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节

    曾玲测试出来时，半眯着眼睛，边走边捂起嘴巴打哈欠。发现贺老爹睡眼迷蒙和一脸好奇的贺兰，曾玲奇怪，“小兰不觉睏？”

    “啊？”睏？没有啊。贺兰摇摇头，看看曾玲又看看贺老爹。一直眯着眼的贺老爹飞快冲贺兰眨眨眼，又闭上。

    “一点，嗯，有一点点。”贺兰摇摇头，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走，回家睡觉。”

    一家三口拖拖拉拉来到电梯边，一名西装工作人员有礼向他们伸出手，“贺兰小姐。”

    “嗯？有事？”贺兰打着哈欠回答。

    “贺小姐通过初步测试，我们希望请贺小姐到测评临时总部进行更详细测试。”西装工作人员笑容满面，和刚刚请人下楼那副公事公办模样，完全两个概念。

    “更详细测试？”不怪贺兰感到惊讶。政府推行全民测试的事，在H市看过新闻报道，原以为顶多在大城市进行，没对这方面过多关注，万万没想到连G市这种小地方都派人过来，而且还有更详细测试。

    西装工作人员笑脸一僵，很快恢复正常，“请贺小姐跟我们走一趟，测试完成将有专门的老师讲解和指导。”说着，又有两个西装工作人员围上来，大有你不走，我带你走的姿态。

    贺兰看一眼贺老爹，还是一副睡眼迷蒙模样，只得转头对曾玲说，“妈，我跟他们走一趟。晚饭你们先吃。”

    曾玲担忧地拉着女儿，“到底要去多久，没个说法吗？”

    贺兰摇摇头，把曾玲往贺老爹身边推，“妈，你们先回去。到地方给你打电话。”

    贺兰坐上测评组小车时，两只麻雀灵活擦过车顶，直冲天际。

    测评组临时总部位置就在G市最高级酒店。酒店门口挂张大大招牌，“客满。”

    贺兰扫一眼车上的西装工作人员，“包场？真有钱。”

    “工作需要。”西装工作人员看似恭敬，实则不以为然。

    穿过空无一人酒店大堂，搭电梯直上第15层，电梯门一开，身穿粉蓝色护士服工作人员早守候一旁，客气有礼指示贺兰进入测试室。随同上来的西装工作人员没出电梯，把贺兰送到马上离开。

    贺兰躺上测试床，各种测试仪器分别接上手臂，双腿，测试床连接前方一个圆筒状，中空测试仪。贺兰动动手脚，怎么看怎么像砧板上的rou，等待宰割。

    “放松，测试过程中有轻微刺痛感。”护士小姐笑容亲切，手下动作不断，指示台上红灯一一熄灭，绿灯亮起，测试床缓缓进入圆筒状测试仪。

    测试仪内灯光闪耀。手臂内侧传来微微针刺般痛感，不是很痛，但双手双脚都是这种针刺的感觉，实在说不上舒服。

    数据流迅速汇集计算，飞速传递。顶层会议室，一面巨大的屏幕快速跳过各种数据。一名身穿休闲T桖的年轻人懒洋洋摊在高背椅上，身后一排西装工作人员，面无表情注视快速跳过的数据。

    “看上去不错。真没想到小地方也能找到大人物。”年轻人面露讥笑，“接通总部。”身体不舒服地动动，“小地方，椅子坐得难受。”眼睛扫过密闭的窗户，两只小麻雀相亲相爱，互相理毛。

    “施鸣。”桌上手提电脑一张严肃古板的脸跳出来。

    “HI，老处。”

    噗哧，西装工作人员一下没控制好面部表情。立即受到同僚目光冲击。

    电脑里那张古板脸微微扭曲，“处长，叫我处长。”

    “我说老处......长。我说，多一个字不可以改变你同老子同一个祖宗的事实，少一个字不可能把你从处长位置拉下来。说这么多干嘛。你说是不是，老处。”

    古板脸不止扭曲，眉头开始打结，“人类开发计划中非联合组南区测评组组长施鸣，开始你的紧急报告。”

    施鸣依然一副懒洋洋,手指划过一叠报告，“老处，你的线人不错啊。一个六级，一个三级潜力，啧啧，可惜拖儿带女，一个四级潜力，大半截身子入土。老处，你哪里找来的鸟不拉屎的地方，”好看的眉头皱皱，“错，是鸟拉很多的地方。我第一天来，就中头奖，第二天出门，脚就中头彩。走南闯北的，头一次碰上......”说着，眼睛扫过窗外那对麻雀，居然还在，施鸣厌恶地皱皱眉头。

    古板脸眉头第一个结成功完成，第二个结在酝酿。施鸣扫一眼，这个老处长，相处时间长，底线在哪清楚得很。

    “我说老处，你好歹给我报个价。生养死葬。之前送进去几批人，他们的家属老缠着我，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没尸没所谓，最紧要有钱。老处给我个数，我好打发他们。”

    “他们是去集训。集训。施鸣注意你的言辞。”

    “老处，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施鸣嬉皮笑脸。

    “将人送到南区总部。”啪一声，电脑屏幕那张古板脸应声消失。

    施鸣摸摸下巴，“南区总部？看来兴致真不错。”

    站起来伸伸懒腰，又看见两只依旧在理毛的麻雀。麻雀有这么爱干净吗？边想边走到窗边，“居然还有只全白的。”手指比划，作势冲两麻雀开枪。身体有白斑的麻雀掀掀眼皮，丢来一个白眼。施鸣揉揉眼睛，不会眼花吧。这次白斑麻雀不止掀眼皮，嘴角咧开，似在嘲笑。施鸣猛拍玻璃窗户，“给我拿付弹弓，今晚大爷要吃烤麻雀。”

    施鸣最终没拿起弹弓对付麻雀，楼下工作人员传来简讯，贺兰坚持离开。施鸣叹口气，依依不舍看两眼，手一抹脸，如变脸般，**表情收敛，换上精英面孔。

    测试室外的休闲沙发，施鸣向贺兰伸出手掌，“贺小姐，我是人类开发计划中非联合组南区组长，施鸣。”

    “贺兰。”两人轻握一下，各自占据沙发一侧。

    “贺小姐，根据测试结果计算，你的精神力水平达到六级，”施鸣边说边观察面前的女生，脑后扎马尾，一身清爽整齐着装，就像刚走出校门没多久，施鸣心里叹气，脸上依然一副欢喜，“恭喜你，贺小姐。你爸爸，贺先生的测试结果也很不错，达到三级潜力。一家人的都有好成绩，是遗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