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中文网 - 历史小说 - 冷帝缠欢:爱妃,束手就寝在线阅读 - 第8章 谶语

第8章 谶语

    听得她渐近的脚步声,男人缓缓转过了身子。【】: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司徒陵昊”

    看到他,夏以沫正在拾级而上的脚步,不由一顿。

    女子眼中不自禁流露的厌恶与防备,只叫司徒陵昊觉得如此的刺目。

    “怎么沫儿你这刚是去跟你的情郎作了最后的告别吗”

    男人居高临下,冷笑着睥睨住她。

    “如果恪亲王你没有忘记的话,我与阿轩明天就要离开这儿了”

    夏以沫向前踏了一步,与他站在同一高度,平平迎向他的视线,“我和他,尚且来日方长倒是恪亲王你,我只愿此去,便与你再无相见之期”

    她永远都是这般的冷酷无情,诚如她一如既往对着他之时一样。

    “夏以沫,你难道不知道吗,世事岂能尽如人愿”

    压下胸膛里的一腔灼灼怒火,司徒陵昊阴鸷一笑,“所谓怨憎会、爱别离你越是痛恨的人,往往你越摆脱不得;而你所爱的,则往往最先失去”

    男人的话,就像是某种恶毒的谶语一般,刺得夏以沫心底一阵发冷,莫名的不安,像是冬天饮冻水般蓦地滚过她浑身的血液,叫人忍不住的颤栗。

    直到这股不详之感褪去,夏以沫方才收拾心绪,反击道:

    “你说的对,世事往往天不从人愿就像恪亲王你,就算你如今窃取了这朔安国的皇位,又能怎么样有些东西,你注定得不得,就是得不到,任你如何强求,也终是强求不来”

    话音未歇,司徒陵昊却是蓦地身形移动,直推着她的身子,将她撞上了墙角:

    “夏以沫,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显然,她方才的一番话,无疑触怒了面前这个男人。身后是冰冷的墙壁,身前是他坚硬的胸膛,夏以沫被牢牢钳制在他们中间,半分也动弹不得,只能被迫承受着男人近在咫尺的灼灼怒火:

    “得不到吗”

    把玩着女子散落在胸前的一缕如瀑青丝,司徒陵昊眼底蓦地闪过一抹阴狠,“夏以沫,你信不信,本王现在就在这里要了你”

    说话间,男人手上陡然用劲,攥满掌心的秀发,瞬时被他狠狠向后拽去,夏以沫不受控制的痛哼了一声,旋即死死咬住牙关,决计不肯再泄露出半分的妥协来。

    这样倔强的模样,却只叫司徒陵昊心上一紧,愈发想要摧毁与征服。

    俯首,男人薄唇如削,近乎凶狠的就要贴向夏以沫被迫后仰的脖颈

    “司徒陵昊,你不敢”

    电光火石之间,夏以沫突然出声道。

    男人果然动作一停,“你说什么本王不敢”

    似听到了什么绝好笑的笑话一般,司徒陵昊嘲讽的望向近在咫尺的女子,也不多言,只压着她的身子,就要继续方才的轻薄

    他要以实际行动,告诉她,他到底敢不敢

    “司徒陵昊,你若是敢的话”

    强抑住几乎要蹦出胸膛的慌乱心跳声,夏以沫拼命的令自己冷静下来,直直瞪住面前的男人:

    “之前也不会答应宇文熠城带我去离国的要求”

    这简短的一句话,夏以沫说的极之缓慢,像是要确保对面的男人,将每一个字都听清楚了一般。

    牢牢将她困于怀抱之中的强壮身躯,此时有微不可察的僵硬。夏以沫敏感的觉了出来,遂压着满腔紧张,继续道:

    “我虽然不知道,你与宇文熠城之间到底达成了什么交易但你既肯放我跟他走,我相信,相较于我的去留,他能给你的条件,一定比之得到我,对你更加有价值”

    男人蓦地抚上她脸颊的色情动作,将她未说完的话打了断,“沫儿,现在连你也想威胁本王吗”

    夏以沫试图躲避着他的触碰,“我只是好心的提醒你,如果你今日因为一时之气,而破坏了与宇文熠城之间的协议,我只怕你得不偿失”

    “好心沫儿,你当真是伶牙俐齿又聪明”

    男人突然发狠般的掐向她的双颊,“你知不知道,你越是这样,本王就越不舍得放你走”

    夏以沫只觉一张脸像是要被他捏碎了一般,澄澈的眸子里,倒映出男人此刻阴森至极的容色,仿佛随时都会被他拆骨入腹一般。

    死死咬了咬牙,如今,她也只能拼力一搏,“司徒陵昊,你自己也说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我一个女人,拿你这么多年处心积虑,好不容易得到的皇位冒险,你觉得值得吗”

    她的话,显然戳中了男人心底最隐秘的所在,夏以沫但觉那扼在她脸颊上的大掌,瞬时又用力了几分,直叫人钻心般的疼痛。

    司徒陵昊死死瞪住她。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像是恨不能喷出火来,立时三刻便将她焚毁殆尽了一般。

    尽管心底有太多的恐惧与不安,但夏以沫迫着自己,镇定的迎向男人鹰隼一般盯住她的厉眸,她知道,眼下正是关键时刻,成败只在一念之间,而她决不能输。

    茫茫夜色,静的仿佛连一丝风也没有。

    就在夏以沫觉得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腔子的同时,狠狠抵她于墙角的男人,却蓦地放开了对她的钳制,并向后退了两步,刹时拉开了与她的距离。

