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联合
来错地方了？ 被衙役引到大牢内，黄掌柜满脸错愕，险些就要大叫一句：我考！ 只见，在供衙役休息的桌椅上，一张赌大小的白布摆在桌上，唐凌站在桌后，一脚踩在凳子上，手按着骰盅，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和他对赌的，正是看守大牢的几个衙役，他们激动的不能自已，跟着唐凌大吵大闹，等唐凌开盅后，或失望或欣喜的表情宣告着赌局的输赢。 看到这古怪的一幕，黄掌柜嘴角一抽，他来到桌前，却没有出声打扰，静静地看着，等几轮过后，他脸色一变，心里暗暗震惊。 唐凌没有大杀四方，也没有一直送钱，他有输有赢，桌面的本金却一直维持不变，就连几个衙役也是一样，别看战况十分激烈，他们手上的钱却分文不少，应该说，输出去的，下一把又会赢回去。 这种谁也不输钱的赌局，黄掌柜还真的是生平仅见。 早已注意到黄掌柜的到来，唐凌又开几把，将赢来的银子输还给衙役们后，道：“各位各位，暂时先到这里吧，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咱们今晚再继续。” “这就不玩啦？” “好吧，正好我也该换班了！” “那行，晚上再来。” 衙役们纷纷散去，剩下两个看守的将唐凌带回了牢房，黄掌柜跟着来到牢房外面，拿出一点碎银塞给两个衙役，等他们识趣地退远一些后，对唐凌笑道：“唐兄弟在这里倒是过得十分惬意啊。” “黄掌柜倒也有意思，竟然三番两次来探望我一个敌人。”唐凌退到墙角坐下来，笑意盈盈地看着黄掌柜。 黄掌柜摇头一笑，随即，肃容道：“唐兄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醉仙居以三分之一的收益来换取你的合作，如何？” 三分之一收益？好大的手笔！ 唐凌眼神一闪，对醉仙居的老板有点刮目相看了，他之前说的一半收益，不过是胡编乱造，更何况，一家新生酒楼的一半，哪里比得上醉仙居的三分之一，光凭他这个决定，足以证明醉仙居背后的老板有多大的气魄。 若换一个人来，指不定会答应黄掌柜的条件，可惜，唐凌对金钱并没有太大的渴求，他天生洒脱，有钱是一天，没钱也是一天，只要够吃够喝的，是贫是富都不会放在心上，更何况，以醉心茶楼的盛况，财源滚滚不过早晚的事，他还不至于去贪那三分之一的股份。 “黄掌柜，我相信你的诚意，可惜，我却有不得已的原因，只能抱歉啦。”唐凌站起来，郑重地向黄掌柜抱拳拱手。 黄掌柜失望的离开了，在他走后，唐凌将看守的衙役叫过来，从怀里拿出几块碎银放到他们手上：“两位差大哥，劳烦帮我带个话给望湖楼的洛冰心，就说，游戏开始了…” …… 在黄掌柜去过大牢后的隔天，醉仙居不再沉默，开始漫无目标地反击起来。 又是调整菜价，又是举办活动，还让人放出受到陷害的流言，想方设法地要澄清污名，可惜，信誉一旦崩塌，想要重新建立可就难如登天了，哪怕他们费尽心机，抢回来的客人却十分有限。 又是三天过去，醉仙居的损失越来越多，心知不能继续下去，黄掌柜又一次找来东家，和他商量破解困境的办法。 可惜，说来说去，无非是降低价格，再尽可能洗清诬蔑，在这个时代，又没有专门检查酒楼的机构，凭他们自己的话，哪有人会轻易相信？ 那东家眉头紧锁地坐在桌前，右手不断转动着桌面的酒杯，许久后，幽幽一叹：“这一招实在够狠，欲进无门，欲退无路，甚至还不知幕后之人是谁。” “谁说不是呢。”黄掌柜也是摇头苦叹，短短几天时间，他几乎愁得寝食难安，头发都白了许多。 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东家猛地放下杯子，眼神露出狠色：“若实在不行，就从那姓唐的身上下手，他不肯接受合作，那我们就逼他合作。” “这…” 黄掌柜欲言又止，这个方法有些过激，成与不成还在两说，一旦被有心人传出去，那醉仙居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但不这么做的话，他又想不出好的办法。 还真如东家所说的：欲进无门，欲退无路啊。 而就在两人沉默不言时，一阵敲门声传进屋内。 “掌柜的，有一位自称望湖楼东家的女子找你。” 望湖楼的东家？ 两人相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一缕疑惑，但望湖楼也算小有名气，他也不好不见，在东家的点头示意下，黄掌柜对门外道：“把她请到这里来吧。” “是！” 叫门的人应声而去，很快，敲门声再次响起，等黄掌柜道一句请进后，一男一女两道身影推门而入。 那女的双十年华，身着白裙，容貌极其秀丽，她刚刚进门，黄掌柜和东家的眼神顿时一亮，情不自禁地露出欣赏之色。 “在下醉仙居掌柜黄有德，这位是黄某的东家萧宇，不知姑娘是？”黄掌柜先向女子拱手见礼，介绍一下中年男子的身份，随即向女子提问。 “小女子洛冰心，望湖楼的东家。”大小姐屈身还礼。 一番寒暄后，大小姐来到桌前坐下，共同前来的田管事坐在大小姐身旁，率先打开话题：“黄掌柜，醉仙居的近况似乎颇为不妙啊。” “哦？不知田掌柜在哪里听到的谣言？”黄掌柜悠然一笑，狭长的双眼闪烁着点点精光。 正所谓同行是冤家，在西湖岸边，能和醉仙居竞争的也只有望湖楼，若没有白家掀起的风浪，两家迟早会站到敌对的位置，所以，哪怕遇到的情势再危及，黄掌柜都不会在田管事面前透露丝毫。 “谣言吗？呵呵…”田管事看着他轻笑不止。 别说醉仙居的情况本就是唐凌一手造成的，就凭酒楼萧索的情况也不难推断出来。 黄掌柜和田管事唇枪舌剑许久，大小姐轻锁蛾眉，开口道：“黄掌柜，萧老板，我们也别再相互试探，醉仙居情势不容乐观，我望湖楼也自身难保，若再拖延几天，恐怕都得关门大吉，与其费心费力地相互算计，何不联合起来度过难关？” 联合？ 萧宇眉头一皱，和黄掌柜对视一眼，疑惑道：“洛小姐，但不知你想怎么联合？” “东来阁针对望湖楼一事人尽皆知，其手段卑劣得令人不齿，望湖楼已经被逼得关门休业，而解决望湖楼后，那东来阁的下一个目标…”大小姐点到即止，看着萧宇不再说话。 想要给人泼脏水，与其直接说出来，让别人自己去臆想的效果更加显著，比起从别人口中得到的真相，人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测，这是唐凌教给大小姐的一点心理学知识。 果然，萧宇和黄掌柜脸色一沉，眼中更是寒光闪闪，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最大的受益者，最可能是犯人，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东来阁的嫌疑的确不小。 “洛小姐，你想怎么联合？”萧宇旧话重提，而语气却与之前截然不同。 …… 从醉仙居出来，大小姐的俏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那胸有成竹的表情，跟唐凌算计别人时简直有七八分相似。 走到距离醉仙居较远的地方，田管事笑道：“大小姐，没想到唐公子这一手如此厉害，连醉仙居的东家都乖乖上钩了。” “嗯。”大小姐轻点螓首，对于唐凌的阴险，她可是深有体会，别的不说，就她自己也曾经被坑过好几次呢。 想起唐凌，大小姐的笑容收敛了起来，眼神中掠过一丝忧色，唐凌的计划的确成功了，但他的人可还在大牢里呆着呢。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望一眼县衙的方向，大小姐深呼吸几次，将心中的担忧强压下去，加快脚步赶回望湖楼，将一些任务迅速地吩咐下去，想要让唐凌安然无恙，最好的办法就是好好完成他的计划，这点轻重她还是分得清的。 当大小姐的命令一条一条地发出去，关门几天的望湖楼也再度开业，而大小姐却不知，此时的唐凌正处于错愕之间。 县衙大牢内，唐凌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道身影，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千算万算，还是算错了一步，不对，应该说他太小看友情的力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