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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夏日7

    “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

    灯光明亮的房间里,一名年过三十,风韵犹存的妇人苦苦哀求着,而紧抱着小孩的王大河,却无动于衷,只恶狠狠的说道:“不要吵!再吵就杀了你!”

    杀气腾腾的话语让妇人十分惊恐,她只能捂住了嘴,任由泪水从脸颊上滑落,看着对方怀中的孩子,不敢再说一句话。

    王大河怀里的小孩才一岁多,原本到了深夜,应该已经熟睡,然而此时却眨着大眼睛。看看自己的母亲,再看看抱着自己的陌生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并没有因此而哭闹,这倒也让王大河放下了心来,要是小孩因此而闹腾起来,他可没功夫哄一个孩子。

    他看了眼面前吓得不敢动弹的妇人,随说是山村里的女人,平时要干农活,忙上忙下的,皮肤有些黑,但人却长得不错,身材也不比外面年轻辣妹差,更别提还生过小孩,身上似乎有种别样的诱惑力,这让王大河不禁添了下舌头,心说这假面人可真会享受!

    女人一向对男人的异样视线很敏感,她已经注意到了王大河眼里正逐渐燃起的欲望,心里不禁更害怕了。

    而偏偏这时,她家男人被另一个人带走了,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剩下她跟孩子在这里,面对一只狼,那压力可想而知。

    “你要不要喂孩子?”

    对方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妇人一下没反应过来,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又想到了什么,又连连点头。

    “孩子给你!”王大河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没那么狰狞,可偏偏右脸颊上的有道巨大的疤痕,让他不管怎么看,都很恐怖。

    这道疤,是在跟着二十三号,也就是古侯逃亡之时,被一块碎片划伤的,虽然不是什么致命伤,却因此在脸上留下了一道难看的疤痕,或许还因此而伤到了脸部的神经,时不时的,右脸肌rou就会止不住的抽动一下。

    虽然明知道对方没这么好心,但只要能将孩子抱在自己怀里,妇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接过孩子,低下头,见小孩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她看,或许是因为感受到了熟悉的怀抱,小孩还开心的蹬了几下腿,露出了笑容。

    “喂啊!”

    王大河见妇人只顾跟小孩玩,心里有些不耐烦起来,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度,吓了妇人一跳,连带着也将孩子给吓哭了。

    吵闹的婴儿哭声回荡在房间里,这声音越发让王大河烦躁起来,恨不能动手,宣泄一番。妇人也是看出了这情况,连忙掀开自己的左侧上衣,露出胸脯,不等对面的男人多看几眼,就让怀中小孩含住,吮吸了起来。

    有东西堵住了嘴,虽然不饿,但婴儿还是止住了哭声,下意识的喝着奶。妇人低着头,看似在观察怀中婴儿的情况,实际上却是不敢看对面男人盯着自己胸前的眼神。

    妇人的孩子已经一岁多了,正处于断奶期,现在正在逐渐缩短喂养母乳的时间,可现在情况不同,妇人也没办法,只能按照要求让婴儿喝奶。

    胸前的樱红虽然被婴儿遮住了,但露出在外的一部分乳rou,却让王大河看的双眼直放光。古侯本身就是个色狼,王大河跟着他混,好色程度自然也是弱不了多少,尤其是这段时间东躲西藏,专门在山区里钻,遇到的山村女人,少有脸蛋身材都让他满意的,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个,虽然是假面人的女人,但只要色胆上来了,就是天王老子,也止不住欲望升腾。

    王大河两眼发光,直勾勾的盯着女人的胸脯看,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异常的响亮,吓得妇人身体抖了抖,不自觉的想要往后躲。

    右脸的肌rou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王大河慢慢的向妇人逼近,但就在这时,窗外忽然有人在喊:“陈叔!陈叔在吗?”

    王大河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一步迈过去,一下将妇人的嘴给捂住,然后恶狠狠的小声说道:“你和小孩的命都在我手里!你要是敢乱说话,后果你也知道!”

    刚刚升起的求救希望,瞬间因为这句话而化成了灰飞。她之前也想过逃走,但却亲眼看到这个男人一只手,轻易的就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抓成了粉碎,这让她意识到,这俩个人,包括带走自己丈夫的男人,都不知普通人,如果是普通人,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吗?

    王大河后退了一步,同时松开了捂着妇人嘴巴的手,眼神凶狠的示意了一下,让她回话。

    “什…什么事啊?”或许是因为太害怕,刚开口时,声音还有些颤抖,但很快看到王大河充满杀气的眼神,妇人立即调整了自己的声线,声音也变得正常起来。

    “是陈婶吗?我找陈叔有事!”外面的人继续喊。

    王大河瞳孔微缩,感觉外面的人这个时间点跑来找人,有些不对劲,说道:“现在都三更半夜了,怎么还会有人来找你老公的?”

