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中文网 - 历史小说 - 冷帝缠欢:爱妃,束手就寝在线阅读 - 第264章 揭穿

第264章 揭穿

    “我明白了”

    像是半个世纪般漫长,宇文熠城忽而惨然一笑,他甚至没有再看对面的女子一眼,只拖着沉重的身子,一步一步踉跄的向门外走去。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背影虚浮,落寞而凄凉。

    白冉冉迫着自己不去看他,眼底涩意,胀痛的像是要满溢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重重跌倒在地的声音。

    白冉冉荒凉的一颗心,随着那声音,像是蓦地被扯动了一下,仿佛骤然自梦中惊醒一般,不顾一切的就向门外跑去

    屋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落的雪,积了厚厚的一层,映着半掩在云层后的一阕冷月,满地刺目的惨白。

    院门处,背对着她的男人,半跪在雪地上,单薄身形伛偻如枯枝,仿若冰天雪地里的一只受伤的小兽,而他的身前,惨白积雪上,赫然溅开一滩艳红的血迹,斑斓似雪地里盛放的一株红梅,触目而惊心。

    白冉冉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含在舌尖的“宇文熠城”四个字,合着冷风灌进喉咙深处,连带着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一瞬都用力绞疼起来。

    “熠城”

    一道担心而焦切的柔媚语声,就在这个时候,蓦然响起,白冉冉眼睁睁的望着漫天飞雪中,那抹艳紫的身影,如翩然的蝶一般,扑至那个跌倒在地的男子身边白冉冉抬起的脚步,就那么硬生生的顿在原地,沉重僵硬到再也挪不动半分

    宇文熠城微微抬眸,看清来人,眼底却是没有丝毫温度的寒凉一片,将女子伸过来想要搀扶他的纤纤玉手一把甩开,男人自己踉踉跄跄的站了起身,哑破嗓音,犹带着大病未愈的虚弱,却是毫无遮掩的泄露而出的冰冷与拒绝,“孤说过,不想再看到你”

    说这话的男人,语声中不盈一分情绪,无喜无悲,甚至连一丝厌恶都没有。这样的冷漠疏离,却比任何的责骂还要残忍。

    他厌憎她到甚至连一丁点儿的情绪都吝啬欠奉。

    这些年来压抑在心底的所有委屈与怨恨,一刹那像是被男人这般绝情的一句话而点燃,上官翎雪双目赤红,一瞬像是要滴血一般,绾的规整的发髻早在来的路上见了凌乱,衬着此时扭曲的一张精致脸容,竟有些可怖,“好,陛下不想看到妾身,那珩儿呢珩儿就快要死了,宇文熠城,难道你不想去看看我们的珩儿吗”

    女子语声早已不复先前的柔媚婉转,此刻像是带了几分痛苦,又有几分狠戾,尖利而刺耳。

    白冉冉听着从她口中咬出的那一句“珩儿就快要死了”,心中陡然一震,下意识的望向宇文熠城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唤为“珩儿”的小小孩童,是上官翎雪跟他的骨rou吧

    现在,他和她的那个孩子,就要死了身为父亲的他,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宇文熠城却是一片平静,丰神俊朗的脸容上,神情轻淡如水,漠然无波,“他若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应该找的人是大夫,而不是孤”

    冷淡嗓音,仿佛谈论的并非自身骨rou的生死,疏离的连陌生人都不如。

    白冉冉心中微妙的跳了跳。一时突然说不出是怎样的滋味。

    上官翎雪却似乎没有料到他竟绝情至斯,纤细窈窕的身姿,一瞬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失望,不住的轻颤着,如寒风中枝头俏立的一朵桃花蓓蕾,“宇文熠城,你怎么能够这么残忍”

    女子似不能置信一般定定的凝望向对面的男人,藏也藏不住泄露而出的怨毒嗓音,此刻却仿佛真正带了几分伤心与痛苦,“我知道,这些年来,你一直怪我害得夏以沫那个贱人坠崖,害得你们分离了这么多年但珩儿是无辜的自珩儿出世起,这些年来,你没有抱过他一次,没有照顾过他一天,你甚至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珩儿也是你的骨rou,你怎么能够这么对他”

    声声质问,断在飘扬飞雪中,话口未毕,已被宇文熠城凉声打断,“他真的是孤的孩儿吗”

    男人平淡若水的嗓音,在轻启的薄唇间,呵出丝丝白气,这甚至算不上质问或者疑问,而是稀松平常的一件事实。

    雪落无声,天地之间,一刹静如坟墓。

    白冉冉呆呆的站在那儿,一瞬只觉耳畔嗡嗡作响,什么都仿佛听不到,男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在满目雪白飞雪之中,飘渺虚幻的有些失真,惟有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却猛然跳得飞快,像搅乱的一潭湖水。

    “你说什么”

    半响,一片死寂当中,方听得上官翎雪带着轻颤的嗓音蓦然掠起。那尖利的有些破了音的语声,一瞬像是带着压抑不住的恐慌与害怕,像是陡的弹错了音调的琴弦,铮铮的刺耳。

    “难道孤说的不对吗”

