不清、摸不透，混浊而又污秽得几近于窒息。 “唉……” 木子辰长长叹出一口浊气，心情复杂的向着座位方向挪步走去。 只不过才刚刚转身走了没两步。 木子辰却是不觉面色一变，抬着落在半空的一只脚怔怔呆滞在当场，脖颈僵硬的徐徐将头重新扭转了回来。 脚步像是被灌了重铅一样，连普普通通的移动都变得极为困难了起来。 一对眼眸之内，瞳孔像是极度放大了一样，连带着眼角都不自主的微微抽搐了几下。 顺着木子辰的目光缓缓看去。 双眼所注视的焦点，又一次径直落回到了墙壁上悬挂得那一幅泼墨山水画上。 在画幅的右下角位置，有一则落款及刻章。 或许因为成画已久的缘故，刻章的印痕已经略微有些趋淡，看起来并不是显得那么清晰。 刻章之侧用细毛笔所标注的署名，那几个字看上去就宛若是龙飞凤舞一般，虽然字体隐隐有一些潇洒莫测的气势，但同时也让旁人有一点略微的分辨不清。 木子辰刚刚还只是有些惊疑不定，自顾自的以为是看岔了什么。 如今得以确认，终究是心底随即一沉，整个人已经茫然无措到了有些不知所以的程度。 落款的确是很难辨认。 但在仔细将之看过以后，倒是依稀从中辨认出了“薛天”这两个字！ 薛天…… 说实话，这个名字听起来很陌生，木子辰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 只不过，好巧不巧的是，这个陌生名字里有什么不好，偏偏非要带有一个“薛”字！ 光凭此一点，便已经有足够的资本来吸引木子辰的目光。 “这幅画的作者，到底与薛家有否关联呢？难不成一个小小的薛家也会和天眼通这种大势力扯上关系吗？” 木子辰身子微颤的站在水墨画之前，心里也不禁变作了乱糟糟的一团。 正兀自有些烦躁难耐的时候。 猝然之际。 门外传来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老板也徐徐回到了办公房间之内。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老板是一个人回来的，也不知老管家和那个呆傻的火鸡到底去向了哪里。 看着杵在房间角落里兀自发呆的木子辰，老板还是保持着那种对其关注照顾的心态，似是套近乎一般的缓步凑了过去。 房间内本就无限逼近冰点的气氛，随着老板的归来又缓缓寒凉了几分。 天眼通和薛家会否有所关联？ 天眼通又为什么会对三生石碎片有所执念呢？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此时的木子辰无法解释得疑点。 细细回想起来。 仿佛身边的所有人都有许多隐匿在心间的秘密，大家都是小很多的内幕，偏偏木子辰这个局内人却还想是初生的状态一般，只能一个人懵懵懂懂的在其间乱撞打拼…… 似是下定决心一般，或许已经到了必须将问题说清楚的地步。 木子辰目不转睛的紧盯着山水画，仿佛是自言自语的低吟一般，幽幽道： “您当初对待我的态度，为什么会突然间产生天差地别的转变呢？” 老板闻言不觉一愣，本是淡定自若的神色也逐渐变得莫名严肃了起来，兀自沉吟片刻之后，语气沉重着反问道： “怎么突然会有此一问呢？” 木子辰半侧着身子徐徐扭转了过来，目光冷冷直视着老板的双眼，淡淡道： “没什么，我只是有一丁点儿好奇罢了！” 老板将身子微微一屈，却是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来，似是听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笑话一样，乐呵呵着难以自持。 也不知到底笑了有多久。 整个人似乎笑得有些劳累疲惫，随着笑音的渐趋减弱，老板将腰杆渐渐重新伸展绷直，脸上肆意纵横的笑颜也逐步变得淡弱清冷了起来。 仅仅不过是顷刻之际。 老板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再没有往日里的云淡风轻，反倒是隐隐透露出一两丝阴寒彻骨的气势，缓缓直视向木子辰，幽幽道： “好奇？