    “我丈夫是村里屠宰场的,每天四点就要起床去杀猪,所以半夜有人找,是很正常的事,应该是商量杀猪的事!”陈婶似乎是怕连累外面的人,连忙开口解释起来。

    听了这段解释,王大河即便是有些将信将疑,却也不想节外生枝,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露出了一丝冷笑:“倒是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假面人不杀人了,躲在这里改杀猪!哈哈!倒是可笑!”

    陈婶根本就不明白王大河说的是什么,而此时,外面的人似乎是因为房间里的人回应太慢,又开口喊了起来:“陈婶!我能进来吗?我有些东西要给陈叔。”

    听到这话,王大河不禁握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陈婶见此,连忙回话:“不…你还是先回去吧!阿才累了,有什么东西,晚点再给吧!”

    “现在不方便吗?”

    “是,是有些不方便!”

    “那要不,我不进来,你在窗前拿一下?”

    王大河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心想有什么这么重要的东西,非要现在给?遂即,就见陈婶望着他,显然是在看他要她怎么回答。

    略微思索,想着再纠缠下去也不好,便说道:“你到床上躺着去。让他把东西放窗台上。”

    此时俩人是站在房间空地上,陈婶距离窗户很近,但王大河怕陈婶跟来人求救,便让她回到距离窗户最远的床上去,床上有蚊帐,人在里面只能看到个人影,即便是做什么暗号动作之类的,也都看不清楚,而他只要躲在角落里,自然就不用担心被人看到。

    陈婶现在也没办法,知道逃也逃不掉,只能按照王大河的吩咐,自己抱着小孩上了床,然后跟外面的人说了。

    这一次,外面的人倒是没再提什么要求。答应将东西放窗台上。

    随着外面的人脚步声渐渐接近窗户,王大河躲在窗户看不到的死角,握紧了拳头,提高了警惕,随时准备动手。即便是现在,他还是有些不相信陈婶说的话,就算是要半夜四点杀猪,也没必要在半夜三更,人家休息的时候跑来说什么事,还要给东西。

    这其中的疑点太多了。

    陈婶抱着小孩坐在床上,显得十分紧张,既希望来人发现她的困境,又希望来人不要发现,免得再赔进个人来。

    但她也知道,这估计是她唯一的求救希望了,要是现在不求救,恐怕就再也没机会了。她握紧了拳头,连指甲刺进了手掌都不知道,几秒钟后,她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将一直抱在怀里的婴儿放到床上角落里,然后准备大声提醒外面的人,屋里有坏人。

    王大河一直在注意着床上陈婶的动静,看到她的举动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小看一名母亲,为保护自己孩子的勇气了,要是她真的大喊一声,做出警告,让外面的人知道了,到时候肯定要闹翻天,而他跟古侯的计划恐怕就要失败了。

    察觉到自己的失策,王大河指了指陈婶,举起了手掌,在自己的脖子上做出切割的动作,这番动作,让原本还鼓起了勇气要做出警告的陈婶心中一颤,明白对方这是警告她,即便是惊动了外人,他也不会放过她和她的孩子。

    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消散,而此时,外面的人已经站在了窗户前,一边将窗户打开,一边说道:“陈婶,这么热的天,怎么还关着窗户啊?”

    随着窗户一侧的扇叶打开,坐在床上的陈婶发现,来人竟然是文春泉,这个结果,倒是让陈婶有些呆愣,她虽然认识文春泉,但文春泉又不在村里屠宰场工作,怎么会跟自己丈夫阿才有交集?还半夜三更跑来说有事?

    但不管陈婶的反应,文春泉却是站在窗前,隔着竖立的窗户木栏,朝房间里张望。当他看到陈婶一个人坐在床上,屋内没有别人时,脸上顿时笑脸盈盈,说道:“陈婶,就你一个人在啊?”

    话音落下,像是某种信号,房间上方的屋顶骤然坍塌下来,一个人影夹杂在大量的屋瓦碎片之中落到了房间里,而文春泉,也在这瞬间,双手往前一推,冲开窗户木栏,一头钻进了屋内。

    “走!”

    发现情况不好的王大河,瞬间就想冲过去挟持人质,但很快就被从屋顶落下的人拦住了去路,战成了一团,而文春泉则一个箭步,到了床边,抱起小孩,拉着陈婶,便往外跑。

    眼前的一切变化太快,陈婶完全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文春泉拉着出了房子,来到了外面的空地上,才回过神来,呼喊了一声:“我的孩子!”

    “陈婶,小舟在这里呢!”文春泉连忙将怀中小孩递给陈婶,好让她安下心来。

    婴儿的名字叫陈静舟,很显然是陈静才和他的父亲陈舟中各取一个名字组成的。陈婶抱上了自己孩子后,总算安心下来,这个时候,才有时间去关注其它的事情。

    她看了看文春泉,再看看房间里一番闹腾的声音,不禁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你……你们……”

    “陈婶,这说来话长,先跟我去安全的地方吧!”