    宇文熠城却仍是一片平静,淡漠的如同在说他人是非,“上官翎雪,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真的以为,这些年来,你骗过了我,让我认为宇文珩是我的骨rou吗”

    上官翎雪身子不受控制的一晃,向后退了一步,瞳仁深处极快的闪过一抹慌乱,旋即却复又恢复强硬,嗓音甚至可算是冷静,一字一句质问,“珩儿若不是你的骨rou,还能是谁的宇文熠城,别忘了,那一夜,你我是怎样缠绵的”

    说到这儿,上官翎雪似乎更冷静下来,微微抬眸,射向不远处白冉冉的一双眼睛,揉着某种得意,但更难掩的是眸底深处深深的妒恨与怨毒。

    明知道她是故意刺激自己,但当她提到她与那个男人是怎样缠绵恩爱的时候,白冉冉心中还是不由的一涩,就像是被人重重捶了一拳般,又闷又疼。

    上官翎雪说的“那一夜”,她是知道的,因为那个时候,面前的女子曾顶着颈项上的欢爱痕迹,亲自到她宫中,向她示威过

    后来,又是她亲自到了京郊别苑,将她有孕的消息,告诉了她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才让她最终决定,离开那个男人的吧

    即便隔了五年之久,但是再一次回想到这些旧事,白冉冉心中还是不受控制的感觉到熟悉的疼痛。

    原来,她从来没有忘记过。

    哪怕事到如今,她仍然介意依旧。

    听到上官翎雪提及这段旧事,宇文熠城一直冷冷清清的眉眼,第一次划过深深的狠戾与厌憎,“是啊,那一晚”

    男人嗓音蓦然一厉,“你端来的莲子羹里,放了什么东西”

    上官翎雪脸色一白,瞬间褪尽血色。

    宇文熠城冷冷目视前方,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连下药这种手段,都使得出来上官翎雪,你让孤觉得恶心”

    其实早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就察觉了不妥那个时候,他已经许久不碰除了夏以沫以外的其他女子了他知道,她不喜欢他与别的女子亲密,一开始,他对其他妃嫔的冷落,更多是为着安抚她;但渐渐的,他的心中便只能容下她一人,自然更不会再去与别的女子亲近

    那一晚,对上官翎雪的动情,于他,是意外中的意外,他永远都记得,醒来之时,他的心重重一沉的声音他甚至第一反应是,如何瞒住那个女子,不让她知道

    他怕,怕她会伤心会难过,怕她会越发的厌恶他,再不原谅他

    但同时,他却又痛恨那个女子能够如此影响他的心情,仿佛一举一动都被那个女子的喜恶所牵扯所以,尽管那一晚他的动情,有些不同寻常,但他却不曾怀疑过是上官翎雪在送来的莲子羹中动了手脚,只当自己当时是一时存了与那个女子赌气的心理,才不由的宠幸了上官翎雪

    直到后来,纪昕兰想用同样的手段,诱他之时,他闻到羹汤里与那一晚上官翎雪端来的莲子羹相同的气息,才忽而明白当年她做过什么

    只是,已经太迟了。

    若当年,没有发生那一晚,今日的一切,是不是又会不同

    抬眸,宇文熠城怔怔的望向门口的女子,四目相对,白冉冉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忽而乱了一下,然后,缓缓移开了视线。

    宇文熠城的一颗心,也随着女子别开的目光,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连他自己都觉得当年的事情恶心,她更加如此吧

    是啊,这样的他,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与她重新开始,要求她再回到他的身边呢

    心口一窒,一瞬像是被人用力剜去了一角般,宇文熠城怔怔的立在那儿,任由那股蚀骨锥心般的疼痛,将自己淹没。

    上官翎雪骤然被他揭穿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心中一惊的同时,只觉羞愤难当,但触到面前的男人,深深望向另一个女子的惨痛目光之时,一切的慌乱不堪,转瞬却已被满腔的妒恨与怨毒尽数取代是啊,她怎么能不恨,不妒

    在那个女子出现之前,对后宫妃嫔,宇文熠城一向雨露均沾,她知道,他因为要平衡前朝后宫的势力,即便私下里再宠爱她,但在侍寝方面上,却并未有什么偏袒她虽梦想着,有朝一日,她定要独占那个男子的宠爱,但却也知道,他身为一国之君,永不可能独宠一人的

    但是,夏以沫的出现,让她所有的期待和努力,都成了泡影

    她以为永远都不会发生的事情,那个男人却一次又一次的为那个女子实现

    那个女子不喜欢他三妻四妾,妄想让他对她一心一意,那个男人便果真减少了在其他妃嫔宫中过夜的频率,到后来,竟真的再也不碰其他人甚至包括她上官翎雪

    几次三番,她暗示过,也主动过,但那个男子每每都仅仅只是偶尔到她宫中一坐,却从未有一次留下过夜

    他不碰她已许久。

    最终,她用了一种她从前一直嗤之以鼻的手段下药

    那一晚,她一边倾诉着自己对他的缱绻情意,一边不动声色的挑拨着他对那个女子的怒气,最终在药力的帮助下,她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一夜

