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花魁娘子
青、楼，几个男人抬着一个麻布袋，鬼鬼祟祟地跑进柴房。身后，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鸨。 “我说小四啊，你这次要是再拿些次品货糊弄我，我可让你吃不完兜着走！”梅姨烦躁地挥着丝巾走进柴房，屋子里一股子霉味，几乎将她熏得晕过去！ “嘿嘿，梅jiejie，小的怎敢糊弄您呢？这次这个绝对是美人一个啊，我们哥几个为了抓到她，可是跟着跑了一路呢！”叫小四的男人讨好地巴结着梅姨，一边迅速地打开麻布袋。 里面，是仍在昏睡的流音！ “得了吧，你哪次......”梅姨讥讽地回头，讽刺的话语却突兀地卡在喉间，呆愣地看着流音！ “哎哟喂，啧啧啧，真美！”梅姨高兴地上前抚摸着流音脸颊，“瞧这小脸蛋滑嫩的哟......这腰身也够软够细，模样也标致！” “这手虽有些茧子，但也柔若无骨......哎小四，你从哪里弄来这么标致的人儿？可莫要生出旁的事端！” 她们云莺楼真是好久没碰到过如此标致的美人儿了！若能捧为花魁，那数不尽的金银财宝便都会自己送上门来了！ “您就放一百个心吧，这妞晨时独自一人行走于山林，被哥几个撞见，便弄晕了带回来。瞧她的模样不是本地人，身边又没有个丫鬟侍婢伺候，怕是就一个人捏！”小四心中着实有些不平，却不敢表露。这妞他见了都心痒难耐，却只能看不能碰，若是坏了她的身子，指不定这姓梅的怎么对他呢！ “那便好。这美人儿看起来像是清白人家的姑娘，你们将她抬到楼上看管好，省得她醒来后寻死觅活！”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说罢几人小心翼翼地抬着流音往楼上行去，而梅姨则是心情舒畅地往堂前招呼客人去了。 流音醒来时，发觉头疼的慌。 她似乎被人用迷烟迷晕了！ 紧张地摸着身上衣裳，还好，衣裳尚且算得上整齐，那便是未曾被侵犯！流音松了一口气，转而打量着整个房间。 这房间分为里间与外间，布置的分外奢靡，里里外外均装点有珍珠等饰品，四处可见上等丝绸所制物件，就连外间一个小小的茶壶也是官窑烧制。 流音放下手中茶壶，不舒服地皱了皱眉，这房间脂粉气太重！谁家姑娘会住这种房间？ “哟——”突然房门被推开，流音警戒地看向梅姨以及她身后跟的那些丫鬟。 “哟姑娘醒了呀，睡得可好？”梅姨招呼着丫鬟将饭菜放下，笑着走向里间的流音。 “你是谁！”流音皱眉，避开这个连走路都透着一股子魅惑的女人，心中升起不安！ “我呀？你以后管我叫梅姨或者梅mama都好。”梅姨掩面笑答。 果然！如此奢靡的房间，浓烈的脂粉气，以及面前这个自称梅mama的女人，都在告诉流音，这里是青/楼！ 暗自咬牙，她竟被人掳至这种烟花场所！ 流音转身往外急步行去！ “入了这道门，还想出去？给我拦住她！”梅姨摆弄着手中丝巾，冷笑着走近被拦住的流音。 “你不会武功，所以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省的吃苦头。” “若是我说不呢？！”流音怒急反笑。不会武功，她受无歌牵制。如今又是因为不会武功，被困于妓、院！ 原以为脱离了无歌的锁链，便自由了，却不想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阳城！ 梅姨上下打量着流音，如审视一件物品。 “你这脸蛋乃是当花魁的料，我自然是不会动它。你这肌肤也滑嫩得很，我自然也不会轻易对你施行，这便要看你听话不听话了？” 砰—— 房里传来杂乱的声音！路过的丫鬟都纷纷跑开，这梅姨定是又在教训新来的姑娘了，她们可不想卷入这场风波！ 房里，流音冷笑着摔碎手上碗碟。而她对面，梅姨被汤水溅了一身，脂粉和着汤水滑落，将整张脸染得五颜六色，尤为滑稽！ “如此，你又待如何？”流音说罢一脚将红木桌踢翻！ “你、你！”梅姨从未遇到过如此泼辣的人，气得半句话都说不出！ “来人来人！人呢！都死了吗！去把梅兰竹菊给我叫来！反了天了！” 不多一会，四名长相颇为精致的女子跑进来，想必便是梅兰竹菊。 “mama，你这是怎么了？”几人见梅姨狼狈的模样，心中暗笑。 “你们几个给我好好教训教训她，叫她学个乖！记住不要在她身上留下痕迹，明晚便让她给我接、客！”梅姨说罢狠狠地擦拭着脸离去！ “mama好走。” 待所有人都退下后，四人将门从里面锁上。 “你们想做什么！”流音往后退去，头一次，有些慌乱。 “嘁嘁......”