    这时,有俩个人影从黑暗中闪了出来,没跟文春泉打招呼,而是直接从半空中跳进了房间里。他知道,这俩人是楼外楼派来帮忙的,三个打一个,所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便按照计划,将陈婶送往文雪柔的家中。

    …………

    今晚的夜色,并不怎么美好,乌云密布,遮掩住了皎洁的月光,只能看到圆月在乌云之中穿行,时隐时现。

    在远离文家村的一片竹林之中,有俩道人影正在激烈的交战着。

    叶曲阳的太极劲举世无双,一招一式,都仿佛融于天地,牵扯着周围一切,一根根的青竹,都成了他的武器,或吸,或推,或弹,韧性十足的青竹在这些动作之下,抽动着空气,发出低沉的嗡嗡声,偶尔发出一声清脆的吧嗒声,那却是被陈静才用蛮力给拨到了一边,而撞到了别的青竹。

    太极劲如封似闭,不多一份劲,不浪费一丝力气,都是恰到好处。

    而反观陈静才,假木神功皮粗rou厚,与传统的横练功夫不同,他在运功之时,皮肤将变得充满韧性,就如同这周围的青竹一般,受到任何打击,都会先吸收大部分的劲力,等传到体内,力道已经微乎其微,始终无法伤害到身体的内部。

    这是一种十分高明的化劲方法,明显有别于大多数横练功夫中的硬碰硬,转而走出了另外一条路。而这种方法,似乎恰好克制了太极劲的劲道。

    俩人从竹林中打到竹林外,在时隐时现的月光之下,可以看到陈静才外露的皮肤变成了一种铁青色,这正是假木神功运到极处的表现,无论任何攻击,打到他身上,他都是不痛不痒,即便是受到了重拳,这层铁青色的皮肤也能卸掉大部分劲力,而无法伤害到他的内脏。

    与神奇的假木神功不同,陈静才的拳法,却并无多余的变化,大多都是直来直往,每一拳,似乎都倾注了他所有的力量,一招一式,无声无息,但在攻击到物体时,却发出沉闷的声响。

    经验丰富的叶曲阳立即就分辨出,这是一种力道内敛的拳法,然而,偏偏是这种直来直往的拳法,在搭配上假木神功之后,让他皱紧了眉头,脸上露出一副难对付的表情。

    陈静才的拳不快不慢,角度也并不刁钻,即便是叶曲阳的太极拳以慢打快,遇到这种可以说中规中矩的拳法,反而无法发挥出它的威力来,跟着陷入了消耗战中。

    数次交手之后,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俩人再次发生了一次直接的碰撞,拳掌碰撞之下,只见白光一闪,耳边一声轰鸣炸开,周围气劲四溅,大量石头野草被炸飞,击打在青竹上,发出如雨点般的噼啪声响。

    叶曲阳也如同野草般,被余劲炸的飞起来,往身后的竹林中落去。他在半空中还未落地,却用太极劲将剩余的劲道全部卸到一边,导致两侧的青竹纷纷发生爆炸,断裂倒塌下来。

    而与太极拳的主动卸劲不同,假木神功是被动卸劲,所以在这次碰撞之后,大量的劲道被陈静才的身体所吸收,可即便如此,还是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才将余劲卸掉。

    经过几次辗转交战,此时的竹林早已不是最初交手时的竹林了。这片竹林感觉更密集些,但却也给了叶曲阳更多的利用机会,只见他在半空,在青竹之间绕圈,到最后,用后背靠在了一株青竹上,青竹微微后弯,将最后的一点冲击力给卸掉。

    从这可以看出,叶曲阳对太极拳卸劲的理解,已经从拳法延伸到了外来的物质上,别说是青竹,就算不是,任何物体,也都能被他利用来卸劲,从而转移对自己身体的压力,在战斗中获得更好的状态。

    这让他很适合打持久战,可偏偏,陈静才也是如此。

    虽然假木神功是被动卸劲,在总数上无法与太极拳相比较,但它胜就胜在‘被动’这两个字上,比太极拳的主动要来的安全,更别提假木神功运行时,皮肤不仅能卸劲,还对大部分拳脚功夫都有减伤加成,即便是刀剑割伤,也能主动止血,屏蔽疼痛神经,不让伤势影响到战斗。

    种种好处,让假木神功真真担得上‘神功’二字。当然,这里说的是假木神功大成之境,如果还仅是几年前,处于第二阶段的陈静才,恐怕就万万不是叶曲阳的对手了。

    可有时候,人就是要有个势均力敌,拼尽全力的对手,就如同叶曲阳一般,在遇到陈静才的假木神功之前,太极劲几乎无往不利,少有敌手能够在陷入他的节奏之后,能不被他击败的,即便是二十三号的古侯,金身罗汉神功连子弹都能抵挡,却也依然败在他的手上。