    可是,醒来之后,她从那个男人眼中一瞬看到的冷淡与疏离,却瞬时将她费尽心机得来的所有幸福与欢欣,尽数浇灭。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她知道,她永远都比不上那个女子所以,才会越发的不甘心,越发的妒忌与痛恨吧

    就像此时此刻,当着夏以沫的面,那个男人,竟毫不留情的将她当年下药的事情揭露出来他也只是为着让那个女子原谅他吧

    嫉恨像是雨后疯长的野草一般,疯狂的长满上官翎雪心底的每一处,纠缠入骨,不死不休。

    “就算当年是我下药,又能怎样”

    上官翎雪冷冷一笑,“宇文熠城,不可否认的是,那一晚,你确实与我在一起我就是那一夜有了珩儿的”

    女子嫣红似血的唇瓣,扯开一抹近乎疯狂的弧度,“宇文熠城,就算你再不想认珩儿是你的骨rou,也不能改变这样的事实”

    听到她的话,宇文熠城没什么表情的清俊脸容,忽而也是轻浅一笑,“事实”

    抬眸,男人墨如点漆的一双寒眸,微微落向院门外的某处,清冽嗓音,如流水一般,平平划过寒凉空气,“上官翎雪,若宇文珩真的是孤的孩儿的话那么,七弟他又是他的什么人呢”

    说这话的男人,脸容平静,神情恹恹,如同说的完全是与己无关的恩怨,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一件事情。

    上官翎雪却在听到他口中轻描淡写的吐出的“七弟”两个字的一刹那,脸色煞白,一瞬褪尽全部的血色,连纤细窈窕的身子,都仿佛支撑不住的重重一晃,踉跄了一步。

    “宇文熠城,你说什么”

    上官翎雪死死咬住唇瓣,一双明眸,此刻布满血丝,死死盯住面前的男人,神情一瞬竟有些骇人,“关宇文烨华什么事情珩儿,根本就是你的骨rou与旁人没有半分的关系”

    女子的嗓音,早已不复昔日的柔婉,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惧怕,竟扯得破了音,在无声的落雪之中,显得异常尖刻而刺耳。

    面对她的辩驳,宇文熠城却依旧不慌不忙,墨如点漆的眸子里,甚至不见半分的情绪波动,“是吗那你可否告诉我,在你陷害夏以沫与景言私会有染的那一夜,宇文烨华进宫来,你与他发生了什么”

    上官翎雪似没有料到他竟知道的如此清楚,纵然巧舌如簧,此刻,却也是心头蓦然一震,险些跌倒在地。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

    上官翎雪牙关紧咬,兀自强撑着,顿了顿,似想到了什么,冷冷一笑,“宇文熠城,你为着让夏以沫回心转意,现在连自己的亲生骨rou,都要不认了吗甚至不惜诬陷我与宇文烨华有染”

    女子嗓音突然一厉,“你明知道,我根本从来没有爱过宇文烨华,从始至终,我喜欢的人,都只是你宇文熠城,你怎么能够如此待我”

    声声诘问,被上官翎雪嘶吼着吐出口腔,说到后来,女子似乎真的觉得委屈至极,血红的双眸,一瞬染满晶莹的泪水,满目凄凉的望向对面的男人。

    这样的凄婉动人,这样的楚楚可怜,落在宇文熠城眼中,却只如这满地的积雪一样,无悲无喜,激不起半点的涟漪。

    “七弟听到你这样说,大抵要伤心了吧”

    男人清冽的嗓音,漫不经心般的响起,带着几分慨叹,几分无谓。如局外人讲述他人的是非,与己无关的恩怨情仇,不过是一场茶余饭后的清谈罢了。

    上官翎雪似不能置信的望着他,一瞬,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面前的男人一般。或者,她从来没有认识过真正的他,他的温柔,他的情深,他种种的痛不欲生,思念成狂,仿佛从始至终,都只真正的给过另一个女子而不是她

    宇文熠城却仿佛嫌这样的残忍还不够,像是要让面前的女子的真面目,再也无所遁形,让她所有的伪装和欺骗,都能够图穷匕见,再也找不到任何辩驳的余地,嗓音平平的响起,“宇文珩生来体弱,大夫说,乃是先天不足之症如果孤没有记错的话,按照你说的有孕的日期,你生下那个孩子的时候,他在你腹中已待了八个多月”

    上官翎雪心中骤然一紧。

    却见面前的男人,忽而微微一笑,“孩童早产,先天不足,也是可能的但孤问过太医,你腹中的孩儿,生下的时候,尚不足七个月”

    宇文熠城的声音不大,平淡若水,却如一声惊雷,在万籁俱寂的雪夜里,幽幽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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