    沁寒入骨的夜风,瞬时灌入两人之间的空隙,夏以沫却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觉得这料峭的冷风,如此的美好,仿佛一刹那间,便将一切萦绕她的惴惴不安,尽数吹走。

    心头一松,夏以沫几乎支撑不住有些绵软的身体,惟有紧紧靠着背后冷硬的墙壁,方才勉力站了住。

    司徒陵昊一双眼睛,自始至终,没有从她的身上挪开。眼底阴霾,沉厚如风暴欲发。

    “夏以沫”

    男人沉声唤她,“你可曾想过,宇文熠城为什么要带你和司徒陵轩回离国”

    夏以沫的心,不由一跳。

    “或者他只是顾念我曾经救了他的性命,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我与阿轩任人折辱罢了”

    说这话的女子,眼睫微垂,遮住了眸底未明的情绪。

    果然,便听司徒陵昊森然笑道,“沫儿,真不知你是天真呢,还是只能这样自欺欺人呢”

    他的话,更坚定了夏以沫的疑虑。她何尝没有怀疑过宇文熠城的动机只是,无从求证罢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夏以沫望向他,“你知道宇文熠城这么做的原因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司徒陵昊却只淡淡瞅了一眼她眸中不自觉泄露的殷切,“本王为什么要告诉你”

    像是想到了某件极之有趣的事情一般,男人唇角忽而噙出抹高深笑意,“就让你带着这样的猜忌,去到宇文熠城的身边等真相揭开的那一刻,想必一定有趣的紧”

    夏以沫突然有些不寒而栗。男人口中的那一句“真相”,到底是什么呢她真的很想张口问他。但她同时也很清楚,以司徒陵昊的性格,他决计不肯轻而易举的将事情告诉她。

    但明知会是徒劳,她也终究不由的多此一问,“这当中有什么真相”

    司徒陵昊定定的凝视住她。这一刹那,他突然很想告诉她那宇文熠城的阴谋如果告诉了她,她是不是就会选择留下来,留在他的身边呢

    这样的诱、惑,实在是太大

    但却敌不过这朔安国的皇位

    她与宇文熠城都说得对,比之儿女情长,他此时此刻,更想要的是那至高无上的权位。只有得到了它,他才能够在日后得到更多

    眉眼一厉,刹那之间,司徒陵昊已有了决断。

    “不”

    男人移开了落在夏以沫身上的视线,一把阴鸷冷淡的嗓音,漠然当中,却毫不掩饰的带有几分报复的快感:

    “夏以沫,我不会告诉你,宇文熠城究竟为什么一定要你和司徒陵轩你既然选择了跟他一起走,势必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相应的代价”

    我们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这后半句话,司徒陵昊没有说出口,只因他十分清楚,他今日舍去了她,便已是他付出的代价了

    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想要拥有,必先失去,人总要拿自己所有的,去换自己没有的。不过是看你想要的,以及将要舍去的,两者相较,究竟哪个对自己,更重要罢了。

    但没关系,司徒陵昊相信,终有一日,他今天被迫舍去,被抢走的一切东西,他都会一一拿回来

    眸色幽邃,男人在这一刹那,琥珀色的瞳底,有风起云涌。

    夏以沫还沉浸在他语意之中带来的丝丝震荡,司徒陵昊知道,这颗对宇文熠城不安与怀疑的种子,已经深深的种在了她的心底,只等有朝一日,破土而出,生根发芽,长成再也难拔的参天大树到时,一定更有趣

    一念及此,男人凝在唇角的冷酷笑意,不觉又深了几分。

    夏以沫一瞥眼之间,正好看了到,心中陡然咯噔一下。司徒陵昊是什么人她怎么能够轻易便被他唬住了呢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也不管那宇文熠城究竟是为着什么,才要将她与司徒陵轩带去离国,她只知道,如今,除了跟他走之外,她已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你说得对”

    抬眸,夏以沫直直的迎向男人的目光,将他先前未出口的那一句话,说了出来,“我们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相应的代价但比起留在这里,任你为所欲为,我宁肯跟着宇文熠城不管你口中所谓的真相,到底若何,我也不会改变这一决定”

    她说的如此坚定与平静,只是,心底,终究却还是不由的滚过阵阵悲哀。只因夏以沫太清楚不过,她如今所谓的选择,所谓的决定,不过是两害相较取其轻的无奈之举而已

    无可奈何,这真的是世界上最叫人挫败的一个字眼。

    但显然,女子的一番言辞,狠狠激怒了司徒陵昊。就算知道,她或许不过是虚张声势,但也终究改变不了,她选择了另一个男人这一事实

    这于他,已然是绝大的失败与耻辱

    这一瞬间,司徒陵昊突然想不顾一切的将她据为己有

    但是,他不能。

    小不忍则乱大谋。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让自己好不容易唾手可得的一切,功亏一篑。

    所以,司徒陵昊只是狠戾的望住对面的女子,薄唇一开一合,吐尽口中的恶毒之语:

    “夏以沫,本王可以向你保证,有朝一日,你一定会为今天的选择后悔”

    阴寒森冷的一字一句,被苍茫夜色里不断掠起的狂风,一吹而散,只是,那飘渺的丝丝余音,却像是一句谶语,一句诅咒,久久回荡在夏以沫的耳边,经久不散。

    司徒陵昊早已不知在什么时候拂袖而去,惟有她,还维持着方才的姿势,无力的靠在墙角,只觉浑身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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