    有了对手,才有目标,才有动力,才能更好的认清自己,才能看清自己的优点和缺点,才能让自己更进一步,才能让自己不再骄傲。

    叶曲阳背靠着青竹,无依无托,整个人却仿佛粘在了上面。此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燃烧,全身都在发热,许久没感觉到的热血沸腾终于再次被唤醒。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颤抖,这不是在害怕,而是兴奋,他甚至都已经有些忘记了,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古侯那个手下败将,已经不是他关心的事了。

    到了他这个层次,想要尽全力战斗,已经是件很奢侈的事情,更别提拼尽全力,就更加难得了,而现在,遇到了陈静才,他的假木神功让叶曲阳大开眼界的同时,也让他知道,自己终于有机会拼尽全力了。

    强自按下心中的蠢蠢欲动,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下来。毕竟是战斗经验丰富的人,知道情绪有时候很容易左右一场战斗的结果,不管处于什么情况,最好就是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他闭上双眼,几个呼吸之后,整个人就重新冷静了下来,正待离开青竹,再与陈静才交手之时,右侧竹林间,忽听一道尖锐的呼啸声袭来,眨眼间便到了面前。

    叶曲阳瞳孔微缩,在千钧一发之际,微微一偏头,疾射而来的物体便贴着脸,擦了过去,但遂即,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右脸颊有一抹火热的感觉,显然是被刚才的物体划伤了。

    一道人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人高马大,浑身肌rou隆起,但那张熟悉的脸,却让叶曲阳笑了起来,说道:“我就知道,你肯定躲在这里。”

    来人正是叶曲阳一路追杀的二十三号古侯,他早已不知在这里躲藏了多久,只等叶曲阳与陈静才打了半天,消耗了不少体力之后,才现身,刚刚的偷袭,那不过是他在打招呼而已,并不奢望能给叶曲阳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正说话间,又一个人影从竹林外面跳了进来,正是之前和叶曲阳打了半天的陈静才。

    进来后,陈静才只往地面一站,便一语不发,看都不看古侯一眼,这让古侯有些不爽,可他知道,他利用陈静才的儿子和老婆威胁人家,自然不要想得到人家的好脸色。

    而且,他也知道陈静才是个狠角色,当年能够杀那么多人,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几年,现在还娶妻生子了,但谁知道他心里的血性能被磨去多少?仅用陈静才的老婆孩子来威胁,感觉十分不保险,万一自己言语一激,陈静才就不顾自己的老婆孩子了,那他可就惨了。

    “你们这是要联手啊?”

    古侯和陈静才俩人一左一右,一北一西,互相之间相隔四五米,与叶曲阳对峙。

    没有人回答叶曲阳的话,倒是让他感觉自己好没面子,难道这古侯真以为有陈静才在,就能吃定自己?呃,如果按照刚才的情况来看,这俩人联手,好像还真就吃定他了,不过,他叶曲阳能坐到楼外楼龙刃组的组长,靠的可不仅仅是武力啊!没点智力,怎么可能压住下面一帮人?

    “古侯,好歹也是个色魔,该不会以为我真就这么傻乎乎的,单枪匹马的落入你的陷阱吧?”

    古侯眼神微动,不过对自己的信心,让他觉得自己除了叶曲阳之外,从来没怕过谁:“叶曲阳,你不用多说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

    话音未结,一道凌厉的寒光倏然而至,当古侯惊觉时,冰冷的剑刃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在脖子上划了一半的距离。如果不是横练高手,此刻恐怕已经血溅当场,死于非命了。

    本能的反应让古侯微微后仰,脱离利刃与颈脖的接触,遂即大吼一声,强悍的真气瞬间从身上爆发,一下将划了一半,还准备继续划下去的剑刃给震开,与此同时,也挥拳与来袭之人进行了数次短暂而快速的交手,几招之后,来袭之人一掌印在古侯的胸口,只感觉像是拍在了一块钢板上,人顿时被一股反震之力给弹开。

    硬受了一掌,古侯却是纹丝不动。胸口的那一掌并无大碍,唯有脖子上那划过的一剑,让他感觉到了一阵火辣辣的疼,怀疑是不是被割出血来了。

    好在,他的金身罗汉也不是吹的,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发现并没有破皮,估计只是划出了一道红印,这才放下心来,望向被震开后,轻轻落地的偷袭者。

    偷袭之人从身材上看,明显是个女人,身材凹凸有致,身上穿着一整套紧身的黑衣黑裤,脸上蒙着黑布,头发被盘了起来,手中倒提一把剑,显然刚才正是这把剑在他的脖子上划过。

    刚刚发生的一切太快了,直到此时,一直挂在青竹上不下来的叶曲阳才夸了一声:“好快的剑!”

