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严泽涵的梦
ps： haole 就因为这么一次偷懒的不计较，它还真的有了一个名字——万寿。 万寿，万寿的，它总觉得好像在叫“忘了，忘了”或者“完了，完了”，可真难听！ 每次听到这个称呼，它就觉得不痛快。可那棵小桃树叫的实在是欢快，它也就算了。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难得想要一个名字，还是成全她吧！再者，听多了，也不再觉得难听，最后也就默认了。 当然，主要是时间太久了，它都忘了自己的名字了，有了一个新名字也不是不可以。说不定哪天，它又忘了呢！无所谓啦！ 它怎么也没料到，这一次的妥协，万寿这个名字跟了它一生，它再也没有忘记过这个名字。 有一天，这棵小桃树突然羡慕的对它道：“万寿，我要是能像你一样行动自如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到处玩了。”说完，顿了一会又小声嘀咕道：“我才不会像你这样，一动不动的一趴就趴个几个月呢！真是浪费时间啊！” 万寿听了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小丫头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知道它之所以不动，是因为对于乌龟一族来说，趴着不动就是修行的一种。它要是能跟她一样，什么都不做，修为就嚓嚓嚓的往上长的话，它也情愿不能行动自如。悲惨的是，它这么努力了，修为增长的还没有比它更迟修炼了几千年的丫头快！ 这么没面子的事，它才不要告诉这个坏丫头呢！于是万寿就当没听见。 “万寿，我什么时候可以跟你一样到处跑啊？” “万寿，我好羡慕你啊！” “万寿……” 魔音穿脑般，永无止息！ 一日又一日，万寿终于忍不下去了。 “没听过千年桃树精吗？等你一千岁了，自然就能化形，到时就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万寿无奈的道。 “万寿，你真好！” 果然。这棵小桃树完全没有脾气的道谢。问了十年，它才给了个答案，还是瞎说的，她居然还谢它。它都不好意思了。 …… 万寿不好意思了好几天，小桃树却一点都没察觉。还天天追着它问：“我什么时候才一千岁呢？还要多久，我才能一千岁呢？” 这个迷糊蛋，她自己都不知道，它怎么会知道？ 被追问了几天后，万寿想着，小桃树虽然迷糊又傻兮兮的，但却固执的很，没得到答案，总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它还是再编一个答案换个清静吧！ “还有三百年！”万寿肯定的道。 “万寿，你真聪明！” 果不其然，得到答案的小桃树极为欣喜，还对它充满了崇拜！ 万寿把脑袋缩进壳里，真是太难为情了！ …… 三百年很快就过去了。 三百年的清静马上就要结束了。想要小桃树那永远不知疲惫的磨功，万寿决定还是先离开一段时间好了。每次，它觉得受不了小桃树的时候，它都会离开一段时间，变换一下心情再回来。 这一次，它离开了三年，却不想。三年后回来，小桃树居然变本加厉了起来。这一次她对化形这一事的执着更是把它吓到了，日夜不停的追问，问得它只想跑！ 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晚，它觉得十分的烦躁。它讨厌打雷闪电的天气！因为这样的天气总能让它想起无数龟族因为化形劫而灰飞烟灭。 再加上小桃树永不止息的追问，让它再也忍不住了。它告诉了她一个方法。 “只要汇聚全身的妖灵之气把身上的妖丹引向雷电，雷电就会循迹而来，两者碰撞散发出的能量就会引来天地劫雷，到时就可以化形了。只是如此化形，危险很大。就算成功了，也会修为尽毁，成为凡人，这一生将与仙无缘。” 它听到自己冷静的说出了这句话。它曾经见过的一只兔妖想化形又没到化形的时机，异想天开所做的事。当然，结局是失败了。 它现在很烦，只想堵住她的嘴，不想再听她说任何话！所以，它要用这个办法堵住小桃树的嘴。 当然，它再不痛快，也没想过小桃树真的会这么做。后果这么严重，它相信小桃树只要不傻，就不会这么做！ “你要想清楚，可是一点都不值哦！”它加重语气强调了一句。只要清醒的，都知道这是不值的！ 