那你知不知道，在有的时候好奇心可是会害死人的？” 木子辰心下一震，下意识着兀自向后微微挪动了两步。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 木子辰渐趋缓退的身形不觉一顿，一张后背已经紧紧贴靠在了后方的墙壁上，竟是不知不觉间已然再没有丝毫退路可言。 老板双眼依旧是一眨不眨的死死盯注着木子辰，那无比锐利的眼眸仿佛能硬生生挖剖开人心一般，令人沉埋于心底的恐惧尽数为之无所遁形。 那一对外表老态的双眸，竟然丝毫未被尘埃岁月洗磨去凌厉的锋芒以及睿智的铅华。 直至此时此刻。 木子辰才知道，原来眼神当真是能够杀死人的！ 至少，老板这一副眼神的震慑力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木子辰盯着、看着，浑身上下却是颤颤巍巍的哆嗦了起来。 向着后背所靠的障碍物看去。仿若是天意使然一般，仍旧是那一堵墙壁、依然是那一幅泼墨山水。 此时此刻。 再看着画幅中断崖之处那个简单勾勒的人影，竟是莫名有一种同生的凄寂之感。 心底深处仿佛早已与之同感同受似的，漠然生出一种想要怆然泪下的感觉…… 慢慢的。 乌云消散，两人之间所弥蒙的惊雷徐徐退撤。 老板微微低叹了一口气，冉冉又回转成了那个朴素少话的平凡老人。 仿若再没有精力去多言一些什么。 老板只身轻转，背对着贴合在墙根角落处的木子辰，有气无力着道：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木子辰强自使慌张无措的心神稍稍镇定下来，鼓着勇气回应道： “我近日里确实是知道了不少东西，只不过我现在所知的，和你现下心中所想的，到底是不是同一件事情呢？这我就有些拿不准了。” 老板闻言目光一凝，嘴角边不由泛起了一丝深不可测的笑意。 仿若是已经看穿了木子辰底气不足的状态一般。 老板轻笑着微微摇了摇头，低语道： “原来如此……” “什么？” 木子辰听着对方牛头不对马嘴的自言自语，不禁有些诧异的问着。 看着木子辰那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似是更加印证了老板心底的想法及猜测。 老板整体的姿态缓缓放松了下来，虽然脸上仍旧是那副平平淡淡的样子，但内蕴其间的慑人威势已经荡然无存，恢复了以往时日的几息风采。 只见其随手理了理衣衫，悠然自得的向着沙发上一坐，徐徐道： “看你刚才的神态举止，我还以为你是特意来找我兴师问罪的呢，结果搞了半天，居然竟是想要求我为你答疑解惑……” 兴师问罪也好，答疑解惑也罢，木子辰也只不过是想要追寻一个实之凿凿的答案而已。 当下。 木子辰冉冉上前踏进了几步，并未在拐弯抹角着多说些什么，反倒是直奔主题着问道： “你是不是知道三生石碎片的一些事情？” 面对如此直接了当的问题，老板的面色却是一变不变，未曾显现出一丝一毫的慌乱。 毕竟，连火鸡都是由木子辰亲自送回到天眼通的。 光是凭借着这一点，也能料定木子辰必定多多少少已经知晓了天眼通之内的些许部署任务。 心念至此。 老板淡然的点了点头，算是对于木子辰所提出的问题给出了肯定答复。 木子辰脸色不由一黑，看着在那里气定神闲、一言不发的老板，不觉感到有些烦闷。 从始至终，似乎交涉的主动权都牢牢掌握在对方手中。 对于木子辰这种谈判交涉经验为零的新人来说，面对如此老辣的一位年长高手，若是对方没有心甘情愿道出一切的心思，自己还当真是什么都不可能问得出来…… 木子辰有些气急的紧握着双拳，正要继续对追问时候，口袋中的手机却是不合时宜着响了起来。 缓缓移目向着手机屏幕上微微一瞥。 最终，木子辰还是有些不甘的暂时将内里迫切心情压抑了下来。 这是一则来电通话。 而屏幕上所显示的来电号码，却正是今日独自外出任务的焦皓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