    事实上不仅是叶曲阳,便是陈静才在看到那一剑之后,眼神也是微动,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这几乎是一句念烂了,谁都知道的话,但真能做到如同这句话所说的人,又有多少?有时候,并不是不想快,而是做不到,就像是短跑一百米,谁都知道越快越好,但真正做到了百米9.58秒的人,也只有博尔特。

    而在武功上,限制就更多了,不仅仅是天赋,还需要内功心法和能够配合的武功招式,没有互相搭配的心法和招式,即便是想快,也快不起来。

    就像太极拳,它的精髓之一,就是以慢打快,保持一定的节奏,才能让太极劲连绵成片,形成类似于护盾一样的保护膜,要是擅自将速度加快。这也是可以的,但却要体内的真气运行速度能够跟得上才成,而偏偏太极真气就是这么个性子,想快也快不了。

    “阁下是谁?”古侯也是被刚才那一剑给吓了一跳,现在稍微冷静了一下,才面色凝重的看着偷袭者。

    “我……咳咳……在下萝卜条子!”话才起了个头,一身黑衣黑服的女人转了转眼珠子,就将下面的话给改了。

    听到这古里古怪的名字,叶曲阳是哭笑不得,陈静才脸上也露出古怪的表情,唯有古侯微微一愣,遂即才明白自己这是被耍了,顿时面露狰狞之色:“既然藏头露尾的,那我也懒得问了,反正你是叶曲阳的帮手,那今天也要死在这里!”

    或许是演上瘾了,女人说着话就像是在念台词:“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今天是……。”然而可惜,古侯不等对方把台词念完,人就已跃上半空,如大鹏展翅般,扑了过来。

    一见对方都动上手了,女人也顾不得念台词,反而转身就跑。女人的身法极其快速,尤其是身上还穿着夜行衣,真如一道鬼魅一般,瞬间从陈静才身边擦身而过。

    香风袭人,陈静才从这阵风中闻到了一股令他感觉十分熟悉的香气,不由仔细闻了闻,心中顿时有些明悟:叶曲阳的帮手果然是文雪柔!

    见女人转身就跑,古侯就知道,这是准备拉开他,不让他跟陈静才联手,可这也正中他的下怀,在他看来,自己的金身罗汉,怕的人也就只有叶曲阳,即便是对方剑法再快,只要破不了他的罗汉身,又有何惧?

    只要让陈静才拖住叶曲阳,他尽快解决了这个女人,再返身回来,照样能够联手杀了叶曲阳。

    算盘打的好,古侯就在女人逃跑的瞬间,也随之追了上去,一前一后两道身影先后从陈静才身边掠过。

    “好了!外人都走了,我们继续吧!”叶曲阳缓缓的飘落地面。

    “你不去帮她?”一直沉默不语的陈静才,此时才忽然开口说话。

    “没事,她还应付得了!”叶曲阳不在意的说道。

    闻言,陈静才也没什么好说的。

    “那就继续吧!”

    …………

    两道人影的追逐并没有持续多久,当感觉距离差不多后,身穿夜行衣,蒙着脸盘着发的文雪柔,身形如蛇一般,绕着一棵青竹转了几个圈,遂即一剑往在身后追来的古侯刺去。

    叮叮!

    几声清脆的交击,让她微微蹙眉,她看到古侯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套上了几个银色的铁环,这让她看着眼熟,想起了洪家铁线拳。

    横练的内功,外练的拳法,难怪那么难缠。

    心中虽想,但手中剑却不停,一剑接一剑的刺向对方,只听连绵的刷刷声回荡在竹林之中,一道道剑影寒光在黑暗之中骤然乍现,一剑快似一剑,几乎是全数命中。

    这要是正常武者,恐怕早已死于剑下,但古侯却是仗着金身罗汉的刀枪不入,面对剑招不闪不避,剑尖刺在他的身上,不管再怎么用力,也只能导致剑尖弯曲,留下一点红印,无法伤及皮rou。

    而古侯便只顾用铁线拳拉近距离,贴身近打,想要尽快的解决掉敌人。

    啧!真麻烦!

    数次交手后,文雪柔推出一掌,原意是想要借力拉开距离,可古侯却看出了她的目的,手中招式一变,竟然五指收缩成鹰爪,一下扣向她的手腕。

    嘿!鹰爪功?!

    眼看手腕命脉就要被扣,文雪柔猛然一催真气,眉心艳丽的花钿显现,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真气一下将古侯扣过来的爪子给震开,接着,在古侯震惊的瞬间,文雪柔举剑直刺,只听一阵轻微连绵的咻咻声,剑光连闪,古侯只来得及反射性的举起双手,护住了自己的双眼和脸。

    剑尖在手腕上的铁环上刺了几下,发出几声清脆的叮叮声,接下来,古侯就感觉手臂、胸口、腹部等部位一阵针刺般的疼痛,皮肤表面瞬间多了数不清的红点,那都是被青竹索刺出来的。

    还是……没用啊!

