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一败涂地
眼见鲨鱼来势凶猛，张帆帆身子顺势一侧，险险避过第一轮攻击，刚一回头，鲨鱼居然又瞬间袭了回来，无奈之下，只得向一边迅速位移，后方鲨鱼紧追不舍。 忽然，张帆帆停下了身子，猛地回身向后一抽，一道碧蓝的条纹状锁链应声而出，瞬间卷向已经快要游至身前的凶恶鲨鱼。 锁链像陀螺一样层层旋转形成一个圆锥体，围至鲨鱼周身时又猛的一收，将鲨鱼紧紧捆绑在其中，使其动惮不得。 张帆帆改用双手死死抓紧锁链的末端，怒吼一声，竟将锁链以及紧扣着的鲨鱼狠狠甩了起来，鲨鱼在张帆帆的大力拖拽下，被狠狠砸在了对角线的另一边地面上。 攻势还没有完，张帆帆如法炮制，继续用力挥动锁链，鲨鱼就这样被连续狠狠摔了五六次。 最终，张帆帆用力一拉，鲨鱼硬生生被拖拽至张帆帆面前，掌中蓝色光晕大涨，早已准备在那里，朝着迎面飞来的鲨鱼一掌拍了下去，整个水域中发出剧烈的爆炸，在爆炸的席卷下，其内流水向各个方向不均匀的翻腾起来。 战场外的木子辰已经变得有些呆滞，暴力的张帆帆他是见到过的，但这样绝对暴力的他也是第一次见。 “以后和她一起还是乖一点吧，要不然会死的......”木子辰心中狂汗不止。 水域中剧烈的震荡终于缓缓平复下来，连本来湛蓝清澈的流水似乎都在这场碰撞中被搅得浑浊了不少。水中不断升起无数的小气泡遮挡了人们的视线，良久，终于看到了仍旧伫立着的张帆帆。 与先前的意气风发不同，如今消耗已经特别大，一通近身格斗之后，张帆帆脸上布满疲惫的倦态，口中不住的喘着粗气。 另一边，本来漆黑凶猛的鲨鱼，如今像一条死鱼般翻着肚皮漂在水中。 尾巴、嘴以及鱼鳍部分都已或多或少的有所破损，缺口处正有源源不断的黑芒从体内溢出，像是一副血流不止的样子。 “已经筋疲力尽了吗？我可还没出手呢。”不远处，小舞随意的漂浮在水中，冷冷地看着场中的一切，淡淡地说着。 “别在那里废话，我马上就来灭了你。”张帆帆还是不服输的架势，虽然已经接近自身极限，但临战退缩却不是她的风格。 “果然.....”小舞嘲讽似的摇了摇头，缓缓落在地上，一步一步的向张帆帆走去：“以你如今的实力，施展完水域之后也仅能保留一个源式所需的源力而已，被我强行破解掉之后，也不过是穷途末路，在做无谓的挣扎罢了。” 张帆帆努力的趁着空隙调整自己，也不多话。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小舞所言非虚，这时候如果还强要硬撑口舌之辩的话，却是落了下风。 本来是为了加强自身而创造出的水域空间，如今看来，倒更像是对方猎杀自己的牢笼，让自己无所遁形。 更加尴尬的是，却偏偏解除掉水域之后，自己将再无任何的胜算，张帆帆可以说已经处于进退两难的必败局面。 眼看着张帆帆处于危机之中，局势不容乐观，木子辰有些坐不住，跑到水域结界外不停地敲击着，口中大声吼道：“小舞，够了，停下来，别伤害她。” 小舞充耳不闻，只是一步一步慢慢向张帆帆靠近，手中黑芒闪烁，逐渐形成一把利刃的样式，握在手中，仿若一柄来自地狱的阿鼻神兵一般，nongnong的肃杀之意连旁观者都有一种几乎要窒息的感觉。 小舞的步伐越来越快，由漫步行走，渐渐变成大步的奔袭，在距离张帆帆仅有几步之遥的时候纵身一跃飞天而起，凌空将黑芒凝成的利刃双手握住，举过头顶，狠狠地劈向张帆帆。 刀还未至，一股极强的压力已经从头顶迎面压来。 张帆帆本已虚弱的身子再也抵受不住，口中溢出鲜血，在重压下跪在了地面上，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力，只能不甘愿的闭上了双眼，一瞬间，世界仿若都安静了下来。 小舞宛若流光，快若闪电，力劈而下，在木子辰的尖叫声中，手中用暗源力凝结而成的利刃，生生停在张帆帆的头上，两者间相聚不超过一厘米之差。 张帆帆的身体已达到极限，周围的水域也随即崩塌，整个水域中的流水化作一点点的水元素，变作晶莹的蓝色光点，飘浮在了空中，就像一场迟来的细雨般，缓缓的化作雨滴滴落在人们的身上，配合此情此景，竟有种道不明的凄凉。 张帆帆的发梢、脸庞都已被淋湿，一滴滴雨水从侧脸滑了下来，滴落在地面上，整个地面已经湿泞了一大片。 小舞仍旧保持着先前的动作，利刃一动不动，也不曾落下，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似乎没有人敢轻易出声打破这一刻的平衡。 “为什么不杀我？”良久，张帆帆终于开口了，语气中有挫败，也有不甘心。 小舞看了看眼前的张帆帆，突的冷笑一声，手中暗源力散去，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随意的从张帆帆身边走了过去，口中淡淡道：“没有意义的事情，我是不会多此一举的，杀你，除了给自己多添点麻烦外，根本没有任何价值可言。” 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场面好像僵住了一样...... 张帆帆听着小舞随意的语气，两只眼睛都黯淡了下来，眼中满是空洞，整个人像是丢了魂魄，只能傻傻的跪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曾几何时，在尔雅学院中众星捧月般存在的天才少女，竟然会变得如此不堪，还不如一个垃圾，让对手连看一眼的力气都懒得使出。 这种打击，对于张帆帆这种天赋极高的人而言，简直是最为残忍致命的摧残。 