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三章 佛渡佳人
第一百三十三章佛渡佳人 “函主子，这是玉兰饼，是用玉兰鲜花加入面粉用油煎炸而成，外焦里嫩，风味佳美。这个是玉兰花熘rou片，是将猪rou切片裹淀粉，放入少量玉兰花瓣，然后下油锅炸熟，取出加入糖醋汁，吃起来最是清香可口。还有这个是玉兰花三鲜汤。用鲜虾仁、香菇、冬瓜煮汤，熟时加入少量玉兰鲜花和各种调料，例如料酒、胡椒粉，再用淀粉勾汁。哦，这个是玉兰花蛋羹，用玉兰花瓣与鸡蛋一起调开后，加白糖、葡萄干、人参片及枸杞子上锅蒸羹，滑嫩咸香。”小丫头指着一桌子用玉兰花做成的美味，兴致勃勃的说道。 “嗯。”瑶函随意应了一声，然后佝偻着腰紧着咳了两声。等咳嗽下去，又是扶着胸一通气喘。她这几天的咳嗽好像又加重了。不但频率提高了，就连持续时间都加长了。放下手帕，瑶函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自嘲的一笑，这下好了，终于成“骨感美人”了。不过，也有点太瘦了，说句不好听的，根本就是骷髅标本嘛！ “函主子……”小丫头眼里有着心疼与怜惜。她是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绝代佳人变成了今天的模样，真是造孽啊！那些歹人怎么还没抓到？这函主子今天就没有昨天看着面色好，而昨天又没有前天好。根本就是一天比一天要差嘛！要是再找不回小主子……小丫头晃晃脑袋，心里“呸呸呸”的念了几句“童言无忌”“不知不怪”，把这不好的念头赶紧都扔掉。不会的，人都说好人有好报。函主子是个好人，老天爷一定不会让函主子母子失散的。小阿哥一定会找回来，而函主子的身子也会好起来的。 “樱桃啊，别忙了。也亏得你了，居然能用这大觉寺里的玉兰花来为我做菜，真是辛苦了。”瑶函弱弱的笑了笑。 “不会不会，只要函主子吃的香甜，奴婢就是再辛苦也值得。”樱桃扬起樱桃般粉嫩的小脸甜甜的笑道。 “石榴呢？”瑶函抬头，没看见那个每天念着诗词的温柔女孩，不由得出声问道。 “函主子，这是您要的法华经。”真是说曹cao，曹cao到，帘子一掀，石榴捧着一本经书走了进来。 “嗯，放下吧。你来，看看这是樱桃做的一桌子玉兰花宴，再给我念一首和玉兰花有关的诗词吧。”瑶函缓缓的靠在美人榻上，嘴角带着笑，可是眼角却全是愁。她现在被软禁在这个大觉寺中了，虽说和以前在圆明园时一样的吃喝不愁，可是她现在心里急啊！如果她现在还住在圆明园，至少能打听一下，到底找的什么样了，有什么线索没有。还有，她就是等不到消息，也能自己亲自出去找找啊！可是现在……瑶函眼角撇过桌子上的，心里一叹。她除了能念念经，求求佛祖保佑她的两个孩子，还能做些什么呢？ “好，今天奴婢念一首江南四大才子之一文徵明的诗吧。”石榴也不推辞，背手站好，对着一桌子飘着玉兰香气的菜肴，缓缓道来。 “绰约新妆玉有辉，素娥千队雪成围。我知姑射真仙子，天遣霓裳试羽衣。影落空阶初月冷，香生别院晚风微。玉环飞燕原相敌，笑比江梅不恨肥。”石榴的声音像极了瑶函后世每天都能听到的广播员的声音，字正腔圆不说，还带着一丝清朗的感觉，让人听了如沐春风一般。所以这诗词念出来也特别的有韵味。 “函主子，今天石榴jiejie可是念了一首律诗，八句呢。所以啊，今天这饭，你也得逼平日里多吃一点才对。”樱桃认真道。 “哧——”瑶函轻笑出声，嗔怪道，“要按你这么算，石榴要是念词的话，字数更多。我还不得吃成小猪啊？” “嘿嘿……”樱桃抿着嘴笑了起来。 瑶函看着眼前的玉兰花宴，还有两个费尽心思要逗自己开心的小姑娘，心中一暖。她被送上这大觉寺不知不觉已经十天了。要不是这两个丫头经常陪着她插科打诨，笑语嫣然的照顾她，她可能都要活不下去了。对两个儿子的思念之痛已经侵入了骨髓，每时每刻都在啃噬着她的心灵。今天早上起来瑶函又是一阵眩晕，比昨天还要厉害。她知道，她的生命在一点点离她而去。要不是她一直坚持着不肯放弃，可能就是弘历和弘毅回来了，她也见不到了。 “函主子，快吃吧，要凉了。”樱桃催道。 “好，可是我一个人吃不了，你们陪我吧。”瑶函被两个丫头搀了起来，慢慢的坐到椅子上。 “是！”两个小丫头也不多话，看着瑶函坐好，为她摆好餐具之后也坐了下来。因为函主子说了，要是她一个人吃饭，一个是浪费，还有一个是没有胃口。她们两个陪她吃，她不但能吃的香甜点，而且也能多吃两口。