    文雪柔蹙起眉头,而这时,古侯才像是刚反应过来,怒吼了一声,一股雄厚的真气爆发开来,直将周围的青竹吹的四下乱摇。

    古侯确实是有些恼羞成怒了,他竟然被人刺了这么多下,才反应过来?!好在对方不知道他的命门所在,不然就刚刚那一瞬间,足以让他死好几次了。

    江湖中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快剑高手?

    脑中思绪电转,手下攻击却丝毫不慢,只见古侯抬手连推,两道淡淡的手印脱颖而出,拍向敌人。

    文雪柔身在半空,身形旋转,避过第一掌,再举剑,剑尖刺穿第二掌,随后顺势而下,如天外飞仙一般,居高临下,刺向敌人。

    双方再次短兵相接,惊人的剑气掌劲在竹林中四下扫虐,地面泥土飞溅,地上成片的青竹如割草般倒下,要么被切成段,要么就被一掌拍成碎片,花样百出。

    古侯的铁线拳虎虎生威,力大势沉,挥舞间一招一式,都发出如虎啸般的破空声,震人心肺。

    它的威力也是惊人,擦之即伤;周围的青竹纷纷爆裂,倒塌声不绝于耳,触之即死,一块半埋在地的花岗岩被挑起用作攻击,却被古侯一拳打成粉碎,四溅的沙尘还未消散落下,就被席卷一空,化作了漫天沙雨。

    战斗在短暂的试探,明白对方无法伤及自己之后,古侯就完全进入了全力进攻的状态,他此时只想尽快解决这个搅局者,毕竟陈静才那边,虽然利用妻儿威胁他,但毕竟不保险,万一陈静才转而与叶曲阳联手的话,那他反而成了瓮中鳖。

    而文雪柔却并不急于结束战斗,她虽然平时是公司老总,一副女强人的模样,但实际上却一直没有放弃练功,这一两年来,她花了不少时间推衍葵花宝典的后续心法,并不断将自身所学进行总结和改进,以更符合自身。

    或许是她的真的很有习武天赋,许多修改都得到了郭老的赞扬,偶尔她也会用这些与苏三青或者慕香菱司空烈等人进行切磋,以发现其中的漏洞,可不管如何,这些切磋都无法与真正的实战相比。

    没有压力,没有危机感,心态不同,自然也就很难发现一些切磋时注意不到的地方,反正她的任务是缠住敌人,用来试试招,也是很不错的嘛!反正这块‘试招石’当真是十分耐打,刀剑难伤,一些想象中的杀招和招式,也就都能毫无顾忌的使用了。

    青竹索在文雪柔的手中微微颤抖,体内的真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经脉之中运转,让她的剑一招快过一招,荡起阵阵剑影。

    剑法还是蛇影剑法,但此时文雪柔所用的蛇影剑法,却与苍鹤楼原先的蛇影剑法,大大的不同了。

    原先的蛇影剑法,讲究的是角度刁钻和剑招诡异,令人捉摸不透,这也是为什么蛇影剑法中虚招占大多数,真正制敌的剑招却比较少,要的就是迷惑敌人,在敌人出现破绽之时,瞬间变招,由虚转实,一招制敌。

    然而在经过文雪柔改良之后,在她手中的蛇影剑法却少了几分诡异和虚实变幻,剑招角度变得更加刁钻,尤其是在搭配至阴至柔的葵花真气之后,让原本就讲究速度,一击必杀的蛇影剑法,速度变得更加的惊人。

    更别提,她还将赶山鞭法中的绞劲融入其中,这也就导致这套面目全非,几乎是给她量身定制的蛇影剑法威力更加惊人。

    只是这套剑法以往都只能跟人试招而已,无法完全的发挥出它的威力,这也就导致连文雪柔都不知道,自己全力施展这套剑法的时候,究竟会有多厉害,而现在,她终于找到了这个机会。

    在原先的蛇影剑法中,刺招居多,剑尖即代表着蛇信,也代表着毒牙,前者用以试探,后者用以进攻,但在文雪柔改良版的蛇影剑法中,剑尖它代表的就是毒牙,触之即死!

    这是一条全力进攻的毒蛇。

    柔软的身姿在青竹之间环绕,不管剑招如何的变幻,剑尖始终如同被吸引住了似的,指着敌人的身体。

    剑招太快了,荡起的重重剑影让人能够清楚的看清它的轨迹,可如果真要按照这个轨迹去防御或进攻,那剑招却早已变幻,等反应过来,身上又多了几点红点,痛觉神经才反馈出一片仿佛针刺般的疼痛。

    每一次,他都能感觉到有一缕微弱的至阴真气穿透皮肤,进入他的身体,到现在,他体内已经汇聚了不少外来的至阴真气了,渐渐的甚至已经开始能够影响到他本身的真气运行,可偏偏,他却无法阻止。