它万万没想到，小桃树已经疯了。完全不顾后果，甚至连考虑都没有，它话未落，她就已经直接用实际行动做了她的选择…… 一地灰烬！ 内疚，后悔顿时涌上心头。 万寿努力的扒开土，希望小桃树的根还在，这样明年还能再长出芽来，也许没了灵智，但过个百年或者千年，灵智总会再回来的！总比什么也没有强！ 万寿扒啊扒，扒啊扒…… 天亮了！ “万寿，你在做什么？” 这是小桃树的声音！ 万寿猛的回头，看向声音的方向。那是一个全身*的少女，身上又是水又是泥的，十分狼狈。但五官精致，眉目如画，皮肤白皙光滑若最上好的白瓷，一头乌黑的长发垂落至小腿，披散着如黑色绸缎般盖住了身上大半的肌肤。而那眉心的桃花印记粉粉的鲜活的仿佛贴上去的一般。 此时，少女正一脸的疑惑和不解的看着万寿。 “你是……小桃树？”万寿试探的问道。它的手上此时有一条充满生命力的主根。 少女不满的道：“妖妖，是妖妖！都说了多少次了，我叫妖妖！陶妖妖！” 完全就是小桃树的语气。 万寿顿时觉得心头一松！小桃树还活着，真好！它喜极而泣…… 小桃树真的成了一个凡人女子，没有了修为，会疼、会累、会生病！ 小桃树如今的情况因它而起，它必须做些什么才行。 于是它幻化成凡人，去人类的市集买了些生活用品给小桃树。待小桃树习惯了人类的身体后，应小桃树的要求，带着小桃树，去寻找与她的心上人相遇的机会。 …… 之后种种如梦一场。 待小桃树如愿嫁给那位心上人后，小桃树把那个宝物送给了它。就是最初，它看到就想占为己有的那个宝物。 看着那鲜艳欲滴的朵朵盛开的桃花，它突然间有无地自容的感觉。原来，近千年来，守在这里不走，只是为了它！ 连自己都未意识到的私心突然就以这样的方式呈现在了阳光下！ 万寿如触电般的缩回了手，见鬼般的看着那个宝物。 小桃树却一脸明媚的对它道：“万寿，你帮了我这么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这是我剩下的仅有的东西了。我现在是凡人，已经用不上它了，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哦，它可以帮助你更快的吸收天地灵气哦。” 看着小桃树那干净如水晶般的眸子，那诚恳的语气，它鬼使神差般的伸出了手，接过了那个宝物。 “它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碎梦涵光！”小桃树笑眯眯的道。一副小孩子向大人炫宝的表情。 …… 它带着碎梦涵光离开了小桃树。再看到小桃树时，已是三年后，小桃树成了游魂，跟在她的心上人身边，进进出出。当年的纯净、乐观，不见一丝人间污秽的小桃树已不见踪影，只剩下一个沉浸在忧伤、后悔中无法自拔的凡间女子。 若不是碎梦涵光烫得它一抽一抽的疼，提醒它，它看到的一切就是现实，它绝对不会相信这抹游魂就是它那没有脾气、永远都开开心心的小伙伴。 “万寿，你看得见我？” 小桃树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它，轻声问道。 确实是小桃树，万寿觉得格外的心酸。 “跟我走吧！我们回去，一切从头开始，好吗？”它忍着难过，劝道。 小桃树没有一丝犹豫的摇头道：“不。我要和默岑在一起！” 都已经到现在这个样子了，她还不愿离开，它知道，再劝也是没有用的。 “碎梦涵光还给你吧！带着它，重新修炼，也许有一天，你还是可以再修出人身的。”万寿不带一丝留恋的把碎梦涵光套在了小桃树的手腕上。 …… 万寿和小桃树之间的联系就这么结束了。 它继续它的修行，只是偶尔会想念曾经叽叽咋咋，从来不介意被冷落的小桃树，还有那条在它手上三年，却从来不发挥正常作用的碎梦涵光。 晒着太阳，吹着微风，呼吸着青草的清香，日子就这样悠悠哉哉的过去了…… 直到几百年后，它看到了小桃树的碎梦涵光在一个男人的手上。那一刻，它觉得它似乎失去了什么。无法自控的和那个男人打了起来…… 这个男人，居然是小桃树放弃修行也要跟他在一起的尹默岑，那个凡人尹默岑。世间的事怎么能这么讽刺呢？有望成仙的小桃树成了凡人，死了。而早该死了的凡人却修仙了，还活着。 它是见过凡人尹默岑的，只是时间过了几百年，尹默岑的变化太大，它没往他身上想而已。想到小桃树至死也要跟在尹默岑身边，它收起了它的敌意，问起了之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