就为了让函主子多吃两口，这两个把长幼尊卑刻在骨子里的奴婢放下了心中的包袱，和瑶函一起同桌而食。 但是就这样，瑶函也只是喝了两口汤，吃了一羹匙蛋羹，夹了一筷子rou片，然后就说什么也不肯再吃了。 “函主子，就是为了两个小阿哥，您也再吃一口吧。小阿哥们是那么懂事，要是回来看见您为了他们两个担心成现在这个模样，他们一定会心疼的。”石榴劝慰道，伸手在瑶函食碟中又夹了一个玉兰饼。 “是啊，函主子。您看，为了做这几道菜，奴婢可是把这大觉寺的秃头都得罪光了！下次要是再想偷偷的摘他们的玉兰花就不方便了。您就看在奴婢冒着被秃头责骂的危险为您做菜的份上，再吃几口吧？”樱桃可怜兮兮的看着瑶函，好像她要不再吃一点她就要哭出来了一样。 “葡萄和草莓呢？这俩丫头怎么还不来，难道偷吃了什么好吃的不用吃中午饭了？”瑶函笑着又喝了一口汤，然后赶紧的转移话题。不过，想想自己给这四个丫头起的名字，眼角的愁绪又去了几分。 樱桃，葡萄，石榴，草莓。这是瑶函比较爱吃的几种水果。当时这四个小丫头被分在她身边的时候，本来都是有名字的。可是按规矩，还是要瑶函再给她们重新起一个她认为合适的名字。瑶函本来想不改了，可是听了听她们本来的名字，什么大丫、招弟的，瑶函一阵无语之后就给她们分别起了一个水果的名字。 樱桃，是因为她笑起来那犹如樱桃般粉嫩的小脸。而石榴是多子多孙多富贵的，而这四个丫头里也只有她是知书达礼的。葡萄有着黑葡萄一样黑亮的眼眸。草莓比较倒霉，那天瑶函看见她的时候洗脸没洗干净。小鼻子变成了“草莓鼻”，瑶函恶趣味了一把，就直接把鼻子的指代用在她身上了。 “葡萄去找秃头打架了吧？草莓可能还在睡。今天不是她们当差，所以悠闲这呢，要不要叫她们过来？”石榴问道。 瑶函不想四个丫头同时围在自己身边，于是给她们分了两班。这样一班一天一夜，然后再休息一天一夜。都是十二三岁的小丫头，爱玩爱闹的时候，成天拘在自己身边该腻歪了！ “怎么又去打架了？”瑶函哭笑不得的问道。 “呃……”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石榴道，“还不是那些和尚不守规矩，偷偷的偷吃我们的菜。葡萄本来就是个眼里不容沙子的。再说，就算不在乎那点子rou，可是也不能让和尚吃荤啊。” 瑶函无奈的摇头笑笑。这些来偷吃rou的和尚其实都是小和尚，有多小呢？最大的不过七八岁，小的二三岁。都是大和尚们从外面捡回来的，一时间还受不了寺里的清规戒律。而正好她们在这是天天要吃鱼吃rou的，所以那些小孩子才总是来偷嘴吃。 “函主子，函主子！”葡萄脆生生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 “这个葡萄，不会是没打过那些小秃头，找我们帮忙吧？”樱桃嬉笑道。 “函主子，寺里主持有请呐。”葡萄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叫道。 “哦？”瑶函不解，这里的主持不就是当年的性音吗？这后山几株名贵的玉兰花也是他亲手种的。不过，她除了入寺的时候见过性音，两个人也一直没有什么交往，怎么今天会请她过去呢？ “不去！秃头那有什么好去的？再说了，函主子身子这么弱，这一来一回的，要是累病了可怎么办？”樱桃不悦的抢白道。 “哪呀！要是那个性音秃驴我就不跑回来了，这把我累的。是，是，是一个什么什么大师来了，所以性音秃驴才叫函主子的。不过看大师很有本事的样子，仙风道骨的。”葡萄指手画脚的比划道。 这两人，一个因为玉兰花叫和尚“秃子”，一个更过分，为了小和尚偷rou吃的事直接叫主持大师“秃驴”！ 瑶函揉了揉太阳xue一阵无语。这“仙风道骨”好像不是形容和尚的，而是形容道士的吧？ “别瞎说！”石榴拽了葡萄一下，然后双手合十十分虔诚的念了一声佛。 “贵人在吗？本寺主持有请。”一个小沙弥在门外叫道。 “小师傅请进来。”瑶函扬声道，示意一下让樱桃和石榴赶紧把桌子上的吃的端下去。在佛寺中吃rou本来就已经很不应该了，还大摇大摆的摆在桌面上，这让瑶函始终觉得特别不好意思。可是她的身子实在是差，不吃荤菜可能连三天都坚持不下去。 “贵人安好。”小沙弥进来单掌竖起先是一礼，然后冲着瑶函微微一笑，很有得道高僧的样子。 樱桃和葡萄在一边很不客气的笑出了声。要知道小沙弥都是些十几岁的孩子。小孩子非要装成大人样，实在是有趣的紧。 “小师傅好。”瑶函看着小沙弥有点要下不来台的样子，瞪了樱桃和葡萄一眼，坐着回了一礼。 “五台山空智大师到我寺来讲经，听说贵人在此。大师说是贵人是大师的有缘人，想见一面。不知贵人肯应允否。”小沙弥不去看那边的两个婢女，只冲着瑶函说道。 “空智大师？有缘人？”瑶函脑中第一时间反应出来的居然是里梁朝伟找胸口有三个6的“真心人”的情景……啧啧，瑶函抖抖肩膀，真是鸡皮疙瘩掉一地啊！她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个“空智”大师？ “是！所以主持有请贵人移步。”小沙弥又是一礼。 “现在吗？”瑶函看了看外面的日头，明晃晃的挂在天上，照在别人身上是温暖，可是照在她身上却是负担。瑶函不知道，这要顶着太阳多走几步路，晚上会不会再次发热，然后这本来就已经千疮百孔的身子变得再零碎点。 “是。空智大师是这么吩咐的。”小沙弥认真道。 “我不去。”瑶函摇摇头拒绝道。这个什么空智大师她可不认识，也不想认识。反正她的胸口没有三个“6”字。更何况吃了东西之后她的困劲又上来了，要不趁现在好好睡一觉，谁知道今天晚上又是什么噩梦扰眠啊！不过也是奇怪，自从她进了大觉寺之后就没有一天晚上睡过安稳觉。不是说佛寺最能安神的吗？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来，可是她怎么就睡不踏实呢？ “贵人……这个是主持大师和空智大师一起吩咐的。您看……”小沙弥的脸垮了下来，刚才的硬装的宝相庄严早就不知道让他扔哪去了。 “好啊，那你就回去告诉你们的主持和那个什么空智大师。”瑶函微微一笑，樱唇轻吐道，“山不过来，我就过去。” “这……”小沙弥迷惑的看着瑶函，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听着很高深的感觉。 “嗯，你就这么说就好了。”瑶函不耐的挥挥手，她现在得马上就去睡觉。可不能让那个“真心人”来打扰她！ “哦？她是这么说的？”空智大师微微点头，不但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反倒流露出赞许的神情。 “是的，空智大师。”小沙弥恭敬道。 “山不过来，我就过去？山不过来，我就过去……”主持性音愣了一下之后慢慢的咀嚼着这两句话，越品越觉得意境高远，好似佛家所说的“当头喝棒”一样，一句话就让性音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好像看什么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可是再看看，好像又没有什么变化。真是奇妙的感觉！ “山不过来，我就过去！妙啊，妙啊！”空智大师不停的赞叹着。 “好了，你下去吧。”性音点点头，把小沙弥赶了出去。然后和空智对视了一眼，两个老秃驴居然一起抚掌哈哈大笑起来。 “大师，你猜对了。”性音朗声道。 “她本就是奇人，所以做出这样的事来，一点都不为过。”空智捏着胡子微笑道。 刚才在小沙弥去请瑶函之前，空智大师就说过，瑶函是不会过来的。可是性音就是不信这个邪，非要小沙弥去请。结果人虽然没来，可是这句话对性音而言却比瑶函受邀而来还要宝贵。 “大师入寺一来，说了不下十句‘奇人’，小僧想请教，这是何意？”性音躬身道。 “奇人，就是和比人不一样。主持是和这位奇人有过交往的，应该比老衲了解的要深啊。”空智高深莫测的一笑。 “大师是专程为了她而来？”性音笑笑，换了另一个问题。 “正是。”空智点头。 “所为何来？”性音再问。 “渡她。”空智轻吐两个字，然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佛渡有缘人，所以大师才会说她和大师是有缘人？”性音又问。 空智左手好像握着一根禅杖一样虚握着。也不睁眼，也不抬头，右手捏了一个奇怪的手印放在胸前。 性音看了一震，他认出来那是手印是“与愿印”。是地藏王菩萨的手势。地藏菩萨因立下要度尽六道中生死流转众生的大愿，曾说出：“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坚定佛语。故而常现身于人、天、地狱等六道之中有六地藏之称。