    剑招太快,他跟不上速度,往往防了这边,防不了那边,只要被点中,必然有一缕至阴真气穿透进来。

    虽然对方一直无法对他造成致命伤,但如果按照如此情况下去,战斗的天平只会越发的歪斜,最终将他掀翻。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原以为很快就能结束的战斗,却一直拖到现在,并演变成如此情况,连古侯自己,都感觉有些像是在做梦,如果他再不做出反击的话,别说和陈静才联手杀叶曲阳了,恐怕他自己都会先被人杀掉。

    一想到这,古侯还是觉得自己的命更重要,原本是用来对付叶曲阳的招式,现在也没必要隐藏了。

    决心已下,只见古侯握紧了双拳,发出一声怒吼,两只手腕上戴着的铁环纷纷炸裂,射向四周,与此同时,他体内那些逐渐渗透进来的至阴真气,也一下被一股强大的真气瞬间逼出体外,如同细针一般,激射出去,刺破了空气,发出咻咻声,穿透了青竹,没入地面。

    一层金色覆盖了古侯的身躯,仿佛金塑铜铸一般,金光灿灿。

    见此情景,文雪柔眼睛都不禁瞪圆了,金刚不坏神功?!心中一边惊叹,手中长剑却已经刺了过去。

    古侯不闪不避,剑尖轻易的就刺中了他的胸膛,碰撞之下,他的皮肤竟然与青竹索的剑尖发出金属交击的声响。

    好硬!

    这一次,别说红点了,从剑尖处反馈回来的感觉,让文雪柔以为自己这是在刺钢铁;即便是钢铁,她这一剑刺下去,也能将其刺穿,可古侯的rou体凡胎,却是丝毫无损。

    好夸张啊!人真的能够练到这种地步吗?

    即便是文雪柔,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到幻觉了。

    “哈哈哈!金身罗汉最高境界!”古侯敲着自己的胸口,发出哐哐声响:“罗汉金身!本来是给叶曲阳准备的,现在给你用了,你应该感到荣幸!”

    “反派死于话多,你不知道吗?”文雪柔睫毛低垂,手中剑挽了一个剑花:“你还是想想自己死后该埋多深,才不会被人把皮拔了,拿去卖钱。”

    “那就来吧!”古侯面目狰狞,即便是脸上涂了一层金色,也依然让人感觉恐怖。

    “好啊!”

    话音落下,剑招再起,此时古侯却是无所畏惧,一步一个脚印,直接冲了上来。

    叮叮叮!……

    一连串的叮当声在竹林间回荡,可它的作用,也仅仅是清脆好听而已,丝毫没有在古侯身上留下任何印记,甚至连之前一直往古侯体内钻的至阴真气,也无法钻透进去。

    这让文雪柔微微皱眉,心说这古侯简直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难怪他能够从血狱里逃出来。

    对手无法伤害自己,古侯自然是肆无忌惮起来,如果说之前还要作势抵挡一下,免得被剑尖刺到眼睛,太阳xue等部位,而现在就是完全的放开了打,一招接一招,一拳接一拳,不管什么门户大开之类的,反正对方也无法伤害到他。

    文雪柔的处境一下变得有些不妙起来,她的攻击对对方无效,也只能用步法与对方缠绕起来,可古侯既然都使出了用来对付叶曲阳的杀招,哪还可能让文雪柔再拖延时间?数次交手之后,古侯忽然伸手一抓,竟一下将刺在他身上的青竹索给扣住了。

    心中暗道不妙,奋力回抽,却发现对方扣的死死的,纹丝不动。

    古侯狞笑一声,一把抓住青竹索,连带着持剑的文雪柔,就要往地面摔去,迫不得已,文雪柔只能松开剑柄,让对方夺去了自己的兵器。

    失去兵器的文雪柔,此时在古侯眼中就像是没有了牙齿的老虎,即便是有掌法,也必然要与他近战搏斗,而他在对方有兵器的时候都不怕,还会怕对方的芊芊玉手?

    见对方放弃了剑,古侯随之将剑往一侧一甩,青竹索便化作一道黑影,瞬间穿透几根青竹,不知落到何处去了。

    没剑,还有这个!文雪柔伸手往腰间一抹,数枚银针随之脱手而出,速度极快,即便是古侯慎重,想要躲避,却还是被几枚针借着阴劲,呛呛插在了他身上。

    他从肚子上拔下一枚银针,放在眼前看了眼,见就是普通的绣花针,不禁不屑的扔到一边,然后冲了上去。

    要比拳掌,在古侯面前,文雪柔自认不是对手,所以她并不与对方接触,反而仗着步法,在竹林中兜圈子,手中的绣花针仿佛不要钱一般撒出去,射在古侯身上,叮叮当当的像是打铁。

    古侯刚开始还不以为意,但时间一久,就觉得有些不耐烦起来,他步法没文雪柔精妙,速度也没对方快,一场战斗下来,几乎就像是在被放风筝,尤其是之前对方有兵器的时候,还能交手几次,而现在没兵器了,对方就打定主意不跟他rou搏,只顾拉着他兜圈子,再这样下去,别说罗汉金身消耗大,就算他能常驻金身,也禁不起对方这样拖延。

