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嗜血饮刀客(三)
那二当家手中拿的可是龙凤双剑,此双剑只有江浙龙泉地区的工匠能够打造出来,两把剑上各有一个图案,左剑脊上的是一条青龙,右剑脊上面是凤,两个单穗从末尾伸出遍于抓握。 二当家持着双剑缓缓的朝着任天行那边走过去,脚上还迈着小碎步,他已经是老身骨了,看上去约莫着有五十岁的年纪,头上的头发都斑白了。不过从他眼神中很容易就能看出草寇山贼特有的狡黠。 任天行的那把剑,也是不甘示弱,从剑身上冒出的龙腾跃而起,仿佛要吞噬眼前的敌人。 “接招,叛徒!”二当家一个冲刺就跑到了他跟前几步远,想要来一个先发制人。他用双剑直直的朝着任天行刺来,天行提起剑顺势格挡。 这剑刚好从双剑的中间缝隙穿过去,把双剑的末端卡住了,两个人身体紧紧的挨在一起,眼前是两把纠缠在一起的力气。 这二当家大叫一声,呀!”他用力的把双剑收回,任天行也不情不愿的把剑往后面一抽,两把武器就这样分开了。天行站在左侧,依旧持着他的剑。那二当家就站在右侧,双手紧握着龙凤双剑。 “龙泉剑,哼,也不过如此,与世间名器差距太大,更何况还让一个不精通剑法的人使用。” “龙凤双剑,灵秀而柔弱。让你这糟老头给糟蹋了,你丢人不丢人。”任天行也不甘示弱。 “我这里龙凤出击,你区区一把龙泉剑,简直是以卵击石。” “让你一凤又如何,天底下没有最强的武器,只有尚武的强者!” 天行飞身而起,腾在半空中,双手快速的挥动,释放出强大的剑意。 剑意和剑气是完全不同的,剑意只能起到震慑敌人的作用,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但剑气则可以真实的对敌人造成伤害。 这二当家完全不吃这一套,他把双剑往空中一丢。只见这双剑立刻幻化成各种异物,时而变成猛禽,时而变成野兽,这剑从天而降逼向天行。 天行就在空中快速的用剑击打从天而降的各种玩意,那把龙凤双剑仿佛打开了一个阴界之门,各种飞禽走兽都从剑里飞奔出来,杀向天行。 那几个连三流功夫都没有的山贼早就看呆了,全都躲在石头后面,根本不敢参战。 “废物,到我了。”天行把所有的异物都挡了回去,汗从他的额头滴下来,他也没想到这双剑的力量如此强大,刚才差一点就被一只飞奔的虎豹咬伤作臂。 “你享用过杀戮的盛宴吗,臭老头子。”他还停留在空中没有下来,他知道只有使用出这招才有可能击倒这二当家。 他从天空当中消失了——整个人完全不见了踪影,似乎消失在了世间。 紧接着就是一道接着一道的剑气从四周向那二当家斩去,每一道剑气都极其的宽,非常难以躲避,剑气从四面八方而来,有横向剑气、圆月弯刀似的斜向剑气,还有竖着的剑气。 这剑气劈到石头上就能把坚硬的山石都劈成两半,洞窟两旁的石壁已经划满了各式各样的剑气,树木遭遇这骇人的剑气也要被劈成两半。 杀戮盛宴,顾名思义便是一场丰盛的晚餐,里头的任何美食都是艺术。 而杀戮,在他这里也是一门艺术。 可这二当家显然有破解的方法,他灵活的左右躲闪,把一只脚踏入土中猛烈的向下钻,没过多久他便整个人消失了——下头被他挖了一个洞,他是拥有遁地之术的人,这一招也是江湖上的一门绝学。 “竟然是遁地之术。”天行从刚才的剑气中出来,在他施放剑气的时候,他其实飞到了非常高的空中,这样所散发出的剑气才能非常宽而难以防备。 现在二当家不见了,他必须得从天上下来在地里面找人。 地下肯定有东西在挪动!他感觉到地底下的土层有东西在移动,就像脚踩着一条穿梭在土里的蛇。 突然土层下钻出来一只手,这手就出现在任天行的脚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脚踝。 他被猛得往下拉,他猝不及防整个人摔到在地上,整只脚都被二当家拖进了土里,他只能用手抓住地上的石块苦苦支撑,那把龙泉剑也在摔到的过程中掉在地上,他的脚一直被抓着,他完全够不到那把龙泉剑,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拉入土中。 也就在这时候,只听见“轰隆”一声,整个石窟上面的土层都往下开始塌方,那二当家再次发力,一把就将任天行和那上面的土拉到了下面。、 任天行和黄土石块一起掉落下去,重重的砸在下方一个隐藏的地道里。 这是一条修好的地道,就在石窟的上方,原来走进那石窟不需要走正门,在这座山的上方还一个隐藏入口。 任天行的胸口被一块巨石压住了,他的口中吐着鲜血,他想用手去推胸前的那块巨石,可是他完全推不动。他在刚在下落的过程中摔得太狠了,脑子更是一片眩晕。
这回他真正能看见头顶的石窟了,他看见那两扇石门牢牢的关闭着,似乎命运永远不会向他敞开大门。 二当家走过来,把脚踩在那块巨石上,他就被压在那块巨石下面。 又是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涌出来,他能感到自己的喉咙眼被血堵住了,鼻子也有粘稠的血流出,他的身体在颤抖着,身上的经脉都没法正常的联通,没法给他输送内力。 那二当家从上往下看着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仿佛并不因为鹿死他手而感到一点点的激动。 他提起了自己的龙凤双剑,对着任天行的胸口就要刺去。 任天行早已闭上了眼睛,在他出生起就被告知,弱者是不配留在世上的,他可以接受被强者杀死。 天行心里面想,如果此时此刻是他拿着剑面对一个无力反抗的人,他会将这把剑刺下去的。 然而三分钟过去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当他再次挣开眼睛的时候,那个二当家竟然消失了,他刚才宛如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中的梦靥消失了,他无法感受到二当家存在过的气息。 这···难道是因为··· 他回到了十几年前。 不!我不能回去,他嘶吼起来,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用尽力气把身前的那块石头推开。 一个人只有疯了,才能做到这样的事情,他只有疯了才能激发出自己身体里头所有隐藏的内力。 他推开石头后,缓缓的在地道上爬行着,他即便是站不起来他也要往那个地道的尽头走去,地道的尽头连着洞窟下面,那里有一样东西,纠缠了他十几年。 他就像个残缺的蝼蚁一样,慢慢的挪动着,他每一次只能移动自己的一条胳膊或者是一条腿,他每次发力的时候上下嘴唇都咬在一起,不断的有口水从嘴里流出来。他费了好长时间才移动到那个石窟入口的正下方,那里头有一个拐角。 他听到了水声,就在地道的尽头,他要去的那个地方。 我为什么还要来这里,为什么呢。 他的眼睛开始发红,血丝布满了这个少年的眼睛。 终于,他爬到了那里,正对着一个瀑布。 那瀑布下放着一张藤椅,上面坐着一个垂死的老人,老人的头靠在藤椅上,整个人背对着他。 “你又来了,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