木子辰最先醒悟过来，一路小跑到张帆帆身前，拨开遮住面部的湿哒哒的头发，轻轻将张帆帆的脸庞捧在手心，口中满是关切之意：“帆帆，你怎么样？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但张帆帆还是毫无声息与反应，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好像根本看不到眼前的木子辰一样，一张脸上满是灰白之色。 “这是怎么回事？”不远处突然传出一阵脚步声，几个身影出现在小巷之中。 为首的是木子辰的熟人，正是姗姗来迟的关文清与焦皓楠，身后跟着三四个生面孔，但显然也是尔雅学院中赶到T市的援力军。 关文清身子一震，注意到张帆帆的异样，身子一闪已经急忙来到身边，半蹲下来，看着眼前张帆帆失魂落魄的样子，满脸怒容的望向一旁婷婷而立的小舞，身上青光已经逐渐亮起。 “啪”的一声，正当关文清要动手时，张帆帆却伸手拉住了他，两人对视了许久，张帆帆轻轻的摇了摇头。 在众人的搀扶下，张帆帆缓缓站了起来，眼中仍有浓重的落寞，但也重生了坚毅的风采。虽然在搀扶下仍旧有些无法站稳身子，但这一刻，在众人眼中，张帆帆仿佛成了天地间最屹立不倒的擎天大柱，就连本来不屑一顾的小舞都不经肃然起敬。 “我的实力远不如你，这是事实。同时，我也很感激你的不杀之恩。”张帆帆有些虚弱地说着。 小舞一言不发，只是淡淡地看着张帆帆。 “但是，今天我所受的屈辱，来日一定会加倍奉还。我不会让任何人插手，总有一天，我会堂堂正正的击败你。”张帆帆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话语中夹杂着不容任何人质疑的强大力量。 “有意思，但你最好要加快速度了，会不断成长的，可不止你一个人。”一直都不怎么说话的小舞终于开口了，口气很随意，像是完全没把众志成城的张帆帆放在心上。 小舞完全不多看他人一眼，缓缓走到木子辰身前：“我们该走了，你今晚必须去肆爷那里一趟。” “我.....”木子辰犹豫了一下，悄悄瞟了一眼旁边张帆帆的脸色，想要拒绝。 张帆帆冷冷地看了小舞几眼，又看了看木子辰，口气柔和了下来：“木头，你和他去吧。” “但是你......”木子辰看着张帆帆虚弱的状态，有些不忍离开。 木子辰完全忘记了今晚他本人才是被伏击的主角，然而如今张帆帆狼狈的样子却比他更像是虎口脱险的逃难者。 “我没事，只是源力使用过度，有些脱力而已，回去睡一觉就好了。”张帆帆说着说着，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忙向木子辰道：“去了以后，记得叫他们帮你检查下伤势，反正这些人不用白不用。” 木子辰本想执意留下来，但既然张帆帆都这么说了，木子辰也不好再回绝什么，另一方面，今晚不死小强的经历他可是在自己身上切实体验了一把。 关于自己的身体情况，连木子辰自己都有些害怕，同时也有一肚子疑问想找肆号谈谈，当下柔声向张帆帆说道：“那你回去注意休息，我先走了。” 张帆帆也没力气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含笑点了点头以作回应。 旁边的关文清等人旁观了这么久，虽然没弄清楚具体发生的情况，但既然张帆帆这个当事人都叫小舞离开了，也就没多说些什么，只是嘱咐木子辰路上要多加小心。 人群中焦皓楠凑了上来，轻轻拍了拍木子辰肩膀，道：“行了，你有急事的话就先走吧，不用担心，小如还在家里等着呢，帆帆不会有事的，这里交给我们吧。” 木子辰无奈一笑，心里也放心了不少。雷洁如的医术虽然没亲眼见过，但自己当时在韩启明别墅伤得那么重都活了下来，就是对雷洁如医术卓越的最好证明。 木子辰眼神示意了一下小舞，正要离开，突的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急忙向走在前面的小舞问道：“他怎么办？我们要带他走吗？”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至今仍旧被困在水牢笼中的男子。 “他？”不知为什么，小舞听到木子辰的问话，明显的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回头看着木子辰，疑惑道：“我们要这个废物干什么？” 牢笼内什么都没说的男子又一次无辜躺枪，恨得直跺脚，心都碎成了两半...... “难得接到一个看上去简单粗暴的任务，结果居然遇见一个打不死的怪物，自己还成了别人的阶下囚，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我容易吗我？”男子默默蹲在地上，唉声叹气，眼中流下了两行清泪。 而另一边焦皓楠等人也尴尬地一直干咳着，这是什么意思，这废物你们不收，就施舍给我们了？那我们算什么？是垃圾场喽？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走吧走吧。”木子辰听着小舞的话尴尬不已。 另一帮人毕竟也是自己的朋友，余光悄悄瞥了一眼尔雅学院的众人，果然如预想般，各个都是一副磨刀霍霍的样子...... 木子辰实在害怕再生些什么误会，急忙上前推着小舞的身子加快了步伐，什么也不敢再多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