    想到这,古侯就决定不跟对方玩了,可自己不玩,对方要是再缠上来怎么办?心中一转,他有了主意。

    手中绣花针撒了半天,终于是耗了个精光,不过没事,周围这么多青竹,随便抽一根,也能用来当武器,而且长度也比剑长,随便甩甩就能打到敌人,安全的很,反正她的任务就是拖延时间,所以她现在是毫无压力的跟古侯交手。

    手中青竹连连抽击,都被对方躲过去,接着被对方一抓,整根青竹瞬间爆裂开来,成了一团竹条,没事,边上还有!再削一根青竹,一招力劈华山,呼呼风声中,对方后退一步,避过去,劈了个空,但文雪柔不急,再抬起来,将青竹撞向古侯。

    古侯面色沉着,一拳挥了过去,与青竹一头撞在了一起,一股真气直接贯通过去,使得青竹从内往外纷纷炸裂,而文雪柔也连忙松手,身体往后一扬,避过了从青竹中冲过来的真气,等她站直身子,准备再弄一根青竹时,却意外的发现,那古侯竟然没有追击,反而转身就跑了。

    她的任务就是拖住古侯,哪能让他跑了?连忙追上去,顺手削了根青竹,当成标枪投了过去,然而古侯并不应战,避过去后,继续往之前来时的方向跑去。

    文雪柔一咬牙,她自然明白,这是对方逼她近身,不然的话,就算用再多的青竹,对方也不会停下来。

    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愿!

    文雪柔身形如魅,以更快的速度追了上去,从半空之中,便一掌朝古侯的后背拍了下去。见自己这招果然奏效,古侯一脸狞笑的转过身,将早已酝酿许久的一拳挥了出去。

    绣花指!

    猿王抱拳!

    一个已准备多时,而另一个也已有心理准备,拳指撞击之下,如狂风呼啸,气劲席卷竹林,紧接着,一声轰鸣如旱雷炸响,在周围山壁之间回荡。

    地面大量的枯叶泥沙被掀起,周围的青竹纷纷爆裂,成片成片的倒塌下来。

    在这一系列的动静之中,俩道人影像是受到了重击,其中一个在地面连连后退,一步一个脚印,直到退出七八米远,才背靠一根青竹,停了下来,而另一个身影则在半空中往后倒飞,在撞断了数根青竹后,似乎才终于缓过劲来,最后同样靠着一根青竹,停了下来。

    古侯冷汗淋漓,身上的汗水如流水一般往下滑落,一身的金光似乎也黯淡了许多。他举起拳头,发现拳头上的金色已经褪去,露出了他本来的皮肤,然而更严重的是,一股至阴真气,趁机钻进了他的体内,沿着手臂经脉,正往上钻去。

    他连忙用左手在右手臂上点了几处大xue,让这股至阴真气困在右手,无法流通但由此带来的后果,便也是右臂暂时是不能用了。

    处理完这些,他才有心思去想对方的伤势如何,只是现在沙尘还未落地,迷迷蒙蒙的,也看不清对方如何,但想来,应该跟他差不多吧?

    文雪柔从青竹上缓缓落地,刚一接触到地面,脚下便感觉有些发软,连忙扶住边上的青竹,才没有跌倒在地。

    对方确实是个高手,硬接绣花指之下,竟然也只破了他右手拳头的金身,还没伤到他的皮rou,唯一的好消息,便是她的真气借此钻进了对方的体内,即便是对方制止及时,恐怕右手臂也无法使用了吧?

    可即便如此,她自己也很不好受,右手撞击之下,现在只感觉一阵发麻,体内气血翻腾,胸口沉闷,便用左手敲了几下,接着便低头吐出了一口血,顿时感觉舒畅了许多。

    俩人都在这次撞击之中受了或多或少的一点伤,虽然不大,但也不是一时之间能够平复下来的,不过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调息一下,就看双方谁能更快的平息,然后出手占更大的优势了。

    古侯面色阴沉,他现在越发觉得必须在这里将这个女人给解决掉,就如同文雪柔担心他跟陈静才联手一样,他也担心这女人跟叶曲阳联手。这女人的剑法之快,举世罕见,真要被缠上了,再加上叶曲阳在一边,到时候恐怕想逃都逃不了。

    至于那陈静才,这家伙不太靠谱。

    古侯一边调息运气,一边权衡自己这边的优势,就因为这个穿着夜行衣女人的出现,导致他原本有八成把握的计划,变得漏洞百出,心中虽然恨,但也知道很多事当断则断,不然到时候恐怕连命都要没了。

    一分钟后,古侯眼中精光一闪,感觉身体除了右手臂之外,已经基本恢复,而对方还没动静,估计还在调息之中,正好趁她病要她命!古侯提振精神,正待冲上去时,忽听一声呼喊:“老婆!接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