梅兰竹菊四人嗤笑着走近流音...... 垂下的纱幔遮住了里面发生的一切。 “啊——”房内，传来流音凄惨的叫声...... 翌日，整条花柳街都知晓了云莺楼出了一位花魁娘子，刚入夜，云莺楼便坐满了形形**的男人，都等着买这位花魁头一夜！ 云莺楼中间空地之上，搭建了一个舞台，舞台四周布满了鲜花以及明珠，却无人起舞。红纱帐自房梁上垂下，遮住了内里。透过明亮的烛光，依稀可辨里面卧着一个人。 二楼角落，无歌捏紧手中酒杯！ 说放弃，岂有那么简单。他一直跟着她，见她被人抓走也不出面，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此后，流音便不会再反抗他！ 可没想到，这么快，她便当上了花魁！ 依着她的性子，怕是抵死不从。那些人定然用了些手段折磨她，才会使她这般仍人摆布！ 无歌眼中弥漫出杀意！伤了她，便只能以死偿还！ 等了许久不见梅姨出面，楼上楼下等着一睹芳容的男人都有些不耐烦地叫喊着。恰在此时，梅姨穿着一身红裙从楼上走下来。 “哟，各位官人这便不耐烦了？”梅姨笑着走上舞台，轻舞手中画扇，“那么，我梅姨也不多说。” 只见她双掌轻击，身后红纱缓缓旋转着升起。 待得美人榻上的人儿显露出模样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余悠扬的小曲儿。 美人榻上编织了娇艳的花朵，甚美，可卧于花簇间那紧闭双眸的白衣女子，比那花更美。 换上一袭白衣的流音，此刻以右手为枕熟睡于美人榻上，左手随意地搭在腰间，香肩微露，锦绣织缎裹素腰，身姿娇。宽大的裙摆恰将玉足遮住，让人忍不住折腰一瞧。苍白的脸颊只着淡妆，却恰被眉间贴附的红色小花，及并指菱唇装点得我见犹怜。 风起，青丝白衣，兀自舞灵巧。 梅姨暗自凶恶地瞪着晕过去的流音！没曾想这人身体竟这般羸弱，居然给她昏了过去！奈何她已放出话，今夜便只能让众人开开眼了！ “各位官人，可还满意？”梅姨摇着蒲扇轻笑，“如此佳人，可值得各位一等？” “值得值得！” “好美啊，她是仙子吗？” “我真想看看她睁开眼眸......” “对啊，怕是直接把魂都给勾了去吧。”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更甚者已开始出价。 梅姨抬抬手，压下嘈杂的议论声。身后，红帐落下，遮住了惊艳众人的流音。 “各位官人，容我说一句。其实今夜奴家安排音儿出来，只是先让大家饱饱眼福，明儿个，才是真正的好戏。届时，还请中意音儿的人准备好银两。”梅姨以扇掩面，“那么接下来，希望各位玩的尽兴。” 说罢，她急步离去，生怕后面那些人将怒气发泄于她身上！ “啪——” 流音卧房，梅兰竹菊捂着脸哭泣。 “怎么搞的你们？！让你们教训她，你们倒好，把人往死里折腾！眼看着拍卖就要开始了，竟然给我晕了过去！今夜你们好好在门外给我守着她，出了什么事拿你们是问！” “是，mama。”几人离去前狠狠地瞪着床上熟睡的流音。流音的美貌，她们比不上，流音的气质，她们也学不来。 今夜看着那些男人被她迷倒，让她们嫉妒！ 不过......入了这一行，又有几人能一直这样下去？ 四人关上房门离去。 是夜，流音被浑身密密麻麻的伤口疼醒！她们确实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一点痕迹，因为，她们用的是绣花针。就那么一针针扎在她的手上、腰上、背上、腿上...... 而后，她们脱掉了她的衣裳...... 流音紧闭的双眸轻颤，晶莹的泪珠缓缓滑落。 迷迷糊糊间，感觉她被人拥入怀中。那是，能填补她心上缺失的温度。 是谁？ 她想睁开眼，可是太累太痛，她睁不开。 “唉......”无歌轻叹着抹去她眼角的泪珠。 他是否做的过分了？第一次，心疼的不是这张脸，而是怀里这个人。 “......是你么......”流音缓缓抱住他劲瘦的腰，如孩童般寻求温暖，寻求着保护，“我忘掉的......是你么......” 她的声音几不可闻。 “......可是......我好脏......你还要我么......” 脑海中，她们的手，挥之不去！ 让她恐惧！ 无歌身子轻颤，眼中掀起惊涛骇浪！那些人，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睡吧，睡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我不会再丢下你。” 流音耳边，温柔的声音越发遥远。 最终意识被黑暗吞噬。