而空智大师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六地地藏的第五个形象——除盖障地藏。他的特点就是左手持锡杖，右手结与愿印，是为人除掉八苦之盖障，专门济度人道的。所谓八苦即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五阴盛苦，为苦谛所摄。 可是，空智大师这是什么意思？他要渡瑶函，是因为瑶函在人道中受了“八苦”吗？这么说来……性音想了想，觉得瑶函一定是八苦中的“病苦”了。虽然上一次看见瑶函已经过了八年多，可是如她一般美貌的女子也不多见。性音想到这，低低的念了一声佛。而最让性音印象深刻的，是瑶函的见解。她的见解是那样的与众不同，却又那样的言简意赅、发人深醒。可是这次一见，性音差一点就没认出来。虽然外表看着不像病入膏肓，可是性音也知道，这个人活不太长了！ 看来空智大师是来给她治病的啊，性音心中暗想。 在性音不断转着念头的时候，空智大师的手已经放回了下来，双手合十虔诚的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性音也像接到了什么信号一般，也照着空智大师的样子低声念起了佛。 “性音主持，咱们这就走吧。”空智大师站起身来，宽厚的胸膛伟岸的身姿，让人看不出岁月在他身上的印记。只有胸前的洁白胡须才能看出来这已经是一个高龄的老人了。 “是，空智大师请。”性音站起来恭敬道。 紫禁城，乾清宫，御书房。 “皇阿玛，据可靠消息，春花楼后院最近经常能听到孩子的哭声。儿子想，应该就是这了。”胤禛兴奋道。 “春花楼？”康熙皱起眉头显然不知道这个是什么样的所在。 “咳咳……一座青楼，就在八大胡同里。”胤禛说着黑黑的脸上一红。 “哦？哼哼，还真是好心机。咱们谁能想到，他们能把三岁的娃娃藏到那种腌臜地方呢！”康熙的眸子冷了下来。原来他说要把京城挖地三尺，可是只是八大胡同，不用问就知道，一定是没人查过的。也是，他当时也忽略了。不过谁又能想到歹人能在那个地方藏人呢？ “是啊。皇阿玛，所以儿子来求救兵。这事事前绝对不能声张，不然要是那些歹人惊觉起来……儿子到不怕他们换地方，换到哪里也是大清的疆土，儿子一定能把他们找出来。可是儿子怕的是，打草惊蛇后，一旦他们觉得没有了退路，把两个小阿哥……这，这可是了不得的啊！”胤禛担心道。 康熙点点头，没错。就怕他们那些歹人狗急跳墙，真的做出什么来！不过…… “可是如果他们真的是瑶函联系的人，又怎么会做出伤害弘历和弘毅的事呢？”康熙不解道。他到现在也不愿意相信是瑶函让人做的。可是瑶函的不解释，让康熙伤透了心。 “这个……皇阿玛，这个谁也说不准。现在他们是没有生命危险，可能觉得还会赚一大笔银子，所以才会铤而走险。可是当小命都不保的时候，还有谁在意银子呢？再说，他们要真的是好人，就是为了帮助瑶函的，也不至于把两个小阿哥藏到那种地方去！”胤禛恨恨的说道。一想到那么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宝贝，居然在那种窑子里呆了十多天，胤禛就恨不得一把火把那个什么“春花楼”烧个干净！ “瑶函……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人跟他联系？”康熙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目前没有发现。可是……”胤禛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康熙，被那凌厉的眼神一扫，急忙道，“可是在圆明园的时候，身边不但有四个嬷嬷时时刻刻跟着，还有影卫暗中保护，她也联系上了这些人。所以，儿子觉得她一定是有一种绝对隐秘的联络手段来联系外界。所以，儿子来求救兵。而且在小阿哥没有被救出来之前，儿子是不准备告诉她小阿哥有了消息的。” “嗯。稳妥。”康熙点点头，赞赏道。 “这也是无奈之举，希望皇阿玛不要怪儿子心狠。毕竟他们是亲母子。”胤禛脸上带着点惶恐。 “嗯，这九门兵马司就交给你了。还有，拨二十个影卫跟你过去。记住，一定要小心，就是先救不出来，也不要轻举妄动，以两个孩子的安全为第一。”康熙叮嘱道。 “是，儿子明白。”胤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